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世事无常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韩亦道带着赵雨涵出现在陈旭和成绮面前时，两个人非常惊喜。成绮不断地问，你怎么来了，花店怎么办？赵雨涵微笑，花店有王雪呢，我过来陪着你，陈旭的年假也快休完了，林大哥说想陈旭做的饭了，让她回去，我陪着你。成绮有点歉意的说：“我一个人折腾了这么多人，真是惭愧。”她转向陈旭，“你们交接完成，赶紧去陪你男朋友吧！”陈旭也没假客气，和赵雨涵简单交代一下就和韩亦道离开了。 直到坐上车，陈旭才问韩亦道，龙城那怎么样？韩亦道皱着眉说：“表面上看着是没事，实际上已经暗潮涌动了。你住那个单元已经有两家搬走了，他们听到了风声，想和大哥划清界限，怕被牵连。就连高天都和大哥吵了好几次了，他不愿意让大哥趟这个浑水，希望大哥明哲保身。他经营那个汽贸店大哥是出资人，但法人是高天。以后经营上不会受影响，高天是担心大哥。齐乐已经辞职了，当时我在场，他一个劲儿的哭着跟大哥说对不起，说自己有老婆孩子，不然一定留下来和大哥共进退。” 陈旭有些不知所措，那咱们能做点什么吗？韩亦道安慰她，“别着急，冷静才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我先说说我的想法，我想把这那个房子卖了，公司和电器店的股让出去。全加在一起也就三百万左右，我已经把北城商业城买下来了，是马明川借给我的钱。”陈旭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解地问这样好吗？韩亦道表情有些凝重，“目前只能这样了，一旦大哥的财产被冻结，到时候会很糟糕，没有钱寸步难行。”陈旭挠挠头还是不明白，咱们花钱买自己人的东西，不是往里扔钱吗？韩亦道简明扼要地说：“是这样，大哥可以低价把商业城卖给我，表面上商场是我的了，但我只出资一部分，剩下的是大哥的暗股。这样不影响经营同时还可以保护大哥的财产。”陈旭不胜唏嘘，真是世事无常，这才离开几天啊，颇有一种山中方数日，地上已千年的感觉。 韩亦道领着陈旭到了当初准备的新房，陈旭来过，不过当时还是毛坯房。陈旭走进去，百感交集，不难看出，韩亦道很用心，细节处都处理的很好。电视柜上有一个相框，是陈旭在波斯菊花海里纵情欢笑的照片。陈旭每个屋子都仔仔细细的看一遍。她的眼睛有些发酸，“韩亦道，对不起，当初我回龙城时就做了两手准备，可是你默默做了这么多，我很惭愧。”韩亦道从后面抱住她，“别这么说，我也一样当了逃兵。谢谢你还肯给我机会。” 陈旭叹气，“我们不过要个安稳的生活，怎么这么难啊！”韩亦道搂紧一些，“不怕，都会好起来的，要有信心。现在我只有你了，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不要我了。”两个人又各个屋子看了一遍，陈旭拍了很多照片，韩亦道拿了个袋子把陈旭的相框装进去。正在这时，楼上传来动静，韩亦道对她说：“我等看房子的人，你要不要看一下你同学。”陈旭打电话给方佳，方佳说自己恰好在家，让陈旭上来。陈旭到方佳屋里只见方佳的孩子正光着脚在地上来回跑，刚才听见的动静应该是孩子跑动的声音。陈旭感慨，“时间过得真快，我上次见你时还没生，现在孩子都会走了。”方佳笑，“可不是，一晃一年了。前天孩子一周岁。”小孩子非常有活力，不停地跑来跑去。方佳的妈妈见来客人了主动领孩子去一边玩。方佳问：“你刚打完电话就上来了，是在楼下了吧！”陈旭点头。方佳问和好了？陈旭又点头。方佳感慨，“挺好的，珍惜眼前人，活在当下吧！你知道吗，李雅楠没了！”陈旭一惊问怎么回事。方佳抹了一把眼泪说：“有一次带孩子去打预防针，在医院看见她了。当时她还很高兴，说和那个叫王浩的男的结婚了，我当时还很煞风景说那个男的都四十多岁了，有什么好的！李雅楠说也算修成正果了，虽然一开始不光彩，但也算从一而终。她去医院是检查身体备孕。大概两个月以前吧，有一天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肚子疼，问我怀孕时有没有这种情况。我问她怀孕多久了，她说刚用试纸测了是阳性。我告诉她疼得厉害的话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她说等她老公接她去医院，可是才两个多小时以后，我打电话问她怎么样了，是她老公接的，说方佳没了，检查出是宫外孕，没等进手术室人就大出血，人没救过来。”陈旭也落泪了，多年轻的生命啊！ 看房子的人走了，陈旭也失魂落魄地回到楼下。韩亦道问她怎么了，陈旭摇头没说话。韩亦道搂着她的肩说：“不想说就不说，我先送你去成绮那儿吧！然后我再去中介签合同，再跟马明川吃个饭。咱们明天回龙城，下次需要办过户时再来。” 陈旭回到成绮的小公寓，赵雨涵和成绮都看出陈旭的不对劲，问她怎么了，陈旭不想说，一个鲜活的生命就那么没了，任谁听了都会不舒服。于是她吸了一下鼻子，故作轻松地说：“成绮，我现在急需你给我讲讲你甜甜的生活片段，让我觉得生活不那么苦。”成绮翻了个白眼，“也不都是甜的！那天你不还问我挨打的事儿吗，给你说说我的糗事。这事我们两口子有时候拿出来说都觉得挺可笑的！接着上回说——” 成绮回到学校才发现这次返校成功没有给她带生活费。