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负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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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小凤山上的美景夏宇龙已无心顾及,他领着蓝芯和大天二从小凤山上下来,急切想知道镇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蓝芯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不声不响地紧跟在身后。
很快就穿过了古镇边上的石桥,再往西折行半顿饭功夫便进入了镇上的大街,放眼望去尽是破败不堪的房屋,残垣断壁中还冒腾着滚滚浓烟。
街道上空无一人,静得出奇,到处散落着破烂的椅子、筛子、谷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整个龙古镇已变得千疮百孔,在夕阳的映照下已经沉睡,甚至已经死去,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不可捉摸的杀气。
看着眼前的景象,夏宇龙一脸的凝重,他又惊又骇,反问道:“这……这……是龙古镇么?”
龙古镇的陡变让夏宇龙始料未及,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一言不发,陷入了深思之中,他最担心的是乾坤派和姚半仙他们。
“这就是哥哥说的繁华小镇吗,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蓝芯在心里倒腾起来,看着心事重重的夏宇龙,她嘴唇微微动了动,不知作何安慰。
突然,夏宇龙拉住了蓝芯的手,向前飞奔了起来。
夏宇龙急道:“芯儿,我们快些走,不知道姚爷爷和师叔他们有没有出事?”
二人径直向龙古镇尽头姚半仙的住处跑去,大天二紧跟在他们身后,警觉地张望着四周。
来到豹头铺门口,前方转角处突然窜出一大队人马挡在了夏宇龙和蓝芯前方。
为首的骑着一匹大青马,提着一片板斧,脸上留着大胡子,威风凛凛地坐在马上,他们穿戴整齐,一脸的严肃。
大天二抢上前来,摆出进攻的姿态,充满杀气的双眼凝视着眼前这队人马,发出了“嚯嚯”的低吼声。
夏宇龙低声喊道:“老二,稍安勿躁,不可乱来。”
见到夏宇龙和蓝芯清秀俊美的面容,大胡子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低声喊道:“哇靠,金城五、陈德荣。”
大胡子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就快要掉出来了。
大胡子,书名胡天山,梁国戍边大将军,他整天神经兮兮的,自认为是从遥远的未来穿越到梁国,在他记忆深处,他是一个名气很大的明星,是刘得华、梁朝威、周大发、周兴驰、吴梦达还是徐金江,想得太多连自己也犯了迷糊。
大胡子身材高大健硕,且略显肥胖,他时常对照镜子,将记忆深处的明星一一展现在眼前。
是刘得华吗?但身材太胖,是周大发吗?但脸上胡子太多,是郑则事吗?但身材又太高。
“切,自己才不是肥猫!”
最终大胡子将自己高大帅气的形象定在了吴梦达和徐金江身上,他认为他是这两人的合体照,但很快他又将自己的论断给推翻了。
“我到底是谁?”
在梦境与现实中,大胡子在苦苦地寻找自己在生活中的定位。
在大胡子的记忆深处,他经常混迹于各大娱乐场所,整日花天酒地,开豪车、住豪华套房,不是飞这里签约就是到那里剪彩,身边提包的人很多,而且还有一大堆明星朋友,美眉左拥右抱、数不胜数,而且他还是个改编歌词的高手,但也仅限于歌词中最经典的那几句话。
大胡子自认为在泡美眉方面他也是一流高手,虽说上不封顶,但下还是有底线的。
投胎来到梁国,现实与梦境巨大的反差让他曾经一度很是失落。
算命先生告诉他,既来之则安之,好日子就在后头,只要跟对老板或经纪人,他将坐拥半壁江山,还有一个泼辣的美眉在等着他去降服。
这话他深信不疑,他正在苦苦地追寻他未来的梦,但已过而立之年的他分明有些着急,他的老板又在哪里?
旁边一个小喽啰提醒道:“将军,你又改名金城武了,您不是以华仔自居的吗?”
“呸……”
大胡子向那小喽啰吐了一泡口水,“不懂别乱说话,此人有金城武的相貌,帅得掉渣,定是来与我比帅的,别让他抢占了我的市场,他身边的美眉太像琼女郎了,嘿嘿,我喜欢,把她抓回去待我审问审问,先探探那男的底气,不行就把他赶走!”
那小喽啰正要朝前喊话……
大胡子提着大板斧指着夏宇龙抢先喝骂道:“他奶奶的,哪里来的小毛贼,你还不离开,想在这等死么?”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夏宇龙,似乎和夏宇龙有深仇大恨一般。
见到这队人马三十来人都是中原官兵打扮,夏宇龙却倍感亲切,他并不在意大胡子的态度,他拱手客气地问道:“官爷,在下是来镇上投奔亲戚的,不知龙古镇发生了何事,为何变成这个样子了?”
大胡子“哼哼”了两声,说道:“好好的中原不给我待着,偏偏跑到这边陲小镇来寻死么?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识相的给我滚,我不想与你多费口舌。”
夏宇龙又笑道:“官爷,我们就从此路过去,能否为我们让出一条道来,我们速速离去便是,绝不打扰。”
“哇靠,开什么玩笑?”
大胡子从马上一跃而下,他领着其中两个随从走到了夏宇龙跟前。
看到夏宇龙的五官轮廓甚是立体,大胡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在龙古镇上,还没有人敢对我华仔说不字,你一个黄毛小子算老几?老子在这里打生打死的,还不是为了你们,你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你再说一句从这里过去试试,老子不削了你。”
大胡子提着大板斧在夏宇龙眼前晃了晃,便“当”的一声,扛在了肩上,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着他向蓝芯瞟去了一眼,心里却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在心里学着涛哥嘶吼道:“霜儿,你不要走……”
大胡子的狂想病症又开始犯了,此刻他将自己定位成了咆哮哥。
一名随从应和道:“再往前走就出关了,嘿嘿,难道你们想客死他乡不成,或者是想去投敌?”
夏宇龙心下暗自焦急,他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这些士兵是来戍守边关的,但在他的印象之中,龙古镇从未出现过官兵,莫非中原真的遭遇到了外族的入侵。
此时,大胡子眯着眼睛又向蓝芯投去一个桃花眼,他围着夏宇龙和蓝芯转了两圈,便站在蓝芯的身后,嗅了嗅蓝芯的黑发,嘴角掠过一丝不可捉摸的奸笑,说道:“陈大小姐……哦不不不,小姑娘抹的是什么胭脂水粉,好青香啊!”
“陈大小姐,你认错人了吧?”
