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不想看到他好过！”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不行！真没有更小的了。」\n\n「你个丫头，小声点，别吵到那边郑老板。」\n\n小九和罗蟹在柜台那边的争执声，吸引了刘璃和郑天养的注意力。\n\n本来，\n\n郑天养都转身向外走了，脚步贼快，耳朵贼背，既不打算停，也不打算听；\n\n本来，\n\n刘璃都打算追上去，还做好了肥羊拔毛剥皮眼瞅着下锅了，结果长出翅膀扑棱扑棱飞走的心理准备。\n\n双方都不知道的是，\n\n只要那头的争执晚上一秒，他们就会明白彼此心中无数复杂的念头，是怎样无谓的精神内耗？\n\n简称两只戏精的鸡同鸭讲！\n\n现实并没有如果，小九和罗蟹成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n\n郑天养第一时间皱眉，无奈地停步，心道：「难不成连个不起眼的小人情都卖不出去吗？」\n\n同时也恨上了罗蟹。\n\n罗蟹要真坏了他的事，郑天养是不介意拿出年轻时候的手段，让罗蟹知道什么叫做生死两难！\n\n刘璃则是一声MMP不知道当不当讲。总不能肥羊没宰到，点心也吃不成吧。不是有人帮忙买单了吗？这个罗蟹还在闹什么？\n\n这边一留心，小九和罗蟹那头的情况自然尽入眼帘和耳中。\n\n刘璃一边看着听着，一边挪动脚步靠了过去。\n\n小九深呼吸着，按捺着暴躁解释道：「罗先生，真不是我们不帮忙，给您准备的就是最小号的棺材了。」\n\n罗蟹背对着刘璃和郑天养，没察觉他们靠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n\n「你们搞丧葬的太黑了，一口破棺材板子那么多钱，弄小一点，收便宜点。」\n\n小九哭笑不得：「可是，我们给安排的真的是最小的了，刚您也看到图片了上面标着尺寸，不信我带您去后头看看实物。\n\n以您女儿的身材，停进去正正好，再小就装不下了。\n\n再说了，这钱不是那位郑总帮您付了吗？」\n\n小九没说的是，棺材的价格高低跟大小没有一毛钱关系，只跟材质啊，设计啊，以及定价时候老板的心情有关。\n\n主要是刘璃这个老板，郑天养这个冤大头，都站在她对面呢。\n\n于是，小九只能那么问。\n\n同时，也问出了一米开外静听着的刘璃和郑天养的心声。\n\n罗蟹没给她这个解释的机会，整个上半身趴到柜台上，说道：\n\n「这你就不懂了吧，老叔教你个乖。」\n\n「你给我弄个小一点的棺材，价格往下压压，单子就按照现在的单子开，差价你回头退给我。」\n\n「一来一去，钱不就出来了吗？」\n\n小九：「……」\n\n刘璃：「……」\n\n郑天养：「……」\n\n敢情跟这玩采购员那一套呢。\n\n罗蟹见把小九说无语了，他反倒是得意了起来：「小丫头，懂了吧？你要学的还多着呢。」\n\n「就按叔说的办。」\n\n「至于放不下，怕什么放不下，蜷一蜷，挤一挤，实在不行的话……」\n\n罗蟹用极致淡漠的语气说道：\n\n「把胳膊掰折了，\n\n把膝盖敲碎了，\n\n总能塞进去的。」\n\n小九双手捂口，不敢置信地看向罗蟹。\n\n这是……亲爹？\n\n就是对猫猫狗狗，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吧？\n\n刘璃在一秒钟前，还在哭笑不得，此时冷不丁地就像是被人拿橡皮擦，在脸上狠狠地擦过，\n\n一切情绪、表\n\n情尽数抹去，\n\n代之的是一股寒意游走全身，冰寒彻骨。\n\n他，是怎么用那么淡漠的语气，\n\n说出那么残忍的话？\n\n针对的对象，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n\n刘璃想要怒骂，却被那股悲凉堵在胸口，呕之不出，咽之不下。\n\n呼吸都有些困难。\n\n她用力地吐着气，眼中喷火地看了身旁郑天养一眼。\n\n郑天养也有那么一刹那的震惊，只是经得多，遇得多了，什么畜生没见过，很快恢复了平静。\n\n「没有人性」，这个说法本来就是对人说的，\n\n没有人会对一条狗说它没有人性，\n\n而没有人性的人，却比比皆是。\n\n他收到刘璃的眼神，瞬间会意，轻咳一声，提醒了前面的罗蟹。\n\n「啊，郑老板，您谈完事了啊。」\n\n罗蟹飞速转身，点头哈腰。\n\n同时，他用自以为隐晦的眼神，不住地向小九使着眼色，似乎是在让小九不要把刚才的是话说出来。\n\n郑天养从鼻子里「嗯」一声，越过他直接对小九说道：「确定好了吗？付账。」\n\n当着郑天养的面，罗蟹屁都不敢放一个，双手都没处安放，像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n\n小九气呼呼地瞪了罗蟹一眼，用力地点头：「全都好了，这是单子，郑先生查看下看有没有异议。」\n\n她连决断权都给了郑天养，实在不想跟罗蟹纠缠了，晾罗蟹也不敢跟郑天养提刚才那些「建议」。