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五军营的墙角，老子也照样挖！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永乐十年七月下，太仓港码头。\n\n“他娘的，蒸汽机必须要提上日程，等季风的日子我受够了。”\n\n看着码头上人山人海，迎接出征回来的百姓，朱高煜小声嘟囔了一句。\n\n从四月份中结束倭国战斗，朱高煜留下驻倭军，便带着剩余的军团返回大明。\n\n走的时候还好一点，正好顺季风，可往大明这边回来的时候就费劲了。\n\n走之字形路线是可以逆风而行，但对于宝船这种超级大舰来讲，每一次调转方向，都是一个大工程。\n\n好家伙，足足三个多月，这一路回来，水手们累的个个手脚发软，如果不是回家的召唤，估计早就向朱高煜提意见，等季风来了再走了。\n\n也正因为这种大船的费劲，郑和每一次下西洋，都是等季风来了才出发。\n\n“老天，你们终于回来了。”\n\n朱高煜吐槽的时候，岸边也有一个人，狠狠的松了口气。\n\n这个人，就是我们的郑大太监。\n\n作为远洋船队指挥使，几次下西洋以后，他就把他的人生使命，定在了下西洋上。\n\n除了寻找心目中的圣城去朝拜外，他还要将大明的威名传播四海。\n\n可这一切都有个前提，那就是他手中有船。\n\n以前他倒没担心过这些，然而从去年开始，他这个宝船指挥使，就变成光杆司令了。\n\n刚开始手下的人，被王进这个二五仔挖走一大半，他都被气得够呛。\n\n结果还没找朱高煜理论呢，老爷子一个命令，他别说人了，连船都没了。\n\n如果不是老爷子安抚他，说等打完倭国，船就还给他，他还不知道会有多么郁闷呢。\n\n郑和除了下西洋的使命之外，还有一个事情让朝廷有些头疼。\n\n那就是跟随他回来的各国使节。\n\n由于手上没船队，郑和下不了西洋，这些人更走不了了。\n\n朝廷又十分爱面子，这些远道而来的朝贡使节，肯定要管人家吃住。\n\n上到使节下到仆人，足足有几千号人，每个月光吃喝花销都是不小的花费。\n\n这不，要钱被要的脸都黑的户部，天天上书，让先弄一批船，把这些人给送回去了。\n\n他们夏尚书走的时候，留的钱可不多，这要是都花完了，回来还不被尚书给骂死。\n\n“奏乐！”\n\n当第一艘战船进入码头，奉命过来迎接的礼部尚书吕震，用力的一挥手，随行的宫廷礼乐，奏起了凯旋乐曲。\n\n教坊司的上百名舞姬，在码头平台之上，伴随着鼓乐翩翩起舞，庆祝这些出征的将士平安归来。\n\n“万胜.万胜万胜”\n\n站在甲板上的士兵，看着如此大的迎接场面，心里激动不已，用力的向岸边挥着手。\n\n“四弟，辛苦你了！”\n\n朱高煜刚带着人下船，一身正装的朱胖胖，就迎了上来，和朱高煜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n\n“见过太子殿下，殿下金安！”\n\n跟在朱高煜身后的将领们，平静的行礼拜见，脸上丝毫没有见到太子的激动。\n\n朱胖胖仿佛也没看到这些人的表情，笑容满面的微微抬手。\n\n“好好好，都起来，诸位为国争战辛苦了，陛下已在朝中准备好酒好宴，正在等待着各位，到时孤可要敬各位将军几杯啊。”\n\n“末将领命。”\n\n朱高煜微笑的站于一旁，对于自家老大跟手下人的客套，丝毫都不在意。\n\n对手下的人，朱高煜是很有信心的，如果老大几句好话，就把人拉走了，那只能说明他朱高煜眼瞎。\n\n跟将领们客套了几句，朱胖胖拉着朱高煜，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声道：“南孔家的人来了，你这边有没有准备没，没准备的话，我把他们打发了。”\n\n向着两边欢呼的百姓挥手的朱高煜，小声的回道：“来了正好，也省得我让人把东西送过去了。”\n\n“老爷子这是打算让他们，接替衍圣公的爵位？”\n\n朱胖胖摇了摇头：“朝中文武有这个意思，但父皇还在犹豫，他想趁此机会，将这个爵位给取消掉，顺便把山东赏赐下的土地也收回来。”\n\n“那些世家这么多年干了什么事，估计也听说过，这几年山东也是倒了霉，大小天灾不断，百姓手中的地，已经被收的差不多了。”