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他故意夸大事实真相,就是为了骗我露出马脚。
只要露出破绽,这个破绽就会被撬开缝隙的潘多拉魔盒。
意志力的松懈,带来的连贯反应,就是一错再错下去。
就像戒酒戒烟一样,很多人最终失败的原因,往往是从第一根烟和第一口酒开始。
抽了第一支烟,思想就会放纵,反正也抽了一根,不再下一根,抽完再借,周而复始,最终失败。
戒烟戒酒是这个道理,审讯也是这个道理。
我以为,凭借我的定力,我能够熬的过去,能够沉稳面对这次审讯。
可他才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差点让我陷入失败!
这是高手!
“李喜东,事情闹到这种地方,你以为你不说就定不了你的罪吗?”队长非常严厉的呵斥我,他在步步紧逼。
“我觉得你是搞错了,你说的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我否认道。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我,自然会格外小心。
虽然说,从我刚才的表现,就算是三岁小孩也能断定我有问题。
但是,法律靠的是证据。
只要我没说出口,没有承认,那么他就无法定罪于我。
即便他心里都明镜,在别墅发生的枪击案是我所为,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法律,讲的是证据,不是推理。
“我能抓你到这来,你认为我手里没有证据吗?”
队长说着,按下对讲机的按钮:“指纹提取完了?提取完了把证据拿过来。”
“收到陈队。”对讲机内传来回复。
不到一分钟后,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被密封袋装着的手枪,送到了陈队的面前。
陈队将密封袋提起,严厉的说:“看清楚这是什么,再仔细想一想,你接下来要不要继续嘴硬下去!”
密封袋中是手枪。
至于说是不是我那把,我根本看不清。
强光刺激着我的眼睛,而他们又处于黑暗中,我能看到的,只是一个轮廓。
我没有开口,压抑着心中的波涛汹涌。
那种胡思乱想,那种恐惧,在一点点操控我的情绪和思维。
那种心理的博弈,环境的压抑,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
心底深处,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劝说我,把一切都交代了吧,这样的话,内心也不会饱受折磨,反正证据都被抓到了,上面有我的指纹,就算狡辩也没有用。
这种罪恶的声音,在拨乱我的心智。
我迟迟没有开口。
“老实交代!”
他再次一拍桌子,那种强硬的语气,将我从思考中震醒。
这一刻,内心中的恐慌情绪到达了一个顶点!
我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经历得太少,心智还远远不够。
“我交代什么,你说的这些,我压根不知道呀!”我继续狡辩。
理智被冲散了很多,我知道他是在吓唬我,很多细节都能证明,但在那种紧迫的关头,就算我观察到了那些细节,也做不成迅速的分析。
已经坚定自己的缝隙。
唯一让我坚定狡辩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持枪杀人是死罪,持枪伤人也会是重罪。
如果我承认,我的命运,我的下半生就都毁了。
坦白就算能给我自首情节,大龙要是死了,我照样也活不成。
所以,我选择不开口。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有证据他们就判我,他们没证据,就得放我。
说,一定是罪,不说,还有一线生机。
这就是我现在的唯一信念。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你是条汉子。”
队长话锋一转,叼在嘴里两个香烟,点燃后递给我一支,语气也温和的下来:“李喜东,现在老实交代你还有机会,你叔叔重病在身,我们也不想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还年轻,我这个年纪跟你父亲都是一个年代的,听叔一句劝,别走了弯路,都交代了吧,我一定极力给你争取自首情节,现在坦白,我保你一条命。”
队长这些话,是在打感情牌,也是一种威胁。
我身边的亲人就民叔一个,他唯一能用来打感情牌的也就只有民叔了。
只是,他的状态实在是太假了,假到令人恶心!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件事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往我的头上扣帽子呀,你收人家好处了是咋滴?”
我并没有接他递到嘴边的烟,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姿态,言语毫不客气的回击他。
心里有了防线,摆出了宁死不开口的架势,他再想从我口中敲出话,就难了。
他见我这番态度,拿烟的手停顿在原地。
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拿烟的手一松,那支燃烧的香烟掉落。
刚好落在我被老虎凳拷住的手臂上。
“哼。”
火燎燎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的闷哼一声。
“手没拿稳,掉了。”
他假惺惺的解释一句,但换做任何人都知道,他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冷冷的冲他挤出一抹笑。
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故意搞我,那么等我有机会的时候,也会找他的麻烦。
见在我这里问不出话来,他带着记笔录的警员,离开了审讯室。
再次将我一个人留在这件审讯室内,临走之前,他只放下了一句狠话:“好好想想吧,等指纹对比结果出来,你就是自首都来不及!”
我没有理会他,那把枪,应该不是我的。
如果是我的那把,他也就没有跟我废话这么多的必要。
他就是在借助光线的错觉,想以假乱真迷惑我。
我不会松口。
我要等!
我被抓的酒店,是聂老板的酒店,他一定知道我被抓走的消息,也一定会极力的想办法救我。
我现在就要等聂老板的人脉疏通。
警员队长走的时候,故意不让那位小警员关闭审讯灯。
在那种强光的照射下,哪怕我已经困意上头,却根本无法入睡。
不知熬了多久,我的脑袋昏昏沉沉。
‘咯吱’
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我迷糊的抬头看去,一缕阳光顺着门缝照射进来。
看光亮程度,应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走进门的人,并非是那个队长,而是一位我完全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