看见大胡子那弯弯的眉毛一高一低的,蓝芯有些作呕,再听到他这般尖声淫笑,更是令她心生厌恶,心下盘算道:“这群贼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人多势众,不能和他们硬拼,不如和哥哥先避开他们。”
“哦……不不不,我认错人了,人家陈大小姐早赶飞机和涛哥拍梅花三弄去了,他们已经拍到了第三部水云间,要不要到我帐下一起观赏?他们的故事好感人哦!”
“哼,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是个神经病!”
“哦!是是是,被你说对了,我来自遥远的未来,在神经病院疗养过一段时间,是有点不太正常,唉,说重点,你的胭脂水粉?”
蓝芯笑了,说道:“我抹的胭脂集市上随处可见,没有什么稀奇的,官爷叔叔莫非是想买去给官夫人不成,官爷叔叔真是心疼官夫人啊,呵呵,既然前方不便行走,我们打道回府便是,告辞了。”
蓝芯拱手向大胡子等人道别,拉着夏宇龙的手转身准备离开时,一名随从突然喊道:“将军,你看这姑娘穿着怪异,不像中原人士啊!”
“什么?一定是奸细,怪不得对我抛眉瞪眼的!上,把这对小情人给我抓住!”大胡子大喝一声。
两名随从已跑上前来拦在了蓝芯和夏宇龙身前,他们刺出战戟摆开了打斗的架势,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另外几十人也围了上来。
大胡子来到蓝芯面前,笑道:“小姑娘,你是哪里的人,可不像我们中原人士哦?嘿嘿。”
“呃……”
大胡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响嗝,嘴里喷出了难闻的臭鸡蛋味,“唉,对不起,昨天夜里猜拳输给了这些小喽啰,被罚吃了五十个鸡蛋,下水道被堵,只能往上冒了。”
蓝芯屏住了呼吸,对百无聊赖的大胡子已是恨之入骨,她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夏宇龙也毫不避讳,拱手说道:“官爷,这位姑娘叫蓝芯,是我的未婚妻……”
“可有入洞房?”大胡子打断了夏宇龙的话。
“关你屁事!”蓝芯脸上一片绯红,“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嗯,什么,我是狗,那你们是什么?快说,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了,否则我抓你们到营帐里调教调教!”
“我们到镇上来投靠乾坤派掌门人姚半仙的。”
夏宇龙并不生气,仍旧彬彬有礼,他认为尽快脱身要紧,但他的想法最终还是错了。
“什么,姚……姚……半仙,姚半仙是你何人?”大胡子缓和了语气,看着夏宇龙问道。
夏宇龙回道:“他是我的爷爷,我到镇上是寻他而来,可否行个方便?”
大胡子上下打量夏宇龙一番,见夏宇龙衣衫褴褛的装扮与他白皙的脸庞极为不搭,他哈哈大笑,冷冷问道:“是吗?我怎么听说姚半仙只有一个孙女,不瞒你说,她还真长得像香港的某个女星,关……不说了,说了你们也不懂,总之她就是我喜欢的款式,我担心你小子会对她不利!”
“哼哼!”
大胡子又上下打量了夏宇龙一番,“我怎么从未听说姚半仙有一个孙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毛小伙,我承认你长得比我帅,眼睛比我深情一些,但你也不要戏弄我华……哦不,本官啊!”
夏宇龙笑道:“不敢,不敢,我哪敢戏弄官爷,我说的句句属实。”
大胡子并不关心夏宇龙说的话是否属实,这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关心的只是夏宇龙身边的这位翩翩少女。
大胡子看着蓝芯,坏笑道:“小姑娘,你也是来找你爷爷的么?我们对你的身份很是怀疑,要不跟官爷回军营去,军营里好吃好喝的款待你,我讲梅花三弄感人的故事给你听,保证你哭得稀里哗啦的,好不好?”
几个小喽啰尖声应和道:“是啊,是啊,去军营里伺候我们去,我们将军很会讲故事咧。”
夏宇龙怒火中烧,看着大胡子喝道:“你们敢动我芯儿一根汗毛试试!”他下意识地伸手,捂紧了插在腰间的铁锹。
突听得大天二发出几声嚎叫,夏宇龙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小喽啰提着战戟战战兢兢地向大天二刺将而去。
看着明晃晃的戟尖,大天二欲进又退,与那几个小喽啰兜起了圈子。
又有几个小喽啰提着战戟从大天二的身后刺来,口中骂道:“你这畜生,今晚拿你生烤了。”
见状,夏宇龙急忙喊道:“老二,快跑,快去找姚爷爷他们……”
话音未落,大天二飞一般的速度窜出人群向姚半仙的住处跑去了,一溜烟便不见了影。
大胡子大喝一声:“还不快动手!再放走一个,我军法处置,哦哟,我的妈妈呀……”
大胡子应声倒地,一边翻滚一边哀嚎道:“他奶奶的凶,这泼妇踢我二弟,快抓住她。”
几十个小喽啰一拥而上,有的去抓蓝芯,有的提着战戟向夏宇龙刺来。
只听见“当当”声不绝于耳,夏宇龙紧握铁锹已和那十几个小喽啰交上了手,铁锹与战戟起落处火星子迸裂。
又有十几个小喽啰提着战戟围了上来。
虽然夏宇龙内力尽失,但以他在灵山上学的招式,要对付这些没有任何内力根基的小喽啰并非难事,他不想与中原士兵为敌,只想尽快脱身。
夏宇龙边打边撤退,不足半会儿已来到了一堵破墙边上。
蓝芯恰恰相反,趁着大胡子在说话之时,猛地向大胡子裆下踢去,她转身正要发力奔跑,身体却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在战戟的戟尖上她如蜻蜓点水般行走自如。
在半空中蓝芯踢倒了几个小喽啰,她又惊又喜,从没有修炼过内力的她,身体里却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莫非是五鬼在暗中相助?
见到夏宇龙被步步紧逼,蓝芯已来不及过多思索,她向大胡子弹射去了一道冥阳纯火,径直向夏宇龙飞奔而去。
大胡子那满脸浓密的胡子被冥阳纯火点燃,他吓坏了,痛苦地叫嚷着:“破相了,破相了……”他用手使劲地抓挠燃烧的胡子,一股焦味弥漫在四周。
十几个小喽啰也都慌了神,纷纷涌过来帮大胡子灭火,有的拿手去扯、有的脱下衣服去拍,乱成了一团,他们越是着急,大胡子脸上的火烧得越旺,突然间火苗蔓延到了头部,大胡子的整张脸都被烈火给淹没了。
在火中,大胡子惊恐地嚷道:“不要放过他们,把他们都杀了。”
夏宇龙已被逼得无路可退,他紧靠着破墙来回避闪,只听见“呲”的一声,一根利戟已刺穿了他的上衣,紧随着“当当”几声,十几只战戟的戟尖刺进了墙里。
如果战戟再往右边刺些,恐怕夏宇龙已倒在血泊之中了,他手中的铁锹左右挥出,将刺过来的战戟一一格挡开去。
一个小喽啰喝道:“这帅小伙空有一副皮囊,就是个废物,我们一起上,把他杀了。”
话说间,夏宇龙左右两边又同时刺来了密集的战戟。
夏宇龙已是避之不及了,他心里暗暗焦急,叫道:“不好!”,他想向上飞身而起,却是感觉身体里空空的,完全没有真气聚集丹田,他只能无奈地看着一排战戟已齐刷刷地向他的腹部刺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砰砰砰”几声,十几个小喽啰应声飞出。
蓝芯轻飘飘地落到了夏宇龙身边,问道:“哥哥,你有没有事?”
