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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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和你有关系了呢？”

单尧耐心地问。

“我突然想起文映去世前的上个礼拜五，颜医生不是来我们学校开讲座吗？她在讲座结束后问我颜医生的联系方式，但我被级长拉走去干活了，我告诉她有什么事情晚点再说，后来我忘了，她当时肯定是想和颜医生聊这个事情，要是颜医生好好开导她，她就不会自杀了，怎么办？是我害死了她。”

卞俊越说越焦虑，无助地看着单尧。

“冷静点，没有人知道她当时想要问什么，不要随便主观臆测。”

单尧安抚他的情绪，因为莫文映的死明显是由很多方面促成的，原生家庭，校园暴力，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可是，十有八九是这事。”

吴展也觉得卞俊过度自责了，在一旁帮腔，“假设真的让她联络上了颜医生，缓解了一定的心理压力，可她还是无法逃离原生家庭，存在加重她病情的风险。

而且没人知道她会不会说霸凌这件事，要是她不提，霸凌压力同样也在，这两样东西随时都会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卞俊依旧无法接受，“如果我说了，事情可能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对啊，“如果”

即是未发生的事情有千千万万的可能性，不要执着于其中一个，除了她本人，现在没人能说得准。”

单尧继续劝说，可自责就像淤积的泥淖，把卞俊的思想束缚住，让他难以挣脱。

吴展继续说：“是啊，几年前我有个亲戚的儿子读高中读出焦虑症，父母积极地带他去治疗，期间他和父母要求想要回学校，他爸以为他好了，把他送到学校走了没多久，他就从学校三楼跳了下来，幸好命大。

后来一问才知道他回学校的目的不是因为病好了，而是怕成绩下滑，所以治疗只是辅助，关键是要与这个成绩至上的功绩社会和解，但这不是说能做到就可以做到的。”

“可是..”

卞俊再次开口，被单尧一巴掌拍在天灵盖上给打断了。

卞俊手捂着脑袋，瞪圆着眼问：“靠，你打我干什么？！”

吴展也被单尧这波操作给震慑到了。

单尧手指他的脸严肃地说：“你知道我对你从来没用耐心，提倡用暴力解决问题，我也知道你很聪明，一定会想通的，所以我不想跟你浪费口水，打你一顿比说十句都好使。”

好干脆利落又震撼人心的发言，卞俊直接傻眼了几秒，不过很快地反应过来，巴眨着眼睛咂摸单尧刚才说的话，好像没错，从小到大两人就是遵循这种行为模式走过来的。

“对噢...你好像有道理。”

卞俊花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接受单尧的逆天言论。

“这明显就是糊弄你啊！”

吴展在心里大声呐喊但不敢说出来，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也恁奇葩了吧，他们太过变态以至于我格格不入。

“走了，展哥。”

“噢..好。”

单尧带着吴展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卞俊一人在原地凌乱。

吴展扭头看了一下卞俊坐在位置上发愣，“你们...”

单尧淡淡地看了吴展一眼，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一旦绕进去只会钻牛角尖，没完没了。

小时候我和他争执过几次，每次都要花我一天的时间去说服他，最离谱的是我费尽口舌怎么说都不懂的，到第二天他就会自动想通，自此之后我一旦遇上刚才那种情况直接暴力打断，反正他闭塞的脑子明天就会恢复正常。”

吴展把这段话在心里简明扼要地翻译了一下，不就是“太烦了，老子不想管。”

然后为卞俊默默地点了一根蜡烛。

他们两人走了不久后，和卞俊共处一室的保安大哥三番四次打算张嘴问他为什么呆坐在这里？什么时候走？可看到他苦思冥想的样子当即不敢讲话，生怕打扰他思考重要的事情。

一阵震动声音响起，保安大哥循着声音看了一眼桌面，发现是卞俊的手机在响，但他对此毫无反应，保安大哥犹豫一阵子后决定推了推他，“那个卞老师，你手机响了。”

卞俊的身子一个哆嗦，瞬间拉回思绪，环顾四周后疑惑地发出几个音节，“嗯？嗯？怎么了？”

保安大哥指了指桌上，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你的手机响了。”

“噢噢，谢谢。”

拿起手机接通电话，“老王，怎么了？”

电话里的王志哀嚎地说：“俊俊，你班上有人打架了！

还是跟我班上的人打。”

卞俊听到后不禁扶额，染上忧愁之色，“啊？不是吧？又搞我？我现在回去。”

“快点吧，不然老薛又要念经了。”

“行了，别整天催催催的。”

听着电话离开保安室，快速跑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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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静谧的冬日，天气总是阴沉沉，行人全副武装瑟缩着脖子隐藏自己裸露的皮肤，口中的呼吸化作一股股白烟，跟随着凛冽的寒风消失不见。

“卓维，我在这里。”

程鸣奋力地跳起向远处的王卓维摆了摆手，王卓维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程鸣在马路对面蹦蹦跳跳的，十分有活力，与冷色滤镜下的世界产生强烈的反差，格外的刺眼。

王卓维步伐匆匆地来到程鸣身边，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等了很久？”

程鸣对着双手哈气，半截脸蛋埋在围巾里，摇了摇头，“没有，我才刚到没多久。”

“从这里走过去还要五分钟。”

“嗯嗯，那你带路吧。”

王卓维绅士地选择走在靠车行道的一边，“吃早餐了吗？”

“吃了，话说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为什么你可以休息？”

程鸣好奇地问。

“我的同事明天有事，将我今天上午的课对调到明天，还有我们学校是不实行坐班制的，所以我就有一整个上午的空闲时间，没事做就打算过来这边看看。”

程鸣点了点头，一股强烈的寒风毫无征兆地向两人迎面而来，仿佛要将人吹透，程鸣不禁裹紧自己的衣服，停下脚步原地跳了几下，“冷死我了。”

王卓维也被吹得缩了缩脖子，笑着提议道：“要不我们飞奔过去？”

话音刚落，迈开步伐大步往前跑去。

“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