她不觉得是哥哥忘了，以哥哥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的照顾程度是不可能忘的。她嗤笑成功的幼稚，休想我给你打电话，你以为不给我生活费，我就会打电话问你要？做梦！晚自习时成绮同学向老师提出因为忘带生活费，希望借些班费用。等家长送来钱时再还，还正式写了一张欠条。 成功这两天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电话倒是接了不少，没有一个是成绮打的。他怀疑成绮是不是上个月的生活费没用完。那就再等两天吧，你个臭丫头，就不信你能喝西北风活着。一个月过去，成功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打电话给成绮的班主任了解情况。说忘记给成绮带生活费了，希望见成绮一面，顺便送上生活费。这才从班主任处才得知，成绮已经在从生活委员手里，前后借了三次班费。成功被气的不轻，这破孩子还说没生气，宁可去借钱花，也不给自己打电话。成功很想和班主任说，不要再借钱给成绮，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成功请老师转告成绮，他在午休时间，等在学校大门口，给成绮送生活费。得到老师通知的成绮慢条斯理地来到大门口，明知故问：“哥，你来干什么？”成功和他隔着伸缩门，气得想直接把她揪出来打一顿。他深呼吸几次，用手抹了一把脸，尽可能像没事儿人似的说：“这次你走的急，哥哥忘给你拿钱了。”说着把一个信封交给了成绮。成绮拿过信封说了句，“这天太冷啦，哥哥，我先回去了。”说着飞快的跑进宿舍楼。成功瞪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宿舍大门里。没良心的小东西，拿了钱就跑了。 成功回到公司，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筹莫展。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上次伤孩子自尊了，觉得不好意思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要嫁给自己还被拒绝了，肯定会不好意思呀。自己怎么办呢，也不好再提这件事，要不她会觉得更不自在，这可怎么办。以果断雷厉风行而著称的成总被难住了。思考了一下午的成功还是觉得不能再提此事。坚决不提这茬，决定再给成绮点时间，忘掉这个小插曲。 元旦放假，成绮没回家，当然不止成绮没回家，大多数高三学生都没回去。成功心无芥蒂的送去零食和衣物，虽然已经快放假了。成绮客气的说了声谢谢哥，拿着东西转身就走了。 成功直摇头，傻丫头还别扭着呢？ 高三学生的寒假是打了折扣的，春节前一周才放假，正月初六就正式上课。放假那天，闻讯赶去的成功早早的等在校门外接成绮。看到成功来接自己，成绮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虽然她并没有通知他。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保证成绮的安全，成功每次来都是开一辆十几万的国产车。成绮默默跟着成功上车，路上一言不发。成功也不知从何说起，两个人都觉得这样很别扭，但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晚餐时成绮大快朵颐，成功试探着往她碗里送了一块儿红烧排骨，成绮二话不说放进嘴里，成功松了一口气。他不停的帮成绮夹这个夹那个。成绮又吃了一口成功送过来的鱼肉，“恩，好吃，哥你也吃。”说着把筷子上夹着的，自己咬过一口的鱼肉送到了成功的嘴边。成功笑了，觉得三个多月的阴霾终于散去了。 饭后成绮揉着吃撑了的肚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还不时娇嗔地瞪在沙发上坐着的成功一眼，“都怪你！干嘛给我夹那么多菜，想撑死我呀！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成功只得陪着笑脸，“我不是看你吃得挺高兴，撂不下筷子吗？就以为你还没吃饱。” 成绮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儿继续在客厅里慢慢悠悠的走来走去。成功在积极想法补救，“要不，咱们去新家那边，那儿散步够大，楼上还有健身房。”成绮白了成功一眼，“不去，怪冷的天，懒得跑来跑去，再说了，那么大的屋子，你还让我在那里溜达，想累死我呀！”成功说什么成绮都反对，只好走到成绮身边，“那怎么办？我陪你走走吧。” 成绮听成功一说，立时捂着胃吼着，“坐回去，没事长这么大个子干嘛？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心烦！”成功听话的坐回沙发上，被嫌弃的成总很受伤，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刚才在餐桌上对自己稍假辞色，这饭吃完一抹嘴就不是她了，真让人无语。这次回来，成绮的小脾气见长，一时间成功有些接不住招。 