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问就是女大十八变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这场庆功会的举办地距离吹奏部居住的旅馆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是一家可以远远望见大阪城的高级日式酒店。 一看就是相当注意保护客人隐私的地方，但在面对受邀嘉宾的时候，又是极致的恭敬有加。在他拿出邀请函后，宴会厅外的一群迎宾小姐便默契一致地朝向他四十五度的鞠躬。 这种场面对加藤荣治来说不算稀罕，他镇定自若地坦然受之，脚步不停地朝内走去。 这次河合奈保子在大阪举办的演唱会有近万人的规模，这种等级的演唱会能够举办成功，自然也需要许许多多的幕后功臣。 当加藤荣治进场的时候，这里已经算得上是人满为患了。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带着充满希冀的笑容，尤其是音乐人，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80年代正是霓虹音乐蓬勃发展的朝霞期，这个时候城市音乐（CityPOP）刚刚兴起。歌曲的创作多数以大城市中的繁忙、疏离感和纸醉金迷为主题，其中尤以东京为甚。 但大阪这边也不差，事实上大阪要被东京拉开差距，大概要等十二年后的阪神大地震发生，大阪都市圈的主要物流枢纽神户港被重创，才会明显起来。 大阪的房价在1988年可也是高达2530万日元/平方米。房价收入比是13.4。东京的房价收入比则是17.5，差距不算大。 这两年随着霓虹经济的腾飞，人们的荷包也渐渐鼓了起来，其中便以这两个大都市的居民为最。 考虑到河合奈保子之前都是在东京发展，经纪公司这次在大阪举办的演唱会也就没有托大，没有找观众容量最大的那几个体育馆。 结果相当出人意料，一开始担心的票卖不光，要找托凑数的情况压根没有发生，八千张票一下子就卖出去了，后面追加的八百张门票也是统统卖光。 连工作人员想给自己的亲朋好友送福利都很困难。据说就连河合奈保子自己都是费了老大的劲才给自己的父母买到了票。 或许这里面也有河合奈保子是土生土长的大阪人的因素，但这也充分证明在这个时空变成82年出道的河合奈保子，也已经可以说是城市流行音乐的代表人物了。 在庆功会上，河合奈保子只来得及跟加藤荣治说两句话，便被其他人给拉走了。这也是当然的，虽然在场的也都是幕后功臣，但幕后两字就注定全场最闪耀、最万众瞩目的还是那个站在舞台中心的人。 加藤荣治倒也乐得一个人在自助餐式的会场里吃吃喝喝。他过来的主要目的也是放松一下，倒不是这两天的集训太累了，而是从出院后心里的那根弦就一直绷着。 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现在量贩式KTV的事情就快开业了，金融市场那边的突破口也找到了。虽然距离出结果还早得很，但他也确实可以先稍微放松一下了。 这时两位打扮还挺新潮的工作人员恰好走到了他身边，聊起了未来规划般的话题。 “你们说，下一次的演唱会，要不要找那种足以容纳上万人的Arena。” “那是自然！我觉得现在的奈保子已经一点都不输给作为前辈的松田圣子小姐、岩崎宏美小姐她们了。” 霓虹人将演唱会举办场地的规模划分了好几个等级，像“Hall”就是指音乐厅，大多会是古典乐团的表演场地，约可以容纳三千至五千名观众。有时候，当地的市民中心、区民中心也会被当成Hall的巡回场地使用。 “Arena”指的则是大型的体育馆，一般作为各种体育活动比赛场地之用，规模为能容纳约1万名左右的观众。 目前的霓虹还没有后来说的“东京巨蛋”等场地。所以“Arena”级对艺人、偶像来说便是最大的表演场地了。 附带一提，巨蛋的等级在后来就被称作“Dome”。平常是举办棒球赛事的场地，在职棒运动兴盛的霓虹，其实不只在东京有巨蛋，许多重要城市里也有设点，每个场地都能容纳两、三万名的观众。 加藤荣治就静静地听着两人讨论要多大规模的体育馆才合适，最后如他所料的那般，两人提到了“武道馆”这个词。 这让他多少有些忍俊不禁，果然对霓虹的音乐从业人士、爱好者来说，“武道馆”什么的有着特殊的含义啊~~~连一些喝茶社团，都会将其列为自己的终极目标。 “哎哟~”加藤荣治刚要去另一块用餐区域觅食，结果没走两步后背就突然被人戳了一下，这让他发出了一声怪叫。幸好音量不大，他又及时捂嘴，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 身后刚刚戳他的那人噗嗤一笑，声音清脆悦耳，不是河合奈保子又是谁。目前庆功会差不多进入尾声，看来她总算是抽出时间来应付下加藤荣治这位“特邀嘉宾”了。 加藤荣治本来还想问问这位大明星无缘无故干嘛戳他，差点害他当众创造黑历史，结果一回头就被她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喂，你对我进军武道馆有什么意见啊？干嘛人家一说这种可能性你就笑？” “啊这……”加藤荣治一时间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是“目标是武道馆”这话，让他想起了某个到他重生为止都没实现当初目标的喝茶社团了吧。 “果然，你是觉得凭我的水准，想要登上武道馆那么大的舞台，根本就没可能的对吧……唔，我已经很努力地在锻炼唱功了……” 加藤荣治还没想到什么理由好搪塞过去，河合奈保子自己倒是先弱了气势。 这下加藤荣治就不好继续沉默了，解释道：“刚刚我其实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武道馆而已，凭你的人气肯定很快就能在那里开演唱会的。” “呵，那就承你吉言了。对了，等会你可别急着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进行续摊~～” “唔，可我那边晚上还要练习……”“放心吧，不会浪费你多长时间的~~” 加藤荣治看了看时间，的确还早，便也没再拒绝。刚好可以跟她要一份所谓的豪华版签名，不然鬼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被山吹老师重点关照。 加藤荣治还以为河合奈保子要负责礼送其他宾客离开后才会回来，没想到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就被戴上墨镜、口罩的当红偶像给带出了这家酒店。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发现河合奈保子一出酒店就把自己往小巷子里领，加藤荣治忍不住开起了玩笑：“不会是要对我意图不轨吧？事先声明，我可还是未成年。 另外，我是一个真正的男女平等主义者，你要敢对我动手动脚，我一定会反击的哟~~~” “少废话，跟我来就是，这里附近有一家很安静的酒吧。之前不是说要让你表现下才艺么~~你应该没忘记准备吧？” “额，我还以为那就是你逗我玩呢。今天一到现场，可把我吓坏了。” 加藤荣治刚刚到酒店宴会厅的时候还真有些忐忑，所幸直到曲终人散，也没听到谁让自己上台唱歌什么的。倒是听了不少准当红偶像跟二、三线艺人的现场表演。 他还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是在这里等他呢。不过这样也好，在小酒吧里唱，总比在上百号人面前唱。 河合奈保子要带他去的酒吧环境确实相当僻静，但与安静到有些冷清的外表不符的是，一走进内里就听到了相当劲爆的摇滚乐现场表演。 酒吧还算宽敞，客人不算多，却也没多少空位。在这种小巷子里能有这样的客源，想来在圈子里应该挺有名的。 河合奈保子应该是提前约了人，带着加藤荣治就直奔某个卡座。没等两人落座，对面那个手里拿着两个摇铃的姐姐便喊了起来：“噢噢~~小奈你今晚来得还挺快呀~~这么容易就脱身了？” 河合奈保子也是用喊地答道：“多亏带了这位打掩护，大家都没发现我溜了~~” 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不用喊的还真听不太清对面在说什么。 “哦？他就是小奈之前说的那位歌坛高手喽？晚上好啊~~高手君~~” “呃，你是……柏原小姐？”看着对方有些眼熟的面容，加藤荣治不太确定地问道。 现年也才18岁的柏原芳惠笑着道：“嗨~~~不才正是柏原芳惠的说~~~小哥你也是我的歌迷吗？” 柏原芳惠跟河合奈保子一样，都是出身大阪的当红偶像。