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她拿起桌上的一罐啤酒,拉开拉环,一口气喝完了一罐。
凉而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比这寒冷的冬更冷。
姜佳宁把空了的易拉罐放在桌上,站起来往外走。
陆琨要跟过来,姜佳宁头没回,「别跟出来了,我走了。」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姜佳宁坐在背风的街角,冷空气带走了她脑子里残余剩下的那最后一点热度。
她拿出手机,一个一个数字按下了潜藏在心里的手机号码。
这一次……
不再是空号。
她嘴角掀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这过去的许多年里,她无数次的拨通了这个埋葬心里的手机号码,从来都是空号,可现在,当这个空号变成一个切切实实真真实实的人站在她的面前了。
随着拉长的嘟嘟声,电话被接通了。
听筒内没有声音。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说哪怕是一个字。
唯有风声灌入到那听筒内,呼啸着像是女人在低吟悲泣。
姜佳宁蓦地就想起他离开前,两人最后一次见面,高台之上,冷风瑟瑟,高高的悬空感,叫她的脚底都没了根基,他朝着她伸出手来。
「把手给我。」
她缓缓地伸出手。
他用力将她从即将坠落的深渊中拉回坚实的平地,也将她从黑暗里,再次拥入光中。
他离开后,她找过他很长时间,久到她都已经快忘记了,脑子里只剩下填塞的深深的仇恨。
「宁宁。」
还是他先开了口。
姜佳宁握紧了手机,坐在马路边上。
「你还留着这个手机号码。」
这个手机号码,只记录着姜佳宁一个人的手机号。
姜佳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一点情绪。
她咬着牙,用力的掐断了电话。
前面马路上,停下了一辆疾驰的黑色私家车。
车辆的车门打开,一身黑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隔着路灯映照着的路面明亮反光,姜佳宁就隐在这黑暗中。
薛凛安在车上,即便是在暗处,也一眼看见了姜佳宁。
在他走近前,姜佳宁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她的面前。
她逆着路灯的灯光看遮挡在眼前的男人。
一张小脸上,是被冷风刮出来的红痕,一直蔓延到眼角,嘴唇都冻得发紫了。
刚才薛凛安隐忍了一路的怒,到嘴边想要斥责的话,就咽了下去。
他一言不发,俯身将姜佳宁给打横抱了起来。
姜佳宁靠在他的怀中,比背风的墙角还要暖。
在车上,薛凛安的手机响了几次,姜佳宁的手机也响了一次。
电话都是徐诗颖打来的。
姜佳宁最后接通了。
徐诗颖松了一口气,「佳宁!你现在在哪儿?」
姜佳宁转头看向车窗外,私家车开的很快,外面路边的紫薇花园一闪而过。
她顺嘴回答道:「紫薇花园。」
徐诗颖试探着问:「你怎么跑那里去了?那我派司机去接你吧。」
「不用。」
「那怎么行呢,我带你出来,肯定是要带你回去的。」
姜佳宁心里想,现在徐诗颖身旁,肯定是有旁人,否则徐诗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她现在身心都尤其疲惫,疲于演戏。
姜佳宁直接挂断了电话。
薛凛安转头看了她一眼,再转过
头去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用了几分力道,手背青筋紧绷。
车辆驶入了长岛。
薛凛安将车开入车库中,直接解开安全带先下了车,绕过车头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把女人又给抱了出来。
姜佳宁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寒气。
他在生气。
她没有反抗,也没开口。
从玄关到卧室的大床上,薛凛安全程一言不发。
她被重重的掼在大床上,柔软的床垫减缓了缓冲,她的长发披散在枕上。
薛凛安单膝跪在床边,握着她的下巴,「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姜佳宁的眼睛很红,多半是因为被冷风吹出来的。
「谁?卫廷么?」她问,「呵,你到底想问什么?」
薛凛安掐着她的手多用了几分力。
姜佳宁忍着下颚的疼痛,唇角扯动勾了勾,「他是我男朋友。」
薛凛安忽然逼近。
他的呼吸在那一瞬间燃烧起来,灼痛了姜佳宁的皮肤,「那我呢?」
「上司,领导,老板?」姜佳宁自嘲的笑了下,「还是情人?」
每多说一个词,都叫人胆颤。
薛凛安用力的吻住她,只是这吻,更像是撕咬。
「薛凛安!」姜佳宁痛的蹙眉,「薛凛安,你不满意我的回答,那你说,我是你什么?你又不喜欢我,你凭什么管我?你凭什么来找我?」..
她现在脑子里像是烧了一团火,火焰熊熊燃烧着,烧的她的神经都有些错乱。
薛凛安忽的一顿。
「我的身份曝光,我就是小三就是情人就是见不得光的!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
薛凛安有几秒的停顿,「我没打算娶徐诗颖……」
「我管你要不要娶她!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娶谁就去娶谁!」
姜佳宁觉得自己的内心忽然不受控制。
刚开始,她也没打算要薛凛安给她什么。
名分也好,金钱也好,物质上,精神上的,她都没想过。
她要的只是复仇。
薛凛安是她的利用对象,她也只想利用他的权力,让他喜欢上她,她是那祸国的红颜,也能叫他为了她冲冠一怒。
可到现在,一切仿佛扭曲了。
她有些不自控了。
从床上到浴室,姜佳宁后半段已经完全昏睡过去了。
薛凛安抱着怀中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像是护着一个易碎的陶瓷娃娃,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被子拉到颈肩处。
壁灯的灯光暖融融的洒在大床上。
女人的长发铺散在枕上,从被子里露出的白皙颈肩上,有着深浅不一的痕迹,给人一种极致的蹂躏感。
薛凛安闭了闭眼睛。
她的话,莫名的就激怒了他。
再加上她今晚对薛尉廷忽然出现的失控,这种失控,明显影响到他了。
他要她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她完全属于他。
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没有变过。
傅南弦说的没错,他就是贪心,得了她的身,又想得到她的心。
薛凛安实在是没什么睡意,他披上一件睡袍起了身,走到室外去,开了一瓶白兰地。
男人的身影被墙上的壁灯拉的很长,错落在地面上。
他拿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