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关于设立检校的问题,也是李象经过深思熟虑而后才决定的。
检校就像是耳目一样,能够帮助李象探听到很多他需要知道的消息。
但这种情况也要有个度,不能搞成武周时期铜匦告密这种白色恐怖的高压政治。
话说回来,就像是武则天,很多xxn都在吹嘘什么“父权压迫”下女人称帝多么不容易,然而有这样的想法就是没有文化脑干缺失导致的。
实际上武则天是父权的受益者,她要是男人,别说称帝了,能不能混出头都是两码事。
占据了孝道的大义,她才能以母废子,发动政变将李显拿下。
就算是她当了皇帝,本质上玩的还是男频的这一套,只不过有点太极端了。
要按照比古人还封建的女频,可能阿武在李治和上官仪密谋废后的时候就已经寄了,泪眼婆娑地看着李治和她的姐姐武顺卿卿我我,期待着李治有一天能够回心转意。
其实就算是明朝的厂卫制度,也算不上那种高压的特务统治。
特务政治和秘密警察害不了百姓,倒也不是说他们心地善良,不害穷人,而是锦衣卫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大明也没有阿美那两下子。
对于百姓来说,厂卫是猛虎,士绅则是豺狼。
但问题在于,厂卫固然能够吃掉他们,但厂卫也能吃豺狼。
正经的老百姓谁进诏狱啊,不都是因为欠了租子,被地主老爷锁在大门口暴晒三天吗?或者说被逼得卖儿卖女,当代白毛女了属于是。
就在李象建设武清的时候,冯清给他传来了一条消息。
“老许。”李象不动声色地将信件递给许敬宗,不置可否地问道:“看看吧,说一说你是怎么看的。”
许敬宗多鸡贼一个人啊,当即就看出李象的不满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登州出了什么事情?
他打开信件,大略一浏览,果不其然。
“这登州是怎么搞的,怎么出现了逼死人的情况?”许敬宗皱着眉头,抬眼觑了一下李象,看到他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便继续说道:“殿下,以臣之见,这里面定然有蹊跷。”
“哦?”李象接过许敬宗递还回来的信件,放在一旁的案几上,“你说说,怎么个蹊跷法?”
“臣以为,这件事定然是登州当地豪族搞出来的事件,借此来抵抗朝廷让登州援助武清建设。”许敬宗断言道,“冯长史的能力臣是相信的,若是说他会因为征用渔船就把人给逼死,臣第一个不相信。”
李象笑笑,这手段他可是相当眼熟啊。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后世明朝想要给江南士绅加税的时候,定然就会出现类似的事件,譬如什么逼死百姓,把舆论闹得沸沸扬扬,再裹挟不明就里的民众,进而和朝廷进行对抗。
冯清的办事能力,李象也是知道的,这货的精神头堪比老朱,就像是收购渔船这件事,他绝对是会亲自过问的。
若是出现那种低价强买强卖,或者干脆就强行征收的事儿,冯清绝对是不会姑息纵容的。
“好啊。”李象笑笑:“检校不也已经训得差不多了吗?就让他们前去登州,调查一番事情的真相罢。”
许敬宗颔首道:“是,殿下。”
“当然了,要注意手段。”李象看了一眼许敬宗:“这是检校第一次登上历史舞台,事情嘛,自然是闹得越大越好。”
“在办事之前,孤的话也要传达一番。”李象沉吟片刻后再次说道:“登州能够有现在的局面,是孤赐予的,既然孤能够把这份泼天的富贵赐予他们,自然也能够收回来。”
“正所谓回头是岸,若是放下鬼蜮的心思,跟着朝廷的政策走,那孤也可以对他们既往不咎;若是真像王八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那可就不要怪孤白刃不相饶了!”
“是!”许敬宗心头一凛。
对于李象的话,他是不敢怠慢。
身为检校的指挥佥事,许敬宗自然是要跟着前往登州的。
这身边这些人,也就老许身段足够柔软,脑子足够灵活,让他去对付那些个登州豪族,最合适不过了。
让英雄去查英雄,让好汉去查好汉嘛。
段瓒就留在了幽州,李象没让他跟着去,而是让李景仁和老许一起去。
毕竟段瓒还要兼管着这部分玄甲军,而检校他也算是挂个职。
段志玄是李世民玄甲军的统领,堪称是亲卫头子,而检校则是目前李象的亲军。有这层关系在,这也是李象选择段瓒去做检校指挥使的原因。
无他,世代忠心耳。
这种职务,能力倒是其次,忠心才是最重要的。
检校的首战,李象自然是希望闹得越大越好。
一来是要震慑登州其他心怀不满的人,二来则是杀鸡儆猴,让幽州豪族看一看不配合的下场。
在送走他们之后,李象也迎来了一位新客人。
“殿下!末将二人幸不辱命!”纥干承基和张思政一起,在府衙内冲着李象抱拳道:“狄先生我们已经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了!”
听到狄仁杰来到了幽州,李象长笑着站起身,夸赞二人道:“孤就知道,二位将军定然能够圆满完成任务!”
说话间,又迟疑地问道:“这次……不会从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钻出来了吧?”
听到这话,张思政的面色一僵,他想起了当年在齐州城带权万纪出城的时光了。
纥干承基倒是面不改色,他插手道:“赖殿下洪福,这一次并无任何波折。”
“那就好,那就好。”李象松了一口气:“怀英现在何处?”
“回殿下,狄先生就在外面。”二人回答道。
“快请!”李象说道。
二人转身离去,不多时,一位有些小胖胖的年轻人便走进了李象的屋子当中。
嗯……看这个身材,应该是狄阁老。
“怀英。”李象笑着起身:“早就听观光和升之提起你的名号,一直缘悭一面,今日得见,足慰平生啊。”
“殿下。”狄仁杰恭恭敬敬地行礼:“学生何德何能,能够让殿下派出二位将军护持左右?”
