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朕若有不虞，就让大明陪葬！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知县软软倒在地上，不敢惨叫，害怕欧信凶性大发，把他剁了。\n\n“哪个黄老爷！”\n\n欧信能气到爆炸，直接用刀使劲劈他的脑壳：“草拟娘的，说话能不能说明白点！”\n\n“来人，把他的家人都给本官拉出来！”\n\n“本官豁出去这身官袍，今天也要弄死你！”\n\n知县满地打滚惨叫。\n\n打仗都没这么憋屈过，但在自己人身上，却倍感愤怒。\n\n从县衙后堂，竟然拉出来三四个年轻貌美的女人。\n\n“难怪你不分对错，随便审案，原来你着急回去玩女人啊！”\n\n欧信厉喝：“拉出去，给兄弟们开开荤！”\n\n知县面露惊恐：“不、不行的，这是黄老爷家的人！”\n\n“他娘的，黄老爷比陛下还大是不是？”\n\n欧信把知县扶起来，后退两步，狠狠一刀劈在他的脑壳上。\n\n知县惨叫一声，脑壳凹陷下去。\n\n“他家的妇人呢？也赏给们了！”欧信胸中的怒火没办法平复。\n\n用刀背，狠狠劈在知县的脖子上。\n\n知县被劈翻，惨叫个不停。\n\n“不许叫！”\n\n欧信目光森然地看向县丞。\n\n县丞磕头：“大人，下官是朝廷命官，是钦封的官员！”\n\n咔嚓！\n\n欧信直接一刀背砍在他脑壳上。\n\n力道不大。\n\n但县丞脑袋也嗡嗡直响，疼痛难忍。\n\n“带本官去找那个黄老爷！”\n\n欧信懒得纠缠，让人把府衙所有人都带着。\n\n却得知这个黄老爷，不在城内。\n\n而是在城外的庄子里。\n\n“尔等把守县城，不许进出！”\n\n欧信杀了主簿，毕竟主簿不入流，但若杀了县尊和县丞可就不一样了，这两者都是朝廷钦封的官员。\n\n骑马一路赶到黄老爷家中。\n\n这个黄老爷，住在黄寮寨不远。\n\n欧信剿灭土人时，还在这个村子留宿过。\n\n亲军卫包围黄家村。\n\n欧信打马闯进庄园，有家丁围拢上来，他则把知县丢在地上。\n\n“何方强人？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家丁颇有几分豪气。\n\n“广东参将，欧信！”\n\n欧信抽出腰刀：“把黄老爷叫出来，快点！”\n\n“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啊！”\n\n那家丁话没说完，欧信双腿夹马，顺手一割，直接割开那家丁的喉咙。\n\n“都杀了！”欧信下令。\n\n眨眼之间，二三十个持刀的家丁，全都殒命。\n\n县丞、典史等几乎被吓晕过去。\n\n有的皂吏已经开始尿裤子了。\n\n“传令，冲进去，把人都抓出来！本官要亲审这个姓黄的！”欧信驻马扫视。\n\n很快，黄老爷一家都被抓过来。\n\n黄老爷满脸惊恐。\n\n“粮食呢？”欧信懒得废话。\n\n“大人如何称呼？”黄老爷想套套近乎。\n\n欧信动动手指。\n\n一个年轻人直接被割喉，脑袋被剁下来，丢在黄老爷的面前。\n\n黄老爷被吓傻了。\n\n“回答！”欧信又挥挥手指。\n\n又一个年轻人被拖出来，一刀没弄死，砍了两刀，然后又把脑袋割下来。\n\n“哪来的粮食啊？你们是强盗，还是朝廷命官啊？”黄老爷惨呼。\n\n“驾！”\n\n欧信忽然驭马，战马驰骋起来，对着黄老爷碾压过来。\n\n“不要啊，我说！”黄老爷吓尿了。\n\n欧信勒住缰绳，但这马是驽马，还是踩到了黄老爷，黄老爷胸口肉眼可见的凹陷下去。\n\n“粮食呢？”欧信也不废话。\n\n黄老爷呕出一口鲜血：“没有粮食啊！”\n\n他是本地粮长。\n\n负责每年收缴赋税的。\n\n欧信嗤笑两声，从马上跳下来，用黄老爷的衣服擦了擦腰刀，腰刀归鞘。\n\n黄老爷以为没事了呢。