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离婚之前,如果和沈毅独处被别人遇到,温澜会觉得内疚。
现在,即便是在谢简宁面前,她腰杆依旧挺得笔直,一脸坦然。
谢简宁白净的小脸儿已沉下来,满眼的希望瞬间落空。
「大除夕的,谢小姐怎么来了?」沈毅率先打破沉默,话音中是刻意的疏远。
谢简宁也没矫情,黯然一笑:「我是特意来陪你过除夕的。只是没想到,你身边已经有人了。」
「我现在已经没有shizhang公子的光环,也不是律师。谢小姐这种豪门千金和我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后,谢小姐就别再来我面前晃荡了。」沈毅面无表情,言语犀利。
「你的话我记住了。」谢简宁的神色又恢复了昔日的清冷,目光从沈毅落到温澜身上,「对不起两位,打扰了。」看書菈
「既然知道是打扰,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和澜澜面前了。」沈毅冷声道。
短暂的沉默之后,谢简宁转身折返回电梯间,离开了方圆大厦。
温澜心中五味杂陈。
沈家从云端快速跌入尘埃,完全拜谢宴声所赐。沈毅也已把这笔债记到谢宴声身上,对谢简宁肯定不会再有任何念想。
但无论怎么说,谢简宁除夕来港城看沈毅,想必也是有几分真心的。
两人从电梯下来,沈毅开车把温澜送到酒店楼下,还想聊几句就被温澜撵走了。
沈毅陪她跑了一天,也累得不轻,明天还要去找季敏心,不如早些休息,养足精神。
温澜刷卡进了房间,手机来电响起来。
看到是谢宴声,她才意识到又该把谢宴声拉黑了。
被关在东盛一品的时候,谢宴声用她的指纹解锁手机后,在黑名单放出了谢宴声的所有号码。
她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竟然忘了再度把他拉黑。
拉黑江景辞的时候,她还想了想,对谢宴声竟没有丝毫手软。
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她的世界立马就清净下来。
洗完澡躺床上,她拿起港城所有医院和疗养院的资料,细细看起来。
今天跑过的几所医院都被她做了标记,圈定了明天要去的几所疗养院之后,才洗澡睡觉。
被调成静音的手机不停地闪烁,她看了下,是个没见过的号码,便没有接听。
明天是大年初一,网上四处洋溢着过年的喜庆。
短信和微信不停地响,一个陌生号发来的「澜姐,新年快乐」几个字,在满屏的祝福语中很是突兀。
她认识的人之中,只有江冠这样称呼她。
出于礼貌,她快速打出「新年快乐」,但发出去之前想了想,又决定不回复了,忙删除掉。
江冠是江景辞的儿子,她已经和江景辞划清了楚河汉界,与他儿子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哪里想到,江冠又发来一条信息:先向澜姐道个歉。老江失联那两天,我心情不好,与澜姐交流的时候态度恶劣,希望澜姐能原谅我。
温澜苦笑着退出当前的界面,准备关灯睡觉。她才不会和个孩子一般见识呢!
刚放下手机,来电就响,竟然是江冠给她发信息那个号打来的。
她手指一颤,下意识点了接听键。
「澜姐,新年快乐。」江冠带着愧疚的嗓音传来。
温澜淡声回了句「新年快乐」。
「澜姐,冒昧地问一句,你和老江是不是分了?」江冠问得很小心,「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尴尬,也可以不回答。」
「我和江先生就没有开始过。」温澜感觉他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她和江景辞,
解释道,「江先生是个很好的男人,但他不适合我。」
「所以,你为了让老江死心,就和他决裂了。」江冠可惜地说,「老江这两天关了手机,在家里闭门思过呢。」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拜拜。」温澜听到他提江景辞,忙急着结束通话。
「澜姐。」江冠急着叫住她,「你是不是没在江城?」
她「嗯」了声,「我不在江城。」
「你现在不理老江了,我和你还能继续做朋友吗?」江冠疑惑地问。
「初六我就开始上班,你功课又紧,还要应付后年的中考。以后,我和你的交集应该不多。」温澜说得很委婉。
江冠是个聪明人,立马就懂了,无奈地说:「澜姐潇洒地挥挥衣袖,没带走半片云彩。老江就惨了,差点掉了半条命。」
温澜故意打了个哈欠,「明天是新年,你小小年纪就别熬夜了,早点睡。」
「澜姐,把我那个号从你黑名单放出来吧?」江冠依旧没有没有结束通话的想法,笑嘻嘻地说,「咱们做不了一家人,做个朋友总可以吧?」
她记得很清楚,江景辞也曾这样问过,被她一口回绝。
因为,江景辞对她心思不纯,打着朋友的幌子继续来往,等于自欺欺人。
在她拉黑江景辞之后,毫不含糊地拉黑了江冠。
还以为就这么和江氏父子翻篇了,却没想到江冠这么直接就来找她了!
拒绝的话在温澜唇齿间盘旋了许久。
但想来想去,她还是应了,结束通话后把江冠的号码从黑名单拉出来。
这是温澜第一次在港城过夜,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时间退回到三个小时前的江城,东盛一品。
谢宴声独自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手中烟雾缭绕,烟灰缸中的烟蒂满得快要溢出来。
江城今年解禁了烟花燃放,除夕早上就鞭炮声声,他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房间内,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
谢母打来好几次电话,催他回老宅吃团圆饭,他都拒绝了。
去年和前年的除夕,他和温澜都是在老宅过的,那个时候两人虽然磕磕绊绊,时常冷战,但温澜从未跳出过他的目光。
现在,婚离了,温澜远离了他,还再次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两人成了两条平行线……
天色渐渐黑下来,他听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看大街小巷人影寥寥,已经能想象出家家户户聚一起吃团圆饭,包饺子的情景。
他忽然感觉,在他二十八年的人生中,从未像现在这样冷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