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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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第二天,清晨。\n\n污污污\n\n邮轮的汽笛声响起,在船长的护送下,陆时和沃德豪斯拎着行李下船。\n\n“呼~”\n\n沃德豪斯深吸一口气,\n\n“总算是到了。”\n\n刚才下舷梯之后,他一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却觉得有些摇晃,过了好一阵才适应,\n\n这就是长时间在海上航行的后遗症。\n\n陆时环视一圈,\n\n“纽约。”\n\n这是一个无数人向往的城市。\n\n从港口向海岸线眺望,能看到各式各样的建筑,其繁华程度让人震惊,比之伦敦都要远胜一筹,\n\n当然,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在海面上伫立着的自由女神像,右手高举着火炬,左手捧着一册《独立宣言》,威严肃穆、仪态万千,让人忍不住心生感慨,\n\n20世纪初,美国或许还不是人类灯塔,但已经有朝那个方向发展的趋势了。\n\n沃德豪斯嘀咕道:\n\n“土包子!没有底蕴!”\n\n陆时哈哈大笑,\n\n“我怎么听着有股酸溜溜的感觉呢~”\n\n沃德豪斯瞪他一眼,没接茬。\n\n两人往前走。\n\n很快,就有海关的警察走过来,\n\n“两位是……”\n\n沃德豪斯拿出证件,\n\n“麻烦。”\n\n海关已经被上面关照过了,要特别注意白人+亚洲人的组合,\n\n海关警察翻了翻证件,立即敬礼,\n\n“爵士。”\n\n沃德豪斯摆手,\n\n“入乡随俗。你们美国不兴这一套,你称呼我的姓氏好了。”\n\n海关警察没想到英国人一点儿不傲慢,还挺惊讶的,\n\n根据以往的经验,很多有爵位的英国“绅士”到访美国,都像是上位者俯视藩属国,虽然从来不表现出来,但骨子里的态度却遮不住,难免让人生气。\n\n海关警察说:“沃德豪斯先生,请随我来。”\n\n接着,他想起了什么,转向陆时,\n\n“陆教授,你也请。”\n\n作为海关的工作人员,他相当不适应对华人如此恭敬。\n\n陆时问对方:“我们去哪?”\n\n海关警察回答:“先去一趟署里,二位需要给伦敦拍一份电报,说明们已经安全到达了。”\n\n沃德豪斯诧异,\n\n“你们海关署有电报机?”\n\n他没想到美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n\n海关警察愣了愣,随即展颜一笑道:“先生,你误会了。不是每个海关署都有电报,只是因为这里是纽约,所以很多部门会设置机器。除了海关,还有警察局、消防署等等。”\n\n沃德豪斯这才理解,\n\n“是这样。”\n\n另一边的陆时插话道:“巴黎也是哦~”\n\n沃德豪斯吐血,心说大英怎么在各方面都落后了。\n\n他无比郁闷,对海关警察道:“带路吧。”\n\n海关警察转身,\n\n“海关署就在前面,我们现在……啊,对了,我帮两位先生拎箱子!”\n\n他不由分说地抢过了陆时和沃德豪斯的手提箱。\n\n陆时不由得打趣,\n\n“你收英镑不?”\n\n海关警察:???\n\n“什么?”\n\n沃德豪斯解释:“他的意思是,没有美元给你当小费。”\n\n海关警察被逗笑,\n\n“没关系,为访问学者服务是我的荣幸。”\n\n他一马当先朝前走。\n\n这时,邮轮的船长跑了过来,在海关警察耳边叽叽喳喳地嘀咕起来,\n\n海关警察愕然,看了陆时一眼。\n\n紧接着,他放下手提箱,问船长:“有游客名单吗?”\n\n船长点点头,\n\n“在这儿。”\n\n他从衣服内侧的兜里摸出名单递了过去,同时指着其中的一个条目,低声道:“就是这个人。”\n\n“啧……”\n\n海关警察咋舌,\n\n沉吟片刻,他低声道:“喝醉酒闹事,结果自己把自己给摔了,这种事非常常见。不过,我还是得向上面请示,你先看着处理吧。”\n\n说话的同时,双手下压,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n\n很显然,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n\n船长哪还不明白?\n\n“好,我这就去办。”\n\n他对陆时和沃德豪斯点点头,快步离开了。\n\n海关警察又拎起手提箱,换上笑容,说:“两位,请跟我来。海关署不远,几分钟就到了。”\n\n他在前面领路。