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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回,却满满的是血腥与杀戮。
无争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纵然如今已然可谓呼风唤雨,可却依旧难去心头的噩梦。
他在梦醒的时候制造杀戮,却在梦中满满愧疚,他梦见死在他手下的人向他索命,梦见年少的芷柔,还有她爷爷临死前的那份绝望。
他后悔,无奈。
只能坐起来,蜷缩身体抱头静思。
一双轻柔的手轻轻地放到他的身上,一言不发。
无争抬头,无奈地看着她,满眼的愧疚。
芷柔依旧温婉,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告诉他,她懂他。
可他什么也不能说。
她不要他说什么,她只想陪着他。
他将她放倒,自己靠上去,彼此什么话也没有,静静地又睡去。
直到天亮,无争才再次醒来,昨夜在芷柔的怀中睡去,竟不在有梦。
青青来了。
她带来了蓝子枫的消息。
无争有些尴尬地看着她,她并没有将那日所见告诉杉儿,她理解无争。
青青道:“就由着印小蝶他们离去么?”
无争道:“就算把他们抓回来,又有什么用,先留着吧,会有用的。”
青青点头道:“那我就先去了。”
看着青青出门,无争难道:“娘,我送送你。”说罢紧随其后。
待到园中。
无争微笑道:“谢谢娘。”
青青明知故问,笑道:“谢我什么?”
“没有把我昨日之事告诉杉儿啊。”无争微笑道。
青青笑道:“那两个丫头是什么人?”
“蒙古公主和她的丫鬟。”无争微笑道。
青青疑问道:“你怎么会认识她们呢?”
无争道:“机缘巧合呗,放心,娘,就是一面之缘,没什么交集。”
青青正色道:“你要是敢对不起我两个女儿,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王爷,要让你好受。”
无争微笑道:“我哪敢啊,放心,不会。”
“姑且先相信你,回去吧。”青青说完,满意而去。
她心里自然是相信无争,不然也不会什么都不跟杉儿提。
无争看着她离去,微笑的脸慢慢地淡下来,江南之事,实在忧心。
而骆明海此刻亦是糟心。
满船的尸身,有的是自己昨夜受袭击而亡的弟兄,若不是昨夜自己安排人饮酒饮酒庆祝,也不至于死伤如此之多。
思虑至此,他悲痛地跪在自己死去的弟兄们尸身前痛哭。
“公子,昨夜的事,不是你能掌握的。”边上的账房先生宽慰道。
但他依旧痛苦得不能自己。
直到他见到原临到来,他才起身问道:“原舵主,不知天道盟的弟兄可有伤亡?”
原临道:“劳烦骆公子记挂,盟中弟兄除了个别轻伤,并无大碍。”
“这就好。”骆明海道,“不知原舵主从这些杀手身上发现什么?”
原临道:“还请骆公子见谅,有些事情,是宗主忌讳的,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骆明海道:“我明白,既然我不该知道,那就不问了。”
原临道:“有些事情不告诉你,也是为你们好,还请骆公子将属于你的下属的尸身领走。”
“好。”骆明海连忙示意边上的人为自己死去的弟兄收尸。
待一切完妥,送走骆明海众人,原临这才吩咐道:“将这些尸体的上衣扒下,看看他们的后背。”
“是。”
众弟兄连忙按照原临的吩咐去办,认真查看。
果不其然,在几具尸身上,发现有滴血牡丹刺青。
原临诧异道:“怎么只有几个人有刺青?”
“有什么不对么,舵主。”边上的贺明问道。
他是海龙舵的下属云青堂堂主。
原临道:“我也不清楚,赶快把这里的情况立即飞鸽传书,告诉宗主。”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但弟兄还未走开,原临忙道:“等等。”
“怎么了?舵主。”
原临道:“这些有刺青的人跟没刺青的人似乎穿得不一样?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贺明道:“应该一伙,他们所用的朴刀都是统一规制。”
“朴刀?”原临道,“取一件来我看看。”
“好。”贺明往前几步,将黑衣人所用的朴刀拿起一柄,递过来。
原临十分认真地查看,一边又一边的端详,良久,才对贺明道:“你看看,这些朴刀是不是比起军中所用的,还要精致些。”
贺明接过来亦认真端详,惊讶道:“一般海匪怎么会用这种规格的朴刀,这禁军所用,是比起我们以前在军中所用还要精致些,只是没有任何铭文。”
原临道:“这是用来劫财的,怎么会留下铭文呢。”
贺明道:“宗主让我们查找背上带刺青的杀手,真不知是为何,如今却真的被我们撞上。”
“宗主自然有宗主的道理,我等照做就是,不要妄加揣测。”原临道,“把这里发现的一切都报给宗主吧。”
“嗯。”贺明施礼道,“属下告退。”
这其中为何,无争亦没有明言,他并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不愿意他们为他去拼命,徒增伤亡。
※※※※
经过昨日一事,阿诗玛更是把无争的底摸得清清楚楚。
扎格娜见她那么兴奋,笑道:“你该不会对他动心了吧?”
