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事态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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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两名军兵把张夺拉了过来。张夺缩着脖子,佝偻着腰,眼睛骨碌碌的『乱』转,向四周看个不停。 宋弘面无表情地道“张夺,把你知道的都讲出来!” 张夺躬了躬身,道“太守府每到晚上,就锻造铁器,人……人曾在太守府的外面听到过好几次。” 宋弘点点头,看向老家仆,问道“你还敢田邑没有私造武器吗?” 老家仆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番,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向宋弘连连摆手,道“大司空,您误会了,晚上太守府是有锻造铁器,但不是为了制造武器,而是为了加固地基。这段时间,太守府在翻修,也新盖了几座别院和房子,大人,在地基上加装铁器,可让地基更加牢固!” 着话,老家仆向一旁指了指,道“倘若大司空不信,老奴这就带大司空去看!” 宋弘面沉似水,手指着老家仆,怒声喝道“大胆刁奴,死到临头,你还要狡辩?田邑到底许给你多少好处?” 老家仆吓得身子一哆嗦,连连摆手,道“老奴所言,句句属实啊!” 邓禹对怒不可言的宋弘一笑,道“大司空,既然这名家奴,太守府锻造的铁器是为了加固地基之用,那么,我们去看看也无妨嘛!” 宋弘阴沉着脸,最终还是点零头。 老家仆带着邓禹、宋弘等人去到一座新盖好的别院。 看得出来,这里无论是院墙还是房子,都是新的。老家仆先是手指着院墙,道“墙垛的里面还有下面,都有加固铁器。” 着话,他又指向院内的房屋,道“屋子下面的地基,也有加固铁器。”到这里,老家仆轻叹口气,继续道“两年前,长子曾发生过一场地动(地震),倒塌了很多的房屋,也死伤了不少的人,这次翻修太守府,大人曾特意叮嘱过,要做好地基,做好墙垛,都以铁器加固,以防倒塌伤人!” 邓禹哦了一声,向周围的汉军兵卒一甩头,道“砸开一处墙垛看看!” “是!大人!”有兵卒找来好几把大铁锤,人们抡起铁锤,咚咚哓砸着墙垛,时间不长,墙垛外面的土坯子被砸掉,向里面看,果然有铁疙瘩铸成的龙骨。 邓禹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又细细『摸』了『摸』,回头冲着宋弘点点头,表示没错,墙垛的内部的确由铁器铸造。 宋弘眉头紧锁,心思转动。太守府翻新,墙垛内竟然都加装铁质龙骨,这未免也太奢侈了,即便是皇宫的院墙,也没到这般程度。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宋弘言之凿凿地道“这不对!这只是田邑私造武器的掩护罢了!” 到这里,他转身走到老家仆近前,一把将他的衣服抓住,凝声问道“!田邑究竟把那些私造的武器藏到了哪里?” 老家仆吓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道“老奴可对发誓,太守府内没迎…没有私造武器啊!” “我看,不动刑你是不会的!”宋弘转头喝道“军棍伺候!他什么时候招供,就什么时候停,不肯招供,就给我一直打下去!” 军兵闻言,立刻把老家仆拽起,拖着就往外走。 宋弘面沉似水的回到正房的大堂内,令人把田邑提上来。宋弘质问田邑,私造的武器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田邑的法和老家仆一致,表示自己从来没有私造武器,太守府内锻造的铁器,只是用来翻新,加固房屋和院墙的。 见田邑一口咬定没有私造武器,宋弘也急了,令人用刑,鞭打田邑。刚开始,田邑还能咬牙坚持,十几鞭子过后,田邑也受不了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感觉差不多了,邓禹大喝一声“住手!” 喝止了行刑的军兵,他转头对宋弘道“大司空,田邑终究是太守,即便要动刑,那也得有陛下的旨意,要三府会审才行!” 宋弘抬手怒指着田邑,道“贼子嘴巴硬得很,不动刑,他又怎肯招供?” 邓禹声提醒道“可大司空真把人打死了,哪怕是打成重伤,等回到洛阳,又如何向陛下交代?” 宋弘仔细想了想,邓禹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田邑嘴巴硬,他就不相信,郡府的官员,郡军的数千军兵,乃至太守府数十的家仆、丫鬟,嘴巴都能像田邑这么硬。 他令人把田邑带下去,接下来提审郡府官员。 对这些郡府官员,宋弘可就无需客气了,毕竟他们的级别和太守相比,差得远呢,即便是官阶最高的长史、郡丞,俸禄也只是六百石而已。 宋弘对郡府官员都上了重刑,郡丞和长史被鞭子抽得体无完肤,但这两人都咬紧了牙关,就是不承认田邑有谋反之举。 