在目前这个山口百惠引退，松田圣子还未完全成熟起来的偶像战国时期，跟河合奈保子一样都是具有一席之地的存在。 其最著名的歌曲莫过于中岛美雪为其作词作曲，后来还被周慧敏翻唱过的《最爱》。 周慧敏唱的“没法隐藏这份爱是我情深似海”这句歌词不仅是种花家80后、90后的美好回忆，乘着后来那阵老歌热潮也成了许多00后的K歌必唱歌单之一。 “不，我是美空云雀的歌迷。”这对加藤荣治来说一直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要是回答不好并传到了老妈的耳里，那种比真的还真的演技派悲伤眼神会让自己寝食难安的。 柏原芳惠听到这个答案直接笑了起来：“这算什么回答嘛~~~搞得好像全霓虹有几个人不是美空大人的歌迷似的。” 八十年代是霓虹流行音乐刚刚兴起的年代，“演歌”这种相当于霓虹经典老歌、昭和金曲的音乐形式虽然开始走下坡路了，但也还没完全走下神坛。 哪怕是年轻人，喜欢演歌、喜欢美空云雀、岛仓千代子的也是大有人在。所以在柏原芳惠听来，加藤荣治这话有避重就轻、取巧之嫌。 这时河合奈保子突然插嘴了一句：“怎么，柏原前辈你还真没认出来人家呀？你可是人家的手下败将，还指望人家拿你当偶像？” “诶？”*2 此言一出，不要说柏原芳惠，加藤荣治也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什么时候把柏原芳惠变成手下败将过啊？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倒是柏原芳惠在一开始的惊讶后，在用眼神跟河合奈保子进行一番交流后，便开始对着加藤荣治的脸猛瞧，旋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着他的脸叫道：“噢~~~是你！当年那个比赛拿第一的男孩子~~~ 叫什么来着的……好像是加藤……加藤……什么来着？” 河合奈保子适时地为其补充道：“加藤荣治。” “对，加藤荣治！”柏原芳惠一拍椅子扶手，应该是想起在哪见过加藤荣治了。 加藤荣治则还是一脸的尴尬，他听明白了，柏原芳惠应该是以前小时候在某次歌唱比赛上输给过他。 可他虽然只在小学期间参加过这类比赛，但参赛次数着实不少。再加上赢多负少，还真想不起具体到底是哪一场歌唱比赛。 这大概就是胜利者对败者最难以启齿的事情了，败者或许会对胜者耿耿于怀，但胜者却很少会在意败者姓甚名谁……毕竟对胜者来说，那场比赛的其他参赛者全都是败者。 有句话叫“你是我的唯一，我却是你的其中之一”，这话通常情况下是形容恋爱关系的，但用在此情此景，却也极为合适。 河合奈保子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加藤荣治更加尴尬与错愕：“看你这样子，显然是不记得柏原前辈了，我就知道……毕竟你连我这个第二名都不记得了……” 敢情不止柏原芳惠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连河合奈保子也曾在唱歌方面输给过自己啊？当年我这么厉害的吗！？ “表情这么吃惊干嘛~~~在听你同学喊你名字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你了~~还以为这么多天过去，你多少该想起来点东西……果然是我想多了，手下败将在胜利者的心里能有什么存在感呢~~” “额，这个……” “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想起来吧？”柏原芳惠一拍自己的额头，一脸伤自尊的表情道，“就是那个‘松下全国杯’啊~~我们三个都是少年组的。 你第一，小奈第二，我第三……想起来了没有？” 听她这么一说，加藤荣治顿时就有了点印象，不过对比记忆中那两个长相不算多出众的女孩子身影，他还是苦笑道：“女大十八变，你们两个跟当时比起来长得完全不一样了，都是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了。 而且，你们现在都是用艺名，跟当年比赛时的名字对不上号，这让我怎么想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