“嗳,怀英你在薛延陀内行的计策,胜过十个军。”李象笑着说道:“别说是派出张思政还有纥干承基,若不是孤指挥不动,定要让鄂国公去保护于你。”
“殿下!”狄仁杰叉着手,有些感动地说道,大有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嗯……”李象拉着狄仁杰的手坐在一旁,笑眯眯地说道:“怀英既然安然从草原归来,就不要再走了,留在孤的身边,正好太孙府还有司马一职空缺,便委屈怀英,暂时做个太孙府司马,如何?”
“这……”狄仁杰有些迟疑,倒不是说他不愿意,实际上他可太愿意跟在李象身边了。
但是问题在于,太孙府司马这个职位可是正六品上的,他这初来乍到的……
“怀英可是不愿?”李象问道。
“非也,殿下。”狄仁杰当即便说道:“只是臣何德何能,方投殿下便委以重任……”
“哈哈哈哈哈……”李象拍拍狄仁杰宽厚的肩膀:“孤方才不是说了嘛,你狄怀英在草原不畏艰险,为我大唐合纵离横,其作用不亚于十个军,这司马一职,你如何当不得?还是莫要推辞为好。”
“那臣就谢过殿下了。”狄仁杰再次行礼。
对于狄仁杰,李象可真是特别赞赏加喜欢。
正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在武则天那种高压的政治环境,狄仁杰丝毫不隐藏自己是李唐铁杆的身份,多次对阿武进行劝谏。
这已经不是一般行为了,相当于首夜结束就悍跳狼人,却一直活到最后的存在。
说起来其中劝谏最典的一句话就是,只听说过儿子供奉母亲的,没听说过侄子供奉姑姑的。
阿武其实也不傻,这皇位自己爽爽就得了,剩余的大臣们看在百年之后还是要还给李唐的份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真传给侄子了,那这些大臣学李敬业都是小事儿,万一要是学一学伊尹霍光,那可就芭比Q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狄仁杰的话,话糙理不糙,而阿武的名声一直不差,也是因为她选了儿子做皇帝。
从李显开始,所有皇帝都流着她身上的血,怎么可能再可能去抹黑她,甚至还要在某些地方为尊者讳,稍稍把她洗洗白。
因为他孝。
可不要小瞧这个孝字,这可是我国古代的政治正确,上到帝王,下到百姓,都是要遵守这个孝字的。
要没有这层关系在,就李隆基那小暴脾气,怎么着都得上位后好好拨乱反正一下。
“怀英在草原奔波数月,又初来幽州,孤暂时就不给你安排什么公务了。”李象说道,“当务之急,是先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好的身体才是工作的本钱,若是身体垮了,那可就全完喽。”
“殿下,臣身体很好,完全没有问题。”狄仁杰说道:“况且同僚们都在废寝忘食地工作,为建设武清出一份力,臣又怎么能独善其身,安心在后院歇息呢?”
“孤给你放三天假,”李象拍拍狄仁杰的肩膀:“听话,先把身体调理过来,回头孤还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呢。”
见李象的态度不容置疑,狄仁杰也只能拱手谢过李象,接受了休息三天的建议。
李象给他安排到了府衙当中居住,反正狄仁杰现在也没什么家室,光棍儿啷当一个人;而李象也没带家属前来幽州,倒也不需要避嫌,于是便给狄仁杰安排了一个离他比较近的位置。
在让人安排好狄仁杰后,李象揉着眼睛,回到房中继续写回信。
不止是要写给裴雪青的信,还要写给李世民的,给李承干的,还有给晋阳公主的。
李象唉声叹气地揉揉睛明穴,心想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摊上这么一个阿翁,比他老婆裴雪青来信都频繁。
偏生信上有营养的话还不多,什么想孙子想的要死,吃樱桃的时候就想起孙子,吃牛肉的时候也会想起好大孙,哎呀好大孙你什么时候回来,阿翁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了。
李象无奈归无奈,也只能一一回复,态度还得认真。
李承干的信比老李的要强一点儿,偶尔还能和李象探讨一下朝中的事情。
毕竟李象是他的外置大脑嘛。
至于李明达,则是在和李象汇报最近学了什么乐谱,等到象儿回来,弹钢琴给他听。
而裴雪青的信则是太孙府的家常,和李象聊一聊姐妹们之间的趣事,还有一些诉说思念的话语,甚至还给他写了几首小诗。
李象倒是也想回两首诗,但毕竟他自己没那个文采,你让他吟一首远看泰山黑乎乎还行,可要是整点文雅的,那可真没这个本事。
至于说抄诗,这事儿李象觉得心不诚。
糊弄别的小妞也就算了,但对于裴姐姐,还是要心诚为好。
在将信全部回复完后,李象也松了一口气。
好啊,至少五天之内是不会有新的家信从长安过来了……
他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闲溜达,反正幽州暂时也没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李象不是朱元璋那种性格,什么事情都要事必躬亲,他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开明,喜欢放权。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不管自己不明白的,是长寿的秘诀,李象如是想道。
狄仁杰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太孙殿下的日常生活,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李象无聊的时候,就叫上狄仁杰一起,在院子里溜达溜达,喝喝茶,再聊一聊草原的现状,总之突出一个轻松愉快。
日子一晃就过了去,三天的休假过后,狄仁杰也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而检校也在许敬宗和李景仁的带领下,来到了登州的境内。
登州当然不知道检校是做什么的,对于他们的到来,虽说是有一点防备,但不多。
城外的许敬宗和李景仁对视一眼,尽皆露出了嗜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