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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雍亲王饶有兴味地瞥向莫凡。
莫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不您见见?他们见不到?您不会罢休的。”
雍亲王道:“想来他们说?不出什么?好听?的,你就一点?不心虚?”
莫凡理直气壮地摊手:“昨日下臣已将浮增关税的来处和用处如实报给王爷,索是索了,一个大子儿也没用在下臣自己身上。
等他们诉完苦,该怎么?判罪,全凭王爷公断。”
雍亲王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从来想做好官,没有容易的,本王决不估息刁民犯上逼官,但?若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仗着一些莽夫恶霸与民争利,甚至横行霸道一手遮天?,也断逃不过本王明察。”
隔着两米,我都感到?他说?这话时身上威压勃然爆发,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
莫凡一改放松姿态,脊背挺得绷直,小学生似的板正站好,低头掐着虎口道:“请王爷明鉴。”
雍亲王让他找个地方避一避,接着吩咐刚果儿:“叫他们在一刻钟内选出两个代表来见本王。”
客栈老板收拾了一间空房,雍亲王点?了两个随行官员旁听?。
我也想进去听?听?,他犹豫了一瞬,只好让侍卫也跟着进去。
不过侍卫要躲在床幔后面,以免吓得这些人说?话不利索。
刚果儿带来两个代表,一个是做粮食生意的杭州人,姓顾;一个是做生丝生意的金陵人,姓许。
两个人风格类似,都是个头不高,瘦小精明模样。
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和布鞋,但?手上各戴着几只宝石戒指,腰间挂着精美的鼻烟壶和玉嘴的烟袋,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进屋不敢多看,但?见身形气质都卓尔不群的那个,叩头就拜。
雍亲王没叫起,先冷冷问:“你们可知,民告官要先滚钉板?”
两人浑身一颤,姓顾的那个操着不太标准的京腔:“草民等并未递状告官,只是听?闻雍亲王视察至此?,想把这里的民风民情向您反应一二,一则是报答朝廷的教养之恩,二则免叫您被一些表象蒙蔽了。”
“经商者十?言九虚,你果然巧舌如簧。”
雍亲王批判他,却瞄了我一眼?,接着又问:“你是哪家商号的?”
“回禀王爷,草民现任万谷仓的天?津掌柜。”
万谷仓是九贝勒的产业!
雍亲王反应平平,好像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儿,问另一个:“你呢?”
“回禀王爷,草民现任瑞林祥的天?津掌柜。”
这个牌子的绸缎庄在北京开了好多家,在我发表完挂牌演说?之后,北京的大掌柜就曾在陈付氏的引荐下拜访过我。
陈付氏说?过,这家背后的靠山,是一个致仕阁老。
阁老很多学生,都是朝廷高官。
硬茬啊。
雍亲王面无表情:“谁先说??”
顾掌故仗着自己是九爷的人,一马当先道:“王爷,万谷仓南粮北调,供养京城,沿路各种费用靡费,本就利润微薄。
这么?多年来,为了维持北京米价稳定,不管南方收成如何,我们几乎没调过价,亏损都自己担着。
朝廷原本规定粮食过关免税,可钞关却把朝廷的明文?当废纸,非要盘剥一层,而且逐年加税,不仅把我们的利润挤压殆尽,还要饶进去一些。
天?下哪有一直亏本的生意,我们为了省点?费用,改走陆路。
谁料每条大路上都有打不尽的麻匪。
那些麻匪不仅抢货,还杀人!
告到?官府,他们倒也出兵,只是出兵还得收劳务费,收了钱也剿不着匪,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我们实在拖不起了。
再?这样下去,两省商会的商号都准备撤离天?津。”
另一个姓许的说?:“王爷,除了关税,本地帮派横行,半月收一次保护费,也让我们吃不消。
津领帮管着漕运,对商船和周边店家作威作福,稍有不如意,就要被鞭打凌虐。
他们哪里是良民,分明是匪类!
