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苏淼淼的电话打不通,后来苏震又来楼外楼找过她,说是苏念念被网暴出了抑郁症,躲在家里不敢见人。
求她这个当姐姐的帮忙在网上澄清一下,当初账号是借给她的,不是抢的。
至于后来那些,也是两姐妹的玩笑,当不得真。
苏淼淼听完这些,气得想笑,懒得跟苏震费口舌,直接让人把他请了出去。
从始至终她都没说什么,是苏念念一直自导自演抓着她不放。
现在翻了车说被网暴出抑郁症?开始引导粉丝攻击她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
哼,她同情心可没泛滥到那个地步。
忙到下午,天渐渐阴沉下来。
她刚准备下班,忽然接到疗养院的电话。
说是有人找上门,要探望老爷子。‘
她第一想到的就是苏震,赶紧告诉疗养院的人不要让人进去,自己立马打车直奔疗养院。
上次把老爷子接到疗养院,估摸着苏震应该是发现了。
他还真是“孝顺”啊,这么久了,总算发现老爷子不见了?
赶到疗养院,刚进门,就忽然开始下起大雨。
雷声轰隆而至,苏淼淼没带雨伞。
捂着耳朵跑进疗养院大楼楼梯间,雷声被隔绝在外,她嘴唇颤了颤。
掏出纸巾擦了擦湿漉漉的衣服,她为什么能理解谢渊?因为这么多年,她也被自己恐惧的东西折磨。
好不容易缓过神,她上了楼,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走廊上的谢渊。
他倚在窗前,黑色的绸质衬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一段冷白的锁骨。
清冷,诱人。
左手缓缓捻动一串黑色佛珠,俊美的五官,高挑的身材,随意往那一站,就是叫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她张了张嘴,刚想叫他一声。
忽然,窗外闪过一道狰狞的闪电。
她本能的想要捂住耳朵,可谢渊的动作比她更快。
下一秒,已经将她搂在怀里,单手按住她的耳朵。
砰
砰
砰
是谢渊有力的心跳声,馥郁的沉水香笼罩在鼻端,叫她渐渐平静下来。
雷声过去,她缓缓抬头。
狐狸般的眸子里,藏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依恋。
“你怎么在这儿?”
谢渊的手虚虚放在她耳侧,警惕随时到来的雷声。
“打雷了……我去接你,他们说你来疗养院。”
以谢渊的本事,查到疗养院的地址并不奇怪。
上次去码头,也是谢渊告诉她打雷的事。
苏淼淼看着谢渊,认真问道。
“你以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怕打雷?”
谢渊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见雷声停歇,缓缓收回手。
“不带我去见见老爷子?”
苏淼淼回过神,确实,两人也结婚这么久了,理应让老爷子见一见。
她给老爷子住的单人病房,也不担心打搅到别人。
请谢渊进了病房,她熟练的查看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翻身,捏腿,活动关节,一看就没少干。
“爷爷,我上回不是跟你说我结婚了?这就是我老公,他叫谢渊。”
苏宴之的手,又动了动。
谢渊一改平时里对人冰冷的态度,主动上前。
“老爷子,您好。”
苏淼淼给老爷子活动完,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外头雨还在下,她示意谢渊坐下休息会儿。
自己去洗了把手,两人谁也没开口,病房里安静到只听见监护仪器单调的声音。
最终,谢渊缓缓抬眉,打破了沉默。
“你在生气?”
“你在生气?”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这份独有的默契,叫苏淼淼不由笑了笑。
“没有,我其实很理解你。”
“不过,我希望下次你能试着跟我说一说。”
“为了公平,我们可以交换一个秘密。”
她随意坐在谢渊身侧,主动提到了自己害怕打雷的事。
“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挺幸福,八岁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些幸福是假象。”
“那一天,我妈知道我爸出轨了,有一个只比我小半岁的女儿。”
“从那天起,他们就经常吵架。”
“每次吵凶了,我爸就会甩门离开,我妈就会自残……”
说到这儿,她喉头有些干涩,但还是强装镇定。
“家里只剩我跟她,每次都是我发现,然后送她去医院。”
“凑巧,每次都是打雷下雨的时候,所以,我特别怕这样的天气。”
“对于过去的记忆不多,唯独这一件特别清楚。”
“所以,我不大相信所谓的相爱能到白头。只想享受当下……”
谢渊一直没出声,苏淼淼咬了咬唇,回头看他一眼。
“你看,我一不小心好像跟你说了两个秘密呢!”
一个是关于她的,一个是关于她爸妈的。
是她的错觉?谢渊眼里居然有着淡淡的心疼。
谢渊闭了闭眼,捻着佛珠的手缓缓放在断肢处。
第一次,主动跟人提起这段残忍的往事。
“我大伯派人把我抓起来,藏在一个废弃的垃圾掩埋站。”
“为了逼我父亲交出股权,绑匪切断我一条腿送过去。”
“怕我逃跑,就将我锁死在地窖。”
“他们没料到,我父亲会那么心狠,不惜用丢掉我性命的方式,也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到这,谢渊嘴角嘲讽的勾了勾。
“他应该是希望我死在那,这样就能名利双收,他还年轻,再要一个孩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绑匪被抓后,一直咬死不松口,等着我大伯去救他。”
“这时,下起大雨,地窖年久失修被淹。”
“四周漆黑,冰冷的雨水直往里灌。”
那时的他感觉窒息快要昏死过去,可断肢的疼痛又让他无比清醒。
那一刻,他清楚的意识到没人会来救他,只能自救。
他费尽全部的力气朝上爬,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
最后垃圾站的垃圾被冲进地窖,反而为他堆起了生命的通道。
他爬出了地窖,遇上了一个住在附近的拾荒老人,送到医院捡回一条命。
因为感染高烧,他昏迷了一个月。
在那昏昏沉沉的梦境中,一直都在死亡边缘徘徊。
狭小的地窖,昏暗的空间,潮湿又窒息的感觉,一直印入灵魂深处,叫他恐惧。
不过这些年他一直藏的挺好,没被人发现过。
对于这段惨痛的记忆,他只轻描淡写的结尾。
“后来,我逃出来了,让他们得到了惩罚。”
话音落下,带着淡淡的讽刺。
下一秒,苏淼淼抬手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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