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娶个娘子管自己 248回、旗县涉险被误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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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相较于顾清禹丞相的身份太过招摇,倒是不如那个商业大亨的名头来的顺手。
有了钱就有了权,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还真的是这个样子。
虽然这般说着不好听,但事实便是如此,越是丑陋的东西相较于那些外表光鲜亮丽而言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看了一眼那些围坐在火堆边身上盖着清月斋的人发的被子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酸。
我漫步走到城门边,那个县令看见我的时候低着头身子如抖筛似的晃着。
“小妇人要见县令大人一面,还真是难!”
我冷声冷气地说了一嘴,那个县令大人一副来迟了的样子手脚无措地看着我,直到他的视线全然落在我脸上的时候,眼里闪过惊愕,而后不信地说,“这位夫人,您这边请,下官有些问题不懂想要请教一下!”
我听了他这么说,当即明白过来我的脸上还有印记,想必是这个印记让他误会了。
我刚要迈步,就听顾清禹的那个属下上前一步横搁在我和县令之间,“张大人,我家主子眼里容不得沙子,大人想和我家夫人说什么,自当掂量掂量!”
他说完这话之后,朝我身后一站。
他这站式让我不免多看了他一眼,果真顾清禹手下的人还真的都是些不错的苗子。
我朝那个县令迈了一步走上前,朝他比了个请的手势,“请吧,县令大人!”
县令引着我走进城门几步,站定之后抿着唇一直盯着我,最后却说成了一句,“下官不知夫人到此,有罪!”
我看着他这胖胖的肚子,再看着他脸上挂着的虚伪的笑容,恨不得一脚给踹上去!
诚然,我憋了这口气。
“哦,县令大人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县令没有接话,我嘴角冷冷一勾目光如火地看着他,“怎么了?这么怕我?”
“原来县令大人也有怕的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朝天子勤政爱民,偏生有着张大人这样的‘好官’,才叫岭江灾害越演越烈,灾民无处归去。旗县本是最佳接纳之地,可我们的‘好官’张大人做的确实将那些灾民给撵出去,不从者直接乱棍打死!不知朝廷若是知晓了这桩事,张大人想好何种死法?”
“夫人,你……”
“你到底是何人!”
他忽然站直了身子,一改方才胆怯猥琐的模样,双眼就像是啐了毒的钩子,直勾勾地投向我的眸上。
他的眼神太占攻击性,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待我欲说什么之际,发现他又恢复了先前猥琐胆怯的样子,就好像方才直起身子的人是假象。
“夫人,下官知错。为了弥补这些过错,下官会好生照顾那些灾民,明日起施粥搭房救灾!”
他说完这话之后,看了我一眼,又问,“夫人,不知您今晚在哪里落脚?”
我瞥了他一眼,“张大人,我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还是回去仔细想想这灾民该如何安置吧!”
丢下这话我转身出了城门,从我转身之际我觉得一直有双鹰勾般的眸子锁定着我,但是我转身去看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视线的来源。
难道是我他累了,所以才会这样?
定然不是这样的,我心理很是不安。
我快步出了城门走到方才站在我身后的那个属下身侧,小声地对他说,“密切注意县令的一举一动。灾民的吃食需经过我们自己人的严密检查!”
那个属下一愣,随即点头嗯了一声。
我转身看着城门,今夜的城门没有关,一直亮着灯。
在和那个县令离开之后,我这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尤其是他那时候的那个眼神,转变得太快了。
这其实并非什么好事情,若真的是这样,先预防没有什么不好的。
我偏头看向比我高处一个头的下属,随口问了一句,“怎么称呼你?”
“属下秦风。”他双手朝我一拱,而后说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立马去办!给我盯死了那个县令,定有什么大发现。”
秦风得令离开,我也围坐在火堆前去,先前还和我说话的老人家朝我招手笑着,“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能干?”
