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乾坤社稷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而此时的玉蟾，还在和数不尽的土俑在作战。 她努力想了想，想找出遏止土俑再生的办法，却始终没有头绪。 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如果有其他的五行之物在，说不定还有办法，可是此时满目茫茫皆是土俑，又哪里有什么别的东西？ 对了！冰！玉蟾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 若是将土地都冻住了，这些土俑还能再生么？ 玉蟾哈哈大笑，足下一用力，一块裂痕立刻从脚下蔓延开来，在一片黄土中，若然塌成一个大坑，坑里的泥土都纠结在一块，密度极高，所以倒也没有土俑再生出来。 在法术发动的前一刻，玉蟾双目一瞪，又是一道用目光引发出来的意剑！凡视野能及之内的土俑皆在同一时间化做粉末。 同时，一片雪白的光芒骤然从她的脚下弥漫开来，一片白色中，艳阳下居然闪烁出无数冰冷刺骨的亮芒，远远散开，如同是一块石头投进了水里一般，只在几瞬间，便将这片干涸的土地凝固冰封住！ 玉蟾抬起头，阳光都显得有些冰寒，无数雪花飞舞下来，便似无数的花瓣一般美丽迷人。 虽然阳光温暖，但玉蟾纯以精神力聚集起来的冰块岂是那么容易化掉的？ 玉蟾张开手臂，抓紧时间补充失去的元气。谁知道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困境呢？ 地面嗡嗡颤抖着，似乎是一头巨兽在进行垂死的挣扎，透明的冰块下，可以很清晰得看到土地的表面起了无数褶皱，好象有无数的手掌从土里伸出来，却又无法透过那硬逾钢铁的冰块！ 力量在迅速得回复，玉蟾却没有一丝的欣喜，连敌人的样子都还没见到，就把自己打得那么狼狈，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才回复了一会力量，地面的震动慢慢地停了下来，可玉蟾分明感受到了地表在不断得下沉，低头一看之下不由吓了一跳，原来并非是地表在下沉，而是她凝成的冰块正在不断得融化。 土地干涸而平静，似乎是一只沉睡了的巨兽。那蜿蜒曲折的沟壑，就如同是老人脸上的皱纹一般纵横交错。 隐约间，沟壑中红光隐现，玉蟾心头一阵，以她的修为怎么会看不到在泥土的裂缝中正伸出无数火舌，炽热无比的火焰，像是一只愤怒的毒蛇，疯狂得吐着杏！ 玉蟾自然认得着决不是一般的凡火，也不是天界常见，足够烧金融石的天火，而是号称连补天之石都能炼化的三昧真火！ 玉蟾心头一急，蓦地朝下挥出一道天剑！ 金色的光芒一闪即逝，恍如刀切豆腐般直接没入地面之中。 这一剑不挥还好，一挥之下，地底那仿佛无穷无尽的三昧真火都有了宣泄的出口，无数的火舌冲破那道深沟，如同一条火龙一般，抓牙舞爪得朝玉蟾扑去…… 玉蟾心头一阵，朝虚空一指，指间莲花直绽，无数的莲花一朵紧套一朵，硬是把火焰逼在身下。同时，玉蟾所凝集而成的冰块终于寿终正寝，连一滴水都没留下，尽数被蒸发为气态，弥散于空气。 玉蟾沉入神念，身畔光芒顿生，却是一道柔和的清光将她紧紧的裹住。——太阴之精，本事原本就不止那么一点。 可是太阴之精乃是她的本命元神所在，此时放出来护身，实在是逼不得已。 太阴光华跟三昧真火交在一块，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轻巧得将玉蟾的身行托住，刹那间，玉蟾只觉得霞光异猜，美不胜言！好在玉蟾本命元神实在精纯无比，又有着数万年的功力，换了一般的神仙，早就被这片大的骇人的三昧真火烧为齑粉。 三昧真火也不是非常难对付，只需用无上功力将其强行包裹驱散就好。如果来的是一两朵火焰，那玉蟾或许还能对付，可这却是一片似乎永无止境的火焰，火焰串联在一块，威力何止增强了一倍啊！