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各方杂谈 B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那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1209年，11月，‘我’的永眠。 寒风割着手脚的感觉已经逐渐麻木，连撕下棉衣的力气都没有。柔软舒适的衣物凝结成了硬硬的血片，挣扎着 找到一个勉强可以避风的巨岩背后，努力喘口气，我摸到了胸口挂着的护身符。 左手抚上腹部还带着暖意的巨大伤口……无法形容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手指无力地撑开护身符的袋口，指尖 触碰到里面的石子扔出去。 不同于大江山的烈风，带着温度的旋风在我的眼前刮起来。我微微地眨了一下眼，海蓝色的头发，女人居高临 下地看着我…… 真名姬。 「……我不想叫你的。」 不想去看她的脸。但转一下头也很吃力。我喃喃道…… 序幕 一名天女恋上了人类的男子。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1208年，9月，我元服 「和这条人鱼？！」 因为吃惊，没能控制住音量。当主大人轻微地皱了皱眉，我愣一愣，低下头去。 「抱歉，我失礼了……但、但是当主大人，她怎么说也是……」 「你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母亲，我当然知道。」 当主大人长得很年轻，很端正的娃娃脸。前以年方三个月（真是够年轻的）之身成为他成为了当主，即使在家 史上也是少见的。但当主大人的素质是毋庸置疑的优秀。堪称一族有史以来最强的之人，想必当主大人的孩子也会 无与伦比的优秀吧…… 我看着当主大人的脸，在心底里不受控制地叹了口气。 「别想太多，真名姬是很强的水系神明。一定会生出很棒的后代的……」 拜托，那种事……我当然知道啊。问题是—— 怎么说呢，游戏里，人鱼是前期还能用用的水属性女神…恩，因为再差也比同样消费贡献两位数的那几位同属 性的好点吧…… 但是就算是轮回者。这次进入世界也是有身份的。身为她的儿子，当初父亲唤醒了被朱点迷惑的她，而后和她 交神生下了我。这是背景，但是她确确实实是这句身体的母亲！！ 身为轮回者，我的素质即使比不上当主大人，也是相当优秀的。 ——总之，和优秀的神明产下更为优秀的孩子，但是—— 「雨浩，你也知道。真名姬她吃了很多苦，而且我们一族的贡品已经……」 不知觉的，当主已经把话说完。把头转过来对准我。眉间的印记有黯淡的光。 「拜托了……为了一族，为了我们有一天能够击败朱点……」 ……………回转11月的分割线…………… 「非战斗中把我叫出来是怎么回事？」她落在地上道。 护身符里空空如也，石子被我扔出去用完了，手垂在一边。 还问‘怎么回事’……看也能看出来吧？ 「我们输了……」 我低声说。 甚至都没死在朱点童子的手下。断后，挡在队伍的面前。杀死最后一只崇奈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此时血已 经被吹干了。冻上了。就像焰被啃食的残尸，像小真埋进雪地的空荡荡的右腿。剑落在雪地上…… 当时我只说了一个字。 「走！」 简短有力，铿锵不屈。 我看到她们后退两步，最后终于跑起来。 安心了…… 身为父亲的责任，结束了……该回‘家’了…… 我的女儿……她还怀着孩子。和黑蝇的…… 没有什么比孩子更重要…… 刚刚元服。有了可以交神的资格。我和真名姬交神，作为母体的神明因为属性相合加上是直系近亲。所以女儿 她有着足够强大基础属性。不过就是脑子有些笨笨的…… 而上个月我再一次和真名交神后，一族的供奉神明的供品终于宣告殆尽…… 当主召集了我们这一代最强的四人，看着我们平静地说—— 「去大江山。」 所有人悚然而惊。 大江山……朱点童子。一族诅咒的源头，千年悲愿的起点。有人说不过几百年……但别忘了，我们一族平均只 有两年的寿命…… 「要去干掉朱点童子了吗！」霞她兴奋的先喊了起来！ 但是我并不赞同。我们的实力并未足够强大，当主大人势必也知道这一点。难道他已经等不及？ 「当主，请等一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雨浩。」