\n\n谁也想不到，欧信薅着他的耳朵，直接拖过来。\n\n黄老爷惨叫个不停。\n\n耳朵，被生生揪掉了。\n\n欧信又揪另外一只。\n\n“到信宜的只有三千石粮食！”黄老爷痛得不敢隐瞒。\n\n1石等于155斤（明斤）粮食。\n\n这个数字也不对。\n\n军粮要多多准备，毕竟地方官府不知道欧信会停留多久。\n\n“送给本官的有多少？”欧信揪住他另一个耳朵，继续拖拽。\n\n黄老爷惨叫：“一千石，一千石！”\n\n“一千石？”欧信讶异地看向在趴在地上的知县，送到他手的，可没这么多啊。\n\n县丞惊恐地跪在地上：“有400石换成了钱。”\n\n“到本官手就600石对吗？”\n\n欧信嗤笑：“你们可真是人才啊，600石够二十万大军吃的吗？够吗！”\n\n“这是土人军队！”\n\n“吃不饱饭，会造反的！”\n\n“哦，对了，你们只负责贪，不负责埋。”\n\n“就算明知道造反，你们也敢贪！”\n\n“谁会管广东死活呢？”\n\n“都是人才！”\n\n欧信已经不想骂了：“你手里的两千石呢？”\n\n“卖了……”\n\n“卖给谁了！”欧信一使劲，把他另一只耳朵也揪掉了。\n\n然后捏住他的鼻子。\n\n使劲往上提！\n\n黄老爷的脑袋被硬生生提起来，然后欧信使劲一掼，把人狠狠砸在地面上！\n\n如此反复。\n\n“粮商陈忠！”\n\n欧信使劲，把他的鼻子也撕下来！\n\n不顾黄老爷惨叫。\n\n“搜！”\n\n“一粒粮食都不许放过！”\n\n“全村充入军中，女子充入营寄！”\n\n欧信猛地看向县丞：“你拿走的400石粮食，去哪了？”\n\n“也是卖给了粮商陈忠！”县丞战战兢兢回答。\n\n“站好了！”\n\n欧信一个俯冲，抽刀一劈，刀背嵌入脑壳里。\n\n人还不死，但流血场面非常吓人。\n\n“这个粮商运这么多粮食，肯定走不远，去找水路，追回来！”\n\n因为信宜在水边上建城。\n\n水路方便。\n\n出了黄家村，欧信回营。\n\n把知县等人都放了。\n\n“欧信啊欧信，这回你惹了大祸了！”和维非常清楚，文官心胸狭隘，一定会报仇的。\n\n而且，广东根本就不欢迎他欧信。\n\n广东土司，不是在明面上，而是在心里。\n\n广东上下，都十分抗拒这次清扫。\n\n“本官知道。”欧信十分平静。\n\n方瑛肯定护不住他。\n\n之前的战功，怕是也得不到封赏了，能用战功抵过，都算好事呢。\n\n“知道你还如此发疯？”和维表情苦涩。\n\n“再吃不饱饭，大军就要造反了，和大军造反比起来，本官受过，弄来粮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n\n欧信不是伟大。\n\n而是怕死。\n\n这些土人可不懂黄袍加身，他们就知道饿了要吃饭，看见漂亮女人就想那啥，完全是禽兽。\n\n他们造反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欧信。\n\n和维语塞，终究化作一声叹息：“在朝中无人能帮你支应，这次你怕是难了。”\n\n“依着本官看，这是广东不欢迎咱们，怕是另外有原因。”\n\n“你这般冲动，正好落下把柄。”\n\n“此事必然闹到中枢去，方总督也镇不住。”\n\n“唉，你欧信啊……”\n\n“是能打仗，但朝廷中能打仗的将军比比皆是。”\n\n“就算陛下有心保你，怕是也难了。”\n\n“此事牵扯太大了，咱们这个层面的，根本看不透。”\n\n欧信站起来，脱下褪色的官袍。\n\n然后躬身一拜：“听天由命吧。”\n\n说不后悔，那是假的。\n\n他先给方瑛写信，然后向中枢主动请罪。\n\n而在京师。\n\n许感正在拜访周能。\n\n周能是周夫人的父亲。\n\n最近内城房价暴涨，他卖掉了内城的宅子，搬去了朝阳城。\n\n置办个大宅子，还有余钱。\n\n周能本来是指挥使，但因为朱祁镇被降格为亲王，他女儿周夫人算不上外戚了，他只能上书求朝堂革除指挥使之职。