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吧 www.duxs8.net)清晨的朝阳洒落在干净整洁的街道上,脸上带着惶恐不安情绪的市民们看着维持秩序的守卫们,哪怕他们全副武装,身上的甲片更是在初升的骄阳下熠熠生辉,可这无法给人带来一丝半点的安全感。
因为只要一抬头,就能够看到沿城墙巡视的巨人,从他们身上生长出来的坚硬鳞片组成了一幅好似金属锻造而成的重装铠甲,蜿蜒崎岖的粗大龙角,从他们的额头两侧生长出来,有些特别的个体,甚至还长出宽大的龙翼与粗长的龙尾。
他们甚至都没有进入城内,只是沿着城市最外侧的城墙,以守卫保护城市的名义进行巡视,可是他们的头颅乃至于上半身都能够显露在城内居民的眼中。
最外侧城墙的高度,虽然比不上内城一重比一重高的城墙,可也有三十米的高度,但这依旧能够让城内的居民清楚地看到巨人覆盖骨质面甲的狰狞而又充满威严的模样。
自己所居住的城市被这种存在环绕,虽然这些巨人们宣称是在保护他们,可又有谁愿意相信呢?
与这些巨人相比,城市中的守备骑士团,还有高高在上的大骑士们,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完全不值得敬畏。
伴随着城门厚重的鼓声,与嘹亮的号角呜鸣声,一支庞大的队伍,开始进城,沿着城市的主干道,向中央的骑士城前行。
“来了,它们来了!”
街道两侧,怀着忐忑而又不安的情绪前来观礼的居民们看着从道路尽头浮现出的一杆大旗,很快就骚动起来,因为这杆旗帜上面,是一颗极其威严的黄金龙首,这是从未在约顿骑士国出现的旗帜。
旗帜与纹章上面的图案,虽然没有什么统一的规定,但该用些什么,能用什么,稍微有些见识与自知之明的势力都知道。
与龙相关的图案,最少也得是王国级别的势力才能使用,不过眼前的旗帜图案,意义更加特殊,因为这就是一尊强大而又高贵的龙类赋予的。
这一面旗帜就足以说明,如今统治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的新主人是谁,这让那些还抱着侥幸心理,期待某些不切实际事情的家伙们,就像是被当头敲了一棒,满脸灰白。
不过,旗帜虽然更换了,并且还拥有某种极为特殊的含义,不过让人松了一口气的是,这面旗帜下的队伍,依旧是由人类组成,最少看起来像是人类,而不是由高过城墙的巨人,体型大得与房屋一样的飞龙组成。
“这真的是第一骑士的继任仪式吗?”
看着由八头鳞甲金黄的地龙拖动,缓缓驶过街道的巨大辇车,有人忍不住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懑与不满。
“当然,尊贵的第一骑士,不就在上面吗?”
一道好似带着几分讥笑的声音回应道。
八匹精心推选的地龙拖拽的车辇,就像是一座精致的小型宫殿,纯白的纱帐与金色的绸帐悬挂在外侧的四角,街道两侧观礼的人群,都能够看到端正地坐在丝制坐席与绒毯上的第一骑士继承者。
精心编整的长发上悬挂着各色宝石,一顶由精金与秘银锻造而成的桂冠,被她戴在头顶上。虽然身上穿着一套用于彰显勇武的白金骑士甲,身侧更是放着一柄华丽的大剑。
可再加上车辇铺开的裙甲,让她身上这件价值连城的魔纹武装,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精挑细选的嫁衣一样,她不像是准备接任成为让守护王国的第一骑士,倒更像是在准备参与一场隆重而又盛大的婚礼。
“这哪里像是第一骑士,根本就是出嫁的新娘!”
“真的是耻辱!”
“好了,如果没有这位殿下的付出,我们的国家或许就不复存在了,我们没有嘲弄的资格!”
“靠女人献身才能够保存的国家,还不如不存在。”
少年意气,慷慨激昂。
“你说的倒是轻松,难道就不想一想下面的市民,如果国家崩溃了,会有多少人因此而死?你难道觉得自己不会被波及吗?”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应该感谢这位殿下?”
“当然,所有能够活着站在这里的人,都应该感谢泰雅殿下!”
街道转角处小小的争论在这座庄严而又肃穆的城市中,只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众多嘈杂声音之一,连丝毫波澜都没有掀起,便沉寂下去。
不过他们中的部分观点,却是这座骑士之城绝大部分居民的观点,尤其是看到前任第一骑士的女儿,身着骑士盔甲,可头上却戴满宝石首饰,完全看不到多少英武之气,反倒像是一件精心包装,献给龙族的礼物。
在这尚武的国家中,所有亲眼见证这一幕,自尊心稍强一些的人,都有一股浓烈的屈辱感。
不过非常可惜的是,这一波情绪只会让他们的意志更加低落消沉,做不了任何事情。
当第一骑士陨落的消息传来,在尚且没有证实时,城市就陷入动荡之中,绝大多数的居民都亲身体会到了,失去传奇战力威慑的后果。
因此,当秩序重新恢复,维持秩序的存在已经变成了异类,绝大多数人也选择低头默默忍受,哪怕这样的秩序并不是他们所想要的。
不必每天提心吊胆的平稳生活,才是普通民众所需要的,而普通人在短生种智慧族群中,一定是占据大多数的。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再敢玩弄这样的小聪明,我会让伱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看着从地龙马车上,身穿白金骑士盔甲,手持长剑,缓步走下的泰雅公主,帝瑞尔看了一眼深狱炼魔蒙特,这顶着第一骑士继承仪式主持者身份的家伙,顿时弯下了背脊,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他让这家伙举行的是一场继任仪式,可是这家伙办的却像是一场婚礼,别说是这座城市中的普通居民,就连他看的也是如此。
既然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那就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他要是因此而直接把这场仪式给砸了,那面子最不好看的就是他。
因为他也是这场仪式的见证者,同时他还负责将象征的第一骑士身份的武器盔甲,交给泰雅。
“不要总是这副表情,马上就该轮到你讲话了,等继任仪式完成后,你将以第一骑士的身份,奔赴边疆战场,已经有不少势力入侵了,现在到了你守卫国家的时候。”
帝瑞尔在将象征第一骑士身份的武器交给泰雅的时候,他的声音也在女骑士的耳畔边响起。
这原本面无表情,眼神空洞麻木的女骑士,眼中顿时就浮现了光,整个人的气质一瞬间就变得鲜活起来,从原先精致的傀儡木偶,变成鲜活的人。
“你要让我上战场?”