我听着老人家的夸奖,这心里还是有些美滋滋的,这一贯都是人的劣根性。
总是喜欢听好话,这其实并没有什么错。
“我夫君去了岭江,听说发生了点事情,所以我坐不住了,就前来寻他!”
“那怎么那个狗官这么怕您!”其中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子拉着我的衣裳,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因为姐姐会吓人,那个官呢,坏事做多了,就害怕了。”
“哦!那姐姐你教我吓人好不好,要是我会吓人,我爹娘就会回来了。”
周围的大人们自然晓得我不过是唬这个孩子,没成想这个孩子却当真了。
我看着他这么一小个,将他往怀里带了带,“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娘叫我阿毛,我今年五岁了。”
“那你爹娘呢?”
我抱着这个孩子,柔声问着,小孩子似乎还是不懂生离死别,只是说,“桥断了,爹爹救人,娘亲救爹爹,就不见了……”
小孩子还不懂桥断了的后果,而周遭那些人一个个都缄默了没有说话。
我紧紧地抱着这个孩子,那个老人家却忽然开口,“姑娘,你起先问的丞相就是救阿毛的娘亲,然后一起……”
“你说什么?”
我抱在怀里的孩子险些被我给吓到,我平复着自己的心,努力平静地问,“你是说丞相大人是为了救阿毛的娘亲然后……”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若是顾清禹没事,那么阿毛的爹娘应该也会没事吧!
“阿毛,这段时间你跟着姐姐,姐姐带你找你爹娘好不好?”
阿毛一个劲儿地点着头,也一个劲儿地打着哈欠。
我看着怀里的阿毛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裳也都破得不行,看了一眼旁边清月斋的人,“把这个孩子带回去,给他洗洗换身衣裳,再叫个大夫把把脉看看身子!”
阿毛被清月斋的人给抱了去,我卷曲着膝盖伸手在火上烤烤,这夜晚还真冷。
周遭的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这个夜晚很安静,除了能听见柴火炸的声音之外,还有这不少的虫鸣声。
那些灾民许是赶路久了,也一个个地拥着被子就这样席地而眠。
我以前记得是谁告诉我,一个人若是在饿的情况下,吃什么都是香的。在累的时候,平地都能说出茸毛床的感觉。
此刻看着这些人睡得这么熟,这么安稳,我的心也出奇的静了下来。
我伸手握着那个血红色的哨子对着月色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这哨子里面好像有东西。
我转着那个血红的哨子对着月色看过去,里面仿若是有着细小的文字。
这个发现让我又惊又喜,可是那些字实在是看不清楚。
着让我有些挫败。
好不容易能看见东西,却发现根本就看不清楚。
月亮渐渐地隐进了云层之中,我手上拿着的血红色的哨子上面什么字都看不了了。
当下我还以为是我眼睛花了,我伸手揉了揉,发现好像不是这样子,现在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秦风回来了,我朝他招了招手,站起身拿着血红色的哨子在他面前说,“你看看这个哨子,上面能看出什么?”
秦风拿着看了好一会儿,摇晃着脑袋,“属下看不出。”
我收回哨子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又在火堆旁蹲了下来。
难道方才能看见字是我的错觉?
不该吧……
但是现在又不能看见了又该怎么解释呢?
真的是完全说不通,我也觉得有些诡异。
我坐下之后才想起来我让秦风派人去件事县令,怎么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想到这里,再次站起身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火堆旁,生怕打搅到这些人的休息。
我和秦风走到一边站定,我问秦风,“事情办的怎么样?”
秦风一揖,“禀夫人,已经派人严密监视了。只是他们说张大人有些奇怪,一回到县衙就开始装粮食似乎真的准备要赈灾!”
我眉头蹙起,难不成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若真的是我想多了,那么倒没什么事。
可若是这其中真的有诈,那么那些灾民怎么办?