夏宇龙喜道:“我没事,芯儿,真看不出来,你功夫还挺厉害的。”
蓝芯笑道:“那还不是沾了你的福气!”
又有二十几个小喽啰围了上来,把夏宇龙和蓝芯围得水泄不通了。
蓝芯将冥火球旋转于掌心,怒道:“方才是不忍心杀你们,你们再这般无礼,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大胡子头还在燃烧,他提着大板斧循声走来,喝道:“小妖女,你究竟对你爷爷使了什么妖法,赶快解开法咒,就当我们的事情扯平了,不然我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蓝芯冷哼一声,笑道:“凭你就想杀了我们么,我不烧死你算你的福气了,赶快叫你的人闪开,给我们让出一条道来,你头上的火焰自然就会熄灭,否则我把你烧成猪头。”
大胡子迟疑片刻,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如果我们让出一条道来,你真会灭了我头上的火焰,到时候你们跑了我到哪里找你们去?”
夏宇龙接话道:“我们就在龙古镇,哪里也不去,想来找我们就到乾坤派来吧,我们随时恭候你们大驾。”
大胡子听见夏宇龙多次提及乾坤派,心想,莫非这小子真是姚半仙的远房孙子?不会是他老人家的私孙子?哼,这老头还挺风流的……
但大胡子转念又想,莫非他们是西风族人派来刺杀姚半仙的奸细?嗯,不管他们是敌是友,这黄毛丫头让我颜面扫地,我非得给她一点教训不可……
思索间,一个小喽啰喊道:“将军,他们的话信不得,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他们。”
此时,有两个小喽啰抬着一缸水已来到了大胡子身旁。
一个小喽啰说道:“将军,这里有缸水、这里有缸水。”
大胡子转身,一头便扎进了大水缸中,在缸中他摇晃了几下脑袋,把头抬了起来,他头上的火焰已漂浮在了缸中的水面上,随着缸中的水波不停地摇摆。
大胡子的浓密胡须和满头的长发被烧了个精光,嘴唇四周和额头上的皮肤被冥火熏得焦黄焦黄的,就像一只熟透的烤鸭,整张脸肿大了一圈,散发出阵阵糊味。
蓝芯收回了纯火,一颗豆大的光点从缸中飘了出来,回到了他的食指上,她看着大胡子笑道:“哈哈,原来的大胡子变成光胡子咯,如果不是哥哥让我手下留情,你早就没命了。”
见到大胡子被烧成这副模样,小喽啰们都在心里偷笑,但他们都显出一脸严肃而同情的样子。
大胡子轻抚着被烤熟的下巴和头皮,他暴跳如雷,厉声骂道:“他奶奶的,老子今天要了你的命,还不快动手。”
几十个小喽啰提着战戟向夏宇龙和蓝芯又涌了上去。
刹那间,地上尘土飞扬,双方斗得难舍难分。
大胡子紧贴着水缸,翘着厚厚的嘴唇喊道:“怎么搞的,刺她的下腹,唉,小心他的铁锹……”
此时,大天二正领着张仙自乾坤派疾驰而来。
原来张仙和几个姐妹正在院内的大树下练功,她手持紫光宝剑,身体轻飘飘地腾空而起,剑花如扇形般向四面展开。
剑花过处,搅起了满地的黄叶,她的剑术正在一天天的精进。
落地之时,张仙背剑在手,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白里透红的脸庞洋溢着满满的自信,这紫光宝剑果真厉害呀,等她把向天师叔教与她的雪花流水剑每招每式烂熟于心后,她便可和师叔他们共同对敌了。
半晌,张仙轻叹一声,自言道:“西风族很快就打到了龙古镇,天下即将大乱,不知宇龙哥哥在灵山上可好。”
门外传来了“呜呜”的叫声,听起来如此的耳熟。
张仙定了定神,循声望去,果真有一只黑色的狼站在乾坤派大门口向院内嚎叫,张仙吩咐几个姐妹退下,她手持紫光宝剑向门口奔去。
“大天二,真是你么,怎么不进屋来?”张仙又惊又喜,她向四周看了看,附近并无其他人,她俯下身来,抚摸着大天二的额头,不解地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来,哥哥他们呢,出了什么事?”
大天二凝视着张仙,它眉头紧皱,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它“哼哼”低嚎了几声,向豹头铺那边看去。
“走,去看看……”
张仙紧随大天二向豹头铺面那方疾驰而去。
准备到来到豹头铺时,隐约听见前方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待转过路口,只见前方尘土缭绕,几十个小喽啰手持战戟围着一男一女斗得不可开交,双方不分伯仲。
一大胖子靠着水缸在指手划脚,唾沫星子飞了一地,一匹大青马站在他的身旁。
张仙心里一惊,这大胖子不是大胡子么,他怎会变成这般模样了?她再向人群中看去,手持铁锹的男子正是夏宇龙。
张仙心中大喜,急忙喊出了声:“哥哥……”她转头怒视着大胡子,喝道:“快叫你们的人住手,他是我哥哥!”
见到张仙气势汹汹得赶来,小喽啰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但他们手持战戟呆立于原地不敢撤退,都在等待大胡子的指令。
“哎呦,我的乖乖,梦中情人来了,这如何是好?”
大胡子窘迫难当,他提起衣袖遮挡着他的厚嘴唇,不想让张仙看到他的丑态,他无奈地挥了挥手,小喽啰逐渐向两边散开。
见到张仙赶来解围,夏宇龙甚是高兴,将事情的原委说与了张仙听。
张仙听了便哈哈大笑起来,她来到大胡子身旁,扯下了大胡子的衣袖,又笑道:“怎么,变成香肠嘴了,让姑奶奶瞧瞧,哈哈,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调戏民女,遭报应了吧?”
张仙见不解气,她“呸”了一声,又道:“还自称是龙古镇第一美男,我只知道古有潘安,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华的,还叫我到你那儿唱什么卡拉欧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用我们这里的话说,你就是个颠仔,还不快滚!”