\n\n但朝堂一直没有批复。\n\n因为他的亲外孙，朱见深还是太子。\n\n他还是太子的外公。\n\n地位更加尴尬。\n\n“大人，寒舍招待不周，请大人不要见怪。”\n\n许感在喝茶，周能全程站着伺候，无微不至。\n\n和他一起伺候的，还有周能两个儿子，周寿和周。\n\n“怎么会见怪呢？”\n\n许感放下茶碗，笑眯眯道：“咱家刚从漠北王府出来，周夫人托咱家给您带句话，这不，就造访贵府了。”\n\n周能脸色一变！\n\n他女儿是疯了吗？\n\n要祸害死整个周家人？\n\n漠北王只是亲王，难道还有不该有的心思？\n\n噗通！\n\n周能跪在地上：“求大人放过卑职，卑职和漠北王府没有任何干系，求大人放过卑职！”\n\n周寿和周也吓得跪在地上请罪。\n\n“指挥使大人快起来，就是几句家常话，没什么大不了的。”许感笑道。\n\n“卑职不敢听，也不该听！”周能谨小慎微。\n\n废话。\n\n以前他还敢咋呼一下。\n\n现在的皇帝就是活脱脱的暴君，最喜欢用残暴手段杀人。\n\n他家和漠北王牵扯太深，谁也不知道何时就落下灭顶之灾？\n\n“大人过于自谦了，快快起来。”许感依旧在笑。\n\n周能打死也不敢起来。\n\n他也不敢贿赂许感。\n\n因为许感是皇帝的人，一旦贿赂，就被拿住把柄了，更难办。\n\n“大人不必谨小慎微，皇爷夸奖过您。”\n\n许感笑道：“您身为外戚，却闭门谢客，与勋臣等断绝来往，可见其清白。”\n\n“皇爷说，您是太子的外公，血脉是断不了的。”\n\n周能直接傻了。\n\n皇帝这话，是让他自尽吗？\n\n“咱家是做奴婢的，本来是不敢说天家的坏话。”\n\n许感笑道：“但周指挥使待人以诚，咱家就要唠叨几句，不知周指挥使愿不愿意听呢？”\n\n“愿、愿意！”周能磕头。\n\n“这漠北王，频频惹得皇爷生气。”\n\n“咱家在宫里面当差，可不好当啊。”\n\n许感站起来：“你是漠北王的岳丈，又是太子的外公，可要帮着规劝规劝漠北王啊。”\n\n“这血缘，是人心里最重要的东西。”\n\n“周指挥使，你说，咱家说的对不对啊？”\n\n周能直接傻了。\n\n许感给他发布的任务是，规劝漠北王。\n\n可他根本进不了漠北王府啊。\n\n如何规劝？\n\n再说了，他女儿是妾，不是妻！\n\n他这个妾老子，算哪门子岳丈啊？\n\n“好了，咱家就来贵府喝杯茶，不必恭送了。”\n\n许感走了一段，慢慢回眸：“对了，有些差事呀，万一做不好，惹得天家降怒，日子可就不好过喽。”\n\n周能身体一软，又跪在地上。\n\n庭院都是硬石板铺就的，这么一跪，膝盖都能跪碎。\n\n许感的话，翻译过来，就是你办不成就去死吧。\n\n周能在两个儿子搀扶下，追上许感：“请问大人，卑职可否造访漠北王府？”\n\n许感看了他一眼，这是聪明的。\n\n“漠北王乃宗人令，管束整个宗室，公务繁忙，若有时间，自然会传唤你的。”许感笑道。\n\n周能连连感谢：“卑职随时恭候漠北王传唤。”\n\n朱祁镇女人多。\n\n许感一家一家造访。\n\n时间悠悠而过。\n\n转眼就过了九月，步入十月，京师天气尚热，但已经有了秋后的凉爽。\n\n河套报捷奏章，终于传到京师。\n\n“范广壮哉！寇深壮哉！”\n\n奉天殿上，朱祁钰站起来：“这一仗打得漂亮！”\n\n朝堂上议论纷纷。\n\n群情振奋。\n\n“老太傅，您可知这秃巴思部和鲜卑有何关联？”朱祁钰问。\n\n“这秃巴思部，最早要追溯到柔然了……”\n\n胡娓娓道来。\n\n柔然被灭后，北迁至捕鱼儿海，自称檀檀（塔塔儿），又和蒙人通婚，最终被成吉思汗所赶走。\n\n残余的族人向西，游牧至康国（撒马尔罕），在康国短暂定居，又在附近游牧。\n\n直到大元崩塌后，和成吉思汗十二世孙联姻，方有秃巴思部。\n\n秃巴思部再次北移至谦河，在谦河流域放牧。\n\n未来这一支会成为图瓦.