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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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的这些话还是说给你自己听吧,酒也喝了,回了。”
萧屿被他说的那番话莫名的有些烦躁,但又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他本也没有想过要跟那沈轻有瓜葛,他的心思不在这些儿女情长上,但又因高西宏说的对食之事有些神思。
“这就要走了?哎,不是说好下一场去藏香阁的嘛。”
高西宏起身去拦萧屿。
“你们去吧,我明日还得去校场呢。”
“你不是修皇陵去了,校场的事你还管什么,用的着你去吗?”
“走啦”
高西宏话音刚落就拽着人下了楼,大门内沈轻的马车刚走,司马姜离欲准备上车回家,恰迎前面跨步而来的萧屿,他径直走到司马家的马车前不动声色,司马姜离瞥一眼他,不爽道:“看什么,萧世子别挡着我道。”
萧屿神情淡然,同样没把她放眼里,正色道:“大小姐挡着我的马了。”
司马姜离扭头看向马车身后,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甩着尾站立在自己马车后。
她不屑地朝着自家小厮道:“走,回府。”
待到姜离走后,尘起才去解了乘风的马绳,几人去了藏香阁。
藏香阁的灵兰姑娘热情的招待着萧屿几人。
“几位爷,好久没来了,这阁里的姑娘们都惦记着紧呢。”
高西宏闻言一手搂着灵兰的柳腰,一手勾起她下巴,打趣道:“是念着我们,还是念着萧大公子啊,哈哈哈。”
灵兰扭着腰身,媚态十足,身上浓重的脂粉味扑面而来,萧屿只觉得有些刺鼻,自顾自的找了位置坐下,腿习惯的搭在椅上。
灵兰鬼使神差地把视线放在萧屿身上,回着话:“高少说的哪里话,都惦记着呢,昨日阁里来了几位新的姑娘,水灵的很,还都是雏。
灵兰让妈妈把人送上来,几位爷看看?”
高西宏听着就来劲儿,赶忙道:“那还等什么,快都叫上来。”
“好咧爷。”
不一会儿妈妈便领着五六个女子,少女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额间都垂着缕发丝,轻轻一拨尽显妩媚姿态。
妈妈对着这些姑娘吩咐道:“这可是祁都里有名有势的公子爷,陪好了就是你们的福气。”
少女们应声后便坐到三人身边,倒酒侍奉。
入都后这大半年来,萧屿跟徐高二人混在青楼里,这些场面都是游刃有余的。
其中一个清秀可人的少女给萧屿倒了酒,自觉的就身体往他胸前贴,另一只手拿起杯就要喂他喝,萧屿抵着她过来的酒杯,眼神冷漠。
“本公子自己喝。”
少女只好把酒给他递了过去,观察另一边徐高二人已经跟怀里的可人相谈甚欢,少女鼓起勇气再次进击,她纤纤玉手扶在萧屿结实的胸膛上,就要去解他的衣襟,这一举动却让萧屿很是不舒服,他大掌捏着胸膛上游走的手腕。
声音里带起冷意:“别乱摸。”
吓得少女赶忙从他身上下来,屈膝在一旁。
“公子恕罪。”
二人看着一旁的萧屿不大对劲,高西宏最是怜香惜玉打着圆场,“怎么了?长凌,不喜欢?不喜欢换一个就是了,别吓着人家啊。”
萧屿给了那边一个眼神,让他们别管。
问着一旁受到惊吓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被他的威慑镇住,不敢再有别的想法。
低着头颤栗地答着:“奴,奴婢叫青儿?”
又是青字,萧屿质问:“哪个青?”
青儿柔声细语道:“回公子的话,青色的青。”
“不好听,不适合你,以后不许叫这个名字了,懂吗?”
青儿心里委屈,她也没得罪他啊,这世家里的公子真是如妈妈所说性情不定,可是又不敢反驳,只能乖巧点头。
“公子不喜欢,那奴婢就改,只是一时半会要叫什么,公子可愿给青……给奴婢取一个。”
“叫什么都行,就这个不行。”
说罢便站起身踢开面前的桌子,酒杯散落在地,众人朝着他看去。
“无事,高兄徐兄你们尽兴,萧某先失陪了。”
说罢就出了藏香阁。
徐高二人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见叫也叫不住人,也没再管他任由他去了。
回去的路上尘起只觉得自己主子近几日心情不太顺畅,想问他又不敢多言。
只能找别的话题
“世子,明日去皇陵还是校场。”
萧屿舒口气后说道:“校场,皇陵这两月来都没看出什么猫腻,再盯着也是无用,不如先放一放。”
片刻后他又补充:“还有,以后就别叫世子了,在祁都没有这号人。”
尘起拱手道:“是,公子。”
第二日城外校场内,萧屿没来的那几个月,军中纪律又涣散了,兵器散乱的摆在地上无人收拾,校场上也寥寥无几的士兵在训练着。
副将程勉见着萧屿上前拱手问候道:“将军,将军今日怎么有空来了,不是奉命去了皇陵吗?”
萧屿没给他脸面,踢开脚下的兵器自顾往前走着,尘起道:“这就是祁都的守备军?祁都守备军就这副样子,羌贼来了能顶个锤子?”
