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是,贵妃有孕,这几个月以来,都是本宫派人去宫外采买的话,每天几十盆几十盆的送过来,这么多的数量,本宫如何一盆一盆的去检查?更何况经手的人如此之多,这谁能一个一个地去排查呢?
而且送来的花每隔两日便会全部扔掉,再去采买新的,这么大的数量,本宫难道要一盆一盆地检查清楚吗?“
楚颐深吸一口气,当真是觉得有几分的委屈,自己送这些花难道还是送错了吗?
紫云被这一阵训斥,气势也是弱了下去,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确实这话说得好像是有些不对,王后确实也是好心送的这些花,每天几十盆的花,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些花几天下来便有上百盆,谁若是想在其中动些手脚,那确实是很容易。
“可是难道这些都要怪在本宫身上吗?本宫买的这些花难道都是错了的吗?”
楚颐委屈的看着萧止,眼泪也是顺势流了下来,此刻的她也是真的觉得好委屈啊。
难道对有孕的贵妃好,现在还都是错了的吗?一出了事就会推到自己身上。
只能说还好,确实自己是曾经做了什么,要是没做什么就被这样冤枉的话,那真是觉得太委屈了。
“陛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可是这每天送我这么多的花,谁也不知道究竟在哪一盆上出了事。
更何况这些花没有香味便都拿去丢毁了,这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天送来的花出了问题,这些花都是从宫外买来的,也不知经过多少人手,都是我的错,是我为什么要喜欢这些花!都是我的错!“
初心忽然委屈地哭了起来,不同于风采小声的哭泣,此刻她的哭声很大,像是故意要哭出来一样。
楚颐忍不住朝她多看了几眼,现在的初心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很可怜,到底对她是有着几分的愧疚。
可是对这个紫云,看到紫云,楚颐的目光就变得冰冷,这个初心身边的奴婢像是对自己非常有敌意。
“好了好了,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我们的孩子没了那是我们的孩子,和他人有什么关系?你不需要向谁认错,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别哭了,别哭了啊。”
萧止本来就心疼,又看到初心这副样子,便是愈发的心疼了。
搂着初心,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地安慰着,这么一副温柔的样子,甚至从前都没有这样对过楚心。
楚颐看在眼里,眨眨眼睛,几秒过后便收回了目光。
有时候,自己甚至也分不清楚现在的萧止对初心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难道相处的时间越久,他们两个之间便是真的有了感情吗?那楚心呢?楚心在小事心里还有位置吗?还算什么呢?
意识到这一点过后,楚颐忽然有些慌了,从始至终,她都是认为这个初心也只不过沾了楚心的光。
可要是有一天她也在萧止心里有了位置的话,那以后自己还要怎么去争了呢?
紫云跪在地上哭着,没有了方才的勇气,刚刚能够这么大胆的去质问楚颐那些话已经算是非常厉害了,可现在被回怼回来之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这一时之间就陷入了沉默,唯有初心的哭声是那么的刺耳。
楚颐就像一个外人一样,总是站在边上,其实从前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初心有孕这几个月以来,每一次她总是像个外人一样看着萧止,是如何把她当做宝贝一样捧在手掌心里疼爱的。
即使现在孩子没了小事,看起来也是真心的在难过。
“陛下,此事就当做是我的错,都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我是王后,后宫里的嫔妃出了事,我必然是要负责的那个,陛下,要罚就罚我吧!”
楚颐下定决心之后便重重地跪在地上说道,既然事情查到这里,已经断了,查不下去了。
那没有办法,确实要有一个人要为此负责任,那么自己是个王后,必然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能够查到栀子花,这里确实是已经很厉害了,但是啊,这每天送来的栀子花不是几十盆就是上百盆了。
每隔一两天就会拿出去丢毁,这谁又能够找得到证据呢?
“王后先回去吧,朕现在不想再看到你,你们都退下吧。”
萧止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初心身上,只是在哄着她,对于楚颐说了些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也根本就不在乎。
楚颐出去的时候,她又去了偏殿,好歹也得给那里等着的嫔妃一个交代。
“王后娘娘,事情怎么样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害了贵妃娘娘?”