简直成几何数递增。 火焰不时的高涨，每涨一次，玉蟾的太**华便被消耗一分，护身霞光便淡上一分，而她的修为也会薄弱一分！ 玉蟾越挡越难受，暗道这样也不是办法，这样下去，本命元神迟早会被三昧真火烧没了！即使成功抵挡住了火焰，自己的修为也会大损！ 思绪间，玉蟾蓦的想起了一句话：万物本源，归一是真！ 一小朵三昧真火能炼化，为什么那么大的一片却不行呢？如果她们联系在一起，结合在一起，我就把它们拆开！ 说动就动，护住玉蟾全身的太阴之精顿时散发出柔和的七彩奇芒，然后一点点地舒展开来，将一小片三昧真火包围。 玉蟾双手虚结一印，微微一笑，刹那间犹如万莲齐放，包裹着三昧真火的太阴之精蓦地往外一涨，一缩，那一小片三昧真火赫然已消失无形。 同时，她惊喜得发现自己的本命元神之中中竟包含了一点三昧真火的能量。 这倒不是说炼化得不纯，这一点三昧真火的能量绝对算是火中至精！一大片被炼成了小指粗的一点，想不纯都不行。最关键的是，有了这样的一点三昧真火浓缩真元，下面的火焰便皆可同化，再也不足为惧！ 护身霞光闪烁，在瞬间竟然由淡淡的青色转换成了一片鲜红！ 火焰升腾，触到了已经变的护身霞光，却再也无法对其造成一点伤害！ 原本火焰是至刚至阳之物，而太阴之精却是天地间至阴之物，这下两相调和，不但没有给玉蟾造成伤害，反而让她的修为精进了不少。 玉蟾这下，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火焰烧了一阵，不见其效，火势一缓，逐渐低迷下去。 玉蟾轻吁了一口气，又躲过了一劫…… 然而，仿佛不想让她那么简单就脱离险境。 天空骤然撒下一片雨丝，起初很小，似是牛毛一般，顷刻之后便化做倾盆大雨，豆打的雨点击在地上，飞溅起无数的泥沫，雨越来越大，玉蟾怔了怔，愕然的发现这雨竟好象没有实质一般穿透了衣服，直滴在她的灵魂深处…… 这是源自灵魂的雨丝…… 几朵尚未匿散的三昧真火被雨一淋，居然发出几声“嗤嗤”怪响，化做白烟飘然上天。 三昧真火不同凡火，哪怕在水中也能燃烧，若非北方葵水，否则永生不熄！ 难道，这水就是传说中能穿透万物本源的北方葵水？ 太阳被乌云做遮蔽，原本晴朗万里无云的天空已经被一片乌云所覆盖。天一下子暗了下来，一片接着一片的雨点遮天蔽日般砸下。 转眼之间，天空一片混沌，地上一片泥泞。 雨滴过她的护身真气，穿过她的衣物，滴在肌肤上，化做片沁凉，然而玉蟾却知道这片沁凉是致命的！ 北方葵水乃水中至柔，穿透万物，直达本质。 玉蟾心神一动，元神竟有泛起几丝涟漪，一种酸涩的感觉从被雨淋到的地方直透过来！ 葵水最要命的属性之一，腐蚀，直接腐蚀人的灵魂，也就是说元神！ 北方葵水虽然穿透万物，无视防御，威力却是不大，几瓢雨撒下来也不过只是让玉蟾心神微动。 可时间一长，修为再高也抵挡不住这要命侵蚀！ 元神一失，就等于魂飞魄散，彻底死掉！ 玉蟾虽然修为高深，可这要命的雨点不住的往下落，看情形没几个时辰是停不下来的。 而几个时辰，就葵水消耗光她的元神了！ 狂怒之下，玉蟾手蓦然一颤，金色的光芒暴射而出！ 天剑！ 足以开天辟地，断金裂石的裂剑！ 剑气纵横间，天上的乌云微微松动，几乎就要被破成两半。 金色的光芒直冲天际，可未等光芒达到至高点，却在虚空处发出了金鸣相交的刺耳声响，剑气溃散。空中一片琉璃溢彩，那层透明的墙壁上流闪过一片金黄碧荧！美丽动人。 整个世界都微微震动起来，几乎要崩塌碎裂一般。 玉蟾想也不想，目中光芒一闪，刹那间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无数的光芒汇集于一线，一道天剑瞬间形成！ 天剑呼啸着射向那快透明的墙壁，天地间的抖动更厉害了，空中虚墙震动，流光四溢。一片雪亮招明了整个世界。 仿佛整个世界中只有这一片触目惊心的白色。 玉蟾冷笑道，“看你能撑得了几击天剑！” 抖手间，双手并拢成剑，朝透明的墙壁斩去。 以身为剑，天地御之，是为天剑！ 