恐怕那些拦路抢劫的麻匪,就是帮派成员!
不然为何每次剿匪都扑空?”
顾掌柜又道:“知州大人的行事风格,王爷想必看到?了,一个读书多年才出仕的文?官,行事作风如草莽武夫那般狂放,岂不怪哉?多年前,草民随镖局押粮进京,途径静海县,曾被麻匪打劫。
其中一个麻匪被镖师的飞镖射穿右臂,仓皇而逃。
不久之后,静海知县全家惨死,朝廷派来新知县。
这位新知县是个出身穷苦的湖南举人,没什么?同好,也不会打点?师座,像独行侠一般。
也娶不起媳妇,没有孩子。
巧的是,他右手有疾,不能书写,只能用左手写字。”
……我都听?呆了。
我以为陷害我的方式就够离谱了。
没想到?,他们居然暗示雍亲王,莫凡这个知州是麻匪伪装的!
当掌柜的,不愧是大忽悠,连这种段子都编得出来!
看雍亲王的表情就知道他当个笑话听?,“你们这些刁民,听?上几段戏说?,就以为冒名做官真能发生。
朝廷官员上任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前后几道验证,非地方官一方能作伪的。
税费和帮派问题,本王自会找人核实,但?你们不经考据,随意污蔑朝廷官员乃至官员任命流程,用心歹毒,难逃一罚。”
两人抖如筛糠,连连求饶,仍被拖出去各打二十?辊。
之后雍亲王面色如常地叫来莫凡,仍照常带他出去,今天?是要的地方正是静海县。
我虽然觉得顾掌柜说?的荒谬,可这个地方麻匪多,好像是不争的事实,不免有点?担心。
“王爷,侍卫您都带着吧,让莫大人给我们拨两个府衙跟着即可。”
他摆手不语,上马戴上斗笠,御马狂奔而去。
他走后其他官员继续去衙门考核各项数据。
我想起他打的哑谜,翻开了笔记本。
只见先前写他名字和画小人头的那一页已经被齐根剪掉了。
下面写着小心眼?子、小作精的那页,盖上了几行刚毅稳重的毛笔字。
不可招惹津领帮。
不可去仙女?巷。
不可中暑。
三?句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少折腾自己。
但如果只交代这么一句,容易把所有路都堵死?,让人不知何去何从。
吩咐得这么细,还说明他细读了笔记上的内容,顺着我的思维构架,预判了我的行为。
高效、缜密,令人发?指。
我只?能重新?规划今日的行程。
不一会儿晓玲梳洗得当用过早餐来找我,问我今日是否还去数船。
“不必,这活不是有人替咱干了吗?只?需等着他们来报数即可。”
我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请帖,笑道:“咱们去听戏。”
她眼里一喜,面?上有几分?犹豫:“这……合适吗?谁下的请帖?”
“津门各大商号的老板娘联合署名。”
告状的商人前脚撤了,帖子后脚就送了进来。
如果这个帖子来的没那?么巧,我可能会以为她们和京城那?些商妇一样?,看中我的号召力和人脉,真心想与我交朋友。
但这个节骨眼,目的性很明显——商人从雍亲王这里讨不了好,就搞‘太太交际’,试图从我这里打开突破口,扳倒知州莫凡。
这么瞧得起我,背后应该有高人指点。
现在回想一下,顾掌柜和许掌柜敢在雍亲王面?前说?,现任知州是麻匪假冒,可能不是信口开河。
以我领导的严谨,竟不给他们机会展示证据就让人把他们打出去,也有点匪夷所思。
而莫凡一大早就像交代后事一般托付理想,更是奇怪。
以康熙皇帝现在的仁慈,再加上他亮眼的政绩,就算有些小瑕疵,多半是调任他处,顶多罢官,不至于让他脑袋搬家。
我想去赴约,听听这些老板娘有什么故事可讲。
这一次我就照平常打扮,没带假发?。
趁着清晨不太热,和晓玲乘着马车,由两个侍卫护送着,来到津门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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