共.和.国。\n\n“地图呢？”\n\n朱祁钰听得一知半解。\n\n朝臣也对谦河没有概念。\n\n谦河是从北冰洋自北向南流的河流，上游被称之为剑河，分叉的下游叫谦河。\n\n现在统称叶尼塞河。\n\n“陛下，我朝没有谦河地图，大元地图里面有。”胡苦笑。\n\n朱祁钰看向冯孝：“去取大元地图，在奉天殿西墙，画上我大明地图，东墙画上大元地图！”\n\n很快。\n\n地图被取来。\n\n但大元的地图非常简陋。\n\n还是胡等人帮着参谋着看。\n\n“根据拓跋惕供述，他们是被准噶尔部祸害，被迫南迁东游。”\n\n朱祁钰道：“就说明准噶尔部在谦河流域。”\n\n“今年应该不能袭扰大明了！”\n\n一听皇帝不是为了打仗。\n\n朝臣全都松了口气。\n\n“范广是会打仗的！一战打崩秃巴思部，俘虏十六万人！”\n\n“大功！”\n\n“可封侯！”\n\n朱祁钰笑道：“传旨，晋升范广宁武侯，赐一世世券，再赐银符一枚。”\n\n“神英、房能、谭序、范、范炅、陶瑾、杨杰、李端，俱官升一级，赐铜符一枚。”\n\n“其中，神英、房能官升两级，赐银符一枚。”\n\n“寇深有大功，赐少保，加授文勋正治上卿。”\n\n朱祁钰还是克制了。\n\n没有直接给神英和房能封爵。\n\n也没提徐贤，因为徐贤有过，在大功遮掩下，就不奖不罚。\n\n“婚也一并赐了，神英之妹赐孺人，嫁妆宫中出一份。”朱祁钰心情正好。\n\n“寇深用俘虏填充甘肃是对的。”\n\n“甘肃地广人稀，多多收容丁口是正确的。”\n\n“但是！”\n\n“俘虏终究是俘虏，令其在甘肃劳动三年，修缮城池，增修城池，三年后改为军户。”\n\n朱祁钰刚说完。\n\n于谦出班：“陛下，微臣以为，甘肃外无强敌，在准备过冬的同时，应该先兴修水利，后修城池。”\n\n“哦？”\n\n于谦笑道：“陛下，最晚后年，玉米三宝就要在西北推广，而在此之前，咱们应该做好准备。”\n\n“微臣以为，修缮城池，增加城池，都是后话。”\n\n“西北干旱，应该兴修水利为先。”\n\n“一者，沟通内陆水系，方便运输，也方便管制；”\n\n“二者，灌溉农作物，必然是需要水的，甘肃若能防患于未然，自然是好的。”\n\n叶盛出班：“微臣赞同邢国公此言，水利方是农作物第一要务。”\n\n朱祁钰颔首：“没错，西北没有强敌，修缮城池也是浪费资源，不如把这些俘虏，用在兴修水利上。”\n\n“陛下！”\n\n姚夔出班，问道：“邢国公，西北本就缺水，再兴修水利，也不能把南方的水，调去西北呀。”\n\n确实，西北没水啊。\n\n真正困扰西北最大难题，就是水。\n\n若有水，西北不至于如此穷困。\n\n“陛下，诸位同僚。”\n\n“近几日，微臣一直在藏书阁里面找书。”\n\n“因为玉米三宝，微臣这几天激动得，睡不好觉啊。”\n\n“微臣在想，西北缺水，但地下并不缺水呀。”\n\n“微臣记得年幼时读过一本书，说康国用一种井，能引地下水灌溉地上农作物。”\n\n“所以微臣一直在翻阅大元的典籍。”\n\n“终于不负所愿。”\n\n于谦把袖兜里的奏章呈上来：“请陛下阅览，这是一种井，能将地下水引入地上，用来灌溉用。”\n\n“原书的大食语，微臣看不懂，请了火者帮忙翻译，这才知道。”\n\n“这种井，在大食、康国、玉兹等国都在用。”\n\n这就是坎儿井。\n\n朱祁钰看不懂修建过程：“工部，可有人懂得建造？”\n\n这才意识到。\n\n工部被他赶出京师了，工部各个职位都空悬，由礼部兼着呢。\n\n“陛下，微臣看过了，建造应该是不难的。”于谦笑道。\n\n看得出来，朝臣对玉米三宝，寄予厚望啊。\n\n“好，这井若能改善西北干旱环境，就叫景泰井吧。”朱祁钰善于往自己脸上贴金。\n\n“陛下圣明！”\n\n朝臣叩拜。\n\n于谦又道：“陛下，除此之外，微臣发现，藏书阁里很多书，都没有翻译过来。”\n\n“大元不慕文化，对书籍嗤之以鼻。”