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从大觉寺回来之后,陆夭一反常态,压根不再过问钱落葵那边的事情,就任凭她在大理寺自生自灭。
这几日阖府上下都知道王妃在给公主置办嫁妆。
这天一早,孙嬷嬷陪着陆夭,把小库房打开了,就见她翻箱倒柜。
“听说及笄礼插簪请了司夫人,咱们大楚有先例是可以请未来婆婆来插簪的吗?”陆夭一边翻腾着,一边问道。
“倒是没有,只是这插簪也不拘什么身份,只要是有德长者即可,所以司夫人给七公主插簪,没什么不妥当。”
陆夭终于找到了她想找的盒子,打开之后,是对芙蓉玉雕花镯子,玉质水润通透,上面闪着一层莹莹的光,孙嬷嬷在宫中见惯好东西,一眼便知道这镯子价值不菲。
“找个檀木盒子装起来,刚好等下要去探病,顺带给琳琅,就当是及笄礼吧。”
难得宁王勉为其难肯陪她去司府探病,趁热打铁抓紧先把礼物送去。
二人驱车到了司府,尚未进门就听见谢文茵在指挥众人布置这儿,收拾那儿,颇有几分当家主母的姿态。
陆夭有些恍惚,前一世谢文茵抑郁而亡的画面犹在眼前,这一世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宁王见她望着谢文茵陷入沉思,于是默默伸手握住,两人手指交缠,一同上了石阶。
谢文茵见到她既惊且喜,这几日陆夭只是派人送药过来。
“还没过门,就先帮人操持家务了。”陆夭笑着调侃一句,“司大人果然是赚到了。”
“难道你不是该先问一句,司大人伤势恢复如何吗?”谢文茵也跟着笑了,“他自幼脑子好使,早就算到了,娶我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陆夭微微松了口气。
看这个语气,之前那些顾虑和阴霾应该一扫而空了,这样才好,一生只嫁一次,不该有遗憾。
“司云麓是死在屋里了吗?这么半天还不出来见人!”
陆夭闻言皱眉,那日人家重伤他明明紧张得要死,这会儿又开始恶言相向了。
不过司寇也没让她失望,下一刻,就缓缓从堂屋走出来。
“我若是死了,你专程过来瞧死人,说明你也没正常到哪儿去吧。”
陆夭忍不住扶额,外人眼中不假辞色的大理寺寺卿在宁王面前,就像个毛头小子般暴躁易怒。
为免战火蔓延,陆夭赶紧上前一步,伸手去搭脉,但见脉象健旺,于是松开手。
“再吃两天药,就可以换食补的方子了。”
司寇微微颔首。
“那宫女的死确有蹊跷,不是自杀。”他顿了顿,“但也肯定不是钱落葵所为,我查过卷宗,这两人应该没有交集。”
“我知道不是她。”陆夭狡黠眨眨眼,“不过是借你大理寺的地盘,关她两日罢了。”
司寇立刻会意,依大理寺卿平日的清高,总是要说些什么的,但到底感激陆夭出手相救在先,也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宁王瞧不惯他这副爱答不理的德行,正要出言讥讽两句,却被陆夭扯了扯袖子。
谢文茵自幼见惯这幅场景,于是急忙跳出来打圆场。
“既然来了,就喝杯茶,吃些茶点,瞧瞧我持家的手段,也尝尝我们新厨子的手艺。”
陆夭见她俨然是一副女主人姿态,自然不好拂了这份好意,于是从善如流。
“那就尝尝你府上的手艺。”她特意强调了“你府上”,不出意外捕捉到小姑娘耳根一抹红晕,但谢文茵还是落落大方一挥手,叫下人端了茶点上来。
宁王和司寇不吃点心,干脆各自占据餐桌一端,谁也不理谁。
厨娘端上来点心攒盘,里面琳琅满目摆满了窝丝糖、云片糕、茯苓糕、杏仁酥,陆夭伸手拈了个自己喜欢的牛皮糖放在嘴里,果然劲道好吃。
“这是自己熬糖做的?”她惊呼。
“那当然,方子都是我从宫里带来的,今日还是第一次做了待客。”谢文茵脸上的喜悦抑制不住般地往外淌,看得出来是真心高兴。
陆夭也替她由衷幸福,她放下糖果,笑道。
“不如出去吃顿饭吧,我做东,算是庆祝司大人死里逃生。”
谢文茵闻言笑了。
“既然是庆祝他死里逃生,那这饭横竖也不能让三嫂破费,我来吧。”
陆夭不欲跟她争辩,就听司寇淡淡道。
“既然是庆祝我康复,自然该我请客。”
陆夭脸上笑容更甚,谁能想到平日冷若冰霜,不假辞色的大理寺卿,私底下是个心疼媳妇儿花钱的妻管严呢。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当是给琳琅提前办及笄礼吧。”
一行四人分两辆马车出了司家,宁王熟知城里大小馆子所在,于是带着众人穿街走巷,进了间布置得十分清幽的宅子里。
从外面看像是处民宅,进去却发现别有洞天,院中有清泉假山,流水潺潺,墙角一丛翠竹,当真雅致得紧。
宁王轻车熟路带人进去落座,随即有掌柜恭恭敬敬出来。
“王爷贵脚踏贱地,还是点往常点的那几样?夏日燥热,来壶梨花白吧。咱们厨子还有新做的几样菜式,一并尝尝?”
“酒不必了,有女眷,换香茶,其余照旧吧。”宁王挥挥手,对方立刻应声退下。
陆夭乜他一眼,哪里是有女眷要换香茶,分明是司寇重伤初愈,不宜饮酒,不过她并没打算拆穿。
她转头去跟谢文茵说话,却发现给对方带的那对手镯落在了马车上,于是起身准备去拿。
宁王不放心,也跟着出去,二人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屋内响起兵器碰撞的声音,夹杂着谢文茵的尖叫。
“有刺客。”
宁王犹豫片刻,护着陆夭就往屋内冲去。
刚到门口,就见司寇严丝合缝将谢文茵护在身后,两名黑衣蒙面人挺剑直接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