一想到这一点,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是我那时候的感觉没错,那么这个张大人一定会狗急跳墙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反正,站在他的立场上,赶走灾民和镇压灾民,因此还有不少的灾民死在了他的制裁之下,这件事一旦被披露回朝堂,他定然是活不成的。
按照我朝律法,他不单是活不了,甚至是连累宗族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我不免反思我这敲山震虎是不是敲得有点大了,让他坐不住了。
他对付我,我倒是不怕。我害怕的就是他对付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灾民。
那些灾民才失去了家园,要是再出点儿什么事情,这让他们怎么活下去?
想到这里,我再次叮嘱秦风,“但凡是县令那边的东西,若是他施粥,那么暗中查清楚是否安全。若是他将粮食运过来我们这边施粥,那么一律压箱底,不用。”
“夫人,您真是高瞻远瞩!”
我苦涩一笑,“若是这一批灾民出了任何事,这个责任不是任何人背得起的!”
尤其是顾清禹,现在的他下落不明,不能因为我在这边给他任何的抹黑。
若是因为我的出现,让这些原本只要去到邻县的灾民在旗县这里出点儿什么问题,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属下明白!”
这一夜算是平静地过了,朝阳从岭江那个方向升起,就像是那个方向大火燃烧一般的通红一片,看起来瑰丽又震撼。
我也看过不少朝阳,倒是鲜少看见这样的日出。
太阳慢慢地升起,那些灾民也一个个都醒了。
“我暂时能做到的只有这样,若是……对了,那边烧好了热水,那么可以洗洗脸然后喝粥。”
忽然想起昨天秦风说他们前些日子就在旗县县城郊区买了一片荒地,已经在修建简易的屋舍了。
想到这一点,我看着那些洗了脸端着碗有气无力蹲在地上的灾民们,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地说,“若是旗县有一个你们可以居住的地方,等岭江的灾情解决了,那么可以选择回去也可以选择留在旗县。那么,乡亲们,你们现在愿意在旗县住下吗?”
众人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们心中的顾虑,也晓得他们心中对于那个县令张大人恨之入骨,更晓得他们害怕那个张大人对他们做些什么。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的顾虑,但是耀县离旗县也还有不少距离。而且耀县已经接收了太多岭江过去的乡亲,那边的资源有限。”
那些灾民手里端着碗,一个个的没有像方才那样彻底没有搭理我。
这一次他们端着碗看着我,依旧没说什么。
“我向你们保证,会让你们在旗县生活得好好的。等岭江灾情解决完,你们要回到岭江重建家园也好,在旗县落地生根也罢,你们都可以自己选择!”
“你保证?你用什么保证?”
其中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仰头喝完碗里的粥将碗放在一边的地上,然后站起身看着我,大声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这一问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先前一个都不说话,此刻全都开始说话了。
说的全都是一个问题,就是我用什么保证他们能活得好好的……
我看着一张张开启闭合的嘴唇,没有让他们闭嘴,而是静静地听他们说。
大家见我没有说话,也慢慢地闭上了嘴,有蹲了下去。
“我相信你,我一把老骨头了,在哪里生活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小姑娘,老头子相信你!我留在旗县了。”
老人家的话让那些人错愕不已,一个个地视线投向他,想要说什么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我咽了一口口水清了清嗓子,“虽然我不能告诉你们我夫君是谁,家住何处,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我不能去到救灾前线,那么你们这些人我来照顾,我来守护!”
顾清禹为了这些百姓,放弃的何止是一点点。
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原来心里面装着这些百姓是多么伟大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幸福的同时,也满是担心……
这该怎么说呢?