宣妃一脸焦急了,迎了上去,她们都在这里等了许久了,这查来查去,还不知道会插在谁的身上。
楚颐看着她,摇摇头。
“你们都回去吧,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但是以后也不要再是什么歪心思,以后在后宫里相处,大家都是姐妹,你害我我害你的,这样的日子也是很没有意思。”
说完之后,楚颐倒是看了一眼躲在最后面的沈茗蕙,随后便走了。
一盆又一盆的栀子花早就已经被丢弃,也根本就查不出来,但是后宫里也需要有人为这件事情来负责任,那这个人便是自己。
现在萧止只是沉浸在了失去孩子的痛苦当中,等反应过来之后想必应该还是会彻查清楚的,只不过这么大的事,必须得给初心一个交代。
现在月香不在身边,楚颐是自己一个人走回去的。
这还是她头一回自己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头一回感觉身边没有熟悉的人陪着,这种感觉真的好陌生啊。
刚才说的那一句话,这后宫里的人斗来斗去也挺没意思的,确实是心中真正的想法。
从前在王府的时候,自己是那么的尖酸刻薄,看不惯每一个人,总是想去折磨她们。
可现在到了后宫里,做了王后,便总是觉得好累,一切都特别的累,尤其是刚刚看到初心,哭得是那么的痛苦。
看到初心这么痛苦的样子,他也会忍不住有着几分的怜悯之心,但是更多的也是有几分的愧疚。
十月怀胎,生育一个孩子是那么的不容易,可是自己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初心的孩子就这样被他人给害了。
孩子出生的时候,那么瘦,那么小,那么的可怜,眼睛都未曾睁开,还未有一句哭声,就这么没了。
连自己一个旁观者看着都会那么的难受,更别说初心这个母亲,那必然是比所有人都要痛苦的吧,可是自己却是眼睁睁地看着痛苦发生了。
等着萧止反应过来之后,要是要罚什么,自己也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无论是因为王后没有护好嫔妃,还是因为心中的这些愧疚,她都愿意受到惩罚。
今晚凤仪宫里的气氛很是沉默,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敢做错事。
月香姑姑被打得鲜血淋漓地送了回来,宫女们连忙为清理身子,涂药便是,只等着王后回来了。
楚颐回到凤仪宫之内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月香的屋子,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儿。
是啊,这二十大板打得这么的重,不多涂些药又怎么能够好得起来呢?
“王后你回来了,贵妃那边怎么样了?可又查出谁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陛下是不是又迁怒到你身上了?你是不是又受委屈了?”
月香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罪,身体火辣辣的,疼得要命,根本就睡不着,更别说心里还在担忧着楚颐。
现在看到人来了,连忙挣扎着想要去拉楚颐的手,担心地问着。
“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会这么的担心我,方才我站在那门外,已经快有两个时辰了。我看着那些人来来往往的过去,都当做我这个王后是个外人一样。
陛下,他分明是我的丈夫啊,她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说着这些羞辱我的话?“
一听到月香安慰的声音,楚颐立刻便忍不住哭了出来,其实方才在初心那里的时候,自己就很想哭了。
只是不想在她面前哭,所以便一路忍着,回到了自己宫里便是再也忍不住哭了。
“王后,你别哭啊,再怎么样今天晚上该哭的人从来都不是王后,而是另有其人!反正是贵妃的孩子没有了,该哭该痛的人是她,从来都不应该是王后!”
月香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使劲拉着楚颐的胳膊,担心地劝着。
其实今晚的事情他已经很满意了,只要贵妃的孩子没了,基本上也就完了。
剩下的受这么一些委屈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这是值得的。
“贵妃生下了一个死胎,他每日都喜欢闻栀子花的香味儿,有人便在栀子花那里图了些什么贵妃一日一日的吸了进去,所以便害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便早就已经没了气息。
你知道吗?陛下是那么的痛苦,他甚至为了贵妃,为了这个孩子流下了眼泪,他是在真心实意的为着贵妃母子流泪。“
楚颐委屈地一字一句说的,别的也就算了,可看到萧止真的为贵妃母子留下的这滴泪,她才深深的感觉到了嫉妒,真的是好嫉妒。
从前可以欺骗自己,贵妃只不过是一个替身的存在,可是现在她和陛下一日一日的相处下来,也许早就会有了感情。
还好这个孩子没了,若是这个孩子真的平安生下来,那会怎么样?自己简直是不敢想象了。
“没事的,都没关系的,王后还没有输呢,最起码贵妃的孩子没了,这就是一件好事,王后别哭了,你没数,你已经赢了!”
月香深吸一口气,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一直在安慰着。
在她看来,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陛下和王后不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贵妃的孩子没了,那么这就是一件喜事。
月香,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真的是个很恶毒的人?可是我刚刚看到贵妃哭得那么委屈的样子,又有些后悔,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做了!“
楚颐松开月香的手,就这样瘫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就这样小声地哭了起来。
人是没有极致的好与坏,人的心本来就是容易变的,如果自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恶毒的人就好了。
那样就不会觉得后悔,不会觉得愧疚,不会觉得对不起初心,对不起那个孩子。
可是自己现在就是后悔了,就是愧疚,就是觉得对不起初心母子了。
楚颐在默默地哭着,月香便就陪着他知道王后就是心太软了,总是以为自己狠毒,其实还是不够狠。
真正狠毒的人是不会觉得愧疚的,只会觉得这孩子没了就是一桩好事。
可王后却还是哭了,毕竟年纪太轻,又把对陛下的感情看得那么的重,等相信以后再吃多了些亏,就会明白这些道理的。
你说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方才我看着王后那个样子,好像他哭过了,眼睛一片红,难道他是被陛下训斥了吗?
此刻清蕴便是满脸害怕的说了这件事,方才经历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噩梦一样,只知道贵妃生了一个死胎。
身子受伤,流了那么多的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了出去,可真是觉得吓人啊。
“好不容易才能回来休息一会儿,你怎么又问起这些事情?”
沈茗蕙有些心虚,不想再说这些,其实她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真的会这么顺利。
本来也是看准了每日送到贵妃那里的栀子花都有好几十盆,那好几盆栀子花最多放上一两天便会被丢弃。
这样子算下来的话,隔上几天便会有上百盆的花都会被丢毁,即使在那花里沾上点什么也找不到了。
更别说这些花还是从宫外里买回来的,这一路上不知经过了多少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