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她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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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赵广渊随着宫女离开办宴的兴庆宫,走到一小花园,刚转过花廊,见前边一水榭,周遭未见人影,顿住了脚步。
“越王?”宫女见他停下,回身问他。
“十六皇子在前面?”赵广渊冷冷出声。
那宫女垂着头,“正是。十六皇子顽皮,非要爬上树看景,现在正要开席,不肯下来,随侍的宫人急得不行,生恐他被皇上和皇后娘娘怪罪,叫奴婢来唤越王过去劝劝。”
赵文渊沉默着,往前又走了两步,举目环顾,空气里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似花香,又似乎不是,细闻,甜得有些腻人。
再看前边水榭,灯火通明,却不见半个伺候的人。
宫女说今晚各处宫人尽调去兴庆宫了,也是,那么多文武百官,命妇贵女进宫,少了人可伺候不开。
“十六皇子在水榭后面?”
“正是。越王快快随奴婢过去吧,晚了,十六皇子不到,怕惠妃娘娘都要跟着吃挂落。”那宫女催促着。
皇后的千秋之喜,若小十六不到,对皇后这位嫡母来说,属实是大不敬。
皇后不会对小十六如何,但却会怪罪惠妃娘娘不会教养。惠妃娘娘娘吃了气,自然要把气撒在小十六身上。
赵广渊没有应声,往那名宫女腰上看了一眼,那里挂着一个香囊,不知绣着什么图案,样式竟好看的很。未出声只跟着她往水榭方向走去。
越靠近水榭,那股香气越盛。
赵广淡在林照夏那边闻多了各种味道,他从小又活得众星捧月,什么样的富贵都享过,各种香气自然是熟识的,这样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甜腻得让他不喜。
而且……
一股夜风吹来,水榭旁边的垂柳被风吹动树梢,轻轻作响,那股香气往赵广渊直面扑来,越发浓了。
赵广渊咬了咬舌尖,看向那名宫女。
“越王?”
赵广渊闭了闭眼,一手按在额上,晃了晃脑袋。
“越王?”
“为何本王竟觉得有些头晕?”
那宫女暗暗捏了捏身侧的衣裳,心内一喜,“越王感到头晕?是否方才在兴庆宫与众位王爷多喝了几杯?”
“许是吧。”说着,身子又晃了晃。
“奴婢扶您。”宫女上前搀住了赵广渊。
赵广渊依势软软地靠在她身上,眼皮未睁,一头用力地按着额头,竟有些微熏的模样,脚下打晃,“还是找十六要紧。”
“奴婢还是先扶王爷到水榭歇上一歇吧,奴婢去找十六皇子,就说王爷在水榭正等着他,他一定会来的。”
“也好。”
赵广渊说完脚下直打晃竟站都站不住了,几乎一个身子都倚靠在了那名宫女的身上。那宫女扶着他,闻着他男性淡淡的体香,竟有些醉了。
往水榭的方向望了望,若那里没人……多好。
“王爷您慢些。”声音柔得能出水。
水榭内孙妙人等得焦急,这皇宫她不熟悉,每一时每一刻她都等得煎熬。躲在门后半点不敢露头,生怕事未成先露了行藏。
直至听到零乱的脚步声,偷偷从窗缝里往外张望,见苏庶妃的宫女正吃力地扶着越王一步一挪往这边走来,细瞧越王已中了迷香晕迷不知事的样子,大喜,忙推开门急走了出去。
“怎这么久!”语气抱怨。
那宫女看了越王一眼,咬了咬下唇并不应声。
孙妙人也不敢拿东宫的宫人如何,只抱怨了这一句,便走到另一边,和那宫女一起搀着越王往水榭内走。
她得再快些,马上就开席了,要是皇上和皇后到场,不见了越王是要派人来找的。
得在那之前成事。
两人扶着赵广渊进了水榭内的房间,房间内那股甜腻味越发浓了。
两人把赵广渊扶到榻上,孙妙人累得直喘气,但还是不忘吩咐那名宫女,“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了,你速去引些人来。”
边说着边要跟过去关门。
那名宫女往榻上瞧了一眼,应了一声,转身正要往外走,就听咚的一声,吓得她急忙回头去看……
这一看,直接吓傻了,只见孙家姑娘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而原本该躺在榻上的越王正站在榻前目光冰冷地望着她。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越王没被迷过去!