就好比是带一个孩子,这孩子活蹦乱跳的时候你很开心,但是一旦这个孩子出点儿什么问题的时候,你会心急如焚,整个人都不行了。
我走到老人家跟前,握住他的手,“老人家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老人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目光然然地看着我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有了这个老人家的信任和答应留下来之后,那些灾民也慢慢地动摇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老人家原来是这一群灾民中的老叔公,算是他们村子里顶有说服力的长者。
后来那些年轻的人也都跟着老人家一起答应留在了旗县。
这有留下的,自然也有些不愿意留下的人。
那些不愿意留下的,我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些盘缠,让他们去到耀县也方便生活。
太阳高高挂起,本来我想亲自去看看秦风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谁成想就在我们要出发的时候,秦风忽然出现了,小声地对我说了几句,我便让别的人将那些人给送过去,我则要去处理点别的事情。
“乡亲们,我待会儿再去看你们,我现在这边有点儿事走不开。”
我跟那些灾民解释了一句之后,快步跟着秦风走了去。
边走边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此事说来奇怪,我们的人一直监视着他,却还是让他给逃了。夫人,这里面有文章!”
县令张大人竟然逃跑了,还是在清月斋的人眼皮子底下跑了的!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就是他真的神通广大,要么就只剩下一个原因了。
我和秦风对视一眼,秦风当即明白我的意思,点头明了,“此事我来查。夫人,近几日您要多加小心,那个人跑了,定然会找时机对夫人下手!”
这也是我想到的事情,若是我一个人,我倒是不害怕,可是现在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这要是出点儿什么事情,我如何对得起顾清禹!
我点头,“我知晓了。”
“去府衙看看!”
我原本还打算着将此事上报朝廷,让朝廷派遣一个能担此重任的官员下来,没想到这个张大人倒是先提前跑了。
看来昨晚上的敲山震虎是真的敲重了。
不过这样也好,擅离职守这样还不需要我过多的做些什么了,至少衙门这一块算是彻底的掌握了。
来到衙门,发现衙门外面围了不少的人,我和秦风穿过人群走了进去,发现衙门打开,然后那正中央有着一张桌子,那桌子上放着一顶乌纱帽。
我看了一眼秦风,“这个什么时候出现的?”
秦风有些僵硬地摇着头,“夫人,看来这衙门里有不少他的亲信!”
亲信?
我冷笑走了上前,伸手将那顶乌纱帽拿了起来在手上看着,“亲信不亲信倒是说不上。但是可以知晓有不少的人有把柄在他的手上!”
这自古常言道,民不和官斗,自然这些当差的人也不敢和官斗,而前段时间这个张大人便下令让那些衙役打死了不少的从岭江而来的灾民。
虽然令是张大人下的,但是这些衙役一个个的算是同谋了,这样算起来,威胁起人来都是不成问题。
我看了一眼秦风,“把衙门的师爷喊过来!”
秦风点头,不多时便带来了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我让人准备了文房四宝,而后对那个师爷说,“师爷,这张大人畏罪而逃,衙门不可一日无主。现拟定察举考察制选定一个县令暂时处理旗县大小事务!”
我的打算是先选定一个百姓拥护的县令,随后再对这个张大人发现海捕文书……
我知道我这个做法有些欠妥,毕竟我只是一介女子,哪怕我现在的身份是那个神秘的商业大亨的夫人,可是这要插手朝堂的事情,总归是缺少了不少的根基。
若是顾清禹在,这些事情就轻而易举地解决,可是他此刻下落不明。
而且,我身上并没有丞相的印章之类的东西。
所以,这到文书只能由旗县县衙下达。
我在脑子里面盘算着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兴许不少的人会觉得这不过是过场……
“县令呐!”
“不知这个县令,本王暂代,如何?”
我一听这个声音,当下就怔在原地,看着那个已经走上前来。
直到额头上着了一下,我才缓过神来看着他,“三,三王爷你怎么来了?”
一袭红衣骚包无比,可是这一瞬在我心中的形象却无比的高大伟岸起来。
我看着拿着折扇的三王爷,叹了一口气,“如此甚好,我这边消息不灵通,估计还没传到京城,也许半道上就被劫走了消息。”
三王爷上下打量了我一圈,长吁一口气,“表……你没事就好!”