“哼,滚就滚,小美眉说的话岂能不听!”
大胡子领着小喽啰们无趣地离开了,临走时,他狠狠地抛下了这句话:“你们别得意得太早,总有一天你们到我的营房里为我搓脚,帮我端屎尿,陪我搓麻将。”
张仙昂着头,朗声道:“就凭你么,你除了会调戏姑娘之外还会什么?姑奶奶等着你来请我咧,哼哼,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大胡子和小喽啰们拐过街角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看到张仙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夏宇龙赞美了几句,便介绍蓝芯给张仙认识。
张仙仔细打量了蓝芯一番,见蓝芯和自己的身高不相上下,但身材略微瘦小一些,白皙的脸庞,眼睛深邃而楚楚动人,不含半点杂质,虽然身上衣服有些破旧了,但大家闺秀的气质依然展露无遗。
在张仙的眼里,蓝芯就是一个绝世美女。
张仙心里先是一怔,随后便笑道:“哇,哥哥,去哪里又认识了这么标致的妹子?”
夏宇龙笑道:“说来话长了,过了慢慢和你说吧。”
张仙用手拍了拍蓝芯的肩膀,点了点头,红着脸说道:“好妹妹,我和哥哥以兄妹相称,今后我可是你的姐姐咯,和姐住一块儿吧,在乾坤派没人敢欺负你的。”说着便开心的笑出了声。
蓝芯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姐姐。”
张仙又道:“仙姐我整天舞刀弄枪的,从小性格就不像女孩子,爷爷他们总是叫我假小子,今后有做得不到的地方,你可别往心里去呀。”
蓝芯笑道:“我哪敢,以后听姐姐的吩咐便是,姐姐宽宏大量,不嫌弃芯儿碍手碍脚的就好了。”
张仙看着蓝芯哈哈笑了,说道:“唉,妹妹真会说话。”她转头看着夏宇龙,“哥哥,芯儿妹妹这般乖巧,你没欺负她吧,如果被我发现你欺负她,我绝不饶你哦。”
说着,张仙又看着蓝芯说道:“别怕,今后若是被他欺负,你告诉姐姐,姐姐帮你修理他,从小他都打不过我。”
蓝芯羞红着脸,看了看夏宇龙,她点了点头,喜道:“有姐姐撑腰,我不用再怕哥哥了,今后我要站在姐姐这边。”
张仙哈哈一笑,看着夏宇龙说道:“哥哥,你小时候欺负我的那些事就算了,我也不再计较了,谁叫我们是兄妹呢,过了可记得请我和芯儿吃酒哦。”
虽然张仙的脸上笑容灿烂,但她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凄凉,几年不见,宇龙哥哥却以这样的方式和她见面,但她又在心里自嘲道:“张仙啊张仙,或许是你想得太多了吧,宇龙哥哥只是把你当成了妹子,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夏宇龙知道小时候他和张仙打闹纯属是懵懂的感情萌生,他本想狡辩几句,但担心在狡辩中又上演了打闹之戏,他必须顾及蓝芯的感受,他只是挠了挠头,看着张仙和蓝芯傻傻地笑着不说话。
又令夏宇龙想不到的是张仙和蓝芯竟然一见如故,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孩子说话竟这般的投机,他心里也甚是高兴,先前的担心纯属是多余的了。
蓝芯也知道言多必失,她只顾抿着嘴微笑着,安静地站在原地,认真地听张仙说话,目光里充满了尊敬和友善。
在蓝芯的印象中张仙应是一个秀外慧中、恬静温柔的女孩子,想不到眼前的这位大姐姐性格却是大大咧咧的,而且脸上总是挂着微笑,让人倍感亲切,再看她那丰腴的身姿和粉红色的脸蛋,抛弃她的性格不说,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了。
张仙和蓝芯初次见面,两人便彼此钦慕,也彼此欣赏。
夏宇龙突然问道:“姚爷爷呢,他老人家可好?”
张仙回道:“爷爷身体很好,只是白发又多了些,他时常惦记着你咧,呵呵,只顾着说话了,我们快走吧,爷爷见到你不知有多高兴。”
张仙领着夏宇龙和蓝芯往乾坤派疾驰而去,大天二已远远地跑到前边去了。
夏宇龙、蓝芯、张仙三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乾坤派大门口。
突听见镇头传来了噼噼啪啪的打斗声,声音时远时近、时大时小,听起来杂乱而急促,同时还伴有人的喝骂声。
张仙顿足失声大叫:“不好,那些人又出现了!”
夏宇龙一脸的惊疑,正要开口问个明白。
张仙便急道:“走,我们去看看。”
张仙他们循声抄了一条小路来到镇头,前方是一个小土坡,小土坡上长满了枯黄的杂草,她们弓着身子趴在了小土坡上,枯草把他们的身子遮掩了起来。
前方不远处有二三十个官兵和三四十个黑衣人正在缠斗,喊杀声不绝于耳。
这二三十个官兵在人数上显然处于劣势,斗得片刻,已有四名官兵被黑衣人撂倒了,有三名官兵丢掉战戟向树林里仓皇逃去,其余官兵已被黑衣人团团围住了,这群黑衣人蒙着面,手持护手钩,十分诡异。
张仙看着那几个逃跑的官兵,拳头锤打在地上,怒道:“这几个怕死的,有他们这样的官兵真是悲哀,龙古镇才会生灵涂炭……”
张仙捏紧了手中的紫光宝剑,欲要起身时,却见树林中一大队人马约三十四人杀出,为首的正是在豹头铺附近和夏宇龙他们打斗的大胡子。
大胡子骑在马上,喝道:“把他们都给我拉出来。”
几个小喽啰把逃跑的那几个人从林中拖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全部都斩了首。
为首的那黑衣人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们这样就能吓退我们吗?别做梦了,你们人多,你们尽管杀好了。”
大胡子“呸”了一声,喝道:“你是何人,竟然在我中原地界如疯狗般乱叫,放心,我杀的是懦夫,全是为了震我军心,并非做给你们疯狗看的,如果我们是友仔,你还可到我营帐中喝喝茶、跳跳舞、唱唱歌什么的,但是我们是敌人,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为首的黑衣人正要说话。
大胡子却抢先向身旁的小喽啰喊话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如今大敌当前,前方战事一再吃紧,再有退缩者,我格杀勿论。”
“是……”
众小喽啰齐声道。
为首的黑衣人厉声道:“你也晓得前方战事吃紧,不如你们就此……”
“就此开演唱会吗,啊呸!娱乐圈没有像你这么混的!”
