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请向我的朋友道歉!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经过数个时辰的奔走，永契和世约终于来到一个小镇前。世约又扭过头望了数眼，见没什么怪异之处，便长长松了口气。永契走到镇前的石碑前，看着在柔和日光掩照下的四个遒劲的大字，不禁噗的一笑，问道：“这镇子叫‘太粗之镇’？这名字起得也太逗了！” 世约上前几步，抚摸着粗糙的石碑，说道：“‘太粗之镇’便是第一代镇长给起的名字。据说，当年镇民问他镇名要起什么时，他正好在吃饭，恰好那天的米饭太过粗糙了，这镇长也是随心的人，便随口说道：“就叫‘太粗之镇’吧。”从此，这个小镇便由此得名了。”世约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香包，出神地望着远方，上扬嘴角挂着回忆的欢欣，但却又分明包含感伤和怀念。 永契喃喃自语道：“太粗之镇？太初之镇！我异世之旅的开端，叫太初之镇！呵，怎么像神安排好的一样......”永契正天马行空的想象着，突然一阵悲鸣从肚子中翻滚了出来。永契不好意思的看向世约，傻傻地笑了两声。世约看了看像饿了半辈子的他，微抿着笑说道：“走吧，我正好有点事想问你。” 两人来到一个小店，世约拣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点了些饭菜。不久，小二便端上来两碗米饭，肥满的米粒白的像羊脂一般，直勾永契**的味蕾，他没等菜上来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可没吃几口便猛得一皱眉头，双手捂住喉咙，一副煎熬的样子。 世约惊得直起了身子，问道：“你怎么了？” 永契翻了翻白眼，“**”道：“这饭，真的好粗啊！” “呵呵——”世约用手遮掩住自己粲然的嘴角，第一次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即使位置很偏远，周围的顾客也都是纷纷转头盯着她看，一副陶醉于万般风情中的样子。 其实，此时的世约还并不是最完美的，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在她银白色的长发上残留些血迹，有些憔悴的面容还未完全恢复光泽。 永契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又喝了一杯水才除去口齿间的粗涩感，正想再吐槽，突然发现自己的精气神都大有恢复，便想起了人们常说的“良药苦口”，一掐大腿，一口一口艰难的塞着。 饭菜过半，世约见永契的眉毛都快变成倒立的了，便笑语道：“好了，吃不下就别吃了，我问你个问题，你是怎么夹入我和黑衣人的纷争的？” 永契的手一僵，压低了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是被一个黑衣人强行吸入空间裂隙中的。再出来时，就夹在了你和黑衣人之间。” 世约既惊奇又同情地看着他，要知道，只有光阶聚曜剑圣才有打开时空的可能性，可是，放眼这个世界，能修炼到那种地步的人又有几个呢？永契，他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原先的世界了，这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和珍视之人相聚，这可比肉体上的消亡还痛苦的多，这可是精神上的磨难啊！ 世约锁紧了眉头，没有再问，而是开始向他说明一下这个世界的一些大致情况。如前文所述，各个不同的世界很多的规律是一样的，但，每个世界又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发展史。几万年前，第一位光阶聚曜剑圣诞生，他无意中发现了穿越空间的秘法，并游历了各个世界，发现了这一切，之后便把各个世界规律的相同点编成书，后来也正如前文所诉，这些共同点便被编入各界史书之中为人们所熟知。而他不久便化作一道金光升上天去，并警告后人，如果把各个世界规律的不同点也公之于众，世间将会降下天罚。从他之后，每隔数百年，便又会有天赋异禀的人也化作一道金光升上天去，至于他们升上天之后做什么，就不为人知了。 “首先，这个世界最大的势力是帝极剑教，其次是姬月影教........”不知为何，在念到姬月影教时，世约的话语中明显透出了几分悲伤。而永契眨巴着眼睛，依旧在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以除去饭的粗涩感。 “六大主教共同组建了这个世界是唯一的，只拥有四分之三土地的国家——熔麟帝国.......” “只有四分之三的土地，又是唯一的国家，这是怎么回事？”永契瞪大了眼睛问道。 