他本来是要喊表嫂,但是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之后,他有些不习惯地收回了那两个字。
我看着他这样不由得一笑,“旗县原本的县令张大人逃了,他所犯下的罪行,近几日我会让人都记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岭江而来的灾民如何处理这件事。还有旗县前往岭江的道路据说都断了,也不知晓岭江灾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一口气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三王爷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叹赏道,“不愧是他的夫人,这么快就上手了!”
我也懒得和他贫嘴,将手上的乌纱帽往三王爷脑袋上一戴,“既然这个县令你暂且代劳,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你先处理!我要去看看那些灾民现在安置情况!”
有了三王爷的相助,我和他兵分两路。
三王爷处理衙门上的事情,而我则是前往那个安置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周围的人群早就僵住了,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当我从衙门中走了出来,这些人自动地朝两边让开,给我让出了一条路。
我刚走出来准备和秦风了解一下那个安置点,谁知就在前面看见了当初让我搭车的好心杂技班子的人。
那个妇人手里拿着一个提篮,里面装着不少东西,像是买菜回去煮东西。
“大娘!”我看见了她,率先走了上去,朝她问候一声。
那个妇人见到我也是惊诧,“真的是你啊,方才我听她们说有个年轻的夫人进了衙门还找了师爷,没想到那个人就是你!”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了大娘,你们现在在哪儿落脚?”
“在城南的一处院子,这讨生活的人哪里有个定向的生活!”
大娘在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些苦涩的笑容,她们这一行的挣点钱也是不容易。
想到当初这位大娘本身就没什么积蓄,还生怕我一个人去岭江不便,硬塞给了我一锭银子。
那一锭银子想必是他们那个杂技班子很多时日才挣到的钱,但是这个大娘却义无反顾地给了我。
这份恩情着实让人动容,我将当初她给我的银子递给她,说,“大娘,当初您给我的银子我一直都留着,我本想留着做个念想。今日遇上了,归还给您才是我应该的。班子挣点银子不容易,您的心意我心领了。”
那个大娘看了一眼我身边的秦风笑着也就吧银子接了回去,“你这夫君可真俊……”
大娘的话让我和秦风都一愣,随即我说,“大娘您呀说错了,他是我夫君的兄弟,不是我夫君。”
“哦,真是眼拙眼拙。”
大娘拉着我说了好些,最后看着我和秦风说,“来找到亲人,我也就放心了,你一个有着身子的妇道人家在这外面是很危险的。”
我指了一下衙门,“大娘,我这段时间要是没错的话,都在衙门里住着,要是想我了,可以来找我!”
和大娘分开之后,秦风看着我道了声歉,“夫人大可说属下是主子的下属的!”
我一愣倏地反应过来秦风此举的意思,看着他认真地说,“或许你们不知道,但是在他心里,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兄弟。他虽然赏罚分明,但是待你们也都是真心!”
这一点从他对待云护卫、对待秋白、曳醉等人就看得出来。
秦风整个人僵着身子站在原地看着我,我双手背在身后大步向前走着,有些事情知道了确实能让人惊诧和振奋。
因为秦风他们给灾民找的安置点离县城城中心有些远,所以我们骑乘着马车去的。
在马车上,我也掀开窗幔大致了解了一下旗县风分布情况。
旗县比起一般的县城看起来都要精致不少,而且这城中真的看不见什么乞讨者。
看来,这个张大人还真的是将那些乞讨者全都给赶了出去。
或许这样说有点武断,不过这些事情到时候一问就能问清楚的。
马车还没停,远远地就看见了不少正在忙碌的人。
大家力朝一处使,气朝一处出,那些茅屋搭建起来倒是快速。
马车停了下来,我下了马车,看着那些男工正在帮忙着搭建屋舍,而女工们则是在煮粥。
风吹过来,人清爽了,粥香也弥漫此处。
环顾四周,这个地方着实是有点儿荒凉,不过这种地方也方便建设。
秦风伸手比划着朝我介绍,“那边以后会弄成集市,这边待安定下来会修建酒楼茶楼等……夫人放心,不会将这些难民丢在这里不管的!”
