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聆听教诲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乔菁菁按照老母亲的吩咐去老母亲房里。\n\n乔阿母已经有了自己的房间。\n\n“我们家以前，在洛阳也是有名望的家族，如今虽然落魄了些，但也不至于那么寒碜！各人有各人的屋子！”\n\n何苗苗和乔蔓蔓收拾好了屋子，已经按老母亲的要求，一边儿一个站着。\n\n摆姿势。\n\n乔菁菁一走进来，乔阿母就问：“听说刘太守赏了咱家两斤黄金？”\n\n乔菁菁说是。\n\n乔阿母让乔菁菁把黄金拿出来，交由她保管。\n\n乔菁菁还没说话。\n\n她母亲又说：\n\n“以前，家里没有当家的主母，这个家里不像话！你们姊妹俩多有被别人笑话的。我这回来，一路上都听说了。\n\n以前的事就不说了！以前那是没法，被人笑你们是没娘的孩子，那没法。现在不一样了，你们老娘回来了，从今儿起你们就不再是没娘的孩子。\n\n乔家也不是这个外强中干不像样子的家了。\n\n前面的事，有你们阿爹做主。这后院的事，我来管。”\n\n应该的。\n\n老母亲尚且健壮，这些年像是吃了苦头，但年岁却不大，估摸着四十出头的样子。\n\n乔菁菁点头。\n\n何苗苗也点头，乔蔓蔓跟着点头。\n\n老母亲已经又催乔菁菁去拿黄金。\n\n乔菁菁便去了。\n\n等老母亲将黄金拿到手，她亲自将黄金用锦帕包起来，放在枕头底下。\n\n她才回过头来，让乔菁菁站她近一点：“大乔，我有几句话对你说。”\n\n听了这话，何苗苗懂得是让她和小乔退避的意思。\n\n何苗苗眼神示意乔蔓蔓。\n\n老母亲却说：“就是让你们听的，不用回避。”\n\n于是，何苗苗又示意乔蔓蔓，原地不动，站直了。\n\n聆听老母亲教诲。\n\n“那些年，你是家里的长姐，别人看着呢，你是个长姐。什么事情你都咋咋呼呼的，管着闹着。嗯……据我所知，这个家，被你管的鸡飞狗跳。\n\n罢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我回来了，从今儿起，你就好好听我的教导。\n\n家里的事大事小事，必须问过我的意见。不能是大乔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是大乔你想怼谁就怼谁。\n\n还有一件，你的婚事。\n\n啊！这些日子，我头都要炸了。原来，你不止在曹孟德府上乱来，你在庐江城也闹得不成样子！\n\n我回来了，再不得由着你胡闹。”\n\n老母亲说一句，乔菁菁就点头。\n\n她当年读书的时候，家里那位母亲也是这么样，管得严。\n\n她懂。\n\n她理解。作为一个母亲，若是不唠叨，若是不方方面面把子女的事情都管的话，那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n\n“还有一件事，我要教导你！你既是家中老大，什么事情你多做一些是应该的。至于你两个弟弟，你从此以后别再对他们呼三喝四了。\n\n他们是儿子！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被你一个女子家家，你女孩子，终究要嫁人，嫁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n\n你一个女儿，把我乔家的儿子们呼着喊着，这个家还有什么面子？成什么体统？\n\n这两天，家里的活儿，你和小乔都做了，儿媳妇伺候我。\n\n你两个弟弟，以后是要当官入仕的，他们若喜欢读书，便读一些，若要出去交朋友，便去交就行了，你管不着。”\n\n老母亲说到此处的时候，乔菁菁仍然把头低着。\n\n这老母亲不光唠叨，还重男轻女啊。\n\n哎！\n\n日子难过了。\n\n但这毕竟是一个距她一千八百年前的母亲。\n\n争辩是无用的，还有可能挨巴掌。\n\n“够了，我今天就想起了这么多。别的话，明天再说吧。”\n\n说完，乔阿母就要把女儿和儿媳妇们赶出了房屋。\n\n临末了，她又将这三个喊回身边。\n\n“明天，明天必须，去城里才买几个丫鬟老婆子回来。