郡府上下,数十名大官员,一番严刑审问下来,终于有两人熬不过酷刑,指认田邑确有谋反之举,确有在太守府内私造武器。 至于那些私造出来的武器都被藏在哪里,他俩一无所知。 有人招供了,那么事情就好办了,再之后,宋弘又相继提审田邑的家眷,太守府的家仆和丫鬟。 因为对田邑的家眷没有用刑,确切的是邓禹拦着,没有让宋弘用刑,所以在他们身上,并没有审出什么。 但太守府的仆人就没那么好运了,最后,有十多号人熬不住刑讯,也指认田邑确实在太守府私造武器,但这些私造的武器具体藏在哪,他们也不清楚。 宋弘和邓禹在长子待了三,也足足审了三。 最后,宋弘带着田邑,乃至郡府官员、田邑家眷、太守府仆热等,上上下下加到一起,有两三百号人之多,回往洛阳。 至于郡府,由长子令暂时兼任,郡军全部缴械,由留下的京师军暂时看管。 宋弘的这趟北上,真是风卷残云一般,一走一过之间,让上党郡府发生了翻地覆的变化。 长话短,不日,宋弘、邓禹回到洛阳,向刘秀复命。 宋弘将他整理好的案件卷宗,全部上交给刘秀。 要文采,宋弘在整个下,都属出类拔萃。 他整理的卷宗,那叫一个有凭有据,而且言辞犀利,入木三分,哪怕是对田邑印象不错的人,在看罢宋弘的卷宗后,都恨不得把田邑碎尸万段。 刘秀拿着宋弘的卷宗,先大致翻看了一遍,做到对案情心里有数,而后他放下卷宗,看向宋弘,问道“田邑及其同党,现在何处?” “都被微臣关押在军郑” “嗯!”刘秀点点头,道“全部打入廷尉府,择日朕要亲审此案!” 看宋弘的卷宗,这可不是一桩案子,要造反的也不仅仅是田邑一人,似乎整个上党郡府里,已经没有好人了,都是与田邑串通一气的反贼。 整个郡府上下,都要造自己的反,这还撩?刘秀自己也想弄清楚,他到底哪里亏待了上党郡府,竟导致整个郡府对自己的怨气如此之大。 宋弘退下后,刘秀留住了禹,他站起身形,皱着眉头,在大殿里来回踱步,问道“仲华,宋司空所写的卷宗,你可有看过?” “回禀陛下,微臣看过了。” “都属实?”实话,直到现在,刘秀都不敢相信,整个上党郡府,数十名大官员,都要造自己的反。 其实,邓禹也没想到宋弘会这么狠,他不仅要治田邑的罪,而且还要治上党郡府数十名官员的罪。 一个案子查下来,竟然闹得这么大,这已远远超出了禹当初的预料。 邓禹心翼翼地看眼刘秀,而后低垂下头,声道“宋司空和田太守素有积怨,在处理田太守这件案子上,宋司空……多少有些过激了。” “只是过激那么简单吗?”刘秀转身,走到桌案前,把一卷卷宗拿起,向邓禹晃了晃,道“按照宋司空所写,上党郡府,数十名官员,竟然都是反贼,竟无一名忠于汉室之官员,难道,田邑在上党已做到一手遮了不成?”倘若如此,巡视上党郡的御史都是死人吗? 邓禹低垂着头,一声没敢吭。过了好半晌,见刘秀的火气稍微消了一些,他才心翼翼地道“陛下,微臣以为,田太守很可能是被人冤枉的……” 刘秀眯了眯眼睛,质问道“是被何人冤枉?” “这……微臣不知。” “退下吧!”刘秀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对田邑这个人,刘秀谈不上有多熟,但还是了解一些的。 田邑是‘认命’的代表,他的能力不见得有多强,但为人比较踏实,十分的认命,就这么一个认命的人,现在却要铤而走险的谋反?刘秀想想都觉得可笑。 翌日,刘秀钦点三公九卿,随他一同去往廷尉府,提审田邑。 现在的田邑可太惨了,身穿白『色』的囚服,衣服上还有一条条的血痕,披头散发,满脸的污渍。 在看到刘秀的那一刻,他再忍不住,噗通一声,屈膝跪地,向前叩首,同时放声大哭,叫喊道“陛下,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 宋弘重重地哼了一声,呵斥道“田邑,你预谋造反,现在见到陛下,你非但不认错,反而还敢喊冤?诸如此类不知悔改之辈,即便车裂都不为过!” 刘秀转头看了宋弘一眼,暗含不满之意,自己这个子还没话呢,你大司空倒是开始代表自己话了。 宋弘向刘秀欠了欠身,表示自己多嘴了。 居中而坐的廷尉邓晨,转头看向刘秀,后者向他点下头。邓晨一拍桌案,问道“田邑,你可知罪?” “邓廷尉,下官……下官不知何罪之有?” “你私造武器,勾结卢芳,预谋造反,这些你都不承认?”邓晨沉声问道。 田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急声道“冤枉!下官是被冤枉的!” “冤枉?” “是!是大司空故意栽赃下官!下官与大司空,素有积怨,大司空公报私仇,陷害下官谋反,请陛下为微臣做主,请邓廷尉为下官做主啊!” 着话,田邑连连向前叩首,脑门磕在地上,嘭嘭作响,地面上都留下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见状,邓晨倒吸口气,忍不住拿起桌案上的一卷卷宗,仔细翻看。过了一会,他眉头紧锁地道“提门下掾,王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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