由手划成的天剑斩在虚处，迸发出一片惊天动地的声响。 天空震动，大地崩裂！ 这一刻似乎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玉蟾一声长啸，啸声连绵万里。声势动人，又是一记意剑！ 地表的碎石被凝集到了一块，化做一柄绝世长剑！ 天剑挥舞间，地动山摇，骇人之极！ 这才是太阴之精，帝俊之女，所应有的实力！ 天虽然在震动，地虽然在摇晃，却冥冥中似乎有一个极限在保持着，守护着，无论玉蟾的力量多么强大，攻击多么猛烈狠利，也无法使其崩裂。 雨，还在下……似乎永无止境一般。 玉蟾一阵力竭，停下攻击，呆呆地伫立了会，天地又恢复如常，雨仍然不倦地往下滴，似乎是在嘲笑她的无能，嘲讽她的无用功…… 恍惚间，雨，好象更大了…… 葵水虽然厉害，其实并不是没有破解的方法。——当年鲧奉命下凡治水，仅仅凭着手中的一块息壤便差点将天下肆虐的洪水吸了个七八成，要不是因为妖魔捣乱导致功败垂成，只怕还轮不到大禹出来。 息壤本是天下所有水系法术的克星，就算是再厉害的神水，遇上了息壤也会变得没有丝毫作用。 大地素来有着母亲的称号，只因为其有包容的力量，在接触到它时，都会被它所包容，吸收。 而做为土中最珍贵的息壤，更是将这一项属性发挥到了极至，哪怕是号称无视防御，穿透万物的北方葵水都会被它吸收怡尽。 可是这一时半会之间，让她到哪里找息壤去？ 就在玉蟾焦急不已的时候，身上突然跳动出一股深黄的光芒，似乎有着一件东西像是心脏一般跳动着，砰砰！低沉，又赋有节奏。遵迹着一种奇怪的顺序。 跳动中，玉蟾眼前的空间嗤得裂开一道口子，一块深黄的颜色从裂口中跳出来，跃到了玉蟾手掌之中。 玉蟾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块泥土，看起来平平无奇，跟脚下踩着的不无二致。 只是，却有着一股陌生的力量在上面流淌着。 只一会儿，玉蟾便认出这是大禹的父亲鲧治水时用的息壤，息壤原本乃是盘古开天之时所附带的一丝混沌之力所化，天裂可补天，地塌可填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被鲧偷来用去治水失败之后变消失不见，没想到会这样出现在玉蟾眼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搞清楚，雨势突然变大了！ 来不及多想，玉蟾轻喝一声，然后将息壤朝空中一掷！ 息壤见风便长，不消片刻已将玉蟾遮了个结实。 如此一来，葵水便再也威胁不到玉蟾了。 而玉蟾也未打算就这样了帐，息壤黄芒迸现，如长鲸吸水一般将周围的葵水尽数吸干。 雨终于小了起来，地面上的积水也逐渐干涸下来，息壤裂成无数小颗粒，像是无数流星飞射，小颗粒在空中不断变大，增长，像是天上压下了无数巨山，砰然巨响中无数的山头首尾相接，黄色的光芒充斥着整个天地。数不尽的葵水被息壤所吸收。 一会时间，天上地下，已经再也找不到一滴水迹！ 玉蟾微微一笑，收回息壤，冥冥中，她好象对这个法宝了如指掌，有什么用途一想便知。 一变刚完，又生一变！ 一片绿意勃然而发，夹杂着无比旺盛的生命力，无数的草木从地底生长延伸来开，无数的树木挥舞着藤叶，像是一只只择人而噬的巨兽，在这片转眼化做绿色的世界中像玉蟾打去。玉蟾挥手一道剑气，植物刚刚长成，只一道天地沛然难敌的力量传来，一瞬间便被从中间来了个腰斩。 只是这些植物的生命力强得可怕，被腰斩之后，它们的断部又抽出无数嫩芽，像是无数只触手不断延伸来去，一触到地上，俨然有成了一株新的植物！ 几个起落的时间内，刚刚还荒芜一片的土地又成了一片茂密阴森的森林…… 树木却有是攻击力的，一条藤蔓往往很自然得就化为了一道毒蛇般狠利的鞭子，而一条枝干，则硬逾铁棍，威力惊人，玉蟾深吸口气，指间绽出朵朵白莲，似是万莲齐放，劲力一吐，范围内的所有植物都倒卷开去，飞出数百米才落地。 玉蟾心中惊讶，以她的功力，这样的攻击应该足够使这些植物都化做粉末才对！