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唐震释言匡月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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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唐震和唐玉回到府邸,父子二人在客厅就坐,丫鬟奉来茶水,唐玉心情不忿喝令丫鬟退了出去,气愤骂道:“真是太过分了,这城主真不是个东西,明明就是自己儿子的不是还如此蛮横,伤了天祈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唐震道:“事情恐怕还没完,那小子毁了‘雁光烈罩塔’,城主一定会将责任推到我头上,怕是有些麻烦。”
唐玉道:“爹,这又不关你的事,是他蛮不讲理怎么能怪到你头上。”
唐震道:“你不知道,这宝贝是大城主赐予用来守护云州的,今日被天祈毁了去大城主势必怪罪,城主也难担当,天祈是我举荐参加‘甲武院’选拔的,城主为了推卸责任必定会往我身上推。”
唐玉道:“是他儿子不要脸要抢人家媳妇,打败了不肯罢手他当老子的还强出头,毁了宝贝是他活该,他凭什么往爹你头上推,这不是太混账了。”
唐震叹道:“混不混账暂且没得计较,匡柏然生死未卜,如今宝贝又被毁了,这毕竟是天祈做的,我还是到城堡里说教一下为好。”
唐玉急道:“爹,你不能去,你没看见他看你的眼神吗,巴不得杀了你,你要是去了他肯定会对你不利的。”
唐震道:“放心好了,他即便有这个心我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咱们把礼数尽到了就多占几分理,见了大城主也好说道。”
唐玉想了想,道:“也是,你去了把厉害说明白,也省的他写表章胡诌一通,那不还由得他说嘴?他这样也得掂量掂量到底谁是谁非,不至于让他胡说八道把过错强加到爹身上。”
唐震微微一怔,他正是这样一个想法,只是未对儿子说的太直白,没想到儿子居然能猜透他的心思,笑道:“玉儿,我怎么感觉你跟原来不太一样了。”
唐玉诧异道:“什么?”
唐震道:“你原来只知道瞎玩胡闹,现在居然也能用脑子思考利弊了,哈哈,爹很高兴,看来你真是成熟多了,将来继承祖业我看不成问题。”
唐玉得意笑道:“爹,你儿子我本来就很聪明,只是不轻易显露罢了,瞧你把我说的。”
唐震的脸色突又略有些愁苦,道:“你要是肯勤奋练武就好了,这样爹会更高兴的。”
唐玉一听说练武有些气燥,道:“爹,那玩意……算了,不提了。”
唐震叹道:“唉!一说练武你就这样,其实爹知道,以你的资质只要用心学习不难成为一名高手,只是你这脾性……唉!也怨我太宠溺你,万事由着你来,没有尽心督促。”
唐玉嘟囔道:“还宠溺呢,就差天天打我了。”
其实唐震为逼儿子习武确实没有少费心思,嘴皮子磨破,竹条打断,可是唐玉就是不干,对习武总是提不起兴趣,时时还拿死去的娘亲出来说事,说他爹如何虐待他,欺负他,气的唐震没有办法也只好由着他去。
可这小子还是不让人省心,瞎逛玩乐,三天两头的在外惹祸,唐震真是恨铁不成钢,所以唐玉的皮肉之苦没少受,只是他今日的表现确让唐震开怀,瞬间觉得这儿子并非无用之才,全然可以光大祖业,挺立门楣。
到了日下,唐震径进云州城堡去见云州城主匡月笙。刚走不久,一个中年男子来到,唐玉叫道:“二叔,你回来了,怎么?矿上不忙了吗?”这男子正是唐飞。
唐飞微微一笑,说道:“回来看看你小子,这两天又闯祸没?”
唐玉皱着眉头,怨声道:“祸倒是有,不过不是我惹的。”
唐飞略感诧异,问道:“怎么回事?哎,怎么不见大哥,你爹呢?”
唐玉道:“去城堡了,二叔你来,我跟你说说,真他妈太气人了。”起身拉着唐飞坐下。
唐飞道:“到底怎么回事?”他见唐玉神情不忿,与以往嘻嘻哈哈的情形大相径庭,情知事情不谐,定不简单。
唐玉于是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跟唐飞说了一遍。唐飞听罢,蚕眉凝卷,亦是一脸气愤,道:“还有这样的事,真是岂有此理。”
唐玉道:“可不是,你说那城主是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唐飞道:“那你那两个朋友现在去哪了?”