\n\n后面,两人跟上。\n\n沃德豪斯对陆时挤了挤眼,压低声音笑着道:“咱们两个可真够行的,刚一来就动用了特权,实在是有些过分哦~”\n\n陆时嘿嘿一笑,不作声。\n\n不多时,三人就到了纽约海关署。\n\n因为纽约港货运量、人员进出都很巨大,所以这里的部门人员极多,建筑也很气派,\n\n门口挂着海关署标志\n\n一只展翼的蓝鹰。\n\n海关警察将他们引进大门,随后压低声音道:“陆教授,在船上的事不太麻烦,不过我需要去那边见一趟移民检查员,跟他简单交流一下。两位多海涵。”\n\n其实,美国之前是没有移民检察员的,\n\n但1891年之后,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移民总监办公室成立,政策开始收紧。\n\n陆时能理解海关的流程,\n\n“那电报的事……”\n\n海关警察说:“稍安勿躁。我先带你们找个地方休息。”\n\n他将陆时和沃德豪斯带进单独的房间。\n\n一路上,许多人投来好奇的目光,\n\n尤其是看到陆时,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就仿佛见到了来自外星的怪物。\n\n沃德豪斯开玩笑道:“帅小子,你穿的太好了啦~”\n\n“呕!”\n\n陆时作势欲吐。\n\n但对方说的没错。\n\n此刻的陆时穿着精致的西装,剪裁得体、用料扎实,而且具有时尚元素,一看就是那种私人裁缝铺才能弄出来的精品,\n\n怀表链也露了出来,闪烁着华丽的光。\n\n也难怪美国佬会惊讶,\n\n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华人?\n\n陆时摊手,\n\n“我没有衣衫褴褛的乞讨有些突破他们的认知了。”\n\n沃德豪斯不由大笑。\n\n两人在房间里等了一阵,\n\n很快,进来了一个海关的办事员,与两人依次握手,然后道:“两位,请写下电文,我会为你们代发。”\n\n沃德豪斯对陆时点头,\n\n“你写吧。”\n\n他看向办事员,\n\n“先生,事情已经解决了吗?”\n\n办事员露出了片刻迟疑的表情,随后道:“应该算是已经解决了。”\n\n什么叫“应该算是”?\n\n沃德豪斯挑眉,\n\n“能说得清楚一些吗?”\n\n办事员似乎有有些为难,说:“两位是哈佛大学邀请来的访问学者,又受到贵国国王陛下以及我国副总统先生的庇护,肯定不会有问题。总之,无须担心。”\n\n他的语气听着有些怪,似乎不尽不实。\n\n沃德豪斯问:“到底怎么回事?”\n\n办事员:“……”\n\n额头上浮起豆大的汗珠。\n\n一旁的陆时停下笔,将写好的电文递过去,随后道:“爵士,一会儿再说。”\n\n办事员松了口气,\n\n“两位,你们可以离开了。我现在就去把电报拍给伦敦。”\n\n不知为什么,他的话里带着一种踢皮球的感觉。\n\n陆时和沃德豪斯对视了一眼,\n\n“既如此,好吧。”\n\n在办事员的带领下,两人离开房间,一路出了海关署。\n\n结果,刚到门口,他们就看到了乔治派克。\n\n陆时上前,\n\n“乔治先生!”\n\n乔治看到他们,立即迎上来,焦急地说:“陆教授!沃德豪斯爵士!爱德华遇到麻烦了!”\n\n……\n\n纽约,警察局。\n\n在审讯室内,爱德华正和一名名叫索尔古德曼的律师低声交流,\n\n说实话,他不太相信纽约的律师,\n\n更何况这个古德曼一点儿也不像是“goodman(好人)”,反而更像是那种闻到了金钱的气味就扑上来的讼棍,\n\n这种人很难赢得信任,\n\n即使是在靠诉讼能致富的美国,也是如此。\n\n古德曼低声道:“派克先生……”\n\n爱德华打断:“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叫我‘爱德华’就好了。”\n\n古德曼迟疑片刻,\n\n“好,爱德华。我说过,你要无条件地信任我,但是我发现,你和我复述的事实和你哥哥讲的并不一样。按照他的说法,你是脑子一热就站出来的?”\n\n爱德华暗骂了一句:“混蛋乔!”\n\n紧接着,他无奈地点头,说:“是的,当时我没想那么多。”\n\n下船的时候,有警察拦在舷梯前面检查,说法是有乘客涉嫌故意伤害。\n\n显然,他们要找的是陆时。\n\n爱德华考虑到华人在美国的处境,想也没想就站了出来,\n\n这确实是顶罪,但他不后悔。\n\n而且,没有任何一个目击者站出来戳穿顶罪的事实,就说明公道自在人心,美国人还是分得清善恶的,知道真正有问题的是欧文斯,脑袋被开瓢是他活该。\n\n古德曼摊手,\n\n“你太急躁了。”\n\n爱德华不由得暴跳,\n\n“你听乔治说了当时的情况,根本就不是陆教授的错!”