\n\n“但我大明以文化为先。”\n\n“翻译过来，没用的继续馆藏，有用的则用于正途。”\n\n朝臣全都赞同。\n\n“邢国公提议甚好，就交给四夷馆通译吧。”\n\n提起书籍，朱祁钰笑道：“诸卿都知道，书籍保存不易，华夏衣冠尚未断绝，主要就是还有这些藏书，证明我们还是汉人！”\n\n“朕想在澹台，建立一座巨大的藏书阁！”\n\n“将天下书籍，藏于澹台！”\n\n“而且，还对外开放，允许天下人誊抄，学习！”\n\n胡却要制止。\n\n朝臣都觉得此举不行。\n\n书籍何其珍贵，其实那些庸人可以阅览的？\n\n“朕从不敝扫自珍，书籍是大明的瑰宝，也是全汉人的瑰宝！”\n\n“朕能看，天下人也能看！”\n\n“朕不希望，这些书籍永远是孤本，倘若再历经战火，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n\n“就叫澹台藏书阁！”\n\n“对天下人开放！”\n\n“允许抄录！”\n\n“但不允许传于国外，谁敢将书籍传出国外者，诛十族！”\n\n朝臣激动起来。\n\n皇家藏书阁里的书籍，有非常多的孤本。\n\n若能看一遍，都死而无憾了。\n\n“诸卿，报纸办得就非常好。”\n\n“尔等的才华不止在治政治国之上，在琴棋书画上，也博览众长，首屈一指。”\n\n朱祁钰笑道：“朕支持尔等著书立说，朕希望诗词歌赋、戏曲、全都兴盛起来！”\n\n“让我大明成为煌煌盛唐，绝美诗篇传于万世！”\n\n传扬文教，这是好事。\n\n古之圣人一直致力于此。\n\n“臣等谢陛下天恩！”朝臣躬身下拜。\n\n“朕再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n\n“写诗写词是高雅，但也是高雅的！”\n\n“等朕有了闲暇时间，也要写几本流芳百世的。”\n\n“诗词言简意赅，但故事性不如，朕还是喜欢听故事。”\n\n“尔等都办了报，完全可以在报纸上发表。”\n\n“若朕看得好了，直接封你们的官。”\n\n“如何？”\n\n都说华夏文化之渊源。\n\n但仔细数一数古代，才有几本名著啊。\n\n归根结底，明朝人以写为耻，鞑清更是大搞文.字.狱，不允许写。\n\n这就导致了，瑰宝是有，但真的很少。\n\n明朝进士，哪个不是学富五车之辈？\n\n那种流传千古的，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只要皇帝喜欢，会瞬间泛滥。\n\n华夏文明在不停断层，远远不复汉唐之风。\n\n朱祁钰想扶起大明的文化。\n\n“，戏曲，朕都喜欢。”\n\n“从宫中兴起，传于民间，甚于唐宋，可否？”\n\n朱祁钰豪迈。\n\n又讨论些琐事。\n\n便下了朝。\n\n刚进养心殿，朱祁钰就收到了覃礼出使朵思的奏章。\n\n还有就是欧信请罪奏章。\n\n“欧信糊涂啊！”\n\n朱祁钰皱眉：“杀官是什么罪？他不知道吗？”\n\n“哪怕是不入流的官，那也是官！”\n\n“是你能杀的吗？谁给你权力杀官了？”\n\n“做事不动脑子吗？飘了？”\n\n“朕大力提拔武官，文官正在牟足了劲等着你们犯错呢！”\n\n“这下可好，直接将把柄送到人家手上了。”\n\n“让朕难办！”\n\n朱祁钰又翻开奏章来看：“广东布政使是谁？”\n\n“回皇爷，是侯臣。”\n\n冯孝禀报：“侯臣本是布政司右参议，于景泰五年，提拔做左布政使。”\n\n“侯臣是哪年进士啊？”朱祁钰印象中，此人好像不是进士出身。\n\n“回皇爷，侯臣不是进士，是金濂举荐的。”\n\n金濂的人啊。\n\n自然就成为陈循的人了。\n\n陈循死了呢？现在是谁的人？\n\n为何要给方瑛上眼药呢？\n\n“欧信写奏章也含含糊糊的，那批粮食是否追回来了？”\n\n朱祁钰站起来，来回踱步。\n\n没有立刻下定论。