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裴之昭的到来,让亭子里一下热闹起来,魏夫人坐在裴之昭身侧,笑容勉强挂在脸上。
祥泰楼的厨子和伙计是会热场的人,不一会,乡绅富贾在亲人身边都端起酒杯,裴之昭一个眼色,大家不约而同冲着魏夫人而去。
蒋熙禾手里还拿着那张画的手串图,裴之昭问,“这是什么?”
亭子里的夫人小姐都竖起耳朵,魏夫人刚被灌了酒,也一下子清醒起来,望向蒋熙禾。
蒋熙禾淡淡折起那张纸,放进裴之昭的手里,“魏夫人介绍一款手串,我瞧着好看就画下来,将来大人见到一定买给我,我很喜欢。”
蒋熙禾语气声音都与往日不同,平日她又不好穿戴,从来没有开口向裴之昭要过东西。
裴之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的私库钥匙都在你身上,想买什么不是随便花?不过你说的对,我亲自买,再送给你,自然心意不同,我记下了。”
座位离裴之昭最近的乡绅听到这席话,笑着奉承,“听说裴大人和蒋姑娘定亲我还没道喜,看到二人琴瑟和鸣,真是羡煞旁人,老朽在这里敬大人一杯,给蒋姑娘道喜了。”
裴之昭笑着迎和,“也是巧了,我与小禾定亲后还是第一次一起出席这种场合,也好,今日裴某算是鸠占鹊巢,在这里谢过大家,婚期大概在明年春天,届时还请诸位光临······”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
众夫人小姐都看出裴之昭在给蒋熙禾站场子,庆幸刚才没得罪蒋熙禾的同时,也都心生羡慕。
想不到传言面冷的平西将军竟然把蒋熙禾如此放在心上,这以后,没人再敢找蒋熙禾的麻烦。
······
回程马车里,蒋熙禾还忍不住嘴角上扬。
裴之昭喝了不少酒,眼角微红,故意靠在蒋熙禾肩头,一手拢住她的纤腰,蒋熙禾抬抬肩膀,“大人醉了?”
“嗯,让我靠一会。”说完,裴之昭大半的力量压在她身上,轻眯双眼,享受这片刻安宁。
“大人,我真高兴你能来。”
裴之昭轻抬眼眸,嘴角露出一丝笑。
“魏夫人如何为难你?”裴之昭坐正身子,从袖中拿出那张画着手串的画纸,仔细端详问蒋熙禾,“当时你怎么不和我说实话?我就是来为你撑腰。”
蒋熙禾笑了几声,好奇地问,“大人怎么知道我没说实话?”
两个人看向彼此,清澈的双眸中闪烁着灼灼芳华,裴之昭道,“平日你不喜金银,即使我的私库钥匙在你手里,皇上赏赐的那些东西你也从没戴过,又怎么会因为喜欢一个手串当场画画呢?”
蒋熙禾心中涌动一股暖流,嘴上却否认道,“大人说得才不对,哪个女孩不喜金银?我也喜欢,从明儿开始,我把那些首饰全都拿出来,每日换着戴。”
裴之昭摸摸她的柔软的秀发,指腹划过蒋熙禾的脸颊,“你喜欢当然好,既然这样,说明我还不够了解你,不够上心,这次你先原谅我吧。”
蒋熙禾昂着脖子,傲娇地回复,“行吧,勉强接受。”
裴之昭笑意更深,眼中有化不走的柔情,“我说过会护你周全,不是戏言。”
蒋熙禾小脸微热。
“你还没说,魏夫人怎么回事?”裴之昭顺势握住蒋熙禾的手,指腹在她手背揉搓,“只要让你不痛快的人,我必会替你出头。”
蒋熙禾发现裴之昭自从提亲之后,特别喜欢握着她的手,她也喜欢这种手指交握的感觉,歪头在裴之昭肩头靠了靠,心里甜蜜欢喜。
腻歪一会,蒋熙禾忽然想起哥哥临行前对她说的那番话,正色道,“我现在可不是那个在公堂上据理力争的蒋熙禾,我身后是大人,更应该谨言慎行,至于魏夫人······”
蒋熙禾笑笑,“她没把我怎么样,我当时想,不管我怎么做,大人最终都会知道实情,我想在场那些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大家全当看热闹,我又怎么会让大人为难?”
裴之昭有些动容。
蒋熙禾连忙解释,“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哥哥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做事一定三思,我今日才明白,众人看重的皆是外在的皮囊,大家今日能与我同席,不过就是看中我这个未来县令夫人的身份。”
裴之昭紧紧将蒋熙禾搂入怀中,马车在石子路面行走,留下噜噜的声音,节奏有力,平平稳稳。
蒋熙禾埋在裴之昭的肩头,蹭蹭他的衣襟,慢慢回忆今日所经历的一切,点点与裴之昭道来,末了,蒋熙禾问,“魏夫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变着法让我难堪?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魏夫人夫君故去后,她与惠仁医馆的谢成山交往过密,有男女之情,这回你想明白了吧?”
蒋熙禾简直惊掉下巴,“谢成山?她这是替谢成山出气?可是官司明明谢成山赢了啊?”
裴之昭轻哼一声,“许是在她心里,你把谢成山推上公堂,她不痛快吧?”
“所以大人才找了那些乡绅,来万菊山庄替我撑场子?”
裴之昭浅笑,“前日你接到请柬,我便让韩方去查,魏夫人小心得很,每次与谢成山私会都十分谨慎,韩方今日才查清她的底细。”
“原来如此。”蒋熙禾眼底流露出不屑,她最恨男女私情,可又想不明白,“谢成山只有一个女儿谢武眉,魏夫人的夫君又故去了,她们二人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要这般龌龊?”
裴之昭轻笑,“也许偷的才香吧?况且还有一事巧合,”裴之昭沉下脸,“你还记得阿珍和我们说过,刘全安死之前,谢武眉一直在他房间?”
蒋熙禾点头。
“魏老爷今年初过世,也是死在惠仁医馆,死亡病症是心疾,韩方调查时,找到了当年魏府的一个家仆,他说魏老爷死亡当日,只有谢武眉一个人在他房间,魏府这些老家仆都觉得魏老爷死的蹊跷。”
蒋熙禾心头升上一股寒意,“魏夫人谋杀亲夫?”
裴之昭被她逗笑了,“不至于,魏老爷本身有心疾,之前就是惠仁医馆的常客,具那个家仆讲,魏老爷去世前,魏夫人与谢成山并不相熟。”
“也许是他不知道呢?”蒋熙禾心头疑虑更深,一个念头在脑中疯长,“大人,我记得当初你说过,刘全安是今年惠仁医馆死的第三个人······”
裴之昭盯住蒋熙禾的眼睛,“你想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