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叹悲欢洁妮遭遣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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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慕容紫英将怀朔海葬后,欲在岸边钓些海食来吃。只见不远处的浅水中一死物在飘荡,行将上去探看,是昏过去的璇玑。这时的她自然已不是月貌花容耐看无比:秃发焦烂,脸上鼓满浓包,润着绿沫,臭气熏天,眉间一对软鄂足在蜷着,这分明是中了蜈蚣之毒,才致于此,怎奈若不是怀朔以蚣毒及时救治,却也已活不成了。慕容紫英非但不怜,且生鄙弃之心,说道:“醒来也只不过成了一条恶蛆!我慕容要你作甚?”当时便要一剑结果了她,可念同门十年,且由她自生自灭,欲将她搬到岸上,免得淋雨生寒,只听背后叫喝:“小子,放开我徒儿!”
多玛从水里猛然扎出,趟着水踉跄而来,口中叨骂着:“你这厮不怀好意,快快将璇玑还我,我便饶你。”说着从怀中摸出金铃。
慕容紫英将璇玑揽在怀里,持辟燕剑作了个势,道:“你安息着点。”多玛突然驻足,揪住金铃内的金属丸,说道:“你可知体内的黑蛇蛊?你可知我手中的金铃?你若识相,且先将璇玑尸体与我,本座定教你安生!”
慕容紫英本想说“现下是我谈条件,不是你”,打住了,心想:“他显然不知我的蛇毒已被双儿化解。”故反语道:“慢条斯理地来说你我也算不得甚么仇家,我慕容未经邀约,贸访幽海城,只是想请多玛先生解去体内蛇毒,扰了先生安歇,我心下也生歉意,况且雷奥已死,你和他的利益交易到此结束。说实在的,慕容为复辟燕国,现今最缺乏人才,先生控蛊御尸,天下无人能解,倒不如,你我联手,待成,许你半壁江山又如何?先生深处幽海城,虽然有价值连城之宝,可却连半点也用不到,坐拥偌大城池,可却无半点人丁,俗话是:‘不羡鸳鸯,不羡仙’,那羡什么呢?只念人间月流年!天上虽好,可无情爱;海底虽静,却走了光阴。我们谁都活不到一百岁,但可以在此期间做成一百年的大业!如何?”
多玛笑道:“你不知道外面的局势么?西边的两个,要吞了中原,你反想复辟旧朝,你又多少兵马?小子,聪慧些,与时俱进罢!”慕容反笑说:“多少兵马又如何?唐国的兵马少了?但凭我手中长剑一柄,你看如何?”多玛道:“你手中物件倒也不凡,说说它的来历,能发挥多大效益?”慕容紫英道:“它是出于韩天南之手,原体是定远镇远双剑,佐料配的是上古烛龙的尾鳞。”多玛点头道:“恩,力量不凡了,潜质不错,不知灵性如何?”慕容紫英道:“此剑鬼月铸造,属阴,非太阴之人不可用。妖界少主乃太阴之物,此剑获得它的灵性,你说如何不如何?”
多玛又笑道:“无怪你这厮好生傲娇,原有神剑在手,不屑万物啊!”慕容紫英回笑:“只我功力尚浅,不能逐一发挥其用,先生日后可与我同修,必能猛增功力。”
多玛道:“你既是璇玑的早年师兄,想也不能如何败坏她,我便放心。况且你中我蛇蛊在身,怎敢作耍?也好,你我联袂登岛,共叙后事则个。”
二人这才罢休,由海岸上趟水共赴此无名岛复议。
且说长安,自从李渊清忠殿颁诏将长广公主下嫁于景阳之事已在筹备,不日便迎来了。景阳与长广公主拜堂后来入庭院陪酒,当朝六部,均派人来贺,外省官员有闻之,尽备精致礼品差人送往,却无人敢送钱财。
身在长安的那些武林人都受了邀请,大家坐定了一圆桌,吃了三分酒,霍元甄道:“盟主还没消息么?派出去的人如何说?”璇玑子道:“城郊树林里发现的打斗的痕迹,恐是盟主与雷奥对决留下的。雷奥的头颅悬在长安城,应该是盟主所为,如此,盟主他应该无危险。况且段老道取路投了敦煌,二人途中相遇联袂而去也无不可,大家安心了便是。”霍元甄道:“但愿如此。”索卿秋道:“咱们何不去助他?”东方孝宗梦熙儿等人也有此意,但听司空曙道:“今日是景阳婚宴,咱们哪里可以去敦煌?今夜不吃醉,万不能归。”梦熙儿道:“你独自吃好了洁妮,咱们去寻盟主,莫要与这些爷们那般醉生梦死。”洁妮想念天河,恨不能及时相见,只夹了几口菜蔬吃,起身道:“那自然是好。”
司空曙吃了口菜道:“莫要管她,耍够就好生回来的。”
梦熙儿带着洁妮沿街下来,徐步微微,洁妮不解地问道:“你我不购马匹,这要何时能到敦煌?”梦熙儿道:“你还真以为我要去?长安告急,城门紧闭,况且敌军还不知走没走远,咱俩出去了很危险。”洁妮道:“酒席未散,那你干么出来?”梦熙儿道:“我讨厌那些男人吃酒,恶气熏天的味,净说一些不着调的话来儿戏,唉……这就是所谓‘走江湖’的。”洁妮笑道:“呵呵!是啊,走江湖的时常饥一顿饱一顿,难得景哥今日大婚,他们得了些好油头,自然要慢慢享用,我就是怕他们不习惯官场作风,在那吃不愉快。”梦熙儿道:“莫顾及他们,咱俩赶紧避开,他们兴许借着酒劲斗殴作乱呢!”