当主点了点头。 我派你们去大江山，主要是为了搜集更多的供品，为了尽快完成我和风车阿七的交神……必须要尽快。」 听起来好像很自私，但是也只用我们这样的年纪才会明白…… 他的语音低落下去。我不自觉叹了口气。看着其他三个年轻人，终于明白是时间到了……而他，因为他是种（ 和谐）马，为了能在生命的最后在留下一个血脉，所以他还不能走…… 昏黄的斜阳从窗照进，细碎尘土缓慢翻涌。伸出手去虚空地抓了一抓，尘埃轻巧四散开了，手中仍是空落…… 正如我们这一族，为了延续生命，拼命努力地去活，然后赴死…… 只是战场不同…… 我的孩子啊，你也会走上这条路啊～，然后……然后在黄昏里，你会记起我这个的父亲吗？ ……………还是回转11月的分割线…………… 我笑了，眼角滑一滴泪下来…… 真名她依然站在面前无声地看着我。我想她是不是也不知道该怎么看待我呢。是作为儿子？还是情人？还是单 纯的一个，可怜的，卑微的，为了想要活着而难看的挣扎的男人？ 谁知到呢……没有任何感情，只为了单纯的神交……产子……献上贡品，总觉得像是交易……但是—— 「我……对不起您……」 声带完全嘶哑了，我挣扎着发声。 「……其实……不知道怎么的……只是想临死之前和您见上最后一面……」 我无力摇头。因为疼痛扭曲的脸浮现出来，在黄昏里血色铺陈。 母亲…… 可笑……但是——但是…… 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她俯下身来时。我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她停了停，抬起头问我是否害怕？我摇头，但是悲伤成倍地逆涌上 来。 我想抓住她的肩……可惜做不到了…… 我的母亲啊。我的情人啊…… 可笑的宿命…… ……拨开我的额发。 她拨正我泪水纵横的脸，望进我被水幕隔开的瞳孔。用青天色的眼睛，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对她。 除了神交，就是战斗召唤，所以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 手落在我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她轻轻把我搂进怀里。好像哄孩童熟睡的唱起了那首名为‘花’的歌……为我送 行…… 人鱼的歌声…… 果然很美呢…… …………………… 生命在飞快流逝。 我很想问她。你能懂吗？此时我这份纠结的心？？ 不会明白，你不会明白，这个快要死去的人对你抱着何种复杂的情感！ 有怨？有恨吗？我一直都叫她人鱼来着……有怜？有惜吗？因为她悲惨的身世？也许……有爱吧……谁知到呢 ……更多是一份寄托……多想在停留一点时间啊……可惜……我的时间已经到了。。 「麻烦您……请您……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吧……」 至此我留下那万籁俱寂身躯……回归了主神的怀抱。 …………………… ……………… ………… 醒来。不知道身在何方。久远的梦境……断断续续…… 对名为真名姬的人鱼。 爱吗？可能有吧…… 也许这才是s级世界的真正试炼…… 不可否认，回来这个世界后，还特意的查了查族谱，有心算无心的看看真名她后来又和谁有过后代…… 但是无论如何，这次我没有见她…… 见面又如何？ 问她是否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好吧……只是苦中作乐的自嘲一下来转换心情…… 因为记忆总是与‘黄昏’有关。 印象比较深的自然是这个世界的父亲的角色……那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的时候，已经算得上高龄的父 亲……再一次拿起了剑……然后出征后一去不回。 印象中。他是一个十分少言寡语的男人。连走，也是走的这样的安静…… 而我当时则坐在门口，一直的等，等来的，却只有她带回的几件遗物（装备）……这是我第一次正式于她见面 …… 名为母亲。实则…… ……好吧，当时我也只说声谢谢……然后就一件一件的往已经发身长大的身上穿戴。我没问这句身体的父亲他 生命消逝在何处。