\n\n侯臣状告的奏章还没送来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n\n文臣和武官，终于碰撞到一起了。\n\n冯孝也在思考，若文官和武官斗起来，宫中如何渔翁得利呢？\n\n“推平广东后，欧信就能封伯了，可惜了。”\n\n朱祁钰重新坐下。\n\n继续处置奏章。\n\n终于在第二天，广东左布政使侯臣的奏章，姗姗来迟。\n\n朝臣竟都默不作声。\n\n竟是于谦开口：“欧信该罚！”\n\n朱祁钰有点没看明白。\n\n文官不应该借机大肆打压武官吗？\n\n怎么不说话了呢？\n\n打开侯臣奏章一看，这个侯臣竟然在请罪，承认故意克扣军饷，贻误战机。\n\n后面居然还帮着欧信说情。\n\n这是什么操作？\n\n“老太傅，您怎么看？”朱祁钰不动声色。\n\n“回陛下，老臣以为各打五十大板。”\n\n胡认真道：“主簿虽不入流，但终究是官，欧信是参将，文武分流，泾渭分明，乃是祖训！”\n\n“欧信犯罪，必须要罚，否则不能服众！”\n\n“侯臣嫉贤妒能，延误军饷，必须要罚！”\n\n明白了。\n\n这是兑子啊。\n\n用一个文官，兑掉一个武官。\n\n高明啊。\n\n广东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不让武将去查呢？\n\n海上吧，藏污纳垢的海上啊。\n\n朱祁钰有点看明白了。\n\n“就按照老太傅说的，全都褫夺官职，押解入京，再行发落。”朱祁钰道。\n\n“陛下！”\n\n于谦出班，跪在地上：“欧信手中拥兵二十万人，绝不能立刻解散，否则霍乱广东！”\n\n“就算要罚，也要等着欧信推平广东之后，再罚！”\n\n胡撑开眼眸，寒声道：“邢国公此举怕是有包庇之嫌。”\n\n“老太傅可有解决二十万土人的办法？”于谦反问。\n\n还真没有。\n\n若是汉兵，那没有问题。\n\n可都是土人。\n\n只有欧信镇得住的土人。\n\n“就让欧信继续清理廉州府、雷州府吧。”胡看似退一步。\n\n其实暴露了真实想法。\n\n广州不能动！\n\n因为广州里面藏着大秘密呢。\n\n朱祁钰嘴角翘起：“段思娥正在清理廉州府和雷州府，不必动用欧信，欧信还是在广东吧。”\n\n“传旨，褫夺欧信一切官职，代任广东参将，率领二十万土人一路往东，清扫整个广东！”\n\n这是罚吗？\n\n胡跪在地上：“陛下此举，怕是赏罚不明。”\n\n朱祁钰颔首：“收回赐给欧信的铜符，并以功代过，收回一切封赏，贬为庶人。”\n\n“老太傅，如此重罚，可够了？”\n\n胡嘴中苦涩。\n\n皇帝扶持武勋之意，不会动摇。\n\n可广东，不能这样清洗。\n\n“此事阁部再商议吧。”\n\n“至于信宜的知县，细查，怎么当的知县？走谁的门路？”\n\n“本人先别弄死，朕派缇骑去查。”\n\n朱祁钰拿出金忠的密奏：“都看看，这是金忠上的密奏，吉安府费家，家资三千万两啊！”\n\n嘶！\n\n朝堂上下，倒吸一口冷气。\n\n“三千万？”耿九畴惊呼。\n\n叶盛在扳手指头算，最后吞了吞口水，太多了，数不过来啊。\n\n“这费氏，盘踞整个吉安府。”\n\n“要说姻亲，遍布整个江西。”\n\n“势力庞大，盘根错节。”\n\n“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n\n“三千万两白银啊。”\n\n“诸卿，你们谁见过这么多银子？”\n\n“反正朕是没见过，大明一年才收上来多少税赋啊，都不如人家一个土财主的家资多！”\n\n“匪夷所思啊！”\n\n朝臣一听是江西，全都垂下了头。\n\n江西和大明关系太深。\n\n大明建立之初，至永乐朝、洪熙朝，乃至宣德朝，江西籍官员都比比皆是，掌控中枢。\n\n可以说，现在站在朝堂上的官员，也都和江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n\n皇帝这招，可是砍到根子上了。