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抓鱼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你知道御师？”青年脸庞流露着惊诧，不由得对自己刚刚的想法产生了质疑，连一个衣着简朴的小女孩都知道御师的存在了，难道落霞镇近两年出了不少御师人才？ 见眼前的少女点点头，青年收起惊诧，“我确实是御灵师，不过你怎么猜到我是御师呢？” “我认识一个哥哥，他是御兽师，我看到过他使用灵力，所以我才这样问的。”少女嘟着嘴，一脸无辜。 “这样啊……”青年收回胳膊，笑着摆了摆手，“好啦，答案也告诉你了，我也该走了。” 谷辛雨挥手冲他告别，看了看外边依旧火辣的阳光，呼了一口气，踏雪轻唤了一声，悠哉悠哉地在她身旁转了一圈又坐下了，雪白的小爪子像是一个毛绒绒的肉球，让人心生喜欢，谷辛雨伸手替它搔痒痒，轻声说了一句：“踏雪，我们可都得努力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茶客居内依旧人声鼎沸，一句有用的信息都听不见，想到回家还得面对母亲，谷辛雨拍了拍在一旁打瞌睡的踏雪，“走吧，踏雪，咱们去抓鱼。” “喵呜——”踏雪兴奋跳起，它也知道谷母齐氏是因为鱼干的事情责打它的伙伴，若是抓到鱼能免除伙伴的责罚，可比在这儿听这些嘈杂声音舒服多了。 踏雪确实是抓鱼的一把好手，只是将白爪子伸入水下作诱饵，就会有鱼上钩，在连着抓到五六条后，谷辛雨连忙叫停，让踏雪吃了两条后，将剩下的鱼用一大块粗布包裹起来，抱在怀中，叫上踏雪回家。 齐氏因为被自家女儿偷损了不少小鱼干，又无处索要赔偿，正将情绪发泄在手绢活上，听到熟悉的喊叫声从院子传来，“阿娘？你在家吗？” 本就烦着鱼干的事，罪魁祸首还找上门来了，齐氏扔下手中活计，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进到院子。 踏雪在谷辛雨脚边绕圈迈步，齐氏见谷辛雨又将黑猫带进家，心中怒火更甚，正想气势汹汹上前打骂一番，免得她不长记性，还未走到跟前，就看见谷辛雨将手上的布包打开，四条比巴掌还大的鱼正鲜活地跳着，妄图挣脱出去。鲜活生命的跳动让齐氏冷却了怒火，但还是不带一点欣喜地问道：“这些鱼哪儿来的？” “是踏雪抓的，就在那条柳树河道抓的。” “踏雪？”齐氏狐疑的目光看向谷辛雨，“踏雪是谁？” “就是它。”谷辛雨连忙指向脚步的踏雪，替它邀功，“就是昨日那只黑猫。” 踏雪并不领情，它才不需要这份功劳哩，要不是它的伙伴开口，它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靠抓鱼来求生存啊。 齐氏像是刚反应过来猫能抓鱼这项技能，脸色缓和了许多，若是日后这黑猫每日能抓新鲜鱼给儿子吃，又能省钱又保全了新鲜，两全其美啊！ 见齐氏沉默，似乎明白齐氏现在的想法，谷辛雨趁热打铁，“阿娘，前两日踏雪因为受了伤又没东西吃才吃了弟弟的小鱼干，若是以后踏雪每日替弟弟抓鱼，您就别赶它走了好不好？” 正想着怎么让这黑猫替自己抓鱼呢，如今谷辛雨自己开口说了，有了这份保证，她也不再绷着脸，转身去拿杀鱼刀，“行了，要是能抓鱼，留下就留下吧。今日鱼多了些，你也一起吃点吧。” 听到母亲不再提起将踏雪赶走的事情，谷辛雨也不再计较她晚饭的鱼只是弟弟的一小半，鱼身都是肉，自然要留给弟弟的，鱼头有眼睛，是好东西，也是弟弟的，她只有两条鱼尾巴，还有两条鱼被杀了挂在院子里晾干，也算是填补先前被踏雪吃掉的空缺。比起之前只有米汤的饭食，这已经是她来异世吃的最好的一顿了。 接下去的日子，谷辛雨照旧每日上午摆摊卖手绢，以防莲姬派人来找她找不到，下午就啃个馒头在茶馆门口坐着，尽量收集着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皇天不负苦心人，虽说莲姬近日迟迟没有找她，但也让她打听到了不少有用没用的消息。 