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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她?轻叹一声,眼?神幽怨:“那为什么要托着咱们,而?不是那四位大人!”
我刚要回答,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刚认识的晓玲,连她?哥的不是都不敢挑,现在居然敢表达对雍亲王的不满了!
再和我待一段时间,恐怕就离气死年羹尧不远了!
哎,我和他这个梁子注定越结越深了。
走过这一段泥泞,晓玲依然搀着我,眼?看着太阳西斜,忧虑道:“今晚鬼门关大开,你一个人住怕不怕?”
这点小心思我还能看不透嘛!
我没揭穿她?,笑道:“怕啊,你能不能来陪我?”
她?眼?睛一亮,继而?含蓄地点点头,“你放心,我睡觉很老实的。”
前面,雍亲王操着一口地道的济南话,和田埂上一个正在捆麦秆的老汉攀谈。
“既然收成这么好?,还差地里这一顿吗?眼?见天要黑了,你们再不回家,就不怕孩子们受惊?”
老汉头发稀疏,花白的辫子只剩小拇指那么粗,光着膀子,黑红精瘦,皮肤松弛耷拉,小臂上长满斑点,精神倒是还不错,声音也洪亮:“俺们木有地,收成好?也都是地主家的。
嫩怕鬼,俺不怕,俺怕饿!
小孩更怕饿,爹娘饿得受不了了,就卖他们!
卖到煤矿去挖煤,卖给地主当小老婆,嘿嘿!”
嘿嘿……他咧嘴一笑,露出空空的牙床。
牙都掉光了,还在为当天的晚饭辛劳。
对苦难的麻木,比苦难本身更令人心惊。
满朝鼓吹康熙盛世?,可盛世?最起码的标准是:老有所养,幼有所教。
现实却啪啪打脸。
我领导的表情很不是滋味。
天津最亮眼?的政绩是垦荒,而?作为农业大省的山东,却从来没有‘有地没人种’的困惑。
这里人多地广,盛产小麦、高粱,玉米和番薯,连续多年没有上报过灾荒,甚至连西北旱灾,都是从山东运粮赈济,上一任山东巡抚,因此升任两江总督。
盛名之下,谁能想?到,丰收之后的老百姓,仍要挨饿呢。
雍亲王沿路问了十几?个人,没有一个是青壮年。
另一个老汉说:“儿子孙子都在秀才?家里帮忙打麦的。
不去不行啊,秀才?替俺交租,俺儿俺孙就得给他干活。
不给干,他就不管俺!
为什么让他交?这你就不懂了吧!
他识字,他上面有人!
朝廷让收多少,他就交多少,木人敢坑他!
要是让里正来收,他们就乱收,本来交一成的,他们得要三成!”
雍亲王掰断了手里的小石片,不解道:“里正敢收这么多?官府不管吗?”
“那怎么管!
官老爷还得求着他们多收点呢!
收上来,好?给其?他省送人情啊!”
“胡说!”
雍亲王一不小心露了句京腔,赶紧绕回来,用济南话讲:“我听?说,送到其?他省赈灾的粮食都是朝廷以市价买的!”
老汉哼了一声,摆摆手道:“不信拉倒,白问俺,耽误俺干活,一边儿去!”
雍亲王不死心,还想?再顺着田埂问下去。
奈何天色越来越晚,大部分人都开始往家跑了。
他一个人在田埂上站着发呆。
火一般的晚霞渐渐褪色。
在晓玲的哀求下,我只能凑过去提醒他:“王爷,时候不早了,咱们先赶路吧,明天换身衣服再来打听?。”
他看了看天边,又看了看我,眉头稍展,温和地问:“你怕不怕?”
我其?实一直都是无?神论者,但现在有点心虚。
当然这些话没有必要同他说。
从他们昨夜相?伴去大红楼,我就发现,不能高估这个时代?的男人。
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可能和吃喝一样自然。
相?较之下,十四竟然还算干净的。
所以,更不能指望一个金字塔顶端的贵族,能懂得平等?、尊重?女?性,那可能,仅仅是表面风度。
我摇摇头,微笑道:“上帝与我同在。”
德州地方虽小,城市规划做得却很不错。
大概是因为从明朝开始,明永乐、宣德车架往来两京,就常驻跸于此,后来康熙皇帝六次南巡,每次也都在此停留。
当地官员为了面子,不得不细心整饬。
往常皇上都住旱馆驿,这次雍亲王之所以要和大队分开,就是为了微服出巡,所以仍选了一家客栈。
这里没有天津富硕,客栈条件也一般。
我们到的时候,店小二正给门口的灯笼点灯。
灯光亮起的刹那,忽然有人撞了我一下,还在我腰上掐了一把。
“谁!”
我立马回头,只瞥见一抹粉红倩影一闪朝院子里飞快跑去,不知是不是我眼?花,那人脸上画着柳梦梅的妆。
“怎么了?”
晓玲随着我的视线往院子里看去,浑身抖如筛糠:“你看到什么了?”
我赶紧摇摇头,随意安抚了她?几?句。
我领导面色凝重?地朝我走来,我朝他一点头,没说什么,拉着晓玲快步冲进客栈。
往常吃过晚饭,我都要出去走走消食物,今天就算我敢,掌柜也不会同意。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客栈大门,包括所有窗户都关闭了,掌柜带着小二用黄符糊住门缝和窗缝,搞得气氛越发诡异。
大家不再多话,各自回房休息。
太早了我睡不着,点上自带的蜡烛,铺开本子,开始写‘论文’。
对的,参照毕业论文的格式,我这篇名为《论在科举考试中增加明法?科的必要性》。
之前我入狱有过一点心得体会,这次审判莫凡,雍亲王几?次三番被商人们请的大状师堵得哑口无?言,而?知州衙门里的几?位刑名师爷,竟跟木头似的一句都接不上。
可见他们肚里根本没真货,比起经常与官斗的状师差得太远!
这个职业,权力大,约束小,很容易充当腐败的白手套。
所以我还是希望将?来,能把司法?考试纳入科举选拔中。
正奋笔疾书,肩膀上忽然搭了只手。
我吓了一跳,回首一看,却是‘睡觉很老实’的晓玲。
她?半垂着眼?,眼?下发青,嘴角弧度诡异,用尖利的昆曲唱腔说道:“大人,如之已备好?喜堂,只待与你结百世?之好?,你怎么还不来?”
啊!
!
!
!
2020年6月13上午十点四十五分ly直播间圆明遗梦。”
直播分屏展示了一幅画卷。
卷轴中央,有?一张四十乘四十厘米见方的宣纸,纸张已经泛黄,还被虫蛀了几个窟窿,上?面密密地码着方正小楷。
字迹放大,最右边的标题赫然便是:论在科举考试中增加明法科的必要性。
“读过日记的人都?知道,这?是秋童在德州遇鬼那晚写下的。
原稿已经不知所踪,这?是翰林院保存的誊抄版,因为字迹太漂亮,格式太规矩,并且没?有?署名,此前一直被淹没?在其他史料中。
截至目前,这?篇论文,是日记和现实世界唯一重合的纸质资料。
自?从被发现,就成了信仰派心中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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