世约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无奈的摇摇头叹道：“剩下的土地被一个名为至尊破灭教的魔教占领着，可怜那里的人和生物每天都......” 永契气愤地一拍桌子，目光中传出熊熊的怒火。 世约也喝了几口水，停顿了许久，才问道：“你在这个世界，有何打算吗？” “我想......” “喂，你们是新来的吧！” 两人的交谈被一阵不大友好的声音打断了。永契看向那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只见他身着玉履白衫，手上端着个扇子遮住脸。古檀木制成的扇骨间，涌动着强大的气息。 “哈哈哈哈——” 永契不知为何就哈哈大笑起来了，就连端坐在椅子上的世约也捂着嘴偷偷地笑。 为什么而笑？为什么偌大的小店，就只有两个人在笑？ 瞧他那发型！一大爷们竟然把头发塑成了扇子的形状，还用簪子代替扇骨整齐划一地扦插着，借用鲁迅先生的一句话，真的是太标志了！ 不知为何，空气中刮起了一阵躁动的风。 永契勉强挺起笑塌了的腰，突然发觉气氛不大对，周围的人都惊慌地看着他，甚至有些人直接往柜台上一扔钱便飞也似的跑走了。更奇怪的是，柜台上竟没人收钱。 而扇发少年阴着脸，拳头握地咯咯响。 永契看着怒火中烧的扇发少年，觉察到了自己的不礼貌，便连忙向他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笑你发型的，请多多见谅。” 扇发少年手中的扇子，开始散发出暴动的气息。 永契顿时发觉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补上了一刀，喔不，是一句：“没有没有，我没有说你发型搞笑的意思！” 扇发少年无规则抖动的手上鼓满了青筋，口沫飞溅地吼道：“再让我听到发型这两个字，我就灭了你！” “好好！我绝对不再说那该死的发型了！”永契郑重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这句话后，顿时觉的哪里不对，又猛得甩甩头说：“真对不起啊，你明明不想听到‘发型’这两个字的，可我却又说了，真心对不起！” 世约脸上又绽开了如花的笑颜，心中暗笑道：“永契，你也太傻太逗了吧。” 而此时，小店里，除了三人，早已一个顾客都不剩了。 “方圆百里，除了我那正在外赴会的母亲，还没人敢怎么耍弄我！”扇发少年炽热的眼猛得一抬，扬起扇子直拍向永契，狂吼道：“今天，就让你去见鬼！” 永契止住了无缘无故的喷嚏，心里暗骂自己这张笨嘴，可危险在前只好召唤出明曦荡浊，灿烂的光明正要迸发出来，一道身影闪人他们之间，手拿一袋沉甸甸的钱袋摆在扇发少年面前，说：“这是新人费，快住手！” 谁知，扇发少年却把钱袋一拍，把它摔得远远的，说：“快走开，这关系的可是门派的声誉，不关新人钱的事！”话毕，扇子便更加恶狠地扑向永契。 永契把男子猛得一推开手掣长剑抵住了张大了巨口的扇子，连忙辩解道：“这位朋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们收起创赋神器，我跟你道歉怎么样？” 可是扇发少年却默不作声，握扇的手又加力了几分，永契的身子便慢慢往后退，显然有些吃力了。突然一把白玉色的长剑搭在了明曦荡浊上，剑锋有力地一甩，便把扇发少年震地远远的。不错，正是世约和她的创赋神器——玉魄平殇。 世约正欲再冲向前，永契却拦住了他，说：“世约，你保护好自己就好，这件事因我而起，让我自己来解决，好吗？” 世约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退避开来。 扇发少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变得冒腾着杀气，大喝一声双手握扇就朝永契扑来。永契无奈的看着他，口中低吟一声：“明曦荡浊。”于是两道火焰便从剑格处迸发开来，沿着剑身盘旋而上，一霎时便把和剑相抵的扇子包围起来。扇发少年猛得一退身，使劲地扇着扇子，但却是风助火势，变得越发炽热起来。 可是，扇发少年的脸上却毫无惊讶之情，反而一笑道：“今天遇上我，算你倒霉，你的火炎，只会增加我技能的攻击力罢了。看招，檀香·扇舞炎风！”话毕，便跳起身，火扇往地上的永契发出一阵炽热的火炎旋风，直把座椅都搅得漫天飞舞，化为灰烬。 永契不知所措起来了，他也并不是没有获得天赐技能之珠，只是根本没时间去领悟，所以他一个技能都不会。只好拼命的催动剑格处的火焰抵住旋风。 世约正欲前冲，突然眼前出现了怪异的一幕，不知为何，扇发少年发出的火焰全都被永契的火焰给灼烧得消失殆尽，剑格处金红色的太阳结晶一闪，便把火焰全都收了回来。 能烧毁火焰的火焰？ 这有什么奇怪的！明曦荡浊里，寄居的可是来自太阳的光明之火（曦，在古文中指太阳），普通的火炎，连给他擦鞋的资格都没有。这些剑的基本能力，都记录在剑心之中，只不过永契还没看，所以根本不知晓罢了。