\n\n朱祁钰嘴角翘起：“可你们知道，这钱是从何而来的吗？”\n\n还用问吗？自然是海上！\n\n“尔等竭力不允许开的海上！”\n\n“没想到吧？”\n\n“内帑得不到的钱，却被江西士绅弄到手里了。”\n\n朱祁钰语气幽幽：“甚至这个费鹤，扬言一年拿出一千万两，贿赂金忠。”\n\n“你们说说，谁家这么阔气？”\n\n“一千万两啊。”\n\n“耿九畴，你说说，去年户部收上来多少税收啊？”\n\n耿九畴被点名了，出班，行礼道：“回陛下，去年户部共收入1200万两。”\n\n“啧啧啧，都不如人家贿赂太监的钱多！”\n\n朱祁钰冷笑：“这大明皇帝当的真没意思，都不如一个民间土财主有钱。”\n\n“一千万两啊，要是一年给朕这么多钱，朕能把疆域推到康国去！”\n\n朱祁钰忽然爆吼：“贿赂太监，都敢用这么多钱！”\n\n“他家究竟还有多少没抄出来的钱呢？”\n\n朝臣默默吞了口唾沫。\n\n皇帝要捅海上的马蜂窝了？\n\n“好，朕不说钱！”\n\n“除了这么多钱外，金忠还挖出了些好东西。”\n\n“乌香，诸卿想必不陌生吧？”\n\n“他家有几斤。”\n\n“你们说说，谁家用那么多乌香啊，干什么啊？”\n\n朱祁钰脸色慢慢阴沉下来：“你们猜猜，这个费家，用这么多乌香干什么？”\n\n“用来控制官员！”\n\n“控制官员！”\n\n朱祁钰又重复一遍，爆喝道：\n\n“金忠就中招了！”\n\n“现在还戒不掉！”\n\n“这个费氏要干什么？”\n\n“当吉安府的皇帝吗？”\n\n朝臣吓得跪在地上。\n\n信息量太大，要消化一会。\n\n三千万两银子。\n\n几斤乌香。\n\n江西费氏，简直可怕。\n\n“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力，又有乌香此等邪恶之物。”\n\n“是不是在积蓄实力，图谋造反呢？”\n\n朱祁钰目光森然：“诸卿，尔等说说，朕该怎么做？”\n\n“请陛下重罚！”胡道。\n\n朝臣知道，江西要地震了。\n\n就怕江西被挖出太多银子，到时候皇帝都没法收场。\n\n尤其是海上的银子。\n\n拿着烫手啊。\n\n“传旨！”\n\n“调广西二十万兵，入驻江西，归杨信管辖。”\n\n“虎豹军原地扩军，兵额五万人！”\n\n“整饬江西卫所，建立江西军，兵额三万！”\n\n“令虎豹军征召江西一切商船，江西所有水上，禁止通航，船舶不许行驶，违令者射杀！”\n\n“江西各条驰道，戒严，不许通行！通行者，诛九族！”\n\n“江西省各府各县，关闭城门！擅开城门者，杀无赦！”\n\n“省内各地官吏，每日在衙门内当值，不许出衙，擅自出衙者，可杀！”\n\n“勒令江西境内村落，封村，不许出行，出入者，杀！”\n\n朱祁钰慢慢站起来：“朕看江西不整治，是不行了！”\n\n“天下各省，就从江西开始！”\n\n“杀个人头滚滚！”\n\n“今年的进士，全部去江西，等着当各地主官！”\n\n“朕倒要看看，这个江西能挖出什么个东西出来！”\n\n“朕也想看看，这江西究竟是不是朕的江西！”\n\n朱祁钰眸光凶厉：“再传旨！”\n\n“令锦衣卫在江西本地征召扩招，按察司归锦衣卫管辖；”\n\n“布政司归江西督抚直辖；”\n\n“卫所归虎豹军管辖。”\n\n这是要彻底钉死江西。\n\n胡觉得事情大条了：“陛下，江西不能轻易动弹啊！”\n\n“为何？”朱祁钰明知故问。\n\n“陛下，大明所有官员，都跟江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包括老臣，也跟江西有联系啊！”\n\n胡豁出去了。\n\n按照皇帝这个架势，整个江西官场、士绅，要一网打尽啊。\n\n江西肯定完了。\n\n“那又如何？”朱祁钰反问。\n\n“陛下，您要犁清江西，老臣是支持的，但烈火烹油，并非好事啊！”