“越王饶命!”立时就跪了。
“说!”
“是,”宫女声音发起颤,“都是孙姑娘求我家娘娘的……”一五一十就招了。
赵广渊极有耐心地听完,走上前,由上而下地看着俯在地上发抖的宫女,一个掌刀,把她也劈晕了。
推开门往外走,正要往兴庆宫走去,就遇上来寻他的曹厝和蒋文涛,“王爷!”
可算找着了!
宫宴都要开始了,王爷要是不在场,下了皇后的面子,皇后怕是要把先前王爷搅了她择妃一事也一起算上。
王爷怎的只身往水榭来了?这边离兴庆宫可不近。
等听完赵广渊不带表情地说完事,二人听呆了。这,这孙妙人竟胆大包天,在宫里设计王爷!
圣旨都收回了,王爷也上门致歉了,与孙老太爷和孙大人也和解了,礼物也送了不少,这孙妙人竟还起了这样的心思!
若孙妙人把事做成了,致他家王爷于何地?
他家王爷才拿着先帝赐的圣旨,言词凿凿地拒绝择妃,满京城都赞自家王爷有情有义,可这一转身,就在宫里,在皇后千秋之喜上,和孙妙人搞出这种事?
让人如何想他家王爷!
不管谁的错,一个不能控制自己下半身的王爷,之后他说的话,谁还信?有谁愿意依附他!
这孙妙人,着实可恨,只想着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不想这会害了他家王爷!
曹厝恨不得冲进水榭把孙妙人暴打一顿,蒋文涛亦有同样想法,又担心孙妙人一计不成,再起二计。
正想法如何还击,“要不咱们将计就计,还是让孙妙人成事,但给她换一个人?”
赵广渊听得一愣,他拒了孙妙人的婚事,哪怕皇后说要为她再择佳婿,也自觉对她不住,并不想还击因此事受了伤害的她。
将计就计么?
略思忖一番,便凑到曹厝跟前与他耳语了一番……
曹厝看向蒋文涛,蒋文涛却听得愣住。
另一边,展青珂还在四处找越王。
找不到越王不说,连曹公公和蒋大人也寻不着。急得不行。又想着去找孙妙人和那名宫女,可找了一圈,那两人也不见了,也不知她们是要在哪里行事,急得额上冒出层层细汗。
眼见宫宴马上就要开始,没准越王没事,已经回到兴庆宫了呢。
展青珂又急忙往兴庆宫方向赶。结果,远远见着一人,“越王?”
赵广渊现在看到女人,听到女声就不由得反感,正打算不理会,结果那女人就冲到自己面前。便皱着眉头冷冷地看她。
展青珂被吓了一跳,只觉得今晚少穿了衣裳,这宫里比家里冷多了。也不敢去搓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只凑进一步,“越王你没事吧?”脸色焦急。
赵广渊冷冷地看她,“本王能有何事?”
展青珂只以为孙妙人那边还未行动,怕他中招,便把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孙家姑娘要害王爷,王爷需得小心,莫中了招。若是有人唤你,必不能独自一人行动,身边需得跟着人。”
赵广渊听得一愣,眉头跟着舒展开,“多谢转告。你是哪家姑娘?”
展青珂见越王听信自己的话,大大舒了口气,本来已做好了解释一大长篇的准备,结果越王只听她说了一遍就信了她,并未多问。
自觉越王的不同,回道,“臣女展青珂。”
“展青珂?”展青珂是哪家的?
展青珂!“你是展廷之女?”赵广渊猛地看向她。
展青珂羞红了脸,声音变得细了起来,“回越王,正是。”
原来是展廷之女。两名赐给他的侧妃之一。又想到孙妙人之心,又拧了眉头看她,“你与孙妙人一般,想进越王府?”