大胡子打断了黑衣人的话,语气中充满了鄙夷,他清了清嗓子,向脚下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痰,继续说道:“你们这些强盗,龙古镇的每家每户都被你们糟蹋过了,竟然还不上个人所得税,真是一群丧家犬,也不知你们在找什么,你们有本事搜乾坤派去?”
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怒道:“你们又是什么犬,不都是一张嘴巴两双手吗?都说你们中原高手林立,我看也不过如此罢了,有本事我们单打独斗,看……”
黑衣人话未说完,大胡子便大喝一声:“给我杀……”
众小喽啰一拥而上,喊杀声又乱成一片。
张仙猛地撑起了身子,兴奋地喊出了一声:“走,帮忙去。”说着便拔出紫光宝剑向前方飞奔而去。
夏宇龙、蓝芯和大天二也跟了上去。
大胡子见到张仙气势汹汹地杀来,他骑在马上嘿嘿一笑,说道:“小美人,你来帮你华哥么?刚才的事情我不计较了,等把他们打退了到我军营里开派对去,我最喜欢你这种敢打敢杀得样子。”
话毕,大胡子提着大板斧从大青马上飞身而下,朝两个黑衣人砍去。
张仙的雪花流水剑总算派上了用场,她深入敌穴,穿插在一群黑衣人之间,脸上的神情十分从容,没有一点畏惧感,她尽情地挥舞着手中的紫光宝剑,好不尽兴。
只见几道紫色的寒光从剑刃上爆闪而出,几个黑衣人被剑气刺中,他们捂着伤口向后退开了几步,便化成了几缕黑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夏宇龙手中的铁锹打在黑衣人身上犹如挠痒一般,反遭黑衣人的围攻。
蓝芯不敢走远,她小心地护着夏宇龙,把围攻而来的黑衣人一一击退了。
又有五个黑衣人攻了上来,他们手中的护手钩已刺到了夏宇龙胸前。
蓝芯护着夏宇龙向后退去,她的芊芊细手犹如柳枝般摇摆,自掌心射出了五道隐形火光,五个黑衣人应声倒地,化成了五道青烟,消散于无形。
大天二则在黑衣人之间来回穿插,不时地偷袭他们的臀部,搅得那群黑衣人好不心烦。
见到黑衣人幻化成烟这怪异现象,张仙、蓝芯、夏宇龙三人无不骇然,莫非他们是鬼神,亦或者是使出了障眼法。
正当张仙满脸疑窦的时候,大胡子向她吹响了一声口哨,笑道:“小美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们就会变这戏法,但他们一个个功夫都平平的,见到他们就往死里打,打到他老妈都不认识为止,别怕,有官哥哥在这里陪着你咧。”
张仙“唉哟”了一声,有些反胃地笑道:“还官哥哥呢,瞧你这副德性,胡子都被烧没了,嘴上挂着一根香肠,还能吹得出口哨,你真是死性不改呀。”
此时,大胡子一边挥舞着板斧,一边淫笑着向张仙这边挤来,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笑,就保持这样的笑,别动,别动,让我的眼睛像照相机一样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
看到大胡子如此轻薄的样子,张仙暗暗焦急,心道:“如今大敌当前,你还有心思调戏本姑娘,你这老色鬼,若是对我图谋不轨,我非一剑宰了你不可,虽说杀官差是死罪,但……”
突然,张仙顿感耳旁一阵凉飕飕的冷风扫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大胡子手中的大板斧已然脱手飞出,“涮”的一声砍在了张仙身后一黑衣人的胸口上。
那黑衣人的护手钩已划破了张仙的外衣,若是大胡子再迟一些,张仙后背必然中刀。
大胡子将板斧抽出,黑衣人化作了一缕青烟。
张仙本想说些感激的话,但见大胡子如此狂妄,话到嘴边却被她咽了回去。
此时,大胡子抢上前去又劈倒了四五个黑衣人。
黑衣人逐渐消失殆尽,官兵也死了不少人,眼看就要打扫战场了,二三十个黑衣人又从四面八方的空气里爆闪而出,他们举着护手钩向大胡子和夏宇龙他们直扑而来。
“都给我出来……”大胡子朝着树林中大喊一声。
林中一阵骚动过后,夏宇龙发现身后又多了四五十个身穿盔甲、手持战戟的官兵。
夏宇龙向林中看去,只见一顶顶黄色帐篷正掩映在密林之中,他这才明白,原来林中全是军营,不知驻扎了多少官兵。
大胡子提着大板斧迎了上去,喝道:“你们来多少我们就杀多少,看谁的人多。”
与黑衣人的混战又拉开了序幕……
就在黑衣人即将被杀光的时候,却又有黑衣人接连不断地从四面八方窜出,这些黑衣人就像在和他们捉迷藏一样,随时消失,又随时现身,
官兵一拨一拨地从林中冲出,尸骨已堆积如山,很明显,黑衣人是在和他们打消耗战。
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但这仗势却还没有消停下来的意思,几个回合下来,大伙都有些疲惫了。
张仙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大胡子身旁,她焦急地问大胡子:“难道我们和这些黑衣人就这样无休止地打斗下去么,没有其他破敌之法了么?”
大胡子也一脸的茫然,回道:“我哪晓得今天他们会这般厉害,怎么杀也杀不完,以往两个回合下来他们全都消失不见了,难道他们是派来了援兵不成?不过请妹妹放心,我们的援兵已经在幽州集结了,两天后便会赶过来……”
大胡子撂倒了冲上来的几个黑衣人,转过头来看着张仙,抖动着弯弯细眉,笑着又道:“嘿嘿,今天有幸能和两个小美人并肩战斗了,我总有使不完的气力,就算是战至最后一口气也是值得的,达哥在大话西游的盘丝洞里说了一句很经典的台词,待会儿到我营帐里我说给你听。”
张仙又气又恨,“呸”了一声,骂道:“你这狗官,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风凉话来刺激你姑奶奶,若不是共同对敌,我非一剑宰了你不可。”说着,她提起紫光宝剑在大胡子跟前晃了晃。
大胡子深情地看着张仙,笑道:“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你尽管朝我胸口刺来一剑吧,你会永远记住这一剑的。”
听了大胡子的话,张仙更来气了,她二话不说,举起剑便向大胡子的胸口上刺来。
“小心……”大胡子往后一仰,躲开了张仙刺过来的一剑,他顺势夺了张仙握剑的右手,把张仙的整个身体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也正在此时,两个黑衣人手中的护手钩已刺到了张仙的胸部,还差半指就刺进胸膛里了。
张仙一脸的惊骇,背心渗出阵阵冷汗。
“小心你的两个大面包……”
大胡子在同一时间抡起了大板斧,“当当”两声,板斧的斧背敲打在了两个黑衣人的头盖骨上,两个黑衣人犹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随后便化作了青烟飘散在了空气中。
大胡子仍然抱着张仙还不舍得放手,他看着张仙坏坏地笑了,那嘴唇油亮油亮的,肿得可怕,原先有胡子时的威严已荡然无存,竟变得这般丑陋和滑稽。
“快放开我!”