就这样，她默默的帮我系好了父亲的盔甲……递给我召唤她的护身符……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有人问我，为什么没有拒绝和真名神交。 其实事后想来，这事本身就很可笑！！ 只是因为她答应了！！ 没错贡品已经献上，她已经降临，而当时我终于忍不住抓住她的肩质问她！质问她是不是忘了那个男人，一个 身负诅咒和你交神的男人，有着漂亮的红发。眼睛深褐，性格沉静表情不多的无趣男人。他救你出了火坑，而你还 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也就是我！！ 结果他死时如蜡烛化为白灰般再也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他是我父亲啊～……这个身体的父亲啊～～！！ 我的母亲大人～！！这到底是为什么？？ 终于。我再也忍不住泪水。 「对不起。」 这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她就那样沉默地看着我…… 然后…… 然后我便黑化了…… 扯出一个应该十分恐怖笑容，我说，没关系，给我生一个孩子吧，母亲大人！！ 而她则点头。说好。 然后…… 然后就是神交了…… …………………… ……………… ………… 回忆…… 人鱼真名姬不小心在敦贺之港被渔夫网住了，然后很自然的，她被当成不老不死的妙药献给了某位重病的公主 。 珍奇之物未必珍贵。无论怎样食用，她的肉都没有任何药效，也许是什么不对吧～。病重的公主最后还是死了 ，只徒留人鱼她因为身体被贯穿而发出痛苦惨烈的哭喊。 然而人鱼她却并没有死，不管身体怎么被斩切都没有死——这正是她不死的证据。就这样，她被当成一件稀罕 物到处宣扬，辗转于不同人之手。每一次，都会增加无数伤痕。 最后，他被某个男人用锅子整个煮熟。扔到了群狗之中。 ……面前出现了好多张脸。因病憔悴的孩子的脸。真挚思念着女儿的父亲的脸。贪求长生不老的肥头大耳的男 人的脸。眼神险恶的厨师的脸。等等…… 在人鱼的面前。大家的嘴唇都在蠕动。 『真的有效吗』『味道怎么样』『哪里捉到的』『到底算是什么东西』。有人称呼自己为天女的，也有人说自 己是怪物的。 但是，谁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话。即使哭喊着痛，反复说你们搞错了，也没有一个人来听自己说话。 …………………… 最后，在群狗的分食之下。人鱼终于完全失去了所有的肉与骨。 化作灵魂的真名姬之魂，本来应该恢复她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容颜。 无论是她那让人想起南国的深色肌肤，还有蕴藏着深邃天青色的眼瞳。鳞片如同一片片的宝石般散发出青色光 辉有力的尾鳍拍打着水等等～。 然而，即使此时，她的灵魂的身上还是深深镌刻着触目惊心的伤痕。胸口和手腕部分，都裂开了惨不忍睹的口 子。她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贝齿。从她面颊上的伤口滴落下来的血，正像泪珠一样。 『终于解脱了……』 她那渐渐失去颜色的灵魂。在最后的最后只想在看看生养自己的那片碧蓝色的大海…… 『不是的！！！』 水底长眠的骸骨们在那一瞬间附和喊了出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一个一个的骷髅，咔哒咔哒摇动着它们的下颔，开始诉说它们长久无法说出的话。 『好恨啊，好恨那家伙』 『好痛』 『好热』 『已经够了』 『对不起』 『我不想死』 『想杀了那个人』 『为什么会是我』 『救救我』 『原谅我』 『救救那个孩子』…… 『喂，听我说啊。』 『这份痛楚。』 『这份苦难。』 『这份艰辛。』 『这份悔恨。』 『听我说。』 『听我说。』 『听我说！！』 「真名……姬。」 名为朱点恶鬼艰难地转动着舌头，很不流利地叫出她的名字。 「是谁？」 「复……仇。想要复仇吗～！」 就这样，名为速濑ノ流々的地方，多出了一只恐怖的怪物。不停的袭击这人类…… 这是报应，直到…… 说实话，身为最初的神交的对象，两百年了，真名姬一直都记得那对父子…… 但是，明明回来了，却没有一点见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