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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旁的一湾清泉边,几个少女正在洗着衣衫,水中倒映着少女们清秀的容颜,给山谷秋意增添了一丝韵味。
“泉儿,你阿爹救的那个男的,活过来了吗?”一旁体态微胖,嗑着瓜子的少女,盯着正在洗衣的泉儿,不经意的问道。
泉儿人如其名,眼眸清澈，宛若一汪清泉。只见她轻拭去额头的汗珠,笑着说道:“我阿爹可是方圆十里,最好的大夫,那个人自然是活下来了。只不过,阿爹说他伤势很重,至少需要在床上静养数月才有可能恢复。”
“我的天呐,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了下来,竟然还能活过来,可真是神奇。对了,泉儿我听娘说,那个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你每天都在替他换药,擦拭伤口,可曾觉得那人英俊吗?”胖少女一边嗑瓜子,一边打趣道。
“去,去,去,就知道拿我打趣,等过几天那人醒了过来,我定然让阿爹给你说媒,让那人娶了你如何?”泉儿笑靥如花,没好气的道。
“这我倒是要考虑考虑了,我娘说我体态最好,将来定是好生养的人,我将来要嫁的必是大富大贵之人。”胖少女很是得意的说道。
“嘻嘻,真不害臊。”少女总是贪玩,竟忽的一下互相泼起水来,嬉笑声响彻山谷。听到家人的呼唤,少女们这才想起衣衫还未洗完,便是各自皱了皱眉头,端着尚未洗完的衣衫,回家去了。
泉儿独自一人留了下来,直到所有的衣衫都洗干净了,这才回了家。
泉儿的家就在溪水边不远的地方,她的阿爹便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只是常人不知,泉儿的阿爹也并非她的亲爹,只是在她一岁的时候,在乱草里面,捡到她的。
“阿爹,我回来了。”泉儿放下手中的木盆,亲切的喊道。
“洗完衣裳,便去做饭吧。”泉儿的阿爹一如往常,没有多少话。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手中总是握着一把木剑。木剑也有刃,也有剑鞘,只是他看上去，却总是郁郁寡欢。
如果细看,便会发现,泉儿的阿爹形容枯槁,却显得精神奕奕。不过他的左腿跟左手却是断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衣袖和裤管,让人总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吃完了午饭,泉儿一如前几日,都是替他们救的那人擦拭伤口以及换药。没想到,今日刚刚替其擦拭完伤口,换上了干净的衣衫,那人便是忽然醒了。
“小妹妹,我这是在哪儿,是地府阎罗殿吗?”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泉儿浑身一颤,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
“这里不是阎罗殿,而是泉儿的家。你从悬崖那边掉了下来,正好被我阿爹给救了,所以就把你带回家来,给你疗伤了。只是阿爹说你至少要十几日才能醒过来,却没成想刚刚五天,你就醒过来了。”泉儿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躺在床上的男子便是明白了一切,随即言道:“多谢了,我还以为这一次死定了呢。”
“你这人真是奇怪,怎会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了下来,也合该你命大,遇到了我跟我阿爹,否则早就去见真正的阎罗王了。”泉儿笑着说道,倒像是与家人聊家常一般随和。
男子正是凌云,当日从云雾崖掉了下来,却不想被泉儿他们给救了。
凌云想要起身,却是发现全身剧烈的疼痛,手脚也似乎不听使唤了。
“你别乱动,阿爹说你从悬崖掉了下来,全身筋骨尽断。幸好我阿爹医术高明,才能替你将筋骨接好,不过你至少需要几个月才能起床了。”泉儿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呵斥道。
凌云这才闭目运转达摩心经,发觉自身的筋脉的确断了,虽然再度接好了,但是全身内力运行却是很不顺畅。
“泉儿姑娘,你阿爹在哪儿?我想要当面向他道谢。”凌云感觉自身问题不大,便是向泉儿言道。
泉儿刚欲说话,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然到了房中,便是说道:“我阿爹不就在那儿吗?”
凌云朝着泉儿手中的方向,果然见到一个面容枯槁,且断手断足的老者,当即言道:“晚辈飞云山庄弟子凌云,多谢前辈救命续筋骨之恩,请恕晚辈有伤在身,不能全礼了。”
老者皱着眉,也不说话,便是上前,替凌云把完脉后,喃喃道:“不可能啊,这绝不可能啊。”再度替凌云把完脉后,老者便是问道:“你可曾修练过什么特别的内功,诸如少林的《易筋经》,亦或是天山剑派的《雪玉功》等等。”
凌云不明所以,只得言道:“晚辈师从飞云山庄上官云,从未学习过少林与天山剑派的内功,即便是其他门派的内功也不曾学的。如果非要说特别的话,那便是晚辈多年以前,曾偶遇少林至善禅师,他教给晚辈一套呼吸吐纳的功夫,叫做《达摩心经》。”
“什么?《达摩心经》?”老者一脸的惊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便是说道:“如此说来,你倒是有些运气。倘若当年我能够遇到至善,或许便不会到如此地步了,这就是命呐。”
凌云见老者神情激动,便是问道:“前辈莫非认识至善禅师?以前辈的见识,想来也定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只是不知······”
“你小子倒也不笨,也猜到我以前也是江湖中人了。只可惜,现如今只怕是已经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号了。”老者一阵唏嘘,似在感慨往事。
忽然老者眼神一亮,一把将凌云给拉了起来,紧接着右手用力便是一指按在了凌云的手腕上。
“啊···”凌云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由得喊了出来。而泉儿则像是没有瞧见一般,忙着收拾屋子。
“前辈,你这是······还请前辈放手,前辈···啊···”
忽然,老者身形一闪,便是已然到了凌云背后,一连数指都点在了凌云的任督二脉上。凌云突然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眼前忽然打开了一扇门,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如沐春风一般。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老者右脚一跳,便是出现在离凌云数米远的门口,沉声道:“我已然打通你的任督二脉,你的伤至多再有两天便能痊愈了。”
凌云只觉得浑身舒畅了许多,双臂已然能够运动自如了,当即拱手抱拳道:“多谢前辈大恩大德,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晚辈与前辈初次见面,前辈竟然愿意出手,替晚辈打通任督二脉,这······”
“你不必感激我,也不必感到诧异,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两日后,或许你也该知道有些事了。”说罢,老者便是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
“前辈,能够告知晚辈,高姓大名啊?”凌云竭尽全力的喊道,老者却是早已消失了踪迹。
紧接着,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姓名我早已忘记了,只还记得曾有一个诨号,叫做剑尊。”
凌云忽然一震,半晌呆在那里,竟未说一句话。
一旁的泉儿却是笑了笑,转身也消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