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人为什么会梦游?
据说原因有许多种。
专业医学把这种行为称作睡行症。
运动过量,睡眠失衡,基因遗传,生活压力,改变环境,药物引导都可能成为睡行症的诱因。
情绪压抑,创伤后应激障碍,惊恐障碍,或者焦虑症等因素也会增加睡行症的风险。
一般生理不适或者心理不适都有可能出现梦游行为。
旧时候还曾流传过一句话:处于梦游状态的人不能叫醒,否则会因为惊吓而死亡。
豪宅内。
整层楼都没有人影流动,黑暗伴随着每一个角落。
许肆走出房间的动作有些缓慢,一向平静冷清的表情,此刻也呆滞化了起来。
她迟钝的试探着摩挲房门的把手,凭借着肌肉的惯性将门打开,游荡在走廊之上。
嘴里偶尔模糊的滚出几个字。
却像是唇腔没有力气一般,听不清楚。
只是无意识的绕着长廊转圈圈。
走廊的拱形窗户半敞开着,一丝风沿着轨迹吹拂到她的发丝上。
渴望自由的风,许肆的脚步缓慢停止,转身,渐渐往风的方向行走去。
面前有一个黑金属制造的矮凳。
她对此全然不知,还在不停靠近。
眼看着纤细的小腿就要撞上硬质的精铁的时候。
暗夜里。
有人嵌灭烟头,快速走来,一只指骨分明肤色冷白的手伸出来,握住那张矮凳,稍微一扯,就将它移了个位置。
下一秒。
白皙的脚踏过。
许肆畅通无阻的走到窗边,发丝全都被风吹到耳后,飘扬狂舞着,像某个禁区走出来的精灵。
“……嗯。”
她似乎还不满意,这样微弱的风没有带来快乐,伸手去扒窗户,试图去抓住更强烈的凉爽与自由。
腰肢靠在拱窗上,脚尖踮起,半边身子都要探出窗外去,悬空感不断攀登,却察觉不到危险。
看得出来,这座豪宅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窗户没有一点防护措施。
紧跟着。
男人喉间漫出一声叹息,走过她的身边,俯下身扶住她的腰肢,带了点牢固的力道,不让她有从高空坠落的风险。
整座豪宅呈现出一副宫殿的模样,有许多房间与窗沿。
许肆此刻只是在其中一扇拱窗前,天黑未开灯,并不引人注目。
末秋初冬的风存在感格外强烈,落在脸上像是吻上了雪山上的冰。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约莫一分钟的时间。
“明明平时谨慎的要命。”裴枕靠在窗帘边上,以微微低头看她的姿势,灰眸里似乎只看得到她的存在:“怎么没意识了就这么鲁莽,能不能下来?在地上走?”
祈求一个无意识的人听话,是很艰难的事情。
但许肆似乎也觉得这“自由”的滋味不太好受,吹了一会,就回头转身,继续在这一层里缓步慢走。
裴枕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弯着唇笑。
那样从容的姿态,实在是漫不经心。
在看到她即将撞上别的障碍物时,会及时出现在她身前,不言一语扫除障碍物。
本来这种情况,为了避免麻烦,可以引导她回到房间内。
可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乐此不疲的跟在她身后,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调,只觉得岁月静好。
昏溃到没有一丝光亮的夜晚。
赤脚披发闭眼梦魇的明媚女人,以及捂着唇、克制笑意的妖冶男人,不断走在楼层层的每个角落里。
外人若是闯进来,瞧见了这一幕。
一定会觉得这画面美丽刻骨,脊背发寒。
走了很久。
许肆似乎是走累了,迟钝的后退了一步,找了个弯曲的台阶坐下。
裴枕也跟着走过来,陪她肆无忌惮的屈膝蹲下。
此时此刻。
许肆已经卸了妆容,脸色透明且清冷,唇色脱了一层艳红的唇膏,底色仍旧漂亮,喘着气休息过后,她无意识的跺了跺脚,似乎是柔软的脚底不太舒服。
裴枕的目光顺着看下去。
在她的脚侧发现了几道正在结痂的伤口,应该是长出了新鲜的血肉,所以有些发痒发疼。
他安静的撇了一眼,伸手握住那双细腻白皙的脚,指尖流连在那些泛红的伤痕之上,想起了那日她在许宅书房凭空出现的画面,弯身靠近那赤裸裸的伤痕,衣物滑过流畅紧实的脊背肌肉,修长的指尖放平,在伤口周围轻轻抚摸,试图以这样的行为缓解她的伤痛。
三合社社区偶尔爆发出几声枪响。
温凉的指温带着电流一般的触碰。
让昏昏沉沉的许肆都忍不住皱眉,潋滟的桃花眼睁开一条浅浅的缝隙,眼瞳没有焦距,涣散的要命。
她看着帅气的男人,意识仍旧困在梦境之中。
是的,她又梦到了前世那场宴会,男人举着酒杯,在吸引她的目光,引诱她靠近。
可这一次,她警惕的吐出了一句:“我记得你,裴枕,你要杀我。”
情绪牵扯下。
现实中的许肆也喃出了同样的话,只不过口齿不清,难以辨别。
裴枕眉头瞬间皱起,目光在她的婀娜身段略过,唇边的笑意僵住。
随后。
又掩盖住内心的震撼,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应了一句:
“说什么呢?”
即使是许肆无意识时说的话。
他也做到了句句有回应。
在这个时候。
许肆的反应似乎更剧烈了一点,她伸手想去抓住点什么,又想躲避,情急之下,她动作迟缓地抬起了脚,踹在了裴枕的胸膛前。
不算用力。
却特别突然。
裴枕的神色微顿,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上面沾染着奇怪的香味,想凑近些观察她的情况。
刚弯身到一半的时候。
许肆那双涣散的眸光忽然紧闭,脑海里的画面一转,被梦境困得身体剧烈颤抖,冷清的外壳濒临破碎,纤细脆弱的手腕高高抬起来,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畜生。”
“……”他弯唇,擦着唇边渗出的血迹,醒了?真疼啊。
“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妈。”
“……”
倒是又不疼了。
裴枕睁开那双暴戾癫狂的眼睛,看着许肆不太对劲的面部表情,眼神晦暗不清,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怕她过于激动,干脆俯身向前,紧紧的抱住许肆的身躯,线条明显的手握着手帕,准确无误捂在许肆的口鼻处,按压至没有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