一个使阴谋,一个阳谋?刚对她升起的好感又压了下去。
展青珂差点给跪了,头都不敢抬,“小女绝无此意!”
说完又觉得这么说不妥,急忙解释,“不,不是,先前小女接到宫中旨意,是极欢喜的,只是后来得知王爷已有妻室,感佩王爷不弃糟糠,有情有义,小女祈盼王爷王妃天长地久,岁岁年年,绝无旁的想法。”
赵广渊听得此话,眉头复又舒展开。
收了脸上的冰冷,温声道,“我代王妃向你谢过。你如此知情识趣,她必是喜欢的。将来让她请你入府玩。”
展青珂大大松了口气,“多谢王爷,多谢王妃。”越王差点吓死她,这该死的威压她一点都承受不住,也不知越王妃是怎样的人,竟受得了他。
“宫宴就要开始,走吧。”
“是。”
两人走回兴庆宫。
此时的兴庆宫,大殿内外挤挤挨挨全是人,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华灯溢彩富贵又奢华。
苏妙云正跟在太子妃身边,帮着料理这场宫宴,皇后娘娘和皇上还示出现,此时是太子和太子妃领着人正招待群臣。
方才苏妙云扫了一圈,不见孙妙人,也不见越王,心里便定了定。
她收了孙妙人十万两银票,只帮她安排一些人手,这钱收着省心。而越王,若今夜能成事,越王府有了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将来提起越王,谁还会想起她十年前拒了越王的婚约?
而且,越王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和孙妙人成了事,皇上那里必会震怒,越王会受到皇上的喝斥不说,他在群臣的眼里也是个出尔反尔,大不孝大不敬之人,将来看他如何还威胁到太子。
太子若知道这是她使的计,必会大大的赏她,她的儿子,也会越过太子妃生的那个,在太子心中稳稳占得一席之地。
苏妙云往太子的方向看去一眼,见他被文武大臣围着,越发有储君的风范,心里只觉得好日子就在眼前。
仿佛看到了全天下命妇都跪在她面前向她请安的情形。
差点笑出声来。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风神俊逸,比太子还有威严的越王出现,一下子就傻了。
往他身后一看,不见孙妙人,竟是展青珂。
展青珂怎会跟在越王身边?
难道越王心仪那人是展青珂?是为了展青珂才编出一莫须有的女子,让皇上收回圣旨?将来再谋划让那女子身故,扶展青珂坐上正妃之位?
苏妙云在东宫呆了十年,阴谋诡计见过不少,这一下就想多了。
原来越王心仪的人是展青珂?
又一看越王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苏妙云便知道孙妙人那边只怕是没能成事。现在不见孙妙人,也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事她帮了,孙妙人不中用那怪不得她。
但换成展青珂也成啊,一会她向皇后娘娘提一嘴,促成这二人的好事,也一样让越王落得一个反复无常,出尔反尔的名声。
再引得他和孙家甚至展家反目,于太子亦是有利。若他当场再次拒绝展青珂,那拆散了这对有情人,也能看一个乐。
苏妙云牵了牵嘴角,又忙着招待起命妇。
赵广渊落座后没多久,宫宴便开始了,鼓乐起,乐人翩翩起舞,香风美人让人赏心悦目,流水一样的瓜果点心也端了上来,美酒佳肴摆了面前满满一桌。
赵广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香得醉人,往嘴里倒去,又拈起两块点心吃了,肚子里填了些东西,不再觉得空荡荡的了。可眼前大殿内,欢声笑语,却越发让他感到寂寥。
各王府的位置上坐满了人,只恨宫里不能多派几个名额,只有他越王府的位置上,独他一个,孤单伶仃。
不由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还未往嘴里倒,就听内侍唱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赵广渊随着众人起身,参见,山呼万岁千岁,复又落座。
至正帝往大殿内扫了一眼,落在越王的位置上,他一人自斟自饮,与别的王府挤挤挨挨不同,尤为显眼。
皇后顺着皇上的目光看到,开口了:“越王,你先前请出先帝的圣旨,告之已定下妻室,不知如今她在何处啊?今日这般大喜之日,本宫还正想见之一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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