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许晴训练完简单冲个澡就出来了，走到大厅就见那两人果然站在一起，今天齐恩典也穿了件驼色长款大衣里面配着白色毛衣，跟卓然站在一起，仿佛金童玉女一样。 她轻叹，这样般配的两个人如果不在一起该多么可惜。 略走近些才看到那姑娘微垂着头，些许细发遮了眼看不清她的表情，而卓然站在窗边也没看那姑娘，并不清楚此刻那人小媳妇似的姿态。 “哥，恩典”许晴唤了一句。 齐恩典见到许晴出来表情轻快几分“想着你也快结束了，走吧。” 许晴遗憾的摇了摇手里的手机“不行哎，老爷子刚来电话了召唤我回家来着” 卓然看了她一眼“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外公也没说什么事” 许晴哎了一声“刚打来的，估计临时有什么事吧” 既然家里有事就没办法了，齐恩典道“那就先回去吧，明儿五哥攒了个局，到时再聊吧。” 许晴听到恩典说程亦撇了撇嘴“你可别跟我说他，要冲他我明儿就不去了” 三人向外走去，卓然打开副驾驶车门，恩典有些微愣，转头看了许晴一眼，那姑娘已经很自然地坐到后面，她又转过头，那人也只挑眉看着她，她无声的叹了口气，无奈且包容，矮身坐了进去。 那人绕过车头，坐了进来，车里隐隐带着一股清香。 恩典微愣。 后面许晴继续刚才的话题“昨儿他接你的时候是带着一个小姑娘去的吧？” 恩典回神，听到许晴的话立刻想起了昨天那个小姑娘跟她搭话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嗯，你认识？” 许晴轻嗤“谈不上认识，一个学校的，那姑娘今年才大一。” 恩典没有说话，目光落在驾驶台上一只纪梵希的口红上，看了两秒，收回目光。 许晴吐槽了两句见前边两人反应淡淡，也慢慢停止了话题，只是她表哥是向来不怎么参与这种话题，恩典这会看着却似乎有些神情恹恹。 “你身体不舒服吗恩典？” 齐恩典笑笑“大概是刚回国，生物钟还没调节好。”说罢她看向那人道“麻烦卓大哥一会送我回去了” 他听她叫他卓大哥，终于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巴掌大的小脸白瓷似的肌肤，一双杏眼清澈明朗，就那样大方得体的看着他说话，只是此刻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三年，真的是一段很长远的时间。 他收回目光，淡淡说了句好。 一会，手机响起，卓然接了起来，听着听着眉头一皱，挂了电话对旁边这人说“恐怕不能送你回去了” 她正疑惑，他又道“老太太知道你回来了，说是这会心慌，想让你过去给看看” “……” 许晴差点没给笑出来。最后看了看前边两人，硬生生忍住了。 把许晴送回家，卓然带她去了东街。 下车的时候，那人解了安全带淡淡来了句“这是程亦的车” 没头没脑的话。 她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然而终究弯了眉眼，笑意隐现在嘴角，跟着下了车。 东街是夜市区，本就是华恩镇出了名的热闹之处，再加上这里与外界相通，所来之人便真如过江之鲫。这里虽远离市区，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由于这边的服务好，东西质量佳，一时倒真吸引了附近的闲散贵人。便是市区大学城里的学生一到星期天也常来这里。 人太多，卓然怕人挤着她不敢再离她太远，“没想到今晚这么多人” 她见他眉头微皱，也不敢再招他，只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这里的东西安全质量还是有保障的，卓然也不怕她吃坏肚子，只是走了才几十米这姑娘已经买了三份小吃了，他正想说些什么，她就把东西举着递给他，盈盈的笑着“我晚上还没吃饭” 他便不说什么了。接过东西，旁边一个男人正往她身边挤，他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去店里” 齐恩典目光落在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上，这双手骨节分明，虽隔着衣服，她却知道它必然是干燥温暖的。 卓然带她来到小米家的店。 