\n\n郑天养直接把单子拉到最后看了一眼金额，麻溜地掏出手机付账。\n\n他同时还给罗蟹转了一笔，快刀斩乱麻地道：「老罗，这钱就当是我给的份子钱了。」\n\n按理当说的「节哀」两字，即便是以郑天养的涵养，他也没能说出口来\n\n这哪里哀了？\n\n这哪里需要节了？\n\n看那喜笑颜开的样子，刘璃就恨不得给他鼻子上来上一拳。\n\n「呼！」\n\n刘璃长出了一口气，恨恨道：「便宜他了。」\n\n也松了口气。\n\n「变美变漂亮」的遗体和后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到了手上。\n\n只要等没外人了，刘璃就可以马上进行一次抽取。\n\n希望这回能出个好东西，平复下今天不顺的气。\n\n刘璃这会儿，说不出是气闷，还是急着去抽取收获，忽然就没了心气跟肥羊纠缠了。\n\n她自我安慰道：\n\n「少赚就少赚点吧，好歹在「变美变漂亮」那边找回了点损失。」\n\n「不折腾了，回头等系统大大把「砸场哥」快递过来就是了。」\n\n没了想宰肥羊的心思，刘璃再看郑天养就觉得有点碍眼了。\n\n虽然老帅哥一枚，流行的大叔款，但想到他儿子那么讨厌，刘璃心中全无波澜，有的只是疏离和不耐烦。\n\n郑天养这回没有会错意，准确地把握住了刘璃传递过来的意思：麻溜的，可以滚蛋了。\n\n「我刚才果然没有会错意。」\n\n「这个魔都琉璃已经不耐烦了。」\n\n「砸钱肯定没用，我要怎么才能打动她，拿出真本事来处理郑吒的后事。」\n\n「不行，回去得再问问老龙，那真的会影响到我身上吗？」\n\n郑天养面色不改，在短短几秒钟里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复杂的念头，同时向刘璃告辞。\n\n另一边，小九拿出合同给罗蟹，罗蟹看都不看一眼，草草地签字，就打电话给儿子报喜去了。\n\n这一头，刘璃本着礼貌\n\n送郑天养走到门口，刚互相告别，她回头就准备再送罗蟹这个瘟神。\n\n就在这时，\n\n罗蟹扯着嗓子打电话的声音，不住地传入刘璃耳中：\n\n「儿子，我跟你说，好消息啊，爸这趟来魔都来对了。」\n\n「弄了些钱，回去可以给你在县城买个房子。」\n\n「啥？问你姐？带回去干嘛？」\n\n「这么远的道，车费挺贵的。」\n\n刘璃听在耳中，多少有些欣慰，堵在胸口的气消散了一些。\n\n这是当弟弟的，在关心姐姐的后事，\n\n希望把姐姐的遗体带回去。\n\n一大家子里，当老子的极品，当弟弟的熨帖，知道关心姐姐，也可以。\n\n至少没那么窒息。\n\n刘璃欣慰的同时，那边的电话还在继续。\n\n她约莫听出罗蟹的儿子是县城里的教师，还在争取编制的那种，罗蟹引以为傲。\n\n「她个赔钱货，不孝女，不肯老老实实回来嫁人工作，赚点钱补贴给自家弟弟，帮着带带侄子，孝顺孝顺老爸，现在好了死外面了。」\n\n「还带回去干嘛？不够丢人的。」\n\n「儿子，你留点神，在学校里面别漏嘴了，让人知道你有这么个姐，回头在同事里抬不起头。」\n\n罗蟹说着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n\n「什么？冥婚？」\n\n「儿子你的意思是把你姐的骨灰带回去，配冥婚？给校长家亲戚是吧？这个好这个好。」\n\n「儿子你赶紧问问，只有骨灰行不行？」\n\n「行的话就干，不行就算了，挺多钱的，拿来给你买房子的，不能退了。」.\n\n「对对对，你赶紧问问，完了跟爸说。」\n\n「算了，不用说了，爸先把骨灰要来，到时人家要是不要，爸路上再给扬了就好。」\n\n罗蟹挂断电话，脸上全是慈祥、满足，\n\n有钱给儿子买房，\n\n还能帮儿子打通关系，\n\n他很骄傲，很自豪，并且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能对人言。\n\n「我……」\n\n刘璃咬着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n\n只觉得，之前的那点欣慰，全是踏马的喂了狗。\n\n「气死我了啊啊啊！！」\n\n「这要是让你们好过了，我踏马都没脸从大漂亮那里抽取。」\n\n刘璃感觉自己就要炸了。\n\n两步开外，本来已经走了的郑天养，又转身回来。\n\n眼中在放着光。\n\n「机会！」\n\n「这是跟魔都琉璃修复关系的好机会。」\n\n「顺了她的意，替她出了气，好歹给下次争取留个善缘。」\n\n郑天养主动开口：\n\n「刘小姐，需要我做点什么吗？」\n\n刘璃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狐疑：「这货怎么这么积极主动，嗯，除了交钱当肥羊。」算了不管了，只要那个人渣一家子好过，我就浑身难受啊。\n\n刘璃干脆利落地道：「我不想看到他好过！」\n\n「我说的是，他们一家子！」\n\n郑天养干脆地点头，掏出了手机：\n\n「如你所愿！」\n\n「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