如此一来，她必须得对周围植物的防御能力进行重新审视了！ 植物的生长源自土壤，这下，玉蟾也不敢再把息壤拿出来了，脑中灵光一现，双足一顿，白光骤起！ 无数的雪白光芒以玉蟾为中心，暴风骤雨般朝四周散去。 植物们笨拙的动作全部被禁锢不动，因为是植物，所以体内的水分绝对充分，如此一冻，估计再难动弹了！ 由于冰冻之力被分散，地面上仅仅结起一层薄薄的冰霜，而这薄薄的一层，就足够把一切动植物的生命力扼杀！ 虽然成功的抵挡住了这波攻击，玉蟾心中却泛起一丝不妙。木俑代表的是土，土俑手中的武器代表的是金，三昧真火代表的是火，北方葵水代表的是水，这些疯了一样的植物所代表的是木，金木水火土中，惟独还差了风这项属性。 如果猜得没错，下一波攻击就会是风！ 正在想着，天地忽然变色了。 空气间，压着淡淡凝滞的错觉，天空一片阴翳，隐隐闪过几条蜿蜒交错的闪电。 忽然一阵狂风刮过，玉蟾立刻变了脸色！ 这不是东南西北风，也不是和熏金塑风，而是无极罡风！ 天地之间，号称无可抵御，就连五方天帝也不敢轻易一试的无极罡风！ 巽风谷之所能能被称为三大凶地之一，便是由于这种变态到了极点的无极罡风的存在。 不管是多么强大的神灵，遇上无极罡风，也只有被吹成天丝，魂飞魄散的份。——这也是为什么无极罡风被神灵们谈虎色变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神灵皆是不死不灭的，就算是失去了身体，如果机缘巧合——比如说能搞到巫氏六医的不死药——还是有复原的可能，可是一旦魂飞魄散，那就是什么指望都没有了，连堕入轮回都不可能！ 换了其她的攻击，玉蟾自信即使不回击至少也可以保住性命，但这变态的无极罡风，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风越来越大，像是一个旋涡，大地虽然平静，却似乎有着无数的暗波涌动。 天暗了下来，又被那蜿蜒的闪电激得亮了几分。忽明忽暗的天气中，玉蟾的一袭白衣尤其扎眼。 天上肆虐的风越发像是湍急的湖面，无数的风暴不断得卷过。透着这诡异逼人的气息，大地上的空气，都似乎稀薄起来了…… 上乾下坤！乾坤！原本纂刻在石碑上的乾坤两个字忽然跳进了她的脑海。 乾坤社稷图！她终于知道了自己被困在了哪一个阵法里！ 乾坤社稷图，号称天界最神秘的法宝之一，创制者不详，持有者不详，使用方法不详…… 不过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被乾坤社稷图困住的神灵，从来就没有逃脱的可能！——当然，五方天帝那种级数的高手不在讨论范围之内，也没有那位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敢对五方天帝这种级别的高手试一试乾坤社稷图的威力。 不过看看这无极罡风……玉蟾甚至怀疑，就算是五方天帝来了，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去。 乾坤便是天地！乾坤社稷图既是画，也是阵法，其中蕴五行，藏天地……俨然是一个被缩小了的世界！也不知是谁以大神通之力所创，竟能将一个世界浓缩在一副画中！ 而使用乾坤社稷图的人对乾坤社稷图内世界来说，就好比说是女娲盘古这种创世级别的大神！ 社稷图内的世界可任意颠倒反覆！ 玉蟾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生出无力的错觉，因为在这片天地里，她所相抗的，无疑就是天地。 玉蟾竟能以一人之力对抗天地…… 空中的风更加暴躁起来，狂风疾转，一声声锐利的尖啸声直传下来，仿佛是蛰伏多年的巨兽，在向命运发出疯狂的咆哮！ 终于！风向下卷了过来，玉蟾顿生无力，但最后的求生意志让她不敢怠慢，急忙故计重施唤出护身的太阴之精——能挡多少是多少！ 然而这玉蟾的本命元神，又能抵挡多少时间的无极罡风呢？ 