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冬日未央宫地龙烧得滚烫,睡觉必须要给窗子开一点点缝隙,让流动的风进来。
谢知蕴怕睡着的两个宝宝着凉,临睡前特意把窗子关严了。
陆夭瞥了眼,挑眉看他。
“我这儿还热着呢,你把窗子都关死干嘛?”
谢知蕴见椅背上搭着他的单衣,便把那件衣裳拿过来,轻轻替她披在肩膀上。
“产后坐月子还是多在意些,免得落下什么毛病。”
陆夭乜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不自知的娇嗔。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原本这几日困在未央宫不能出门就很憋闷了,再加上孙嬷嬷这样经年的老嬷嬷又经常耳提面命,搞得陆夭不胜其苦。
“我说真的,这几日听太医和嬷嬷说,女人坐月子很重要。”谢知蕴起身又去倒了碗燕窝给她,“冬日燥热,喝点燕窝再睡。”
陆夭一早已经擦过牙,这会儿倒是不太想吃东西,于是放在一边,不知怎地,想起冷宫里那个跟她一样应该坐月子的新产妇。
“你知道琳琅把钱落葵母子送到冷宫的事吗?”
谢知蕴眉毛一挑,他日理万机,为什么要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见骊娘办事不力,看个产妇都看不住。”
陆夭见话题朝着其他方向发展,立刻拉回来。
“一个人若是有心想跑,旁人是拉不住的,再说骊娘每日事多,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她顿了顿,“我那日交给她一项新任务,怕是在忙。”
这倒是有点意思,谢知蕴似笑非笑瞧她。
“我的人,你用着倒是顺手。”
陆夭闻言坐直了身子,轻笑一声。
“怎么?用不得了?”
谢知蕴见她面露娇嗔,忍不住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
“都当娘的人了,还撒娇,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陆夭下意识看一眼小床上睡得香甜的龙凤胎,不免感叹,男人若是母性迸发,真是连亲妈都比不了。
这么小的孩子,能笑话人才怪。
不过既然说到骊娘,她便顺着话茬儿又接道。
“你不问问我,让骊娘去做什么了吗?”未等谢知蕴回答,她自己便揭晓了答案,“我让他去盯着宁润了。”
饶是谢知蕴自恃对她了解,也难免投来惊诧的目光。
一国之母,还在月子期间,居然能抽空关心年轻臣子,这听上去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但根据以往经验,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贸然接茬儿,于是谢知蕴耐着性子等陆夭的下文,果然就听她自顾自又道。
“这家伙居然把殿前司的地址留给了子君,还邀她有空过府去玩,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谢知蕴闻言愈发诧异,若是他没记错,前几日不是还要将宁润说合给薛云茹吗?
怎么生个孩子的功夫,就转移到谢朗那个妹妹身上了,哦,是了,薛云茹意外落水,以陆小夭的性子定然觉得过意不去,想给宁润再找一房媳妇。
可罗子君的年纪会不会太小了一点啊?
配给小九还差不多。
陆夭见他若有所思,以为是想护短,于是又继续道。
“虽然后宫不该干政,但臣子若是德行有亏,怕是于仕途也不利吧?更何况还是你打算重用的人。”
谢知蕴愈发迷糊,明明是你给人家安排了一个这么年幼的媳妇儿,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正要辩驳一下,就听陆夭石破天惊又道。
“虽说宁润这人,能力上毋庸置疑,但这男女之事的喜好,着实容易招人诟病,子君也才十岁吧?他都多大了,十七八?十八九?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谢知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精彩起来。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解释宁润的喜好问题,还是该喟叹一句老牛吃嫩草。
陆夭见他还是不说话,有些浮躁起来,伸手戳戳对方手臂。
“说句话啊,好歹是你治下的臣子,你不能眼睁睁瞧着不管吧?”
谢知蕴清清嗓子,不动声色避开她作怪的手指。
“你想我怎么管?而且罗子君好像还是你安排给他的吧?”
这话一说,陆夭也有些愣怔?
怎么是她安排的呢?那日她明明授意谢知蕴告诉宁润,要相看的是薛云茹啊。
此时脑中灵光一闪。
“你该不会没有告诉他,要相看的是谁吧?”
谢知蕴闻言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又不是媒婆,暗示宁润有这件事已经是他作为皇帝的极限了,难不成还要事无巨细告诉他是哪个姑娘?
陆夭看他的反应就猜到,谢知蕴这家伙十有八九是没提。
难怪那日宁润在御花园会跟着罗子君走,以致于错过了救薛云茹,这下子就都说得通了。
她无力地叹了口气。
“你难道没有想过,那日未央宫适龄的姑娘那么多,万一他看错对象怎么办?万一选中别人家姑娘怎么办?”
原本以为谢知蕴会认识到错误,哪知道他轻哼一声。
“什么人会那么傻?”
陆夭已经无力追究,什么人会那么傻?当然是你啊!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了理,然后用最言简意赅的话表述道。
“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宁润可能以为我要给他相看的姑娘是子君。”她很想让这话听上去不那么奇怪,“所以眼下他十有八九是按照未过门媳妇来对待子君的。”
谢知蕴闻言也愣了愣。
不过作为男人,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大楚也没有老夫少妻不能通婚的先例,宁润年纪虽然大了几岁,但是大点知冷知热会疼人,也没什么不好。”
若不是怕吵醒两个孩子,陆夭真想一巴掌糊他脸上,问题是这个吗?
“问题是子君只有十岁,还是个孩子啊!”
谢知蕴正想反问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就听外面孙嬷嬷低低敲了敲门。
“娘娘,冷宫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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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夭:还好你早来一步,要不很有可能赶上少儿不宜的画面。
孙嬷嬷:我这双眼睛看透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