二人散了两圈步,梦熙儿道:“这才几天,你就想云盟主了?”洁妮道:“我没有……”梦熙儿道:“女人就是个相思命,世代为农也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倒也乐呵。如有行江湖者,根本也没个盼头。出门在外,生死难料,混出个名堂来衣锦还乡,回来了还不保证娶个妾室。一个男人可以娶无数人,可女人只能随一个男人,自古以来就是这样,而你一个西域公主,千里迢迢来到中原,真的只为追随云天河吗?如果这般,那你的爱伟大的过了头罢……”
洁妮道:“我一开始就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回宫去看过父王和母后,而且两国交战,我却自愿踏入敌界,一旦有些损伤,也是对父母的不孝。我随天河,就是凭着感觉,感觉到了,我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或许我就是这样的人,一切都随着感觉。”
梦熙儿道:“千金之躯,生来无所追求,自然也会一时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我们这群走江湖的不同,出来混迹,总要闯得一片青天,在这片中原疆土中打些名堂,可一旦入足了进来,再收就来不及了,因为总有些事或人迫使着你前进,刀枪剑雨……不知哪一天就离开了这个人世,况且我是个女人,也总有一天会容颜憔悴……那时谁又肯来采撷?”
洁妮道:“那个司空小少主与你倾向甚重,我瞧他虽浪荡,却不像花心之人。”梦熙儿道:“这人初始时,我对他的印象还算清晰,才学出众,武功不赖,可就是理事手段有些见不得光彩。”洁妮道:“是梦掌门要求过高,那你看云天河能比得他几分?”
梦熙儿顿时脸晕了,倒不是司空曙,只是觉得连云天河这般手段也做得盟主席位,委实不当,默默地不说了话,只是与洁妮并肩而行。
前方小巷内转出一辆锦盖马车,车的四周围了几个头戴纱帽的黑衣男子,从中走上一个说道:“洁妮公主,我家主人有请。”洁妮问:“你家主人是谁?”男子道:“去了便知。”洁妮和梦熙儿打算同去,谁料到男子只放行了洁妮,却把梦熙儿拦住道:“我家主人只请公主。”梦熙儿道:“你说请就请,我怎知你家主子无歹心?让开,不然我出手了。”男子道:“对不住了!”挥了挥手,马车周围的人尽数将梦熙儿围住,梦熙儿哼道:“果然有备,皇城之中胆敢白日劫人,我且先结果了你们!”说着,挽剑混入战团。
洁妮走至车前,只听后面打了起来,心知受了计策,转身待逃,却被马车内的一声给勾住了魂:“公主,难道不想见我一面?”
“呃……是母后!”洁妮拨开帷帐,入车而坐,道:“这里是长安,母后怎能进来?”刁玉儿道:“你娘是汉人,怎生不得回家?这么些年,你玩得可好了?”洁妮道:“自然很好,就是想你们俩。”刁玉儿道:“如若不想,你还算得上是人吗?倒也随了我这冷血无情的性子。你父王病了,想见见你,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你突然走了两年,外加上国政要事,你父王体质愈不如往昔,整日叨念着教前方军士打探你的消息,若不是长安被围,你随云天河来解,中原偌大,真个无法寻了。”
洁妮急问:“父王身体如何?”刁玉儿道:“只等你回去,便也好了。”洁妮道:“不要再说了,我这就回宫,教他们不要和梦掌门斗了。”话休烦絮,刁玉儿喝令下属停手,洁妮向梦熙儿讲明缘由,赔了个不是,便随作别而去了。
待回到西域,面见格雷皇帝,只见他生龙活虎一般,哪里像生得疾病?只听格雷笑道:“公主回驾,我便可安心征讨李唐勇者杜马等了你两年,至今未娶,父王已准了他的折子,同意你们的婚事,真个愈快愈好啊!且记,勿要多心再寻云天河,他没个活头洁妮,你收收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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