这祁都守备军确实是好多年没打过仗,军中将领也不上心,只顾着吃喝玩乐,不懂得居安思危。
萧屿嘲讽道:“我先前来的时候也不曾这般乌烟瘴气,怎的是料定我萧长凌去了皇陵就再也回不来了?这是军营,士兵就该有士兵的样子,不是你们俾昼作夜的地方。”
程勉自知有愧,碍着萧屿的身份心里不畅也不敢表现太明显。
这还不算什么,军账内居然还有喝酒赌牌的,更甚的是把女人带进来的。
军营最忌讳的就是带女人进来,萧屿见这情形怒气上头,直接踹了他们的牌桌。
盛气凌人道:“我竟不知祁都守备军的军营还是个聚众□□之地,这七禁令五十四斩,你们从军时没人教过吗?”
众人见到他后颔首退到一边,但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没那么惧怕,就仿佛这些已经是家常便饭,从前也没人管过。
长此以往自然也就形成了心照不宣的信条。
程勉慌忙解释道:“将军,军营军机涣散那是从宣德三年起,都城内这些年风调雨顺,承平盛世,历年继任的提督也不曾再花心思管理,任由军队自由发展,我们这些下属也不敢越级做事啊。”
萧屿心想好嘛,好一个风调雨顺,承平盛世,这祁都的太平盛世,海晏河清,那都是因为北边有疆北军在替你们负重前行。
“是了,天子脚下,四海升平。”
程勉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谄媚道:“是啊将军,既已太平盛世,就……”
话音未落那人就已被萧屿一脚踹飞几米远,他勃然大怒,“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们在都城内好生享福啊,太平盛世?这太平盛世是你们挣来的吗?用你们脖子上挂的脑袋好好想想,没有那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为你们负重前行,你们还能在这祁都里歌舞升平?真是养的好不自在啊。”
萧屿力气太大了,被踹出去的程勉摔在地上,肋骨都断了两条,喷出一口鲜血,无一人敢上前去扶,他舌尖抵着齿间的血腥咬着牙勉强挤出几个字:“是,将,将军说的是。”
萧屿掏出腰间的腰牌,桀骜不驯地说道:“今日起,守备军由我萧长凌全权管辖,皇上看得起萧某,让我去督促皇陵修缮,并没有革了我车骑将军的职,这歪风邪气是该整顿整顿了。”
“兹有纵容军纪涣散之将领,赏军棍三十,军中聚众赌博者,赏军棍三十,罚俸三月,领妇女入营纵淫者,卸了铠甲,上交符牌,赏军棍三十后逐出军营,此生不再录用。”
跪着的将士们无一敢出声,也无一人敢动,半晌后,萧屿提了音量:“怎么,是我说的话不管用?那么谁的话管用?”
这时有一人呼声道:“将军身份尊贵,自是说一不二,可这守备军上上下下打满打算都有一万来人,这十几年来都是这么过的,刚新入军营的,没人管也只能跟着老兵这么干,将军此举要罚那就是要罚全军啊。”
守备军拢共一万来人,但也不至于全都如此,祁都分散的军营中,数月前去过的其他军营也是有做的好的。
萧屿捡起地上的一把弓弩,试着拉弦,这种弓他拉得太容易了,轻便,射出去的箭杀伤力不够,打起仗来也不过如此。
“即便是全军,罚的不该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朝廷年年拿着百姓的赋税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这般懈怠的,看看你们现在都什么样子,私底下要怎么玩,怎么闹,有点自己嗜好,那没什么,倘若带到军营里,那就是不行,一是一,二是二,军法处置。”
“还有对本将的处置有异议的,尽管提,别受了这罚后心里再有怨气,背地里给我扰乱军心,杀无赦。”
他字字铿锵,气势如虹,往那一站就该是那统领万军的将才。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哪还有人再敢说话。
“既没有,尘起,监罚。”
他挥着手让人去把地上的程勉抬起,受的一脚那是他该得的,当着他萧长凌的面说这种话,那是不把疆北军这么些年的出生入死放眼里,这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程勉还是受了三十军棍,杖完后就被抬下去医治了,受了罚的都给放了三天假期养伤,纵淫者逐出军营,带入军营的妇女则是被送去了大理寺诏狱,审过一番倒也没审出什么底细,都是外边找人送进来的普通青楼女子。
旁人觉得这事可小,在他看来这事压根小不了,要是有心之人派了奸细入了军营,这守门的,巡查的,督察的,还有兵部哪一关卡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无一幸免。
萧屿整顿军营的事,也传到了朝上。
秋意渐浓,晚风习习,萧府听雪堂内,时七给封九川和萧屿倒着酒。
“怎么每次来都翻墙?这样显得我们府里的暗卫很不专业。”
萧屿打趣道。
封九川轻笑:“你府里的暗卫若不是受了你的意,谁敢放我进来。
况且,走正门怕人瞧见不是,堂堂祁都世子夜会萧郎,这传出去我怕对你名声不好啊。”
萧屿有些无语,刚端起的酒杯又放了下去,嫌弃道:“你要是这么说话,我可就叫人请你回去了。”
封九川平日也是一副文质彬彬的儒雅公子,在祁都是出了名的公子世无双,富家小姐们都争着抢着能在他那混个脸熟,也就只有在萧屿一起时才会放松些,展现自己不羁的一面。
封九川嗤笑:“这不看你兴致不高,跟你闹着玩呢,盯着你府里的什么人都有,走正门可不行。
不过你昨日在军营的事我可都听说了啊,这祁都守备军已经荒废十几年了,按理说天子皇城不应如此,可早些年梁家任命提督后,也是想要振兴军营的,只是吏部不肯拨款啊,兵部也不作为,那些钱都用在皇上看得到的锦衣卫和禁军身上。”
“锦衣卫?”
萧屿凝思片刻道。
“怎么了?”
“锦衣卫和禁军职权怎么能跟守备军相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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