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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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因表情和眼神透露出十足警惕和防范，漆黑的瞳孔死死地盯着颜方文，默不作声，但颜方文依旧笑着看他说：“放松，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跟你简单聊个天。”

祁因把头扭到了一边，并没有理会颜方文，静静地盯着窗外的风景。

“祁因是不知道你的存在对吧，你为什么要跟祁弘一直瞒着他？”

祁因依旧沉默。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样发现你的吗？”

颜方文语气轻松地对着祁因说。

祁因的睫毛微微一颤，神情出现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变化，颜方文知道他很感兴趣，随后自顾自地说：“你的字写得太难看了，要是练好一点我可能还发现不了，还有你是用左手写字的吧。”

他皱眉，冷冷地盯着颜方文，表情不悦，起身就想离开。

“你现在离开这里，祁因醒来之后肯定会察觉到不对劲。”

祁因顿时停下脚步，扭头黑着脸对着颜方文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知道是你杀了祁铭天。”

“我没有杀他，你不要乱说！”

“不用狡辩了，在你昏睡的这两个小时里，警方已经重新查看酒吧监控发现不妥的地方了，我们找到当时在酒吧跟你们一起玩的朋友，更加详细深入地录了一次口供，没想到是你跟你那些朋友们玩游戏，输了的惩罚竟然是互换衣服穿啊？”

颜方文玩味地看这祁因的表情，而祁因抿紧嘴，依旧还是一声不吭。

看着祁因还是闭口不谈，颜方文继续对他发起进攻：“你很聪明，跟一个差不多体格的人换了一身衣服，戴了顶帽子，瞒过了警方，但是我现在就很好奇，祁弘在这个案件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毕竟他为了保住你给了假口供，难不成你们两兄弟是共犯？”

这句话终于触动到了祁因内心的那一根弦了，他激动地说：“跟大哥没关系，人是我杀的。”

颜方文笑了笑，心想自己猜对了，祁因的两个人格都很重视祁弘，他继续刺激祁因，希望他能说出作案动机。

“你光说无凭不止我很难相信你，法庭更加不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

不过要是你交代清楚，祁弘最多就一个伪证罪的罪名，你不说清楚的话那罪名可就大得很多了。”

颜方文摊了摊手，虽然脸上的神情一脸轻松，但是他内心还是没底的。

还好，这激将法奏效了。

祁因自嘲一声，一脸讽刺地说：“因为我知道了祁铭天这个傻逼竟然把我给卖了，我一直以来只恨梁申把我抓走，但是我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是我的父亲，我很后悔如果不是当年我让二哥跟着出来，他也不会出车祸，可是如果不是祁铭天，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们一家人都会很幸福地生活着。”

颜方文从话里听出一丝不对劲，他有点疑惑，祁因是怎么发现梁申的，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人格是祁因创造出来“祁乔”

，但是祁因又不是真正经历过拐卖的祁乔，怎么会知道拐卖的人是什么名字呢？

“你是怎么知道梁申的？”

祁因一脸淡漠地说：“那个傻逼来找祁铭天的时候，前台问我哥怎么处理，我哥调查的时候发现了，然后告诉了我。”

颜方文的表情似乎没得到缓解，这些话还解不开他内心真正的疑虑，他隐隐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劲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就听到他的诊室门被敲响，随后被粗暴地打开，这边的单尧担心颜方文会受到威胁和伤害直接带着他的下属破门而入，把祁因控制住带回了警局。

“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单尧上前，查看颜方文有没有受到伤害，一边担心地问道。

“没事。”

颜方文神色如常在整理自己的领口，然后在桌子底下掏出录音笔，递给单尧：“这是刚刚我跟祁因的对话内容。”

单尧眉毛都拧起来了，接过录音笔，语气带着少许责备地说“下次你可别这样了，不是每次都这么走运的，万一你真的刺激到他，你这边又手无寸铁的，这是很危险的行为。”

颜方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了笑，又弯下腰在桌子底下掏出一截小臂粗的钢管，向单尧展示：“放心，有装备，毕竟医患关系也紧张，以防万一，还有我只是尽我的本职工作而已。”

单尧：“......”

整理完自己的诊室后，颜方文对着单尧说：“单副队，我等下跟你一起回警局吧。”

“好，没问题。”

颜方文没有开车，而是上了单尧的车，路上单尧与颜方文简单地交流了一番刚刚在诊室内发生的事情，单尧问颜方文是怎样发现祁因有人格分裂的。

“之前跟我朋友逛街的时候遇上过他，他写得一手好字，签个名都是工工整整的，所以我看到第二份记录上的笔迹明显不对，我就觉得有问题，这就很明显第二份不是他“本人祁因”

签的字，而自己能够冒充自己又足以让你们没察觉到，那他肯定是有一个另外“自己”

。

患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人，通俗点来说就是双重人格，他们另外的人格都拥有独立的思考模式和记忆，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所以即使是同一个身体，他们的行为习惯都是不一样的。”

单尧了然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道：“那你是用什么方法把他的另外一个人格给引出来的？”

“多重人格的患者受暗示性很高，因此在临床上的治疗常利用催眠来召唤患者不同的人格去治疗，而且我通过与主人格的谈话推断出，祁因是不知道自己有另外一个人格的存在的，另外一个人格为了避免暴露，在人格转换时可以有一个触发点，我相信这个触发点是祁因睡觉的时候才进行转换出现，最后只要主人格醒来的时候是在原先的地方醒来就好，这样就不会出现记忆断层引起祁因的怀疑。”

“那颜医生你能推断出祁因患人格分裂的诱因是什么吗？”

“车祸和拐卖。”

颜方文手臂屈起靠在车窗边上，手撑着头，笑着看向单尧，游刃有余地继续说：“我怀疑祁因他在五岁的时候失忆的原因很大可能不是车祸撞击头部导致的，而是分离性遗忘症，是一种由创伤和应激引起的遗忘。

医生不清楚当时事情发生的具体情况，按照正常的逻辑判断，误诊也很正常。

而车祸和弟弟的拐卖的同时发生对于幼年时候的祁因来说，都是强大的压力事件，所以就很自然而然导致了这个病的出现。”

颜方文觉得有点东西顶住他的背，随后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说：“我在诊室里问过他，他说在四年前看到了商场有一个孩子被拐卖的场景让他晕倒在商场，很明显是跟祁乔当年的场景重合从而刺激了他的记忆，他当时应该意识到触发其遗忘症的创伤或应激事件后，出现PTSD，即为创伤后应激障碍。

在大量的刺激以及他早期损伤过大脑的情况下，这时候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