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十年 一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一行人下了山，前方骤闻猛兽怒吼之声，三怪马王神韩宝驹的黄马忽然立定，不论如何催促，只是驻足不动，众人心知有异，马王神驭马之术天下无双，座下黄马更是神骏异常，单凭吼声，就能震慑，可见奇异。 “陈玄风？”南希仁惊疑道，只见前面围了一群人，两头黑豹于沙土中抓出一具尸首。 朱聪瞧了一眼，于巫有德耳边低声道，“大哥，铜尸自咽喉锁骨至小腹肚脐的皮肉似是给人割了。” 梅超风中了飞天蝙蝠的铁菱，可是因十多年来不断服食少量砒霜，具备抗毒能力，铁菱虽毒，还毒不死铁尸。 九阴真经下册有人保管，巫有德可以不急，当务之急，是修炼紫霞神功。 之后便如剧情发展，都史放豹咬拖雷，郭靖舍身救华筝，巫有德随手两记铁菱，宰了黑豹，事后，巫有德七人便于铁木真的盛情邀请下定居于大漠。 春柳飘飘，秋风瑟瑟，眨眼过了两年。 两年里，巫有德日夜修炼内功，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个时辰不出门，江南六怪则教导郭靖武功，一心为了十二年后的嘉兴醉仙楼比武，可是往往教了郭靖十招，记不了一招，还好心智坚定，够毅力，十遍不行，一百遍，一千遍的苦练。 然则有的武功，光是苦练是练不成的，比如七怪越女剑韩小莹的越女剑法，讲究灵动飘逸；六怪闹事隐侠全金发的铁秤功，秤杆是杆棒，秤砣是链锤，秤钩是飞爪，一门兵器要演绎三般变化；至于二怪妙手书生朱聪的空空拳……江南六怪教了三个月，巫有德就看不下去了，拿出大哥的威严，着令郭靖入门三年，只蹲马步。 这一日，江南七怪的蒙古包外，郭靖双膝微屈，蹲成马步；蒙古包内，巫有德盘坐毡毯，面上紫气氤氲，容貌似隐似现，丹田真气似潮汐涌动，充斥四肢百骸，全身骨骼咔嚓劲响，呼吸变急，骨骼响声跟着变急，呼吸变缓，骨骼响声跟着变缓，然则骨骼响声越来越大，最后宛如几面擂鼓震动，蒙古包的毡壁跟着沙沙颤响。 巫有德不颤不动，四肢百骸自行震响，内功已达有诸于内的大成境界，只差一步，真气便可形诸于外，劈空气劲不再虚浮，只能劈劈烛火，届时一掌之力，连着油灯隔空劈碎。 “你怎么这么笨！连个马步都站不好？”一刻钟后，蒙古包外传来韩宝驹的呼喝，夹杂着两三声叹息。 巫有德面上紫气熄灭，走了出去。 眼睛看不见，真的很不舒服，还有诸多不便，巫有德日夜勤修内功，还有一个念想，就是希望打通任督二脉，真气上下鹊桥，衍生出另一双眼睛。 人除了一双肉眼，还有一个心眼，心眼位于百会穴之下，双眉之间，印堂之后，道家谓之天眼，佛家谓之识海。 可是，头乃六阳汇聚之处，经络交错，穴位繁密，稍有差错，便是真力涣乱，气血逆行的下场，而且，最终是否能衍生心眼，更是要听天由命。 “马步的要旨，我说了几百遍了，你怎么还是不会！”韩宝驹恨铁不成钢。 “大师父。”见巫有德出来，郭靖似是见了亲人，不由自主的喊道。 不可否认，巫少侠心中有几分暗爽，郭靖是谁，东邪的女婿，北丐的徒弟，老顽童的义弟，背景深厚，自己的武功又不低于四绝，可是以后再厉害，现在还不是要乖乖叫巫少侠大师父，乖乖受巫少侠的调教！ 调教这个词，会不会显得猥琐了点！ 有了郭靖，应该是有了全卷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还有双手互搏？ 射雕世界，巫有德觉得最厉害的武功，不是弹指神通，不是蛤蟆功，不是一阳指，不是降龙十八掌，甚至不是九阴真经，而是周伯通的双手互搏。 双手互搏的入门要诀，一手画方，一手画圆，然则真正的要诀，是全真教内功心法之一心内守，一心外游的精义。 学会了双手互搏，就是学会了全真教的内功心法，论及内功的精微玄奥，除了九阴真经上册的易筋锻骨篇，就属全真教的内功心法，两者又系属道家玄门正宗，可谓同源一脉。 再者，双手可以互博，双脚呢？ 一个老顽童或许打不赢四绝，两个老顽童一定打得赢，要是四个老顽童……注定天下无敌！ 巫有德面色不动，心中闪过七八个念头，“靖儿，站好。” “是，大师父。”郭靖应道。 巫有德竖起左手，劈空一掌，郭靖只觉一股凌厉的劲风袭至，呼吸一窒，全身变得酸软无力，一个踉跄摔了出去。 “难怪你三师父骂你，你的马步有形无实，不能强筋健骨，更不能壮精补气，身子只会变得虚弱，马步练得好，能凭空多出一马之力，不然，全身气劲拧不成一股，力道涣乱，怎么打人？” 郭靖哽咽道，“徒儿愚钝，有负大师父教诲。” 巫有德沉吟一会，于郭靖耳边低语了几句，又道，“记住，大师父教你的诀窍，不能传给别人。” “嗯。”郭靖用力点头。 …… 一年后，郭靖蹲完了三年的马步功。 江南七怪的蒙古包外，韩宝驹伸手一掌，打中郭靖肩头，只见郭靖晃了晃身，竟是站定了。 “不错，受了我一两成力道，还能站定。”韩宝驹道，神色欣然。 “大哥，你究竟教了靖儿什么诀窍？”韩小莹好奇问道。 “佛曰，不可说。” 巫有德笑了笑，又对郭靖道，“靖儿，以后三年，你就跟你四师父五师父学武，等你基础扎实了，大师父就教你内功心法。” 郭靖看似资质愚钝，实则不然，只因他有七个师父，每个师父教一门武功，就是七门，七门武功精义各有不同，乃至水火不容，比如开山掌的重拙跟空空拳的灵巧，最后，教不明其方，学不得其法。 如今，巫有德成了飞天蝙蝠，自然会精心雕琢这块璞玉。 愚钝，何尝不能大智若愚！ “徒儿一定用心学习，不负大师父教诲。” 已经九岁的郭靖，用力点着小脑瓜，黝黑的眼睛闪动晶莹亮光，三年前荒山的记忆再次浮现，大师父面色紫气氤氲，行动似雷鸣电闪，比天边的白雕飞得还快，一如神话中的天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