\n\n“咱爹想把孔家的地收回来，然后赐给那些无土地的百姓。”\n\n朱高煜微微颔首，问道：“大哥你也赞同这个想法。”\n\n朱胖胖迟疑了一下回道：“其实我并不赞同，这些土地到了百姓手中，又能支撑个几年，一旦天灾降临，依旧会落到那些世家手中。”\n\n“我这几天也是为此事发愁，一直想不到解决的办法。”\n\n“也正因此，孔家的事一拖再拖，咱爹至今没给朝廷一个说法。”\n\n说完，他看向朱高煜，笑呵呵道：“你脑子从小就比我转的快，给我想想招。”\n\n朱高煜好笑的看着朱胖胖：“我这刚回来，大哥你就不能让我闲几天。”\n\n“哈哈…”\n\n“能者多劳，贤弟你就帮帮哥哥吧。”\n\n“老爷子不想头疼，把这事交给我了，哥哥我这想的好几天，都没睡着觉了，你看我这都瘦了好几斤。”\n\n朱高煜退后一步，打量了一下朱胖胖的胖胖的身材，认真的点了点头。\n\n“是瘦了好几斤，苦了大哥了。”\n\n“是吧，你可要帮哥哥一把。”\n\n“行，这事你容我考虑考虑，明天找个空跟老爷子一起商量商量。”\n\n“哈哈，果然是自家兄弟亲，知道心疼我这个哥哥。”\n\n“那是，我大哥我不疼谁疼。”\n\n“拜见太子殿下，越王殿下！”\n\n兄弟二人说笑着来到了迎接台，跟着朱胖胖前来迎接的官员，连忙行礼拜见。\n\n“辛苦各位臣公了。”\n\n等众人行过礼，朱高煜也拱手打了声招呼。\n\n接下来就是迎接仪式正式开始。\n\n朱胖胖代表老爷子，向凯旋而归的将士给予了慰问，沉重迎接了那些阵亡将士的骨灰。\n\n最后将老爷子赏赐的酒肉，发放给船队的士兵们，这场迎接仪式才结束。\n\n一部分船队将士，会留在这里休整，享受朝廷赏赐的酒肉，一些士兵和军官则是跟着朱高煜，前往金陵接受朝廷的封赏。\n\n南孔家的人，领到了衍圣公等人的骨灰和身份证明后，也没有多待，便匆匆离去。\n\n“越王殿下我的船，可以给我了吧？”\n\n刚送走孔家人，在旁边等了许久的郑和，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拉住朱高煜就要船。\n\n看着不停把目光投向远处码头的郑和，朱高煜笑着打趣道：“郑公，你说错了，那是朝廷的船，不是你的。”\n\n郑和表情一僵，连忙向旁边笑呵呵，看着二人说话的朱胖胖行礼。\n\n“臣有罪，请殿下责罚！”\n\n“无妨。”朱胖胖不在意的摆了摆，向朱高煜责怪道：“郑太监一心为朝，绝无私心，这一点众所周知，四弟莫要乱说。”\n\n朱高煜笑着点头，眼底却是闪过一抹莫名之色。\n\n对于郑和，朱高煜心里其实很复杂。\n\n敬佩对方的胆量和作为，又对对方只支持朱胖胖一脉，感觉到无奈。\n\n从与郑和接触开始，朱高煜就明白，郑和是绝对支持太子一脉的。\n\n或者更准确一点，是支持祖宗礼法。\n\n除了朱胖胖之外，对于其他亲王，郑和都是敬而远之。\n\n如果不是两人曾经一起下西洋，朱高煜找对方说话，郑和估计只会客套几句便告辞。\n\n有能力之人不为我所用，那本领再大也没有任何意义。\n\n郑和下西洋对朝廷对未来，都具有很大的影响，可对计划放在东南亚区域的朱高煜而言，就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了。\n\n朱高煜和郑和，终究不是一路人，甚至在将来的势力关系上，还有可能是敌对方。\n\n不管后世人怎么说，怎么骂，郑和下西洋之举，朱高煜必须要给他停掉。\n\n就算不停，也不能让郑和去。\n\n有他朱高煜就足够了，甚至他会比郑和做的更好。\n\n其实郑和下西洋，并没有后世猜测的那么多理由。\n\n什么寻找建文帝，更是无稽之谈。\n\n还在皇位上做的建文，老爷子都不在乎，更别提现在如丧家犬的流落皇帝。\n\n老爷子派郑和下西洋的目的，其实只有两个。\n\n第一，是因为老爷子是造反出身，急需要做出功绩，得到那些番邦属国的认可，证明自己身份上的正统。\n\n第二，就是赚钱，经过他靖难那几年的折腾，大明朝廷的财政，是败得一干二净。\n\n不想办法弄点钱，老爷子心中的宏伟蓝图怎么能完成。\n\n老爷子的想法是好的，只不过他忽略了一件事。\n\n吃独食是没有好下场的。