张仙顿感头皮一阵窜麻,全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大胡子全身散发的汗臭味更是令她作呕,她挣脱了大胡子的怀抱,猛地摇着头和身子,又在地上不停地跺着脚,愤愤地道:“你这兵痞子,真是晦气,竟敢吃姑奶奶的豆腐,恶心死我了。”
为首的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张仙说道:“你半推半就,舍不得杀你的小情人,我替你杀如何?”
张仙冷笑一声,怒道:“说得好,他的账我迟早会算,但今天我非取了你的性命不可,你们害得我龙古镇民不聊生,我们与你们不共戴天。”
说着,张仙提剑去追那黑衣人了。
大胡子担心地叫嚷道:“美人,当心,他功夫可厉害着哩,别被他伤着了。”
大胡子也紧跟了上去。
那为首的黑衣人飞身而起,狂妄地笑道:“你这是要和我单打独斗么,我还真想领教领教乾坤派的高招。”话说间,他已跳出了人群。
张仙穷追不舍,剑气频频自剑刃溢出,为首的黑衣人提起护手钩便能轻易的格挡,剑花向四处散射,密林中的树叶纷纷飘落,她的雪花流水剑只练到了第五层,尚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自然是对黑衣人构不成任何威胁。
在为首的黑衣人看来,张仙内力根基尚浅,她的雪花流水剑虽然招式好看,但华而不实,根本不配与自己斗。
为首的黑衣人嘿嘿一笑,戏谑道:“小姑娘,花拳绣腿罢了,在家弄弄针线活还是可以的!要不要我替你找一个婆家?”
张仙又急又怒,喝道:“本姑娘无福消受,还是留着你自个儿用吧!”
“哼哼,我只用了三成的功力,我见你还小,我不想为难你!”
为首的黑衣人边打边退,面对张仙的咄咄逼人,他不敢使出杀招,他知道只要他动了张仙一根汗毛,他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他轻敌是其一,畏惧张仙是其二,自然软肋也暴露在了张仙的利剑之下。
张仙手中的利剑直指那为首黑衣人的下腹,黑衣人仓皇挥出护手钩格挡,在落地之时,他向后踉跄了几步,还未站直身子,张仙又杀至了他的跟前。
大胡子身材颇为圆胖,轻功却也了得,在张仙向黑衣人刺出第一剑之时,他已向黑衣人的身后攻来。
夏宇龙和蓝芯与十余个黑衣人纠缠在了一起,他们斗得难舍难分。
大天二穿插在人群之中,冷不丁地向黑衣人咬上几口,有几次,它差点被黑衣人的护手钩拦腰斩断,都被夏宇龙手中的铁锹给格挡开了。
一群小喽啰三十余人被另外的二十几个黑衣人围在了一片枯草林中,他们试着突围,但攻了几次都退了回来,被压缩在一片小树林边上。
随着惨叫声传来,有几个小喽啰已被黑衣人的护手钩砍了脖子和手脚,看这阵势他们是要被黑衣人给团灭了。
突然,密集的寒光如雨点般自东南方向刺将而来,那二十几个黑衣人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众人朝着寒光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七个穿戴土布道服的中年男子手持利剑,脚踏草尖衣袂飘飘而来,他们舞剑的动作整齐划一,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夏宇龙心下大喜,挥舞着手朝前方喊道:“师叔,真的是你们,你们来了……”
话音未落,“君子八剑”已经来到了跟前。
夏宇龙和蓝芯迎了上去,向天看着夏宇龙和蓝芯笑道:“宇龙、芯儿,见到你们真好。”
张仙也蹦蹦跳跳地凑了上来,哈哈笑道:“师叔,你们没见到我吗,我和黑衣人斗得正紧咧,有三个黑衣人见你们来到,都呆愣在了原地,被我一剑给了结了,哈哈,厉害吧。”
向雷呵呵一笑,说道:“你的功夫还没练好,师父他老人家一再交代不要出门乱跑,他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哟。”他的话语里带着些许责备。
张仙把紫光宝剑抱在怀中,笑道:“师叔,我的功夫有很大长进,刚才我一连杀了好几个黑衣人,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了。”
此时,大胡子也走了上来,咧嘴笑道:“是啊,是啊,小仙女的功夫果然了得,怕已经是在我之上了,他日必将成为一方女霸主,就好比香港的功夫女皇郑佩佩,那位大姐我可是仰慕得紧咧。”
张仙白了他一眼,斥责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快滚到一边去,这里没有你的事情。”
向雷看着大胡子好奇地问道:“我说兄弟,你的脸怎会变成这般模样了,你的胡子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这些黑衣人给剪了去?”
“君子八剑”的眼光一起向大胡子投射了过来,只见他那一嘴浓密的胡须贴着红肿的皮肤被齐刷刷地剪掉了,那两片香肠嘴很是显眼,还真像一只大嘴巴鱼。
“君子八剑”想笑,但他们又忍住了。
大胡子自知丑态百出,他想,要丑就要丑得毫无底线,他故意将两片香肠嘴翘了起来,嘿嘿一笑,说道:“像不像香港电影‘东成西就’里梁朝伟演的欧阳锋,他的香肠嘴可要比我逊色得多了……”
说着,他“嘿嘿嘿嘿”开心地笑了,笑得连自己都怀疑了人生。
大胡子的话让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又是香港,又是电影的,这些新词语他们梁国人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有的人见他颠兮兮的,有的人则认为他很有内涵,撇着嘴夸赞道,嗯,不错不错!
张仙冷冷一笑,道:“你这不害臊的东西,我家妹子这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你定会变成烤猪头。”她向蓝芯看去。
蓝芯含笑不语,眼睛咕噜地转动着。
张仙看着大胡子接着又道:“你不好意思说,我帮你说便是了……”说到这里,她咯咯地笑出了声。
“还是不说了吧,人太多了,人家害羞嘛!”大胡子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君子八剑”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又委屈无辜的表情。
张仙正欲开口说出事情的原委,向天阻止道:“仙儿,我想胡兄弟知错了,给他留一些颜面吧,他戍守边关也难能可贵了。”
其实在“君子八剑”眼里,大胡子是怎样的人,他们是心知肚明的。
夏宇龙发现“君子八剑”中少了一人,他急切地问道:“向天师叔,怎不见向山师叔,向山师叔去哪里了?”
