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老板。我要两个红糖馒头、两个茶叶蛋,还有两杯豆浆谢谢。”
“好嘞!”
林雨山打开手机对准二维码,付款后从老板手中接过热腾腾的早餐,转身脚步轻快地往回走。
打开门,她坐在玄关处坐下换鞋,见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头也不抬地喊了句:“还不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卧室里一阵窸窸窣窣。林雨山兀自把几个塑料袋放桌上摊开,吸了口豆浆刷着手机新闻。
五分钟后卧室门终于被推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林雨山我讨厌你!我今天又没排班,怎么一大清早又叫人起床啊,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姚晴还没彻底清醒,一脸懵地从卧室走出来,见林雨山一大早便出现在客厅感到有些诧异:“不在你哥家里多待会儿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林雨山之前已经把申请校外居住的申请书拿给辅导员批了。放暑假前一天,姚晴帮着她将宿舍搬了个空,目前两人在星源小区合租,约定好暑假期间打工挣钱。
“我没在他家待多久,昨晚弄得差不多之后我就回来了”林雨山笑笑。
“啊?”姚晴正风风火火地刷着牙,一听林雨山昨晚就回家了,眼睛瞪得老大,含着一嘴泡沫含糊不清地说:“那你们俩有没有发生什么?快说快说!”
林雨山小声吐槽一句:“有谁规定男女共处一室就必须发生点啥吗?”
姚晴鼓了鼓腮帮子,弯下腰将含着的一口水吐出来,反驳道:“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啊!因为气氛到了,自然而然就会发生点什么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俩之间真的完全不来电,或者…”姚晴擦擦嘴,幽幽地说了句:“或者他不行?”
林雨山立刻挂上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拜托,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他生病已经很可怜了,还有心情说这些…不过可能确实像你说的一样,他对我根本不来电吧。”
“你看看你这话说的,根本就是馋人家身子!”姚晴洗完脸从洗手间里出来,笑容贼贼的:“好哇!宁愿承认他对你不来电,也不愿意说他不行吗…你真的好爱他,我哭死!”
林雨山嘁了一声,又好气又好笑,作势将头偏向一边道:“别学了几个网络热梗就往我身上套,下次再也不免费给你带早餐了。”
不过,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之一,可不就是馋他的身子吗……
林雨山飞快吃完拿餐巾纸擦了擦嘴,将桌上的垃圾包起来扔进垃圾桶,“我吃完了,九点得到店里。先走了。”
“垃圾帮忙带下!”姚晴拖着长音伸出一颗脑袋。
……
林雨山提着垃圾到楼下扔掉,步行八分钟左右就到了公交站。林雨山刷卡上车,找了个靠窗的单人位坐了下来。
从星源小区到她做兼职的奶茶店,公交直达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林雨山会利用早上这段头脑效率最高的时间听英语听力,不过今天耳边却跟消了音似的,一个单词都没听进去。
她双手手臂支在前方的座椅靠背上,将脑袋靠在上面,陷入昨晚那段不真实的回忆中。
当时徐孟洲从后面环抱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无可近。可即使这样,男人的手也很安分,真的就只是环着她的腰而已,连一根手指都没动。
思绪冷静下来之后,林雨山觉得,与其说这个场面是出于酒精作用下男人对女人的本能,不如说徐孟洲更像一个正在做噩梦的孩子,在梦里抓住了某种令他安心的、不愿放手的东西。
她回头看他的时候确认了这一点。
男人的五官线条都硬朗英气,唯有一双眼生得细腻又灵动,脉脉含情。下垂的眼尾中和掉了五官带来的锐利感,令她看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
这双眼正因忧愁而紧闭着,传染到眉宇间。林雨山回头看他的脸,却猜不透他表情底下汹涌的情绪。
她不禁嘲笑自己。这个拥抱根本无关情|欲,徐孟洲只是在梦里索取安慰罢了。
林雨山阖上眼靠在松软的枕头上,一下一下轻抚男人的手臂。直到自己腰间的力道逐渐变小,她才确认徐孟洲已经睡得很沉了。
林雨山小心地从男人怀中钻出来帮他盖上被子。又怕他待会儿会吐,于是去餐厅换了个新垃圾桶放他床边,最后跑去楼下药店买了一盒醒酒药,倒了杯白开水一起放床头柜上。
听着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应该不会有事了。林雨山在高德上约了辆车,下楼离开。
公交车靠边停下,到站提示音响起。林雨山一顿,拿上帆布包下了车往奶茶店的方向走去。
幸好没坐过站。