唐玉道:“谁知道呢,以后还指不定能不能再见面。”说着深叹了口气。
唐飞道:“事情恐怕不易办呀,损了宝贝,又伤了少城主,还不知道城主会怎么刁难你爹呢。”
唐玉道:“讲道理嘛,本来就是他们的不是,关爹什么事,就算是城主也不能胡来吧。”
唐飞嗤笑道:“你也真是天真,但愿城主会跟你爹讲道理。”
云州城城堡里,云州城主同城主夫人并偕而坐,两人的脸色都甚是难看,灰蒙蒙的,好似霜降的茄子。在下首还坐着一个人,黄葛长衫,两撇翘胡,身形尤为富态,正是周子旺,三人的神情都甚为寡闷,看得出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周子旺道:“城主,跑了那两个小畜生唐震脱不开干系,您准备如何处置?”
云州城主还未开口,城主夫人道:“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唐家都是帮凶,一定要将他们抄家灭门,即便这样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只可惜我的宝贝儿子……”说着垂下两滴眼泪来。
周子旺道:“唐震就是仗着大城主对他的关照才敢如此目中无人,如今竟然连城主也不放在眼里了,当真是狂妄之极。城主,您绝对不能就此罢休,一定要好好惩治他,要不然他以后会更不把您放在眼里的。”
“啪”的一声,云州城主将左旁的梨花木桌拍的震天价的响,骂道:“该死的,他真以为有大城主撑腰我就不敢动他吗,现在‘雁光烈罩塔’被毁他也休想逃脱关系,到了大城主那里他也不好交代。”
三人就今日“甲武院”选拨之事已议论良久,周子旺与唐震本就有宿仇嫌隙,今日周魁又被天祈打败重伤,使他损失了不少钱财不说还丢尽了脸面,周子旺自然将这笔仇怨又算在了唐震的头上。
“雁光烈罩塔”是天师城城主叶重赐予匡月笙守护云州城的宝贝,如今被天祈所毁,匡月笙为推诿责任自然也要拖唐震下水,再加上儿子已成半废之人,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终身不能在动武艺,多年来育儿成才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想到此节他更加恼恨唐震。
唐家在云州做大多年,云州城的经济多被唐家所把控,他这个城主虽说不上有名无实,但多数财政却要向唐家过问,心中早生怨念,借之今日之事对唐震的杀心再无犹豫。
突然,一侍卫来报,禀道:“启禀城主,唐震在外求见。”
城主夫人眼中寒芒一闪,怒道:“他还敢来,叫他进来。”
那侍卫遵命而去。
过了片刻,唐震走进厅来,向云州城主和城主夫人觐礼,看了周子旺一眼,周子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城主夫人瞪着唐震冷声道:“唐震,你可知罪?”
唐震向城主夫人长长一揖,说道:“恕唐震愚昧,夫人此话唐震听不明白。”
城主夫人呵呵两声冷笑,道:“你装的好糊涂啊,伤我儿子,破坏‘甲武院’选拔,毁坏大城主所赐法宝,唐庄主,你就是人头猪脑也不至于忘的这么快吧。”
唐震听城主夫人出言不逊,心里甚是嗔恼,却也不敢发作,勉强一笑道:“夫人这样说可真是冤枉在下了,少城主受伤,‘雁光烈罩塔’被毁,这一切与我有何干系?”
城主夫人眼睛一瞪,冷笑道:“与你没有干系?我来问你,那两个小畜生可是你唐家的门人?”
唐震道:“就算是吧,这又怎样?”
城主夫人道:“那你还敢说跟你没有干系?伤我儿子的是他,毁坏宝贝的也是他,这你还有什么辩解的?”
唐震道:“夫人此言差矣,我举荐天祈参加‘甲武院’选拔是看中他是一个人才,为的是给天师城举荐才俊,天祈也确实不负所望成功夺冠,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对此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过错。至于少城主为何受伤难道还需要我向夫人说明吗?”