二十分钟以后成绮溜达累了，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沙发上往后一靠，“吃饱了，好像格外累。”成功坐过来，想借机聊聊。成绮看了一眼成功，说：“我们班里不少学生以你为榜样。说你没上过大学，却是房地公司的老板，是真的吗？”成功诚实的点点头。成绮又问，“那你现在算是大款啦？”成功不得不佩服这孩子的反射弧长。只好耐心说：“大概算是吧！” 成绮仰头看着屋顶的灯，“那我现在算什么呢，也算跟着发了吧？你说我算不算傍大款啊？”成功正端杯喝水，一听这话呛的不轻，手里的水都洒了。他咳了半天，平静下来才怒视成绮：“你瞎说什么呢？”成绮坐直，“难道不是么？你看你养着我，给我买衣服，买别墅，我呢，不劳而获，这不是傍大款是什么？”成功双手抱头，“宝宝，你这小脑袋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过完年就在家住吧！你自从住校之后，这都学的什么呀，我养着你，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是我的亲人，你瞎扯什么呢！” 成绮不以为然地说：“什么哥哥妹妹呀！又不是亲的。”成功一听大受打击，他怎么也没想到，以前乖巧听话的宝宝，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他气急了，一把扯过成绮把她放到自己的腿上，照着她的屁股就是两巴掌。尽管没有使出全力，但力道也不轻。他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真是把你惯坏了，这么不知好歹的话你也敢说！十二年的哥哥是白叫的？现在跟我扯什么亲的疏的！”两巴掌下去，成绮没有挣扎，只是趴在成功膝上平静的说：“你以后不用再管着我了，我不需要，我本来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野种，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不需要对我这么好，我承受不起，我天生命贱，怕折寿，再说了，我怕欠你太多，这辈子报答不完。” 成功冲动的两巴掌下去，自己立马就后悔了。自己的手掌都有些疼，那宝宝的屁股得多疼啊？十二年多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丫头，第一次动手打她，说不心疼是假的。这几个月成功被一直冷落，心里很憋屈，成绮刚才说的那些话伤到成功了。一听成绮后面几句话成功的心里更不好受了，他看着伏在自己膝上的成绮有些不知该怎么办。 成绮声音平淡地说：“你觉得打够了吗？如果没打够就接着打。如果不打了，我就起来了，我的胃硌得不舒服。成功闻言，赶紧帮忙想扶起她。成绮拂开他的手，自己爬了起来，拖鞋也不穿，就那样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成功用拳头捶了下自己的头，自己怎么这么不冷静，她一个小丫头儿，正值青春期的小孩有点逆反应该算正常现象，干嘛和她较真儿一般见识呢，真是的。成绮屋里很静，没有哭泣声也没有收拾物品的声音。成功觉得头晕脑胀，他悄悄地走到入户门边把门反锁。去接了一杯冷水喝了，还是觉得不畅快就打开了阳台的窗户，刺骨的寒风，让成功打了个寒颤，他赶紧关上窗子。 成功闭上眼睛思考了几分钟，把成绮的拖鞋拎着来到成绮屋前，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只见成绮趴在床上，下颏放在手上。成功把拖鞋放在床边，严肃的说：“你给我坐起来，我有话对你说。”成绮听话的盘腿坐在床上，但并不看成功，刚坐起的时候身体斜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屁股比较疼的缘故。成功狠下心肠，装作没看见，“抬起头来看着我。”成绮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成功，成功看着成绮的小脸儿拼命的抑制住自己上前抱着她哄她的冲动。他坐下面对着成绮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不愿意再被我养着，你有能力养活自己吗？你既然不愿意欠我的，那就等你考上大学，毕业以后工作了，赚钱慢慢还我，现在就去学习，考不上大学上哪儿找工作去。” 成绮一点也不害怕，“你还没上过大学呢，还说什么不上大学没工作，骗鬼呢！哼！”说着穿着袜子踩在地上就要走出去。成功在后面喝道：“穿鞋！”成绮犟嘴：“我不穿，我乐意。”成功把拖鞋扔在成绮脚下，“你乐意也不行，感冒还要花我的钱打针吃药，你欠的债就更多了，穿上！”成绮没好气地趿拉上拖鞋，走进书房。气哼哼地往座位上重重的一坐，结果轻呼一声又弹起来。成功快步走到书房门口发现成绮正在揉自己的屁股，见成功进来装作若无其事的小心坐下去。成功像以往一样坐在旁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起来，两个人互不打扰的样子，若是不知情的人要见了，还以为两个人又回到到了之前的温馨和默契。 赵雨涵和陈旭对视一眼，“这算什么糗事，这不就是撒狗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