看看，我们这么大一个家，家里连个粗使的丫环都没有，像什么样子？\n\n你们阿母我作为家里的女主人，身边没个人伺候像样子吗？”\n\n老母亲扒拉了手指。\n\n两个老嬷嬷，装腔作势，再加上两个小丫头片子跑腿传话。\n\n“我身边，至少要四个人伺候！\n\n大乔小乔身边，怎么着也得两个丫头片子，儿媳妇也是少夫人身份，儿子房里也得有个屋里人……这么着，儿媳妇和我一样，四个，要年轻一些的。”\n\n这么一算下，乔菁菁明天至少要去城里买三四十二个老小粗使的女仆回来。\n\n出了老母亲的房门。\n\n乔蔓蔓专门把乔菁菁送回她的房间。\n\n她倒是好多年没有过过这种身边有人伺候的小姐生活。\n\n“阿姊，阿母说的其实没错。若要有身份，身边没有个人伺候，怎么行？但是阿母定是不知道家中的情况，一粥一饭极是来之不易。老爹早已经没有俸禄，家中也没有积攒。这一年的伙食，还是上一年阿姊管理桑园子屯下来的。\n\n眼看着刘太守赏赐了这两斤黄金，以及这秋天的收成，今年家里的状况倒好些。\n\n若是按照母亲的排场排起来，家里一下子多了一二十个女使。\n\n等明天母亲把家里前前后后视察一遍，肯定又要请男丁回来。这一算不得多养几十个人呢。”\n\n而这两斤黄金，老母亲已经收到她枕头边去了。\n\n“阿姊，有些话还是明日与母亲说个明白吧。”\n\n乔蔓蔓单纯地以为，她们的娘，这些年定和她们一样吃过了些苦头，知道节俭，不是那种只讲排场的人。\n\n乔蔓蔓只猜对了前一半。\n\n第二天一早，老母亲没有率先起床。\n\n她的儿媳妇一大早就到她房门口去站规矩，儿媳妇伺候她洗脸梳头穿衣服打扮。\n\n仅有的几根金簪子银簪子，雕花的木簪子，簪了一脑袋。\n\n用乔阿母的话来说，这叫输人不输阵，缺钱不缺排场。\n\n大乔和小乔两姊妹亲自在厨房为老母亲做早饭。\n\n老母亲的早饭需求，是何苗苗亲自跑腿传下来的。\n\n“阿母说饿了，她今早要是粳米做的粥，酒酿的鸭子，一盘鸭掌鸭舌，新炒的韭菜，新蒸的炊饼。”\n\n徐娘半老的老母亲在房间里打扮收拾。\n\n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灰头土脸，在厨房里做早饭。\n\n等到早饭做好，老母亲早已经等的不耐烦，说她饿了许久了。\n\n“动作那么慢，你们是想要饿死我？”\n\n老母亲来到桌前吃了几口，这些菜的样式和味道都还不错。\n\n刚吃过饭，面上却又开始挑剔：\n\n“看看你们姊妹俩，哪像大家闺秀的模样，脸上都抹起烟灰了，是时间来不及吗？知道要做早饭，不知道早一点起来吗？非要等到公鸡都打鸣了，天边都泛鱼肚白了，才起来是吧？明天早上，再加四个菜，开饭时间往前半个时辰。若是晚一刻钟，大乔，仔细你的皮。”\n\n老母亲吃完饭擦擦嘴巴。\n\n“今天，女使的事情记着去办，到下午，我要的人必须整整齐齐站在我面前。晚上我要跟他们训话，知道了吗？”\n\n这要是以前，家里需要添几十个人手，乔菁菁二话不说，就让乔二乔三去办了。\n\n可今天及以后，没有乔二乔三给她使唤了。\n\n乔二和乔三可以做以下事情：院子里练剑，廊子下读书，写诗作画，再者就是出门结交朋友。\n\n洗衣煮饭，采购女使，乔菁菁还不能蓬头垢面。\n\n乔菁菁打了盆水照了照自己。\n\n她哪有蓬头垢面？\n\n不过就是简单的梳了头发，没有戴簪子，没有饰品。这种打扮才符合她一个种田女的身份。\n\n可老母亲看不惯。\n\n阿母已经严肃批评了她的着装，以及她走路的姿态。\n\n老母亲说她走路太快，没有走出一个女子应有的婀娜翩迁。\n\n“你看看你，看看你把小乔带成什么样子了？你们俩这叫什么？真的是少教养啊。我在邺城的时候，见过甄家一个姑娘，走起路来凌波微步，顾盼生辉，环佩叮当，到她们家求亲的人络绎不绝。你们姊妹俩，要是有人家十分之一，赶得上人家一个脚趾头，我们乔家这门楣也不至于冷落至此！”\n\n老母亲一说起来就生气。\n\n她想起来她老伴儿似乎该为此事付出点什么责任。\n\n于是把苗头转向了乔老爹，与乔老爹探讨这个大问题去。\n\n乔菁菁赶紧拉起乔蔓蔓出门，快快快，买做粗活儿的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