城主夫人心知肚明匡柏然是因为月灵才挑衅天祈的,这时被唐震一语点中一时无言以对。
周子旺眼珠一转,说道:“唐庄主有些强词夺理了吧,那小子既非你唐家人你推荐他参加‘甲武院’选拔谁知道你是什么心思。诚如你所说,就算你是为了天师城选拔才俊,可是少城主以千金之尊向他讨教武功,他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痛下杀手,以邪门怪招重伤少城主,若不是少城主让着那小子凭他又怎么能伤得了少城主,这等凶顽之徒亏你还有脸将他说成是才俊,真是不知羞耻。”
唐震怒道:“你……”
周子旺倒打一耙让唐震甚为气愤,可他的话说的很是体面,唐震若是强辩自不免将云州城主得罪死了,心里暗骂道:“真是狡猾的老狐狸。”
周子旺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甚是狡黠,暗自得意,心道:“你倒是说话呀。”
城主夫人一抖机灵,道:“对,周族长的话说的不错,那臭小子虽然得了头魁,但柏然以‘甲武院’老生的身份一试他功夫的深浅有何不可?他何必要下此重手,难道……是受了某人的指使?”
唐震自能听出这“某人”是何意,心里气愤,暗道:“真是蛮不讲理。”
周子旺笑道:“这某人该不会就是你唐庄主吧。”
唐震道:“周子旺,你不要火上浇油,你是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周子旺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我的心思?你倒是说说看。”
唐震虽在气愤当中,但也能遏怒自制,他明知道周子旺是故意煽风点火可也明白话不能乱说,虽然他唐家和周家明争暗斗众人皆知,但若是将话说的太绝周子旺不免恶告一状,倒打一耙,说他唐震出言诬陷,心思诡诈。思之在此,微微一笑道:“周族长,你做的好事难道还要我当着城主的面说出来不成?”
周子旺一愣,道:“我做的好事?你想说什么?”
唐震笑道:“人家两个外地人初来云州便受了你周家的欺负,这件事你不会不认吧?”
周子旺道:“你不要信口雌黄,你究竟想说什么?”
唐震道:“我信口雌黄?哈哈,哈哈,真是笑话。”转而对云州城主道:“城主,人家两个外地人来到云州,周族长却将人家一个善良的大好姑娘骗到他周家妓院里,害的人家险些失身,周族长不但没有歉疚悔错之意反而兴师问罪,结果受了教训,这难道就是周族长的为人?你周家就是这样在云州城立足的?”说着冷瞥了周子旺一眼。
周子旺怒道:“你血口喷人。”
唐震道:“那前日你带人闯入我府邸所为何事?你倒是说说看。”
周子旺无言以对,他也是后来才对事情有了了解,起初月灵是如何被骗进“怡春院”的他确实不知,他知道的也只是“怡春院”的下人们断章取义的说辞,“怡春院”被天祈砸烂烧毁,再加上周星在唐家酒楼的遭遇,唐玉同天祈的热切关系,周子旺断定是他唐家的作为,便以此为借口上门寻衅。
即便他知道月灵是受了蒙骗而误入“怡春院”的,以周子旺的人品也必然会混淆视听,加以借口找唐震的麻烦,只是唐震当着云州城主的面将此事说出来结果却又不同了。
周子旺的脸皮涨得通红,支吾道:“我们……我们现在是在说……说那小杂种伤害少城主的事,你说那些无关紧要的做什么,想岔开话题吗?”
唐震冷哼一声,道:“对城主来说这当然是无关紧要的事,但对你周胖子来说却是大大的要紧。”
周子旺左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愠道:“你……你骂人……”
唐震道:“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理亏在先报复不成又吃了暗亏,便想借事在城主面前搅动舌根阴我一把,城主是何等英明睿智岂会受你这奸险小人的挑拨。”
唐震这番话说的有礼有节,既堵了周子旺的口又卖了云州城主一个好,一转处处受挤兑的尬境。
周子旺气的说不出话来,向前走了两步,向云州城主一揖,说道:“城主,他这分明是胡搅蛮缠,您……您可不能上他的当呀。”
唐震道:“怎么?你的意思是城主不够睿智,还不如你这肥胖的大脑袋想的周全?”
周子旺气急败坏的骂道:“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说城主不睿智了,你……你就是想推脱责任,少城主的事还没完呢,你休想脱了干系。”
城主夫人道:“唐震,你和周族长的事我不想过问,但那小子是你唐震举荐的,他如今将我儿子伤成这样,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周子旺冷笑一声,眼睛斜睨看了唐震一眼。
唐震道:“夫人,少城主受此重伤我也深表遗憾,但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事情的原委整个云州城的人有目共睹,少城主上台时说的那一番话您觉得合不合体统?人家好好一对情侣,少城主却强逼人以姑娘做赌注,这是不是有些仗势欺人了?少城主既已打输却又偷施暗算,这是不是又有失君子之风?何况城主也用宝贝伤了人家,夫人难道还要追究?”