\n\n郑和下西洋所携带的货物，全部都是官营制造，这些东西弄出去卖的钱，都进了老爷子自己的腰包。\n\n这让那些只能干看着的世家大族，自然是眼红不已。\n\n所以，后面老爷子一死，那些人便纷纷出手，以颓废钱财为理由，强行停了郑和下西洋的举动。\n\n就算后面小朱搞了几次，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而终了。\n\n满朝文武他们不支持下西洋，不是他们对此有什么敌意，他们有敌意的是，朝廷赚钱不带着他们。\n\n有句话说的好，看到别人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n\n为了不让自己难受，那就让别人跟着自己一起亏钱，或者是不赚钱。\n\n而且这些人做的更过分，他们一边打着祖宗制度的旗子，不许皇帝开海禁，另一边自己搞走私赚的盆满钵满。\n\n想到大明，借着海洋贸易，超越历史朝代成为世界之最的机会，就那样白白错过，朱高煜心中就是一阵扼腕叹息。\n\n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大明的未来。\n\n郑和下西洋的事，他必须给接过来。\n\n至于郑和以后怎么安排，那是老爷子的事，跟他就没关系了。\n\n“郑公，船队刚远航回来，需要检查修整，将士们为国出战，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咱们怎么说也要让他们，与家人多多团聚。”\n\n“人不是石头，他们是有想法和情绪的，咱们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不顾他们的感受。”\n\n说完，朱高煜向着郑和点了点头，跟朱胖胖打了声招呼，走向了远处等待的车队。\n\n朱高煜的话让郑和陷入了沉默。\n\n那句一己私欲，更是让他心中生起了莫名的难过。\n\n他郑和可以对天发誓，他所行所举从来没有私心，都是一心为了朝廷。\n\n本以为跟他一起出海的朱高煜，应该能理解他，可没想到，今天却说出了这番话，让他心中有一种不被理解的痛。\n\n“郑太监，你不要多想，四弟他没有别的意思。”注意到郑和那有些落寞的眼神，朱胖胖怕他多想，连忙出言安抚。\n\n“老四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将士们外出征战了一年，想让将士们与家人多多团聚团聚。”\n\n“要不这样，你先等几天，我回去跟陛下商量商量，尽快让船队恢复，开始下一步的征程。”\n\n对于郑和下西洋，朱胖胖是有一些想法。\n\n可有想法也没用啊，他爹还活着，就是有想法也得憋着。\n\n看了一眼下船与家人拥抱在一起的船队士兵，郑和也觉得自己有些急了，连忙摇头道：“谢太子殿下，越王殿下说的没错，臣确实有些着急了，没有在意将士们的感受。”\n\n朱高煜在码头没停留就走了。\n\n从倭国缴获来的物品，他连看都没看。\n\n不是他不在意这些东西，而是他想要的，已经让船队送走了，给老爷子留下的都是他捡过的破烂。\n\n他也不怕老爷子知道。\n\n他朱高煜可是把银矿都交给朝廷了。\n\n朝廷吃的满嘴流油，让我这个出力的人，喝点汤汤水水怎么了？\n\n太仓码头距离金陵有500多里，队伍足足走了两天多，才回到金陵城。\n\n“回来了，回来了……”\n\n早就收到消息，在城门口等待的人，看到队伍从远处行来，连忙点燃了迎接的爆竹。\n\n“让兄弟们先回去报个平安，明天早上再集结，等待朝廷封赏。”\n\n看着围上来的将士家属，朱高煜看到有很多将士不断侧目，眼中都是激动和欢喜。\n\n可又碍于军队纪律，只能强忍着挺胸抬头目不斜视。\n\n朱高煜对此非常满意，没有辜负他这段时间的训练。\n\n现在他手下的士兵，在行军纪律方面，已经有一些现代部队的影子了。\n\n当左军把朱高煜的命令传达下去，瞬间引起了将士们一阵欢呼。\n\n等在军官的带领下，向朱高煜的马车行过礼后，才激动的冲向家人，与他们拥抱在一起。