我听着秦风的描述,脑海里面浮现着这个地方要是建设出来,也是一方乐土。
尤其是看见那些干得起劲儿的灾民们脸上挂着笑容的时候,我觉得我将这些人留下来给他们一个重建家园的方式是对的。
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但是,若是家建好了,其余的一切不都有了吗?
想到这一点,我嘴角高高扬起,将戴在脖子上的血红色的哨子拿了出来,呢喃着,“我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的!”
说起死这个字眼,其实我很是排斥,我非常非常排斥。
尽管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始终相信顾清禹不会有事,他总会在一个恰当的时机身披五彩光芒,逆光而来,对我道一句,“素素,我回来了。”
这样的事情,他一贯都做的特别好,也一贯都会出现。
那么,这一次我也相信他做得到,他会出现的!
看着大家忙活得样子,我找了个斜坡上坐了下来,伸手遮着前面的光线。
人生这样也挺惬意的,很不错。
大家这个时候开始吃午饭了,秦风刚问我要不要回去用膳,就见那个老人家端着碗拿着筷子走了过来,慈祥地笑着递给了我。
我笑看着他,“老人家,你先吃,我自己去那边盛来吃。”
老人家却是摇头,保持着给我递过来的这个动作,我见他这般,也只好谢着接了过来。
老人家转身过去端了个碗走了过来,对秦风说,“小伙子,你不吃点?”
秦风和我都秒懂,秦风朝我颔首着离开。
老人家和我一道坐在这个斜坡上,老人家手里端着碗目光全然落在我的身上。
良久老人家说,“小姑娘,你认识丞相吧!”
我一愣,随即傻笑着想要掩藏这个事实。
老人家也不等我回答,长吁一口气看着远处那些在吃东西的人,“若非此番朝廷派了丞相前来,我们这些人的首选会是南下,一直南下,直接去到镇南王的管辖之地。”
“镇南王?”
这个王的名号我是听过的,只不过很飘渺也很神秘,只晓得这个王爷管辖的地方实际上与朝廷是可以分廷抗争的。
不过却从未传出过镇南王与朝廷之间有摩擦,我也只晓得这是唯一一个有着自己的封地的王爷,而且是异姓王。
在京城的异姓侯爷小黑他一家,都可以看得出皇帝和太后对他们家的重视,更何况这个镇南王是异姓王了。
我倒是没想到这样的消息会从一个年迈的从岭江天灾中逃出来的长者口中得知。
老人家放下手中的碗,脸上神情严肃,仿若是要说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
我看着他这样,也下意识地将碗给放了下来,等着老人家开口。
“岭江天灾惨不忍睹,最近的县旗县县令所为称得上人祸。天灾人祸下,南下成了最保全的方式。就在众人都决心南下之时,朝廷派来了当朝丞相,这个年轻的丞相年纪虽轻,但是想事情做事情很老沉,他说服了我们,给了我们对朝廷的信心。只是好官总是……愿老天保佑了!”
我强忍着心里的那股子想知道,点着头,“是啊,当朝丞相的确是一心装的都是百姓。”
就因为装着的都是百姓,所以他的妻才千里迢迢开始寻夫之路。
“老头子晓得小姑娘你不是寻常人,如果真的认识丞相大人,请送上我们最诚挚的谢意。”
嗯,你们的谢意,顾清禹一定能感受得到。我心里应道。
老人家说道这里也就不再说了,端着碗继续吃了起来。
我看着吃东西的老人家,心里感慨万千。
这些灾民吃完东西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干了起来,自己亲手建造自己的家园,这是莫大的动力。
大家都非常有动力,我没有和这些人打招呼,因为觉得他们这个时候状态很好,我不忍心前去打搅。
我和秦风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了衙门。
我刚走进衙门,三王爷身穿着县令服饰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手上拿着厚厚的一沓纸,口里念念有词地说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我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润润喉咙,这才问,“何事如此暴躁,你可是三王爷,现在这急毛的样子还真是……”
三王爷将手上的那一沓纸放在桌上,气愤地说,“方才我让人在衙门外面安置了一个桌子,让百姓都将这个张县令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报上来,这不听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自己看看,这一堆纸都写不完他的罪状!”