也不知是不是永契耳朵出问题了，竟从明曦荡浊中听到了一丝打饱嗝的声音。 可是，火焰没了，旋风还在啊！眼看永契闪躲不及了，世约却一闪身就挡在了他的面前，白玉色的剑锋乱舞，但手臂还是被流窜开的风刃给给割伤了。谁知扇发少年却不停手，依旧刮出一阵阵赤炎旋风直袭向世约，永契的双眼变得凛冽起来，夺步向前，一下子爆开五尺火焱，向少年质问道：“为什么不停手！是我得罪了你，又不是她，你为什么还向她继续发起攻击！” 火焰被燃尽，风刃刮过永契，又袭向世约，虽然挡住了多数风刃，但她还是又被割伤了。一根红绳悄然连结在两人身上，平分着伤痛。 扇发少年身子一愣，停下了攻击。 永契连忙转身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世约向他微笑点头，无意中却发现了永契身上正悄然生出些伤口，心头一震，这才又想起了契约双方平分伤痛这一点，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明悟，这样的规则，似乎是想告诉人们某些真理。 永契长舒了一口气，愤愤的转过身，目光变得灼灼起来，说道：““是我嘴笨惹你发怒，你要把我伤成怎样我都无所谓！但是你却让我唯一的朋友受伤了！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原先舍身救永契的男子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想说些什么，但却又望着发怒的永契咽下了肚子。 永契正欲前冲，世约却从刚刚心领神会的思考中回转过来，扯住了永契又连忙松开手说：“让我也上吧，一起战斗。” 永契看了看世约手上的伤，正想劝她休息，但又看见了她坚定的眼神：便说：“小点心，别再受伤了。” 世约点了点头，紧握玉魄平殇，怒视扇面男。一道红光和白光分别从明曦荡浊和玉魄平殇的剑心处缓缓向外生长，正要连结在一起。只不过，永契和世约两人都没注意到罢了。 谁知，扇发男瞅了一眼玉魄平殇，又不知为何脸色就变得惨白万分，连忙就往门跑去。永契一闪身站在门口，不知为何，红色和白色的光柱还没连结在一起便都消失了。他把明曦荡浊往地上一插，咬紧牙关，手爆青筋，顿时从地面升腾起一道火墙，是的，光明之火构成的墙，不可逾越的墙。男子停下了脚步，愤怒地望着永契。谁知晓永契竟向他深深一弯腰，诚恳地说：“对不起，我为我之前的行为而抱歉！”男子惊呆了，连扇子都掉在了地上。 “但，请你向我的朋友道歉！” 扇发男惊讶地拾起扇子，眼中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竟如永契一般，也深深地弯下了腰，对世约说：“姑娘，对不起！”而后永契收起火焱，立在原地，扇发男缓缓走远，不时还回头望一望。 世约眼中盛满了感动向永契走去，永契抬起头倦怠地说：“世约，我帮你讨回公道了，但，我又饿了。” 世约也明白，催动这么多光明之火，不饿才怪，微微一笑，向柜台中缓缓探出的头递去钱，说：“抱歉给你们店添乱了，不知这些钱够不够修理店铺？” 老板娘直起了身，看了看少的可怜的钱，皱起了眉头，这时，刚才替永契交“新人费”的男子上前交给老板娘一张凭证，老板娘便喜逐颜开，吩咐躲到二楼的服务员们准备好菜好饭。 永契走来，向男子道谢到：“刚才多谢你出手相救！”男子也是豪爽，大手一摆：“钱乃身外之物，能结识两位才是我玉某的荣幸，来，过来做。”永契也不怕生，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世约起先有些戒备，但想起男子舍生救永契的那一幕，便也放心坐了下去。 不久，饭菜上来，三人边吃边谈。世约和永契这才了解到刚才那位扇发男原来是檀香门门主的儿子，而那标志的发型可是檀香们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规矩，所以扇发少年才会如此生气。门的规模比教要小，但也是比派大的组织，处于中流，而新人过檀清门辖地要交新人费也是门规，所以，也不能全怪那名的扇发少年了。 饭后，男子带着永契和世约参观了一遍太初之镇，不觉就星垂平野，月涌长空了。世约伸了懒腰，男子便问道：“两位初来此地，想必还没寻得一个好住所吧？” 永契晃了晃头，摆弄着花灯。 “我家正好有几间闲置的房子，不知两位是否愿意小歇一晚？”男子说着，友好地伸出了手。 永契伸手一拍男子的手，乐呵呵地说：“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世约有些迟疑，但永契答应了，她也就频频点头了。 男子领着他们左拐右拐，离繁华越来越远，但也越来越远，但两人却毫无疑问，只是一路顶着星光，踏着月辉往前去，似乎在用信任回报男子的舍生相救。 终于，三人在一扇大门外站定在两个灯笼微弱的红光的掩照下，永契看清了门匾上的字，不由讶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