\n\n古德曼摸摸下巴,\n\n“所以,那个中国人姓陆?”\n\n“啊这……”\n\n爱德华错开了视线。\n\n古德曼露出笑容,说道:“爱德华,我说你急躁,并不是在指责你的正义之举。我也是美国人,我懂你,我们就该这样。我说你急躁,是因为你没有权衡。”\n\n爱德华:???\n\n“什么意思?”\n\n古德曼说:“我接到消息了,警察拦着舷梯搜捕那位陆教授,却没有找到人。这说明了什么?”\n\n爱德华更懵了,\n\n“什么?”\n\n古德曼不由得叹气,心说这小子真是榆木脑袋,难怪能干出替人顶包的事。\n\n他解释道:“没有搜到人,唯一的原因就是,那位陆教授是最先下船的一批人。他的身份极其特殊,可能身负某些使命,是真正的……”\n\n古德曼微微停顿,比了比右手大拇指,\n\n“他是真正的这个。”\n\n爱德华愣了,\n\n“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庇护?”\n\n古德曼耸耸肩,\n\n何止是庇护,身份高得恐怕都能捅破天了。\n\n他又说:“再说了,你想想,跟陆教授一起的是什么人,是不是一位英国贵族?”\n\n爱德华连连点头,\n\n“对,我们都称呼他为‘爵士’。”\n\n古德曼又道:“我刚才查了,他是金伯利伯爵,这个爵位是新兴的,而英国驻南非的殖民总督的爵位是金伯利伯爵。”\n\n英国的贵族非常多,\n\n这个子爵、那个男爵的,\n\n有点儿类似大明后期的朱家子弟,简直就是“子子孙孙无穷匮”,\n\n派克兄弟此次到英国寻求合作,也找了某某男爵。\n\n所以,哥俩儿刚开始也没把沃德豪斯的“爵士”称号太当一回事,甚至包括船上的乘客,称呼沃德豪斯为“爵士”也是玩乐的心思居多。\n\n但驻南非的殖民总督可就不一样了,\n\n这是妥妥的实权派!\n\n是在威斯敏斯特宫和白厅有办公室的!\n\n那么,跟沃德豪斯一起的陆时呢?\n\n他这次访美是以什么身份?受了谁的邀请?又带着怎样的任务?\n\n爱德华低声道:“陆教授是受了哈佛大学的邀请。”\n\n古德曼眼珠一转,\n\n“我知道。你还清楚……”\n\n话音未落,\n\n哐当\n\n审讯室的门被推开。\n\n一个带着金色警徽的警察走了进来,\n\n在他的身后,跟着头包纱布、阴沉着脸的欧文斯,还有一个西装革履、头发花白的律师。\n\n古德曼眉毛一挑,\n\n“查克。”\n\n叫查克的律师仿佛这才注意到他,露出笑容,上前握手,\n\n“啊,索尔!我的老朋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中国有句话,叫作‘人生何处不相逢’,你说对不对?你是犯了什么事儿了吗?怎么会出现在NYPD?”\n\nNYPD,NewYorkCityPoliceDepartment,纽约市警察局。\n\n它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警察局,负责管理纽约市以及附近区域的秩序以及保护纽约市的安全,\n\n至于历史最悠久的原因……\n\n纽约治安一向不好。\n\n古德曼冷笑,\n\n“我只是接了个活儿。”\n\n他指指身旁的爱德华,介绍:“这位是爱德华派克先生,我的委托人。”\n\n查克阴恻恻地“啊~”了一声,\n\n“看来,我们今天要打擂。”\n\n说着,他看向佩戴金徽的警察,说道:“罗基警长,我当事人在船上受到了不法侵害,你看这……”\n\n在一旁的欧文斯脸色显得极阴沉。\n\n他盯着爱德华,\n\n因为《大富翁》游戏,他对派克兄弟有印象,\n\n这两个美国叛徒,竟然和华人走得那么近,甚至还站出来顶包。\n\n罗基双手下压,安抚道:“你稍等。”\n\n警长是个好差事,\n\n威风、薪水也不低,\n\n但同时,警长也是个孬差事,因为警员和警探不管大事小事都需要上报给警长,下属做错了什么,基本都会牵连到警长,\n\n这就是基层一线领导的郁闷之处。\n\n罗基压低声音,\n\n“派克先生,我……”\n\n古德曼在旁边插话道:“警长,请注意措辞。另外,如果你不是要询问,而是给出建议,那么请和我沟通。”\n\n“啧……”\n\n罗基暗暗咋舌,\n\n他和古德曼可没少打交道,深知对方是个绝对的投机分子,\n\n前几天,古德曼还说过故意伤害应该提高量刑,想起当时那套振振有词的说辞,罗基就想把古德曼溺死在马桶里。\n\n但好警察不和讼棍斗,这是NYPD内部的共识。\n\n(本章完)\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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