一片晶莹剔透中，蓝莹莹的太阴之精显得分外娇艳迷人，昏暗的日光中，似乎有了种美人迟暮的感觉。 风，近了！无极罡风降下来，远远得，便将那满地的植被翻卷开去，清理出一片以玉蟾为中心的空地。 终于，太阴之精跟无极罡风碰撞到了一起，天地间又沉寂下来，似乎连风都不敢在这使人畏惧的碰撞中肆虐。 死一般的寂静中。太阴之精骤然光华大盛！逼人的光芒，似乎能照亮整个世界，而无极罡风则黯淡无比，无声中，便像是光跟暗进行着宿命的对决！ 一半明亮如昼。一半昏暗似夜！ 绝对的寂静，又是绝对的权威。 看似是势均力敌，但倘若仔细看，便会发现，太阴之精正在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迅速消融。 它越发璀璨迷人，就如同是生命最后的时刻发出的无声呐喊。 太阴之精越来越亮，像太阳一般独自撑起了整个世界的光芒。 可这光芒却依旧无法阻挡无极罡风带来的死亡脚步。 等太阴之精一散，玉蟾又是否还能抵挡得住那要命的罡风呢？ 无极罡风到底威力惊人，风又无质无形。在无孔不入的无极罡风攻击下，七彩琉璃碧叶莲的光芒忽然一暗，似乎达到了极限一般，那充斥整个世界的光芒迅速消退。 而玉蟾的元神亦随着越来越薄，竟有了要溃散的征兆。 罢了……她轻叹一声，太阴之精的光芒骤然一亮，蓦地涨大数倍！ 一星光耀三界昼！ 虽然光芒仅有一线，却映得世界如若光昼！ 虽然光芒仅有一瞬，在闪耀间却成了永恒！ 这一刻，太阴之精的光芒竟硬生生将那无极罡风往后推了一丈多！ 可惜，光芒仅有一瞬。 一瞬之后，玉蟾再也提不起任何力量。任凭无极罡风将她吞噬…… 罡风就要及身，天边蓦然射过一道雪白光华，后发而先至，竟先一步将玉蟾罩住。 光华流转，原本迸裂成碎片的太阴之精被硬生生禁锢在空中不动，时间似乎是停止了一般，无极罡风在离玉蟾顶门还有三寸左右距离时忽然停滞不动。 乳白色的光束从顶门灌入泥丸宫，又冲入了识海，玉蟾那破损稀薄的元神一点点的修复起来，转眼之间又修复如初！ 太阴之精的光华也跟着舒展来开，在空中组合着修复着，片刻之后，又修复如初。 无极罡风依旧被停在空中，无法接近白光范围之内！ 玉蟾心头闪过一阵明悟，乾坤乾坤，上乾下坤，自己只想着如何去对抗天，却不想地跟天原来是想通的！ 难以通天，不代表不能通地！ 想到这里，她的食指朝天一竖，天剑的原理原本就是纳天地之力为己用，这一竖使得周围的白光周牵引而聚集起来，汇成一道奶白色的巨型剑柱。 天剑！ 天地皆剑！ 万物皆剑！ 光芒乍起，万丈光辉直冲云霄，似乎直欲破天而去，白光炽烈，灿若明星，耀如白日！ “天剑！” 巨型剑柱向下一指，炽烈的白光夹杂着绝世的剑气猛得冲下地面。 剑柱似缓实快，呼啸中所蕴之力何止万钧？ 天地为之一白。 剑柱声势逼人，溶钢断铁般，仿佛是一柄雪白的利刃**豆腐里一般。 地上一道神不见底沟壑连绵万里，蜿蜒射向天边…… 白光之后，又是耀眼无比的光芒，不同于天剑那般雪白明亮，而是金黄，带着无尽的生机。 比乾坤社稷图中浓郁百倍的天地元气充斥进来。 玉蟾精神一震，以她的目力，穿透裂痕，竟是一片新的天地，一个新的世界！ 最后望了一眼就被禁锢中震动不已无极罡风，她目光一闪，清晰得感受到底下的地面正在微微得向中间合拢，身行一沉，宛如一道流光，传透裂痕，离开这恼人的乾坤社稷图中的世界！ 冲出乾坤社稷图，玉蟾只觉得一片温暖包裹住她。 熟悉的空气，熟悉的温度，抬头，又是熟悉的日光。 只是，这里已经不再是前一刻自己所在的那个山口，而身前站着的，却是一个自己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人。 一个人对于自己的父亲，自然是无比熟悉的。可是要是数十年甚至几百年上千年都难得见一次面，那自然又会变得无比陌生。 此刻，站在玉蟾跟前的，便是她的父亲。 那位统领东方天界，五方天帝之首的绝世强者。 帝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