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汉儿尽作胡儿语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归义军的先天有何不足？无他，人少。\n\n吐蕃占据河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唐人尽贬为奴，肆意凌杀。\n\n甚至还发明了以皮索贯穴肩骨，拴在马上拖行的辱杀法。\n\n但只靠暴行没法治理土地，于是吐蕃人开始拉拢豪族，想要纳唐人为己用。\n\n但这时候唐人的骨头硬的可以安西的白发军还没覆灭呢！\n\n唐朝自己也记录，使者经过时见到的皆唐人，这些人见了使者的大唐麾盖，沿途夹观。\n\n问的最多的话就是：“天子安否？子孙不忘唐服，朝廷尚念之乎？兵何日来？”\n\n于是吐蕃改变政策，开始大力推行佛教。\n\n吐蕃所在的青藏高原与印度毗邻，他们请来高僧到敦煌讲经，在敦煌大力弘扬佛教。\n\n佛教不生产不生娃，天然的就能抑制人口增长。\n\n而且因为安史之乱，河西可战之兵都被抽调卷入内乱，最终都没回来。\n\n这就已经导致河西性别比例严重失衡，女性数量是男性的接近三倍。\n\n而最终吐蕃内乱导致的屠杀又给河西唐朝人来了沉重一击。\n\n这也是张议潮要不计生死打通凉州的另一个原因：\n\n只有得到中原生口补充，河西才能重现昔日辉煌。\n\n否则就犹如季汉偏安，慢死之局而已。】\n\n“无源之水，如何不慢死？”\n\n孔明哀叹，仿佛已经预见了这方兴未艾的归义军的未来：\n\n“缺男丁，佛禁生，遭乱战，汉人不存，汉地何存？”\n\n马良只觉得不可思议：\n\n“那武宗灭佛也有如此原因？”\n\n“如三将军所说，这群僧人从天竺来我大汉讨饭吃不说，竟还妖言惑百姓不得生育？”\n\n张飞短言语：\n\n“不娶婆娘这辈子还有什么意思？！”\n\n孔明回想了一下看过的四十二章经：\n\n“那天竺佛教提倡灭欲修行，持戒禅定生智慧，可证四沙门果。”\n\n“要求弟子戒享受，苦身修行，与那大秦的国君奥勒留颇有相似味道。”\n\n张飞第一个嗤之以鼻：\n\n“不饮酒，不找婆娘，这还活着干嘛？不如死了去俅！”\n\n“且既然要苦身，干嘛还要侵占田产？惹得那大唐的武皇帝推行灭佛，可想而知有多嚣张。”\n\n简雍嬉笑：\n\n“也许是与那下邳国相笮融相仿，不修己身，反束他人，中饱私囊贴佛金身，饿民万户好庆佛主诞辰。”\n\n张飞大声嚷嚷：“这修佛的怎么心口不一，活该被灭！”\n\n孔明头痛，挥手压下争吵：\n\n“以此为鉴即可！若有域外佛教法师前来，严加管束，禁止受赠，其他以观后效。”\n\n此时庞统露出一个贱兮兮的表情道：\n\n“孔明，我有一个想法……”\n\n孔明扬了扬眉毛摇头道：“士元想法大善，胡人粗蛮，合该修佛养心。”\n\n庞统滞住。\n\n关羽则几乎同时冒出了一个想法：\n\n“僧可为兵否？”\n\n……\n\n李世民的话语很轻，内容却很残酷：\n\n“若执赞普，朕欲以皮绳穿其穴肩骨，骏马拖行于太庙，以慰后世之百姓，以慑番邦不轨之心。爱卿以为如何？”\n\n往往这时候是没长孙无忌说话的份儿的，房玄龄老神自在阖眼仿佛在认真思考。\n\n杜如晦只能硬着头皮道：\n\n“大家，告慰后世的这个说法不合情理。”\n\n“辱杀之法有损圣朝声威。”\n\n李世民的回应很简单：\n\n“大唐的声威，是由朕与将勇们刀剑拼杀而来！”\n\n“吐蕃高句丽，俱乃轻狡反复之辈，不足信，不配仁，朕意已决。”\n\n杜如晦只能无奈躬身，同时心里思量是不是应该谏言观看光幕的大臣多一些？\n\n而且也不知如何能扩大这不大的光幕……\n\n至于佛教……\n\n李世民感觉也有些头痛，他可是还记得杨广就是菩萨戒弟子。\n\n民间佛教之兴盛，李世民起兵四方时均有所见。\n\n此前以为佛教也就祈福往生，故曾下令于天下交兵之处设寺庙祈福，而且唐的僧寺制度也是承隋，故而：\n\n“玄龄，佛教不事生产？”\n\n房玄龄点头又摇头，让李世民迷惑了：“何解？”\n\n房玄龄细细道：\n\n“唐律明定僧田三十亩，尼田二十亩，且寺庙庄亦承赋税。”\n\n“然寺庙有役使的净人与奴婢，劳作以奉养僧尼。”\n\n“且……”房玄龄哑口了。\n\n杜如晦直言道：“且皇家时常赏赐，寺庙庄园丰衣足食。”\n\n这个话题就比较复杂了，李世民揉着脑袋心里倒是颇有些不以为然。\n\n“且再看看。”\n\n【张议潮打下凉州之前，归义军就已经和唐庭不太愉快。\n\n张议潮渴求的是河西节度使之职，归义军这个称呼让河西上下极其不满。\n\n河西内部行文张议潮也一直以河西节度使或观察使自称，这进一步引起了唐庭猜忌。