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生没有多意外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吃过午饭，小睡片刻等太阳偏西，空气热度逐渐消减。王伟峰又一次骑自行车出去了，他要去学校看成绩，拿通知书，这也不是王伟峰第一次跑去学校看成绩。 这个年代通讯设施落后，王伟峰全村都没有一部电话。自行车、摩托车让大家摆脱了“出行靠走”，但是农村还没有摆脱“通讯靠吼”。中考的学生都焦急地等待了一个多月了，终于在今天成绩和通知书才一起下来了。 记忆中这年整个县的高中生录取比较奇葩，以前的情况王伟峰不太知道，但是以后都不像这一年。全县除了提前预录的100人进一中，剩下的所有过线的初三中考学生，被随机分配进入县城的三所中学。 传统的老牌名校县一中就这点优势，另外一个学校县四中是新建成的，今年第一届招生，学生们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一切都是被动的。这可能是山东人口众多高考竞争激烈的缘故吧。 “我是不是还会进入一中，是不是还是会被分进文科，是不是还是会进入那个9班？” “我读书还能不能像前世那样呀，有没有啥不一样的？” “我这只小蝴蝶不会引起历史的大变化吧！” “遇到了以前的同学我该怎么打招呼？我还认识他们吗？” 带着各种纷纷扰扰的想法，王伟峰一路骑自行车向离自己家四五里外的初中学校驶去。王伟峰他们整个乡就一个中学，一个初中年级三个班，总人数也就120人左右。现在的学生一般读着、读着就辍学打工去了，最后参加中考的也就四五十人。 王伟峰他们家这个地方离青岛很近，很多人在青岛打工，保安、服务员、流水线工人、养海带、割带鱼等等，这些工作不像建筑工地那么累，十四五岁的孩子就可以干的。再说九十年代建筑业也才刚开始兴起，还不是打工的主力工种，当然建筑工也主要由成年人来承担的。 这个时候农村孩子读书基本都是靠天赋，没有父母督促也没有内卷全部凭自己的认知和意愿。有些愿意读书的孩子能继续读下去，甚至为了考理想的学校不惜复读，王伟峰甚至见过复读三四年的学生。 还有的孩子能学进去但是坚持不了就半途而废读不下去了，当然也还有孩子家里供不起就辍学帮助家里干活了。 很多读书成绩不太好的学生，有哥哥姐姐亲戚朋友在青岛打工的，过年过节回家一交流，就直接不去学校了，跟熟人打工去。 王伟峰之所以能一直读书，关键还是自己的父亲，父亲走过南闯过北认为要想改变出大力当农民的命运还是得读书，所以教育自己的孩子支持他继续读书。 几里路其实不远，王伟峰很快就到了学校。初中学校的门口是一个长长的斜坡，要进学校大门必须先下自行车推着走好远。 王伟峰远远地看到学校门口有几辆自行车，现在还是暑假，估计是自己的同学些。王伟峰快步走上前，发现果然是他们同年级的几个同学，学校门卫室旁边就是门卫大爷开的小卖部，几个同学正一人一根冰棍嘬着。 “王伟峰，你考上一中了。” “你咋才来呀，都几点了？” “薛老师，在家的。你去拿吧。”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跟王伟峰打招呼，顺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真的呀，谢谢。刘坤，薛晓春，王红云，林唐山，我们学校考上了多少个？”王伟峰面露惊喜之情明知故问到。 “一中的提前批不是先有两个了嘛，中考考上了六个。”刘坤回答道，“咱班就咱俩人，穆保国没考上。” “那你们等我一会，我去拿了成绩来找你们。” 整个初中学校坐落在一个山岗上，基本的布局就是学校前面靠近大门的位置有两排平房教室或者办公室，教室后面就是锅炉房、卫生室、教师单身宿舍这些，再向后就是一个黄土操场，操场的另一侧就是家属区，每家一个不大的小院，两间正房，一间偏房。 暑假期间，没有学生，学校里空荡荡的，王伟峰熟门熟路地走进薛老师家。手里提着早上妈妈摘的豆角，推开大门隔着帘子就看到薛老师坐在屋里喝茶。 “薛老师？”边往里走边喊道。 “王伟峰呀，你进来吧。”薛老师招呼到。 “考的不错哈，你被分到了一中，恭喜了” “谢谢老师栽培，我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关照的。自己家里的豆角，我给您提了一把。”王伟峰顺手把豆角放在门边的凳子上，前世绝对说不出的话，脱口就来。 “哟，大了，更会说话了哈。”薛老师一边说一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成绩单和通知书递给王伟峰。 “王老师不在家？”王伟峰陪薛老师聊起了天。 “带方方、圆圆去串门了。”薛老师家有对三四岁的双胞胎女儿，分别叫方方和圆圆。 “运气不错，分到一中了，比新建的四中要好点，去了以后要努力哈。” “嗯，放心吧，薛老师，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王伟峰，你早点拿成绩跟家里说一声吧，让家里人也放心点。” “那再见哈，保重身体，薛老师，我以后来看您和王老师。” 王伟峰出了薛老师家，在门口汇合了同学，了解了下哪些人考上了，哪些进了那个学校，谁要准备复读。大家闲扯了半天，约定以后常联系就散了。 出了校门，其他人往东走了，王伟峰和刘坤朝西边走去。路上两个人边骑车边闲聊。 “你们庄是不是有个人在一中教书？”王伟峰刻意的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 “嗯，我爸爸说是我的远房爷爷，在一中很厉害的。” “刘坤，你想没想过是读文科还是理科？” “去年俺庄那个考清华的是读的理科，我想读理科。你呢？” “嗯，我考虑考虑，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咋分的呀，要不你回去喊你爸问问？”王伟峰很有策略地说道，也没有透露自己的想法。 “对哈，打听打听。”十几岁的孩子没有王伟峰这个“中年人”复杂的想法，本来就在正高兴的劲头上，刘坤顺口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