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江湖人不值得同情,尤其像春城三哥这种大哥,他能坐上那个位置,手上沾染的血要比我多得多。
梁耀同样不值得同情,他小小年纪却坏事做尽,这种人杀了都不可惜,何况是剁他几根手指。
那些被他霸凌过的同学,被他强行玷污过的女孩。
想杀他,给他碎尸万段的同学和家长,不计其数,只不过碍于他父亲的身份,和他身边的保镖,无从下手罢了。
如果现在把那些被他欺负过的学生和家长叫到船上,不用我动手,梁耀的下场会比现在还要惨上百倍千倍!
我这个人,注重承诺和时间观念。
说到,咱就得做到。
我一直在掐着时间,每过半个小时我都会准时准点给春城三哥打去一通电话,然后让他听着,我是如何剁掉梁耀的手指。
让他听着,他儿子的惨叫。
一共剁了梁耀三根手指,在距离剁第四根手指还剩下最后八分钟时,雪白的大灯照亮整个一号码头。
‘铃铃铃...’
虎头奔驰停在我的面包车旁,与此同时,我手中那台梁耀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里。”
我接通电话后,用渔船上的强光手电,朝着虎头奔驰的方向照射过去。
强烈的灯光照耀在从汽车走下来的春城三哥脸上。
他被灯光照得睁不开眼。
戏耍了他一下,我关闭手电筒:“我让你不要带人来,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呀。”
跟随春城三哥一同下车的还有两个人。
一位是当日嚣张对我叫骂的小智,另一位,居然是我的老熟人,大龙!
“我一个人上船,他们是给我开车的。”
梁自雄解释道,一个人朝着渔船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能从一个工人,做到江湖大哥的位置,魄力的确有。
说一个人上船,确实只有他一个人来。
“又见面了,三哥。”
待到梁自雄上了船上,我亲切的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便吩咐小胖子:“开船。”
得到我的吩咐,小胖子收起船锚,启动渔船穿着海洋的深处开去。
与此同时,胡老蔫和吴晟得到我的眼神会意,开始对梁自雄进行搜身。
胡老蔫的枪口对准梁自雄的脑袋,吴晟在梁自雄的全身摸索一圈,从他的身上搜下一把枪。
“老大。”吴晟将枪递给我。
我没有接,挥了挥手告诉他:“你的了。”
梁自雄明白这种例行检查的重要性,并没有多言,他看了看我,又在吴晟和胡老蔫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后,最后落在了地上宛若死狗一样的梁耀。
“爸,你可算来救我了...”
看到梁自雄,梁耀像是受到了极大委屈一般,哭泣的像个襁褓中的婴儿。
梁自雄快步走到梁耀的身边,蹲下身看了一眼梁耀的手指。
他并没有跟梁耀多说些什么,起身看向我:“我儿子的手指在哪?”
只有手指还在,一定的时间内就医,还是能接回去的。
“放心吧,都给你留着呢。”
我拿起一个渔夫们用的小号塑料防水袋,像丢垃圾一样丢给梁自雄,里面赫然装着三根手指。
梁自雄接过手指,视作珍宝一样揣进口袋中。
岸边,渐行渐远。
我点燃一根香烟,面朝大海,发动机嗡嗡作响,耳边海水呼啸。
往日碧蓝的海洋,在深夜里,却给人一种万丈深渊的恐惧。
让我觉得,只有我从船上跳下去,被这海水吞没,等待我的,只有慢慢流逝的生命,和对黑暗与位置的无尽恐惧。
“兄弟,说吧,接下来准备怎么搞?”
见我迟迟不开口,将他们父子二人置之不理,沉默等待了好一会儿的梁自雄,终于安奈不住自己的耐心,开口问我。
我是一个老千。
老千,不仅是手法上的出神入化,还是心理战上的王者。
赌桌,最考验人性和心理。
我确实不理会梁自雄,他便越会心慌。
船。不仅是在远离岸边,也在远离梁自雄的身份与地位。
在这条船上,他不再是春城的江湖大哥,不是那个呼风唤雨,跺一跺脚都能让春城颤抖的男人。
在这条船上,在这黑夜茫茫的海洋里,他就是一个被我囚禁的俘虏。
是我待宰的羔羊。
如果我想杀他,他逃不掉,哪怕是跳进海里,在这冰冷的海水中,他是一个游泳健将,也没有游回岸边的力量。
我没有理会他,独自一个人望着黑夜海浪,抽着烟。
海风吹得我衣衫咧咧作响,烟,也燃烧的极为快速。
一根烟还没有抽到爽,便已经燃烧至尽头。
我不是在装深沉,我在磨他的耐心,让他明白,在这条船上谁才是主宰。
岸边的光已经消失,除了渔船的照明灯之外,四周漆黑如墨,一眼望不到尽头。
但其实,距离我们开船还不够二十分钟。
“李喜东,我知道你不会杀我们,你要得不过是万创集团在春城的安稳发展,我答应你。
并且,我保证,我们父子离开后,不会找你和万创集团任何一个人的麻烦。”
梁自雄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道。
他笃定我不会杀他,确实,我也没有理由杀他。
我跟他第二次见面,我与他无冤无仇,若不是因为万创集团的发展问题,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跟他有交集。
我不是英雄,不会因为他在春城搞的种种恶行,让春城民不聊生,而去除恶扬善,将自己置于险境。
相反,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基于自身利益作为前提,我不会动他。
出于对张赫和万创集团在春城的发展,我更不可能动他。
如果他死了,春城三哥的那些弟兄们,更不会让万创集团在春城安生,他手下各怀鬼胎的头目,会打着替大哥报仇的旗号,名正言顺拉帮结派,自立门户。
但最后,都会把矛头针对万创集团。
再次点燃一根香烟。
转身走到梁自雄的面前,我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就像是一对亲密的兄弟。
在陆地上,我没有资格跟梁自雄这种大人物勾肩搭背,他和他的弟兄甚至不会允许我与他有太亲近的动作。
可这里不是陆地,是船上,是海里。
在这条船上,他不再是他,我也不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