像是镇上的拍卖场最近到货了不少冰灵珠，范家千金在拍卖会得了一个大容量的储物戒指；不少少年少女在族中长辈陪同下，赶在东莱学府开学前去附近灵兽山脉收服适合自己的灵兽；永乐坊莲姬房内日夜放着新鲜的时令水果，房间内的果香吸引了无数富贵公子前往，豪掷千金只为得美人一笑；永乐坊戚儿不满风头被抢走，着装模仿莲姬，反被孩童编成曲子传唱。 而更多的消息，是诸如王家嫂嫂又生了个女儿，这已经是连着第四个了；李二家的婆娘因为生不出娃娃，又给丈夫纳了个妾；三婶婶家的孩子淘气，上房揭瓦，把刘奶奶的脑袋砸出了一个坑，两家正闹得不可开交；七姑婆家的姑娘嫁人了，新婚那夜新郎却跑去青楼留宿了，因着退婚会影响以后嫁人，正劝着自家姑娘凑合过呢…… 对于这些乍看合情合理，细思极恐的家长里短，谷辛雨听过就罢，不予置评——华夏五千年文化都没有解决的事情，她花再多的精力也无法改变这些局中人的顽固思想。 此时她正盯着不远处被店伙计捧在手中的西瓜，眼看着一只又一只的西瓜被搬运上马车，又被那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招呼车夫运走，她的眼中，是尽力掩饰也藏不住的艳羡。 落霞镇的土地生养不了植物，除了米、面等方便运输等主食，像是新鲜蔬果，特别是西瓜这一类极易在旅途中破碎的，只有极富贵的家庭才敢享用，她是万万不敢想的。曾经在华夏触手可及的食物，如今也只能望梅止渴了。 大约是天可怜见，一个月后的花魁评选，莲姬如愿夺得了花魁之位，而花魁评选后的第二日，莲姬便派李妈妈前来请她了，而招待所用的，正是谷辛雨日思夜想、嘴馋了许久的大红西瓜。 花魁评选是在夜间拉开帷幕的，谷辛雨并没有前去观看。 一来，她一个不足十岁的穷苦姑娘，即便她也想投票尽一份力，永乐坊作为主办方也不会将其喜好采纳；二来，若莲姬如愿后真想联系她，早晚会来，若莲姬翻脸不认人又或是没能如愿，她更加没有必要去了；三来，她手无寸铁，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遇到危险根本无法保全自己，夜晚向来是犯罪的高峰期，在不能改变犯罪分子思想的前提下，她还是在回华夏前好好护着自己的小命要紧…… 李妈妈前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在青石街道上促销她新推出的童趣版手绢，说是童趣版，其实也不过是在手绢上绣些简单的小花小草图案，价格不变，乐趣增多，也算是加量不加价了吧…… 或许是想明白了自家姑娘能重回花魁之位，与眼前这位外表稚嫩的小姑娘有很大的关系，李妈妈的笑脸显得真诚了许多，连塞上来的见面礼都丰厚了不少，谷辛雨也不推辞，不动声色地收入怀中。按照惯例，约莫过了半柱香后，中途接待了两位旅客，确认无人会起疑之后，才独自收拾摊位去往约定的地点。 晨间的永乐坊倒是十分安静，少有人在内走动，内建装饰同头一次见到一般雕梁绣柱，富丽堂皇。 谷辛雨依旧全身裹藏在黑色斗篷中，与头一次接过斗篷时的感动不同，此时她反而觉得，是莲姬不希望外界知道她的翻红是因为有他人的提点，更不希望有外人知道谷辛雨的存在，借此闹出文章来。 前后相隔不过一月光景，这一次踏入莲姬屋内的时候，谷辛雨可以明确感受到莲姬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从当红花魁到无人问津再到重新翻红出现在大众视野中，还顺便把那个之前常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戚儿踩在了脚下，花魁评选前的那一分忐忑，如今早已化成了自信与骄傲。 青春不再又如何，若是永远只靠美貌生存，又能维持多久呢？ 说实在的，她内心是很感谢谷辛雨的，若不是那日在方圆阁门口的偶然遇到，听到一些之前从未听过也不敢想的奇妙言论，她能否短时间内重回花魁之位还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