\n\n但老实说，宣宗还能勉强算个人，他病逝之后靠着宦官矫招上位的唐懿宗那才是：\n\n光着屁股推磨，转着圈丢人。\n\n面对独立克复凉州的张议潮，唐懿宗恐其拥兵自重，开始了往大唐这个棺材板上添土了：\n\n严令张议潮不得染指凉州城，设凉州节度使，从山东千里迢迢调兵两千五天平军管辖。\n\n除张议潮归义军节度使，降为瓜沙二州节度使。\n\n褫夺张议潮十一州观察使之中的兰鄯河三州之权。\n\n而在张议潮自愿入朝之后，唐懿宗仍令张议潮在长安遥领瓜沙节度使，\n\n并“大发善心”令张议潮原本留长安的两个儿子张淮鼎与张淮诠回瓜沙二州分权。\n\n归义军继承人张淮深威望一落千丈。\n\n张议潮入朝两年后，天平军被崛起的末人歼灭，并占领凉州，河西走廊再次被截断。\n\n长安的张议潮苦心上表，求唐懿宗收复凉州。\n\n唐懿宗收到奏表后高屋建瓴的指出：\n\n你张议潮怎么能指责我大唐不收凉州呢？国家有多辛苦你知道吗？\n\n而且这是你的职责吗就上表？我知道你很忠心，但这事儿以后别再说了。\n\n三年后张议潮病逝，其侄张淮深如此形容叔叔的晚年：\n\n“俄惊梦奠之灾，谅有时而无命。”\n\n十年后司空图路过河湟等地写下了他的见闻：\n\n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n\n“又一昏君！”\n\n李世民最终还是骂出声。\n\n最后这个名为司空图写的两句诗彻底刺痛了李二凤。\n\n汉唐接力开辟的河西，这个维持了百年兴盛的河西，终究还是彻彻底底的丢了！\n\n汉儿作胡语，那就不再是汉儿了，这地儿也不再是汉地！\n\n喘了两口气，李世民跳着脚骂出声：\n\n“三年通河西反遭降职！孤忠入朝反遭表亲离间！”\n\n“还没彻底端好吃饭的碗就在考虑砸锅了！”\n\n“还是矫诏上位，丢人丢到一千年后了！”\n\n“若在朕面前，定然一剑搠死你个龟孙！”\n\n长孙无忌满头大汗，一时间不知道要是指出大家话语中连着自己也给骂了，会不会治他不敬之罪？\n\n于是最终长孙无忌还是挪了两步远离暴怒的大唐君王。\n\n房玄龄眉眼都不抬，忠实的将看到的每句话都记录下来。\n\n杜如晦则是呆呆看着光幕上的诗句，吁了口气低声道：\n\n“玄龄，我也想有朝一日为国出征。”\n\n感受着房玄龄惊讶的目光，杜如晦吸了口气道：\n\n“唐之疆域，将在我等手上绵延万里。”\n\n“万里之内有千风百族，我们不可能将其全部杀之。”\n\n杜如晦眼里闪着执着的光彩道：\n\n“我欲效仿张议潮，亲自去走走看看，看我们打下如此大的疆域，如何才能治理百族，好绵延这盛世。”\n\n房玄龄低声道：“那也不必如此……”\n\n杜如晦摇头认真道：\n\n“玄龄，我本来明年就该死的，如今病去疾应能避此难。”\n\n“既然无我也有唐之盛世，那不如干脆去边疆亲眼看看，或许有新的治民之策。”\n\n房玄龄摇头道：\n\n“不，我只是想说，突厥之后或就是那高句丽，大家定然亲征。”\n\n“能缺你我乎？”\n\n……\n\n公安县中俱是为张议潮而不平。\n\n“当世良将不遇明君啊……”刘备叹息。\n\n“这晚唐，亏待张议潮，多矣。”\n\n他此刻有着跟李二凤一样的想法：\n\n若是这张议潮乃麾下之将该有多好！\n\n“军师的运气倒是比这张议潮好多了，遇到了大哥。”\n\n“这张议潮就不行，遇上了军师你的对头。”\n\n张飞也为这个本家感到十分可惜：\n\n“要是军师摊上这皇帝，可能回南阳种地都算善终了。”\n\n孔明哭笑不得：\n\n“这唐皇只是谥懿而不是叫懿。”\n\n而且这都小问题，孔明点出了一个更致命的问题：\n\n“凉州又陷，道路隔绝，节度使之职还由张议潮遥领，如此归义军何以战？”\n\n又是一个没法回答的问题。\n\n庞统总结道：\n\n“这凉州，不是大唐百姓丢的，而是这大唐皇帝亲手丢的。”\n\n“不励精图治而专于弄权……真不愧是是给大唐这口棺材上添土的。”\n\n庞统感觉光幕这形容倒是恰当极了。\n\n正在众人各道可惜的时候，张飞不然一拍手：\n\n“这样看来，阿斗又多一手下败将矣！”\n\n厅内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边笑边叹气。\n\n【那么这一期也差不多了，聊到张议潮纯粹也是因为其事迹颇类诸葛武侯，但运气更差一点。\n\n他鞠躬尽瘁但不为唐庭所喜，如今能够考据其事迹的敦煌遗书，\n\n因为种种原因，有数册流落在外，由法、日分别“收藏”。\n\n那么下一期，我们来聊聊三国的二代君主们。\n\n是否真的，生子当如孙仲谋？】\n\n写完才发现武侯和归义军这俩，哎，都让人心里沉甸甸的。对不住诸位。\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