米婶一见恩典忙停下手里的活计招呼他们进去，“可回来了，都三年了吧，小米常常念叨你，前阵子每天都问我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刚回来，您这边生意还好吧” “生意还可以” 小米听说恩典来了从前边跑了过来“恩典姐，你可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恩典看着笑颜如花的小姑娘也乐了“这几年身体怎么样，恢复的好吗？” “嗯，王爷爷说我已经好了呢。” 米婶嫌弃的推了推抱着恩典手臂不撒手的闺女，“你可悠着点，快去前边叫你爸多炒几个你哥你姐爱吃的菜，那老头子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小米看着恩典笑道“阿爸记得的，他前些日子还说起来着。”看到一旁的卓然忙乖巧的打招呼“卓然哥哥” 卓然点了点头。 恩典摸了摸小米的头，这边米婶催她快去，小丫头一溜烟跑没影了，离老远还能听到她喊阿爸的声音。 小米家的店是常年给恩典留一个包间的。毕竟当年要不是恩典，就他们家老米残疾退伍军人的身份，这日子过到什么地步还为未可知呢，哪像如今，不仅在寸土寸金的东街有了自己的店面，小女儿的病也在华恩医院治好了，若不是恩典出面，他们就是有天大的面子也不能让华恩专门成立一个医疗组来针对治疗小米。 米婶平复了心情才一脸歉意的招呼一旁的卓然，卓然颌首表示并不在意。 落了座，卓然开始用大麦茶清洗两人的餐具。 那边恩典正在跟米婶商量什么，米婶好像不同意，她开始软软的磨，卓然听着小姑娘娇软的嗓音，记忆飘忽到很久以前。那时自己大病初愈，这姑娘也是整日跟在自己身边，软糯着嗓音跟他说这个不可以那个不可以，但凡他露出一点不乐意，她便这般模样。 让人拿她没有半分办法。 米婶果然招架不住，将里间的厨位让了出来，那姑娘让小米给她拿了头绳，利落的将头发拢起扎了一个丸子头。 然后脱了外套，开始动手，动作行云流水般，不多时，这边各包厢已有人闻着香味探出头来，看到一旁站着的米婶纷纷起哄。 “米婶，你们家什么时候请了个这么漂亮的厨师了！” “就是就是，说说呗米婶” “就是不知道做的饭好不好吃” 旁边人怼他“哎，你他妈先把这馋样收回去再说这话行吗” 那人也不恼，只笑着道“米婶，这做的什么啊，给我们也来一份呗” 米婶笑着呲哒他们“我哪请得起人家来做厨师，这是人用我们家厨房自己做道菜，您要有这情致您也来试试，材料费算我的怎么样？” 那边众人也不是没眼色的，见米婶明显的维护以及那姑娘即使做着饭也难掩的一身清贵气终于不再起哄，又笑闹一会，便缩回各自包厢。 天色已晚，正是华灯初上之时，东街这边却灯火通明，小米家的店后厨是开放式的，吊脚房梁上挂着一串串大红灯笼和风铃，红晕的灯光映在齐恩典的脸上，给她周身带来一股奇异的温暖，冲淡了刚才在车上时显现的疏离，这场景，仿佛一如往日。不知不觉，卓然的目光一直停在那道纤柔的身影上，眸色深了几分。 恩典端着蜜汁鸡进来的时候，他才淡淡收回了目光，刚好，米叔那边的菜也好了，陆陆续续上了一桌。 齐恩典给他盛了一碗汤，“尝尝” 卓然看着推到他面前的鸡汤，挑了挑眉，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其实我不是很饿。” 齐恩典抬眼看着他，一副坚持的样子，卓然看她这般模样，拿起勺子尝了一口。他向来是知道她手艺的，在从前无数个日子里，他的饮食起居全由眼前这人安排，遑论其他，便是家里最关心他的老太太也没这人了解他的习惯。 “还可以吧？” 语气中还有点小得意。 前面小摊离得不远，此时不知聊到什么话题正爆发出一阵笑声，闹闹哄哄的，即使在包厢也听得清楚，卓然有一瞬间的恍惚。耳边是欢声笑语，眼前是如花美眷，一切那么美好又熟悉，他不由自主脱口而出“还可以更好喝” 语气中似乎带些笑意，温柔的让人心弦发颤。 话一出口，他拿着瓷勺的手一顿，随即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齐恩典却恍若未闻，似乎没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也没看到他此刻的怔松，正不慌不忙的将刚才买来的小吃放到桌上，她面前是一盘虾，看她的样子显然是准备大快朵颐了。 接下来便有些沉默了，卓然懊恼刚才的“失言”，喝了汤，替她剥虾，她也安静，给他盛饭，布菜，见他专注地剥虾，也没说什么，看着面前小蝶子里不时多出来的虾肉默默吃了。 微风不燥，风铃跳跃。闹市中难得的安静一隅，在这里时光不再荏苒，一切轻轻缓缓，隔壁牛肉馆的小哥声若洪钟，招呼来往顾客，小米家店里的客人进进出出。 八点四十五分，告别了小米一家人，卓然带着齐恩典回了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