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我是引荐人,不太方便。”
梁微宁提议:“按照公司规定,特殊情况下可采用全程录音,若是沈总不觉得冒犯,那—”
“我没意见。”沈复打断。
气氛沉寂下来。
辛云舟适时出声:“正好,关于AI医疗项目,我有几点疑问要请教庄总监,你们慢慢聊。”
说罢,目光带着征询意味,投向对面。
话已至此,庄霁明倒没什么理由反对,只希望对方所谓的‘单独谈谈’,可以有结果,至少能尽快给出答复。
时间紧迫,专项组耗不起。
两人走后,梁微宁拿出常备包里的录音笔。按下开关,放在桌面,示意沈总可以开始。
看她一系列娴熟的操作,沈复轻笑:“你好像很有经验。”
“正在录音,不要讲跟工作无关的话题。”女孩提醒。
“谈话内容是实时同步上传?”
“是。”
“.”
沈复哑然。
什么公司,这么变态。
当然,骗人的可能性很大。了解她的性子,若是讨厌一个人,可以用一百种方式让人闭嘴。
“讨厌我吗。”他问。
毕竟是技术出身,能不能做到实时同步,他一眼就知。
这招明显不管用,梁微宁伸手关掉录音笔,装进包里起身就要离开,被沈复一把攥住手腕。
空气静止两秒。
她正要挣脱,对方已主动松手。
“抱歉,情急之举。”他示意女孩坐,心平气和道:“前刻你说要做到最起码的信任,我以为,你应该会愿意听我多说几句。”
梁微宁视线回正,不想跟他绕弯子,“如果打算继续合作,我建议你不要将精力浪费在一些无意义的问题上。”
无意义,确实。
沈复拉回理智,再次抬手:“请坐。”
早该如此。
只有谈工作,尚可让她多一点耐心。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笑起来满眼都是他的小姑娘。
沈复这般想着,不紧不慢提出自己的条件,“唯一的要求,就是暂时签订短期合同,满足这一点,我马上签字。”
短期?
原位入座,梁微宁/拧眉问:“有多短。”
“半年。”
呵。
过家家是吧。
“你就笃定,‘数字生命’在半年内,能找到比我们更具实力的投资商?”
梁微宁总算明白,为什么要单独聊。
倘若庄霁明在场,听到是这种结论,估计撤资没得商量。
同样,权衡利弊之下,沈复在选择妥协的同时,也打着自己的算盘,比如,曲线救国。
先与中港合作开发AI医疗,在业内打响公司名号,以此吸引更多投资者目光。
届时,赌一把运气,万一真有对‘数字生命’感兴趣的投资商,一旦半年合作期满,释放技术版权,希微则又能重新投入到原有开发中,不仅保住公司和团队,还能赢得下一轮融资,岂不两全其美。
沈总自小光环加身,怎会甘愿受制于五年。
半年,恐怕已是极限。
临走前,梁微宁说:“我会将你的意思,原封不动传达给庄总监,这件事全权交由他来做主。”
“梁主管的意见不重要?”沈复挑眉。
“让你失望了,我的官位没他大。”说完这句,女孩拿起包准备走人。
沈复含笑跟在身后,步伐闲适地同行往楼下走,他漫不经意问:“上次情侣手表,被你男朋友误会了?”
梁微宁脚步一顿。
“关你什么事。”她面色发冷,语气不善。
“抱歉。”沈复神色黯然,声线略显消沉,“不介意的话,能否请你和你男朋友吃顿饭,当面澄清误会。”
分开五年,明知错过的人不会在原地等。
可是,这刻确定她真的已经投入到第二段恋情时,心里依旧,说不出的滋味。
就仿佛,心脏被一寸寸掏空。
没功夫后悔,更没资格痛苦。
他只想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配得上她。
对方人品如何,经济条件怎样,是否能像曾经的自己一样,将小姑娘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
如果,那个男人对她不好。
想到这里,思绪被女孩打断。
她说:“吃饭就不用了,他很忙。与其关心别人的感情问题,沈总不如多操心下公司的未来,倘若庄总监不接受半年,硬要撤资,希微即将面临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到楼下,梁微宁示意对方止步,晃了晃车钥匙,暗示他保持分寸和距离。
沈复无奈停在一棵景观树下,可待女孩转身时,脑中突然涌入一股无名念头,又不受控制地将人喊住。
隔着几步之遥,静静凝视她精致眉眼,逐渐地,与记忆中那张青涩稚嫩的面孔重叠在一起。
“或许,你当年选择是对的。”再开口,沈复嗓音已不复清明,甚至带着苦涩暗哑。
他深深望进女孩眸底,那里,再也找不到他的影子。
“对不起,弄丢了你。”
这句音色很轻,轻到仿若没有重量,却清晰落进女孩耳里。
风静止。
时隔五年,不适合煽情。
梁微宁不明白对方的情绪从何而来,回顾在京几次见面,自己态度明确,并无过线行为,不至于给他造成什么误解才对。
她凝声道:“谈不上对错,走好自己选择的路,把握当下与未来,才是给人生最满意的交代。已经过去了,沈复。”
我们都挺好。
为何要执着于当初的遗憾,哪有青春完美。
小姑娘永远比他看得开,也永远是最理性的那一个。没关系,至少证明梁微宁还是梁微宁,自始没变。
沈复卑劣地想着,她的这段感情会持续多久。
那个男人会不会允许她没心没肺,允许她无论何时,都把理想信条放在第一位,哪怕是友情,也比爱情重要百倍。
真想看看,第二个‘沈复’,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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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香樾府的路上,大佬来电。
梁微宁接通按免提,静默两秒,听筒里传来男人低沉嗓音,“到家了?”
“没。”
她一本正经道:“陈先生明明在应酬,忙碌中抽空打电话给我,不会是专程查岗的吧。”
喉咙溢出轻笑。
查岗。
“宁宁觉得,我能查到点什么。”陈敬渊垂目轻掸烟灰,声线透着温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