胡不敢说透。\n\n言下之意非常明白，您要顾及自己的性命啊。\n\n“烈火烹油？”\n\n“江西人占据半个朝堂的时代，早就过去了。”\n\n“朕也不是要杀绝江西人。”\n\n“朕只是要查！”\n\n“要查出一个真相。”\n\n“难道不行吗？”\n\n朱祁钰觉得各省犁清太慢了，干脆，来个雷霆行动，告诫天下各省，快点行动。\n\n朕派你们出去犁清地方，不是派你们公费旅游的。\n\n“陛下！”\n\n胡咬牙道：“江西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以查，但不能如此彻查。”\n\n说白了，你要是这么查。\n\n你必死无疑。\n\n朱祁钰听明白了。\n\n看看吧，皇帝算个什么？\n\n大明皇帝说死就死，哪个有杰出作为的，就一定会死。\n\n看看鞑清，放任贪污，放任士绅往口袋里面搂钱，把士绅供起来，把百姓往死里剥削，皇帝个个都是明君，个个都被史书称赞。\n\n鞑清唯一一个好皇帝，雍正帝，却被史书黑成了屎，然后不明不白的死掉了。\n\n这才是真相！\n\n天下真是皇帝的吗？\n\n“区区一个江西，就吓破了老太傅的胆子？”朱祁钰冷笑。\n\n看见皇帝执迷不悟。\n\n胡只能继续往深了说：“陛下已经有了子嗣，天下欣欣向荣。”\n\n“只求陛下愿意耐心等待，等待时机！”\n\n胡就差直接说透了。\n\n朝臣如跪针毡。\n\n仿佛都快明牌了，皇帝您就收收不该有的心思吧。\n\n大家坐一艘船上，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罢了。\n\n水至清则无鱼啊。\n\n“等待时机？”\n\n“等着等着，朕就老了，人老了还会有雄心壮志吗？”\n\n“朕也是人，终究会有疲劳的时候。”\n\n朱祁钰缓缓道：“有时候朕也会怕，害怕有一天，变得懦弱了，变得随波逐流了，变得不这么尖锐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n\n大明皇帝还在抗争。\n\n所以大明皇帝全都早死。\n\n宣宗皇帝的抗争，换来了三天就病死。\n\n漠北王在抗争，换来了土木堡之败。\n\n朕也在抗争！\n\n“传旨！”\n\n“调范广、于康回京！”\n\n朱祁钰目光坚定：“于谦，朕若死了，你会如何？”\n\n于谦脸色一变。\n\n按理说，这种事他从来不会搀和的。\n\n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成为了邢国公，被皇帝强按着头，成为了勋贵，自然就成了皇帝的基本盘。\n\n皇帝死了，他还能有好吗？\n\n会被凌迟处死，然后钉在历史耻辱柱上。\n\n“微臣必追随陛下而去！”于谦跪伏在地，他没有选择的余地。\n\n“胡，你呢？”\n\n胡叹了口气，重重磕头：“老臣宁愿被钉在耻辱柱上，也永远效忠于陛下！”\n\n“耿九畴、白圭、叶盛、王、王复、姚夔，你们呢？”\n\n“臣等誓死效忠陛下！愿与君绝！”\n\n阁部重臣匍匐在地。\n\n“诸卿，你们呢？”朱祁钰高声喝问。\n\n“臣等必不负皇恩！”朝臣全都跪地。\n\n“有卿等如此，朕怕什么？”\n\n朱祁钰厉声道：“谁敢暗害朕，放马过来！”\n\n“朕必让你九族不得安生！”\n\n“传旨，调范广、于康回京！”\n\n“河套由原杰主政，神英、房能为左右副总兵，管河套事。”\n\n“顾荣、牛珍代替于康！”\n\n朕若有不虞，就让大明陪葬！\n\n朝臣趴伏在地，冷汗涔涔。\n\n范广和于康都是宿将。\n\n调回京中，是为了拱卫中枢。\n\n可见皇帝整饬江西的决心。\n\n差一百字，以后还一千字！求订阅！\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