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味往事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清晨，他发现，儿子和妻子都没有声音，还觉得奇怪。 然而，稍后他发现，儿子和妻子已经死亡，身体已经变硬。 她的担心，已经毫无意义了。 郑日强抱住已经僵硬的孔子梅，欲哭无泪，呆呆地看着儿子的尸体，就那样定定地坐着。 入夜了。 天亮了。 想昨天，他们还在讨论儿子的未来。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在没有食色的火星，儿子如何能够延续种族？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到地球。 而在一些天马行空、胡说八道的“伪科幻”中，这都是不用考虑的问题，反正主人公可以不吃不喝，长命万岁，一个筋斗就是几个光年，要几百几千几万人类，不是张口就来？ 就是在神话中，只需亚当夏娃两人，就足够孕育后代了。 实际上，需要多少人才能延续人类？科学家说要100人以上。 而有的科学家更具体：98是最低下限人数。 这显然是不够的。具有繁殖医学知识的郑日强明白，98人建立一个新王国，需要一切顺利，事事如意，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如果做得不好，文明非但会逐渐进步，而且会退化。 比较简单的例子就是，令人细思恐极的就是塔斯马尼亚岛效应，又叫“孤岛效应”。 塔斯马尼亚，它与澳洲隔着两百公里宽的巴斯海峡，仅是中国台湾省的1.87倍。 而茫茫海水，将塔斯马尼亚与澳洲大陆彻底隔断，就如人类在火星。 当时，塔斯马尼亚岛上的人类何止98人？足足有好几千人。 但是，经过1万年（仅仅是一万年）历史演变，他们过着的竟是世界上最原始的生活。 而与他们一水之隔的人类，已经在探索星空！ 而现在的塔斯马尼亚人，其实与澳大利亚土著没有区别。 所以，在理论上看来，几百人足够延续人类香火，但实际远远不够，几千人也未必。 位于印度的“北哨兵岛”也是一个例子。 北哨兵岛面积约72平方公里，桑提内尔人尽管会渔猎、採集，但也是退化严重，跟原始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所以，期望几百人，甚至98人能够将一个种族延续，那是几乎不可能的。 所以，只有儿子一人，种族必然不能延续。他们甚至“展望”儿子的未来——在地球繁衍生息。 不过，现在就不需要郑日强考虑和担心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妻儿在一夜之间离他而去。 他穿好宇航服，将妻儿的尸体很吃力地挪到飞船的外面，随便挖了一个坑，将他们掩埋。 好在火星的土壤是“一盘散沙”，他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由于火星的土壤是因为宇宙射线对火星岩石的轰击，导致岩石上的颗粒掉落，形成的，加上火星的大气稀薄，又没有什么水分，因此土壤比较松散。 她们成为第一对葬身地球之外星球的人类。他打印了一张字条：爱妻孔子梅母子火星之墓。 郑日强默默地想起很多和孔子梅在一起的场面，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和忧郁。 他思绪万千，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孔子梅的情形。 那是他作为快递小哥不久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叫孔子梅的外卖订单。 也不知怎么的，他在冥冥之中突然觉得，自己会跟这个女人有点关系。 他把外卖送到孔子梅的手里时，他发现，孔子梅红肿着双眼，似乎哭过。 往后，他就有意无意地接她的单，慢慢地，两人好像成为好朋友，互加了微信。 有一天晚上，他下班了，突然就给孔子梅发了微信：你好，下班了吗？ 孔子梅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都10点多了，下班？有这个点下班的吗？有事？ 郑日强说：我以为资本家的企业都是996的呢。 孔子梅：好像送外卖就不是在资本家的手下？ 郑日强说：都是都是。 孔子梅：请我吃夜宵？ 郑日强说：正是的，以为你们白领刚下班。 孔子梅笑骂道：切，你才是白领，你全家都是白领！ 郑日强哈哈大笑：看你的打扮，应该不是一个白领？ 孔子梅：看你的长相，不像一个送外卖的。 郑日强就用了几个大笑的表情：言归正传，我们吃夜宵吧，好像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应该没人制止。 当然，如果你已婚，就不要做让你丈夫猜疑的事，当我没说过。老子可不愿破坏一个美好家庭。或者，你在谈恋爱，我也不想被人揍。 孔子梅：我没有结婚，也没有谈恋爱，你放心，别废话，在哪里？ 郑日强：那我们去你小区门口的“福来餐馆”？他们有烧烤，一般做到凌晨3点的，我送过外卖。 孔子梅：好，就那样定了，等着我。 孔子梅到达那里的时候，看见郑日强早已经坐在那里了，桌面是几瓶啤酒，一盘烤鱼。他正跟老板说着话。 郑日强看见孔子梅，对她招招手，说：你要老实交代，有没有老公？我最怕喝了一半，你老公上来打我。 孔子梅说：有老公这么晚给我出来吗？ 后来，郑日强一再回味这次见面。有时候，人生就是那样奇妙，不管之前两人是如何的素昧平生，毫无关系，冥冥之中会让你们交集。 那天晚上喝到几点，喝了多少酒，他们全无印象了。 菜也特别多，小龙虾、烤鱼、铁板牛肉，到后来，老板和老板娘也关起门来，跟他们一起喝酒，老板和欧阳剑还大声地猜码。还好，没有人投诉。 老板跟郑日强猜码喝酒，郑日强老是输，老板娘就打趣说郑日强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郑日强就正色说：别说，我情场、职场也失意。 老板大口喝着啤酒，嘟囔说：不喝完，养鱼啊？ 老板娘就抢过他的酒杯，说：都说胡话了，不准喝了。 下夜2点多，到结账的时候，老板和老板娘坚决不收钱。 郑日强就发火了，把一大叠钞票放在桌上，说：老子有钱！高兴！你看不起我？ 这时，飞行器的指示灯闪烁起来，喇叭也“哔哔”作响，地球基地来信息了。 他翻译了来电，有一次让他震惊了，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