“真是气煞我也!”
看着暴跳如雷的三王爷,我顺带着给他倒了一杯茶,“现在查到了,那么还有改正的机会。**本就是每朝每代都会出现,只要及时更正以后防微杜渐,也不失为一个借鉴的机会了。”
“表嫂,你怎么一点儿不生气。我可是听说了那天你刚来的时候,就连城门守卫都敢对你动粗!你怎么忍得了?”
我看了三王爷一眼,叹了一口气,“这狗咬了你一口,你要咬回去?再说了,那些人都是些狗仗权势的主,我那时候确实看起来没权没势!人家不欺负我欺负谁?”
话是这么说,但是想着那些灾民受到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喝了茶我想着方才听的镇南王,忽然来了点兴致,便问三王爷,“老三,听说这岭江一直南下,有个镇南王,不晓得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三王爷脸色一僵,而后强扯出一抹笑,“表嫂你哪儿听来的这消息。再说了,有镇南王也不奇怪嘛!”
看着三王爷不想多说的神情,我只好施施然地闭嘴没有多问别的。
许是一下子安静下来有点儿奇怪,三王爷说,“表嫂,你要吃点儿什么?我吩咐厨子做!”
我想着我这才刚喝了粥,委实不饿。
“你吃了没?”我偏头看着他,他朝我摇了摇头,“衙门里的烂账太多了,处理起来头都大了!”
“看吧,这当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说着我起身将放在桌上的那一沓纸拿了起来细细地看,“我刚刚喝了点儿粥,你让厨子少做点儿,我陪你吃点儿!”
三王爷点头出去了,我一个人看着那纸上写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看的我恨不得撕碎了那个张大人。
在他手上出的人命还真是不少,而且这些死者的家属根本不敢告……
这纸上的东西看得我整个人牙痒痒,恨不得此刻就把这个人凌迟处死。
一连几日,都在处理衙门和安置点的事情,这几日下来也见成果。
衙门的事情大方向上都处理了,安置点的事情有清月斋的人在负责。
是日,不知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是丞相大人出现在了岭江前往旗县的路上。
不知消息的真假,但是我和三王爷还是决定带着些人前去一探虚实。
我们沿路就这样寻去,丝毫没有任何的进展,而且这岭江一路的道路真的是破坏得严重,到处都是被洪水冲断的痕迹。
那些一抱粗的大树都被冲歪了,还有的稍微细一点的树直接就是横七竖八地被冲倒或者是冲断……
周遭简直的痕迹就是见证了那天灾的威力,也让我们看了后背一阵发凉。
忽然前面一阵轰鸣声,就像是炸石头的那种声响。
三王爷等人快步朝前面飞奔而去,我在后面紧跟着,谁知脚下一滑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人用麻袋给罩了起来。
我只能凭感觉笑得我这个时候在下降,被罩在麻袋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只晓得扛着我的这个人一定是个男人。
明明三王爷等人在前面,离我不远,可是也就在这下降的时候,我却丝毫听不见他们的任何声音。
咚的一声,似乎是扛着我的那个人落地了,紧接着我被人从脖子上一砍,整个人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手脚都被绑着困在一根木桩上。
我扭动着身子发现这绳子绑得太紧了,根本挣脱不了。
周围一片漆黑,而这周遭悉悉索索的声音让我有些心悸。
刷地一下,一束光线从上面投了下来,我借着这个光线看清了我此刻的所在之处,这是地牢?
我才适应着光线,刷地一桶冰水从上面的那个天窗里倒了进来,全部倒在我的头上,冷惊得我一下子呼吸都停了。
旋即阴测测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三王爷的女人是吧,我倒要看看三王爷如何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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