阿诗玛道:“哪有,人家是个王爷,我是个婢女,再说他已经有妻室,不然公主你就可以…”
“胡说。”扎格娜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阿诗玛道:“本想和他做个比试,现在才知道,自己这点功夫,真的好卑微。”
“也不能这么说。”扎格娜道,“你可以打败我们草原那么多勇士,已经是很厉害了,再说他真有那么厉害呢?”
阿诗玛道:“在水上如履平地,倘若不是武功卓绝,其根本不可能的事,我只能游过去,而且挥一挥衣袖,就能让船行驶,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扎格娜道:“也是,只是他一个王爷,为何有这么一身功夫,而我可谓对大宋皇族了解甚多,却不知道有这么个王爷的存在。”
阿诗玛道:“那是因为他在去年才回的家,在这之前一直流落江湖。”
“那他的师父是谁啊。”扎格娜疑问道。
“这…”阿诗玛道,“真不知道,除了知道他是刚刚从江湖回家,其他的,什么也问不到,所有人都觉得他神秘,不知道他从何而来。”
“这样啊。”
“嗯。”阿诗玛道,“有他在,我们蒙古这次的春猎恐怕会惨败。”
扎格娜道:“就算他不在,我们也不能赢不是,这是规矩。”
“哎。”阿诗玛道,“那这还有意思么?”
扎格娜道:“这是国事,不是真正意义上比赛,就好像我的婚姻,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阿诗玛道:“希望公主你能找个像灵王那样的男子,这样也不会委屈。”
扎格娜道:“我不要这样的丈夫。”
“为什么?”阿诗玛道,“他不好么?”
“他太好了,好的让人害怕。”扎格娜道,“看一个人,还要看他的眼神,他的眼神,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哪怕他是在微笑的时候。”
“可我却没有看出来啊?”阿诗玛疑问道,“因为你还是个孩子,经历的少,他那样的人,绝对不会只是一个赋闲的王爷而已,在他的身后,肯定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不然人们也不会觉得他神秘了。”
“嗯,这倒是。”阿诗玛道,“可公主的心中,能放下蒙格勒呢?”
“蒙格勒。”扎格娜道,“他不会为了我去跟违抗他父亲的,更不会为我而放弃一切,在他眼里,权力才是一切。”
“可是他还是喜欢公主的?”阿诗玛道。
扎格娜道:“或许有吧,但没有那么深厚,本来我想让他带着我私奔,可他拒绝了,他说我们不该儿女情长,要顾全大局,说的是那么正义凛然。”
“或许他是真心的,只是以国事为重?”阿诗玛道。
“国事为重。”扎格娜冷笑道,“本来我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有一天我想去安慰他,可让我看到他和我王妹卿卿我我,一点儿伤感都没有,后来我才明白,他爱的是公主,或者说是权力,而不是我这个人,辛亏到处我没有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语之中,对他动情不深。”
阿诗玛道:“那你该告诉扎雅公主啊。”
扎格娜摇摇头道:“王妹从小就迷恋他,是听不进去我的话的,她会以为我离间他们,况且他们两个成婚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可以成的话。”
“最可气的是王爷,王妃要把你嫁到中原,他竟然同意了。”阿诗玛无奈道。
扎格娜道:“你误会父王了,我不是现在王妃亲生,所以从小王妃不喜欢我,留在草原,只会让我受气,更重要的事,我哥哥是要继承王位的,只有我嫁过来,父王才会放心。”
阿诗玛道:“这倒是,要是扎雅公主嫁过来,她怕是不会真心想帮王子,反而添乱。”
“嗯。”扎格娜道,“现在只能祈求老天赐我一个很好的丈夫。”
阿诗玛道:“那公主这么聪明,能知道大宋皇帝会把你许配给谁呢?”
扎格娜无奈地摇摇,苦笑道:“大宋的皇族都已经成婚了,估计会从贵胄子弟中选吧。”
她的聪慧,真是让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