他呢,现在应该已经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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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孟洲是被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张晓晶和蔡恒先后打来电话,问自己情况如何。还说以后出去聚餐就好好吃饭,不玩那些有的没的了。徐孟洲向他们一一解释自己已经没事了,蔡张二人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宿醉令人一阵头痛欲裂,徐孟洲揉了揉眉心。
其实他已经想不起昨天聚餐时的细节了,只依稀记得自己喝了不少酒,然后被陆堃送回了家。
他快速洗漱一番让自己清醒,然后换上一身运动装备出门跑步。
跑步途中有微信提示音响起。他脚步不停,抬手看了眼腕上的iwatch,是陈诗怀发来的微信消息,字里行间除了对他的关心以外,还特地感谢了陆堃开车送她回家的事。
徐孟洲这才知道陆堃为了自己一晚上跑了好几趟。
陆堃这个兄弟,虽然表面上总是满嘴跑火车,但关键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难为陆堃昨晚既要送喝醉的他回家,又要送他的女同事,最后还得将他的车停回华辰公馆。
徐孟洲跑完步后先去外面吃了早餐,回到家将汗湿的衣物丢进洗衣机,而后冲了个冷水澡。洗完之后回到卧室,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盒未开封的醒酒药,床边还放着从厨房拿过来的垃圾桶。
徐孟洲刚开始很诧异,而后又挺感动的。他将醒酒药拿起来去客厅找药箱,一边走一边给陆堃打电话。
“徐总起床啦?”电话接通,陆堃贼兮兮的声音响起。
“我说过别徐总徐总的叫了。”徐孟洲平静道:“堃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
“我一天到晚对接需求的我能不细心?”陆堃刚说完才发现他俩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迟疑地问道:“有事直说,什么细心不细心,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在夸我呢?”
徐孟洲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开了免提,摘下眼镜对着太阳光线照了照,随后拿出眼镜盒里的镜布开始擦拭镜片:“谢谢你的醒酒药了。这么多年兄弟,之前我都没发现你做事情这么细致。”
“醒酒药?什么醒酒药?”陆堃一脸疑惑:“我没买醒酒药啊!”
徐孟洲蹙眉,问他:“昨天我喝醉了,不是你送我回家的吗?”
他看了眼地上的垃圾桶,还有枕边半干的毛巾,这些东西实打实的摆在眼前,不是陆堃做的还能是谁。
停顿几秒后,陆堃拔高音量发出一个山路十八弯的音节:“噢~~~!原来如此!”
徐孟洲一听他这声音就知道有鬼。干脆不答话等他接着说下去。
“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喝断片了…”陆堃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小雨昨晚应该来找过你了。”
徐孟洲正在喝水,被这句“小雨”一口呛住。
“别卖关子,快说。我是真记不清了,否则也不会来问你。”
陆堃听徐孟洲语气严肃,便不再开玩笑,清了清嗓子认真说:“你也是,昨晚喝那么多干什么?我昨天开车送你回去的时候,车里还坐着你一女同事呢。你倒好,当着我们俩的面就开始小雨小雨地叫,吓得我赶紧帮你打圆场说小宇是你家的鹦鹉……”
“……”徐孟洲闭上眼呼出一口气,眉头拧成川字:“继续说。”
“谁叫你之前给人家打电话又半天不吭声呢?我把你送回家以后,小雨又给你打电话,我接的。我看她实在担心你就让她来你家了,有个人在你旁边看着你还不好?我这不是还得送你那女同事回去吗?是吧……”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她的事了吗?”徐孟洲拿起手机,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四处寻找蛛丝马迹,“你明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感情,你当时就应该直接推脱掉!你还让她来我这儿?”
陆堃有点想笑,“是不是男人啊你!难不成你还怕人一个小姑娘把你给吃了?”
徐孟洲彻底被他气到绝望,低吼道:“陆堃,你动动脑子!我是在担心我自己吗?”
对面沉默片刻。陆堃语气一下子弱了下来,吐字都不利索了:“徐孟洲…你、你该不会把你的小雨?!”
徐孟洲再次翻看手机,林雨山从昨晚11点到现在,再也没有给他发过任何消息。
“我说了,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徐孟洲努力平复情绪,“我现在要出门了,这事必须弄清楚。”
“堃子,抱歉。刚才情绪太激动了…”男人最后说了一句,便匆忙挂断电话。
“还有,你别叫她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