向天环视着众官兵,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话变得含糊起来,他略有所思地道:“你……你向山师叔他……”
“他怎么了?”夏宇龙追问道,他预感大事不妙,莫非向山师叔出了什么事?
向风走上一步,说道:“你向山师叔他没事,他在和师父练功,在练习乾坤派的独门绝技。”
向天、向地、向雷、向水、向火纷纷点头应是。
张仙也道:“哥哥,放心吧,向山师叔没事,他可厉害着哩。”
听了众师叔和张仙的话,夏宇龙心里还是隐隐感觉到有些不踏实,他知道师叔他们的话是在安慰他,不想让他过多的担心罢了,他的第六感在告诉他,向山师叔很可能出事了,因为“君子八剑”就是一个整体,从来不会分开的。
陆陆续续又有黑衣人从空气中爆闪而出,很快就有三十四个黑衣人集结在了一起,他们一字排开,提着护手钩冲杀了过来。
为首的那黑衣人冲在最前边……
大胡子看着向天他们急道:“你们稍作休息,看我们怎么收拾他们!”说着便率领众小喽啰迎了上去。
一场恶战又拉开了阵势。
向天他们七人岂能坐视不管,他们提剑飞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在了黑衣人的后边,与大胡子他们前后夹击,给黑衣人包起了饺子。
那三四十个黑衣人瞬间方寸大乱,原先整齐的队形被打得四散,还未等大胡子他们赶到,便被向天他们七人的剑气所杀,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大胡子自觉颜面丢失,急道:“唉,我说几位道仙,也得留几个让我们杀杀吧,别光顾着你们痛快了啊……”
话说间,张仙、夏宇龙和蓝芯已奔到了向天他们身旁。
张仙冷然道:“你又在说的什么风凉话,还嫌你的士兵死得不够多么,若是我师叔他们不来相助,怕是你早就哭爹叫娘了吧?”
大胡子嘿嘿笑道:“小仙女教训得对,教训得对,有众道仙相助,何愁这些西风狗不灭么?嘿嘿。”
“哼……总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张仙面无血色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大胡子了。
此时,又有二三十个黑衣人提着护手钩喊杀着冲了过来。
向天朗声道:“打蛇要打七寸,就点他们的神阙穴,也就是肚脐眼的位置。”
众人遵照向天的指示专打黑衣人的肚脐处,果然十分奏效,两个回合下来,这些黑衣人全都消失不再出现了。
只听见“当”的一声,大胡子把大板斧扛在了肩上,大摇大摆地走到向天跟前,竖起了大拇指,笑道:“道仙高明,道仙高明,胡某是佩服的不要不要的啊,若是西风族退兵了,胡某愿意解甲归田,到乾坤派做牛做马,专伺候几位道仙……”
说到这里,大胡子扬了扬右眉,向张仙抛了个媚眼,嘿嘿一笑,又道:“到时候摆个十桌八桌的,咱们开个演唱会,我为主唱,你们弹吉他或伴舞,我教你们唱那首‘妹妹坐床头,哥哥门外走',我决定把你捧上神坛,就像星爷说的,我对向天师叔的仰慕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啊!”
张仙撇嘴冷笑:“你除了会拍点马屁之外,还会什么?哼,见风使舵之人,小心马屁拍过了头,弄得一身的马屁味,那是骚得紧哦!”她用手在鼻子边扇了扇,做出臭气熏天的样子。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张仙拍了拍大胡子的大肚腩,继续说道:“我师叔可不吃你这一套,你看你肥头大耳的,肚子里不是墨水,而是油水,我担心你把我乾坤派的粮食吃完,你一定是猪投胎的吧,一定是。”
大胡子笑吟吟地问张仙道:“我说小老仙,你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么?刚才我是在救你咧,你再这样说话我可生气了,有你师叔他们在这里为你撑腰,不然我非得捶你一顿不可。”
不知道为何,张仙对大胡子越凶,大胡子越是高兴,在遥远的未来,他可能就是个受虐狂,如果张仙动手打他的话,他可能高兴得几天都不想拉屎,可是他迟迟等不来张仙的纤纤玉手,在他心里有这么一个座右铭:“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要变坏!”
大胡子又撒起了泼,不怀好意地笑道:“要不你打我一顿,我的妈妈好久没打我了,皮痒痒了!”
张仙厉声道:“你……你……这头猪,大笨猪、大蠢猪。”她一边臭骂大胡子,一边猛地跺着脚,心中的怒火不知如何发泄,她想,遇到这死胖子是她这一生的不幸。
向天“唉”了一声,看着张仙说道:“仙儿,别发小孩子脾气了,胡兄弟风趣幽默,咱都知道……”
说着,向天转身向大胡子拱手笑道:“胡兄弟,小侄女性格向来大大咧咧的,说话心直口快,难免有得罪之处,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大胡子拍着胸脯笑道:“请几位道仙放心,我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不愉快的事情转身就忘到屁股后面去了。”说着,他向张仙又抛去了一个媚眼,右眼角上那弯弯细细的眉毛在不停地抽搐。
大胡子在心里感叹道:“小老仙,你尽管骂我吧,打我吧,那首歌怎么唱来着,‘因为每天我将成为你的新郎'……”
张仙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想,这等厚颜无耻的兵痞子最好还是少搭理为妙,你越是回应他,他倒觉得你心里在乎他,爷爷说过,人要学会沉着,在某些场合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性格,方才向天师叔的话也提醒了她,眼下犯不着和这个无赖纠缠……
向水看了看天色,说道:“大师兄,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向天应道:“嗯,是的,我们回去吧。”他转身向大胡子和众小喽啰道别,“我看这些黑衣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出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们在此别过吧,如果那些黑衣人再来捣鬼,以天云箭为号,我们自然前来相助。”
大胡子“唉”了一声,示意“君子七剑”留步,急道:“几位道仙,这里离镇上也就几步路,要不到我军营里喝几杯茶或是品几壶小酒,或是唱唱卡拉欧克,跳跳迪斯科,顺便探讨怎样破解黑衣人的办法?”
说着大胡子又向张仙多看了几眼,那眼神老是贼色贼色的。
张仙总是看不惯他这副丑态,冷笑一声,道:“假惺惺的,方才怎么不招呼呢,等我们要走了这才笑脸相迎,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放心好了,破解黑衣人的办法我们自然会想法子,不劳烦你操心了,你管好你自己和你这些兵吧。”
向天想到向山师弟还未醒来,此刻并不是闲耍的时候,他拱手笑道:“胡兄弟,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搅了,改日再到营帐里拜访……”他看着满地的尸体,“都是军中兄弟,尽快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看着张仙远去的背影,大胡子垂头丧气地指挥着众小喽啰打扫起了战场。
路上,夏宇龙心里不停地倒腾起来,向山师叔究竟发生了何事?