城主夫人道:“可毕竟我儿子受了伤害,那小子又怎配跟我儿子相提并论。”
唐震道:“夫人这样说不免有些蛮不讲理了。”
城主夫人喝道:“你大胆,敢这么跟我说话。”
云州城主一直在旁静听,毕竟是一城之主深谋远虑看的长远,见夫人话机欠妥,说道:“唐震,柏然的事我暂且不计较,我来问你,那小子的来历你可清楚?”
唐震道:“他也是天师地界的人,家就住在‘李隆村’,至于具体如何我却不知。”
云州城主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他是在白鹿堡杀了人才来到云州的?”
城主夫人一愣,怒道:“对,这件事情我还没跟你说呢,那白鹿堡主正是我大哥,唐震,你这是窝藏杀人凶手,你还有什么话说?”
唐震道:“白鹿堡的名声我早有耳闻,话说出来可能要得罪夫人,那白鹿堡作恶多端,实是一窝穷凶极恶的贼匪,天祈杀了他们也算是为地方除了一害这又有什么过错?要错也是白鹿堡行事不轨。”
城主夫人向知白鹿堡的处事作风,虽说白鹿堡未有为祸云州,但其凶名在云州城也算响亮,唐震此话说的倒不是没有根据,可若是就此承认不免更加理亏,说道:“哼,现在人不在这里,那小子逃的无影无踪,任由你胡编乱造的胡说八道。”
唐震道:“夫人也说人不在这里又岂知道事实的真像?要说我胡说八道夫人也大可向城里百姓询问白鹿堡究竟如何。”
城主夫人怒视着唐震却无话可说。
周子旺道:“你放肆,敢和夫人这样说话。”
唐震喝道:“你给我闭嘴。”
云州城主摆了一下手,道:“好了,这件事情不提了,可是唐震,那小子毕竟是你唐家的人,‘雁光烈罩塔’毁在了他的手上你只怕是脱不开干系吧。”
唐震道:“城主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将这法宝损毁之事算在我的头上?”
云州城主道:“难道不应该吗?”
唐震道:“当然不应该,当初大城主赐宝贝的时候说的明明白白,这‘雁光烈罩塔’是防止强敌入侵时使用,而城主你却用它来对付一个年不满冠的少年,损了宝贝与我又有何干?”
云州城主道:“那小子来历不明寄于你唐家,又有一身邪门武功,谁敢说他不是强敌?”
唐震道:“邪门武功?天下之大不乏奇人异士,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天祈的一身武功饱强正义,城主怎么说是邪门武功?”
云州城主道:“那小子带着一头洪荒凶兽还不够邪门?我云州将士死伤无数,百姓也多受惊吓,唐震,你说这不是邪门又是什么?”
唐震心里恼怒,暗道:“若不是你以‘雁光烈罩塔’伤他要置他于死地他又怎会放出凶兽。”可是对于那“凶兽”确实无可辩解,只能向唐玉询问明白了。
周子旺道:“城主,那小子带这样一个怪物进城一定有什么图谋,只怕还和某人脱不开关系,有可能就是要对您不利。”
唐震怒骂道:“周胖子,你不要抓住点机会就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
周子旺冷笑道:“我说你了吗?你何必做贼心虚。”
唐震懒得理他,说道:“城主,天祈虽然带了一头猛兽,可他对云州并没有什么不利的举动,说不定那只是他的一个宠物。”
周子旺道:“这样的宠物,谁信呀。”
云州城主道:“先不管他如何,整件事情我会向大城主写表章说清楚的,这小子是个危险人物,他只怕还要对整个天师不利,很有可能就是其他三域派来的奸细。”
唐震知道他越将事态说的严重便越能推脱掉他以宝徇私的责任,而自己反而会加重罪责,心里气愤无比可此时也无法辩驳,说道:“那就由你吧,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向云州城主拱手一揖,转身向厅外走去。
周子旺啐了一口,道:“他这什么态度,城主,他也太目中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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