“怎么?不愿意?”
帝瑞尔顿时露出玩味的笑容。此刻的他保持龙人的姿态,但即便如此,他的身高也超过三米,在他居高临下的目光之下,这位原本都已经准备接受悲惨命运的女骑士却是骄傲地挺起胸膛,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归宿!”
“非常不错,保持这种精神姿态,然后,你就可以率领军队,前往战场,击退侵略者了。”
帝瑞尔并不介意自己的宫殿之中多一尊精致的花瓶,但他更不介意自己麾下多出一位英勇善战的女将军,女统帅。
“陛下?”
深狱炼魔有些错愕看着帝瑞尔,他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安排,这位龙主可没有跟他说过。
“有多少国家在入侵我的祖国?”
泰雅在知道自己可以率领军队踏上战场之后,整个人就完全摆脱了原先死气沉沉的状态,她的眼中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在跃动。
“全部。”
帝瑞尔回答道。
约顿骑士国原本有三位传奇,再加上强大的军事武装,所以让他们占据了大陆北方面积广袤的肥沃土地,而这也让他们得罪了不少国家,强大的地区霸主,必然是啃食周边弱小国家的血肉,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当三位传奇全部出了问题,一位被献祭陨落,一位逃走,一位失踪之后,周边所有的国家顿时就回想起了与约顿骑士国的新仇旧恨。
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胆大者,直接正式宣战,指挥军队悍然入侵,而胆小者,同样派遣军事武装,占领各处资源要地。
各大传奇的身影出现在约顿骑士国的边疆之中,现在的情况尚且不明朗,等到他们查清楚一切后,他们就会直接进入约顿骑士国,占领原先被夺走或者已经看好的土地。
不过,帝瑞尔正是无法容忍这种情况的发生,这才滞留于此,甚至不介意让一名短生种借用他的名号,乃至于屈尊降贵,借用这名短生种的名义,收拢武装。
“全部?!”
泰雅的脸上顿时露出凝重之色,她知道自己国家面临的情况非常严峻,但她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殿下,这正是没有传奇战力威慑的后果,现在的约顿骑士国,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传奇镇守,对于周边国家的而言,就是一块鲜美的羊羔肉。”
“传奇。”
泰雅更加沉默了,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这场并没有尊重她自身意愿的婚姻,她不单单是被索取利用的存在,同时也是被庇护的一方。
“你不用担心战场上会出现传奇的身影,我自会解决。”
在小国家的争斗与交锋之中,基本上不会出现传奇的身影,哪怕是发生了战争,双方都会十分默契地将战争的烈度尽量地控制在魂意级以下,尽量不让传奇踏足战场。
发动战争的理由,无论多么冠冕堂皇,归根结底的目的,一定就是争夺资源,获得利益。
可当传奇下场,一旦上头了,传奇所涉足的战场,一定会发生永久性的地形变动,如果是为了争夺矿产一类的资源,那么这一类资源点甚至可能会直接被摧毁,再无开采价值。
因此,除非是涉及到了十分重要的利益以及资源的争夺,所以传奇不会下场,争夺领地,以军队胜负为主。
不过与拥有传奇的国家,打这种小规模低烈度的战争,其前提是必须拥有对等的传奇武力威慑,不然传奇可不会坐着看戏。
“你可以为我挡住传奇,难道还能够给我支援军队吗?周边国家全部进犯,即便是传奇不出现,我也无法组织起足够数量的骑士抵抗。”
泰雅并没有因为帝瑞尔的许诺而高兴,面容反倒是因此而变得更加凝重,传奇不出场,也就是代表军队之间的厮杀会异常惨烈。
这种情况下,就十分考验一个国家的底蕴了,一旦无法补充足够的兵员,组织不起足够的武力防守,那就会被敌军长驱直入。
当然,这是正常的情况,可帝瑞尔并不打算真的遵守大陆各个国家之间默认的游戏规则。
因为这一规则之所以能够得到大家默认的前提是,双方间是存在互相威慑的力量,你没办法解决我,我也没办法解决你,所以传奇不动,让下面的小兵厮杀。
但帝瑞尔拥有碾压传奇的战力,这也就意味他可以遵循国与国之间传统的战争规则,同样也可以在局势不利的时候,直接掀桌子。
不过,现在帝瑞尔还打算静观其变,因为他到现在也只是弄清楚了,约顿骑士国大致的疆域,具体有多少座城,有哪些战略要地,他都没有弄清楚,周边国家更是两眼一抹黑,谁是谁都不知道。
他当然也可以沿着约顿骑士国的边境线走一趟,将所有窥探的传奇全部都暴揍警告一遍。
不说这会得罪多少传奇,单说以一己之力强行终止战争,就不利于他随后的目的,他要全盘接管约顿骑士国,将整个国家完全掌控在手中,而不是名义上的服从。
因此,战争必须的,战争可以推快加速许多事情的进程,在战争的逼迫下,有许多不合适与碍眼的人与事,都可以名正言顺的剔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