\n\n没经历过离别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这时人们的激动。\n\n特别是这些远征的将士，谁也不敢保证离别之后，还能不能活着回来。\n\n透过马车帘子，看着拥抱在一起，激动欢笑甚至嚎啕大哭的将士和他们的亲人，朱高煜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n\n“殿下。”\n\n放下帘子，朱高煜刚要吩咐回家，车外又响起了拜见的声音。\n\n朱高煜掀开帘子看去，见是五军营派的几个军官。\n\n五军营没有留在船队，他们是跟着队伍一起回来的。\n\n毕竟他们只是借调，如今战争打完了，他们自然要回到原来部队。\n\n起身走下马车，朱高煜冲着几个军官拱了拱手。\n\n“此次出征辛苦几位兄弟，五军营的功劳，我会如实向陛下禀报，各位回营等待便可。”\n\n朱高煜以为他们是来告辞，想着人家毕竟在自己手下卖过命，如今要走，自然要送送。\n\n“这个…”\n\n领队的将领犹豫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见都是自己人，一咬牙单膝跪地。\n\n其他的几名将领，也是同样如此。\n\n“几位兄弟，你们这是？”\n\n朱高煜有些疑惑，上前就要将几人扶起。\n\n“殿下，我们几个和手下的兄弟们，已经商量过了，我等敬佩殿下，习惯了跟您一起战斗的日子。”\n\n“我等听说殿下您手中还有一些名额，众位兄弟们托我们几个，向殿下您问问，可否让我等跟随于您。”\n\n将为兵之胆，一个好将领，好主帅，能让士兵在战场活下来的机会更多。\n\n朱高煜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这样的统帅。\n\n想想看，打一个实力不弱的国家，伤亡人数连500都没超过，这样的将领上哪去找？\n\n再加上他们跟海军也接触过一段时间，听说了海军军饷从不拖欠，甚至比别的部队军饷还高。\n\n日常吃食方面，殿下也非常大方，几乎每天都有一顿荤腥。\n\n平日节假日，他们的家属还能领一些礼物。\n\n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这份情，士兵们却是记在心中。\n\n得知了这些的五军营士兵，心里自然羡慕的不得了。\n\n再加上对朱高煜的崇拜，便生跟随的想法。\n\n如果朱高煜只是普通的亲王，没有招兵的权利，他们就算有这个心思，也不敢说出。\n\n可朱高煜不一样，这位越王殿下，可是有领兵权的亲王。\n\n而且他们还打听过了，海军还有2万名额在殿下手中，陛下当初可是承诺过的，只要愿意来海军的人，校尉以下可以直接调走。\n\n也正因此，他们才动了跟随朱高煜的念头，并且敢有胆子提出来。\n\n“原来如此！”\n\n朱高煜露出恍然之色，感慨道：“其实说心里话，我也舍不得众位兄弟，咱们都是一起在战场上拼过命的人，我刚开始也想把你们留下，可又怕耽误兄弟们的前途，所以便没有说出这个想法。”\n\n“如今各位兄弟看得起我，如果我拒绝，就伤了兄弟们的心。”\n\n走上前将几人一一扶起，朱高煜拱手认真道：“承蒙各位不弃，以后有我一口饭吃，绝不会饿到兄弟们。”\n\n“属下拜见殿下！”\n\n几人一听，又拜倒在地，正式认了上下关系。\n\n说了几句话后，几个将领就兴冲冲的带着部队回五军营了。\n\n之所以还要五军营，是因为他们要先回去报到，然后等兵部的文书到了，他们才能离开。\n\n除此之外，朱高煜还交给他们一个使命。\n\n那就是回去看看，还有没有五军营的士兵愿意过来，如果有，就一起带走。\n\n我们的越王殿下，挖空了郑和船队之后，又把魔爪开始伸向五军营了。\n\n如果老爷子知道，自家四儿子又在挖自己的墙角，会不会后悔当初一激动，给了这么大的权力。\n\n“看什么看，不回家了，赶紧滚蛋。”\n\n远处带着队伍的柳升，黑着脸把望眼欲穿的神机营士兵，狠狠的训了一顿。\n\n瞪着那一步三回头的士兵，柳升心中恶狠狠道：他娘的，只要老子干一天的指挥使，谁都别想跑。\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