来到乾坤派大门口,向天站住了脚步,看着夏宇龙说:“宇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方才在和黑衣人打斗的时候,耳目太杂,不好和你说明,师父他老人家有言在先,决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也只能向你说了谎,你不怪师叔吧?”
夏宇龙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呢,我理解师叔们的苦心,其实师叔不说,我也感觉到事情不妙了。”
向地拍了拍夏宇龙的肩膀,道:“嗯……那就好,等见到了师父一切都会明白的。”
乾坤派里……
姚半仙正坐在堂屋中央的红木椅子上,他搓着嘴唇上的八字胡,睡眼惺忪的样子。
挨着姚半仙而坐的是家丁姚记恩。
“君子七剑”走上前来,跪地拱手,齐声道:“师父我们回来了。”
姚半仙轻轻地嗯了一声,挥手示意让“君子七剑”坐下。
“君子七剑”恭敬地往两边的椅子退去,分列而坐。
姚半仙半睁着眼,有气无力的喊道:“在门口站着的可是宇龙啊?”
夏宇龙在门口东张西望,像做贼似的,却没有听见姚半仙在对他喊话,他见到乾坤派的装饰和摆设比起先前要气派和恢宏多了,除了震惊之外,他还有些不太适应。
自从那夜爷爷和姚爷爷吵架之后,他们就离开了乾坤派,再也没有踏进这里半步,一晃就过去了三年,现今他故地重游,以姚爷爷现在的身份,他还会认他这个毛头小子吗?
夏宇龙的心里是忐忑不安的……
思索间,他被张仙推了一把,踉踉跄跄地来到堂屋之中。
张仙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堂屋的肃静,张仙说道:“唉,哥哥,别老是贼头贼脑的了,爷爷在叫你咧,好久没来了是不是被吓到了。”
夏宇龙醒悟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姚半仙磕了几个响头,颤声道:“姚爷爷,我是宇龙、我是宇龙。”
姚半仙“哼”了一声,似乎刚刚发了一场闷气,尖叫道:“好小子,你现在才肯来见爷爷,爷爷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再不来见爷爷,爷爷可要去看你了,你好意思让爷爷去看你么?”
姚半仙愤愤的语气中却带着无尽地欣喜,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爷爷,宇龙不孝,宇龙知错了,宇龙知错了,爷爷您身体可好啊。”
夏宇龙又磕了几个响头。
夏宇龙心想,莫非是姚爷爷还在生他的气,三年前的事情又浮现在了眼前。
那天,姚半仙和老头喝酒聊天正欢,但后来不知何事发生了争吵,姚半仙责怪老头是个急性子,做事容易冲动,而且有理不饶人。
老头骂姚半仙脾气古怪,妖里妖气的,两人越吵越急,把酒桌都掀翻了,记恩和向天他们前来劝说,都被姚半仙骂了回去,最后弄得不欢而散。
就在老头牵着夏宇龙走出乾坤派大门的时候,姚半仙在身后骂道:“今天你若离开,有本事别再踏进我乾坤派半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兄弟。”
听了姚半仙的话,老头不语,他只是摇了摇头,两行热泪也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滚落下来。
记恩和八个师叔上前来拦住老头,说天已经黑了,走夜路不安全,不如先休息,明日天亮再走。
老头苦笑道:“如今他身份变了,准备修炼成神仙了,哪看得起我们这些穷人,我一辈子住古墓习惯了,住不惯他这个宽敞的房子,我和他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只听见在堂屋里传来了姚半仙的声音:“糟老头子去留随意,宇龙留下和我学本事,你和这糟老头子没前途!”
见到老头伤心到了极点,夏宇龙把气都撒在了姚半仙的身上,他对着夜空大声喊道:“我才不会留下,我才不和你学本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堂屋里只有姚半仙的哀婉叹息声。
夏宇龙挽着老头的手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他们走进了茫茫大山,径直向灵山古墓走去。
一路上,老头的闷气消散了许多,他边走边和夏宇龙讲起了他和姚半仙的故事来。
老头说:“我和你姚爷爷吵吵闹闹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四十年前你姚爷爷在镇上摆地摊帮人看风水,那时候他像你一样也是个黄毛小子,不过他的身板瘦的可怜,若是你不留意,还以为是一根竹竿,镇上有些人也叫他姚竹竿,因为他乐善好施,也懂些医术,好多人病入膏肓经他的手后都起死回生了,镇上也有好多人叫他活神仙,但有时候他的脾气很是古怪……”
说到这里,老头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挂在夜空中的圆月,眼眶中闪烁着泪花。
与其说是脾气古怪,倒不如说是小气,姚半仙的鼻梁如刀、下巴如锥,不是小气的命是什么,所以也有人给他起了另外一个外号,叫妖半仙。
不过姚半仙还真有些本事,年轻那会儿老头第一次到镇山买东西,姚半仙远远就能从他身上闻出老头是个守墓人,所以二人一见如故。
老头顿了片刻,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笑道:“我是把他当成了知己,但他不一定这么想,爷爷是个耿直之人,对你姚爷爷我是真诚相待,有什么话就说什么,但有时候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圆滑,难免会得罪人,你姚爷爷喜欢听奉承的话,因此我们老是爱拌嘴,虽说我们总是吵吵闹闹的,但我们也相识了大半辈子了。”
“唉……”老头驻足长叹,他转身向龙古镇看去,夜幕低垂,龙古镇在群山环抱中沉沉地睡去了,镇上的西北角有几颗忽明忽暗的亮点,那正是姚半仙的住所。
老头凝望良久,他轻抚着夏宇龙的头,又道:“年轻的时候还知些廉耻,还会互相谦让着对方,这人啊,是越老越糊涂咯,越老也越小气咯!”
老头沉思了半会儿,拉着夏宇龙的手转身向灵山方向走去,他继续说道:“宇龙,我和你姚爷爷不管闹得如何的僵,那是我们老辈之间的事情,你不许恨他,方才你这样回他是不对的,你一定要记住,他永远是你的爷爷,乾坤派的人永远是你的亲人,知道吗?”
夏宇龙点了点头,满怀歉疚地道:“爷爷,我知道错了,今后我再也不这样说姚爷爷了。”
老头开心地笑了,说道:“嗯,这才是我的乖孙子嘛。”
一路上,老头和夏宇龙并未遭遇到任何险恶,天明时分二人回到了灵山古墓,这一路来“君子八剑”都在暗中保护着他们爷孙俩。
自从那次老头负气离开龙古镇后,他成了隐士,再也没有离开灵山古墓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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