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没有谁认识我 二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罗经理一屁股坐在格子间的转椅上，并吩咐部门员工从另外的格子间拉一张椅子来，请我坐下。 我期待着与罗经理‘倾诉衷肠’，并听他宣布‘游戏over’，然手我和大家再以十二分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所发生的事情不过为枯燥的工作添点些许乐趣。 可是罗经理问的第一句话使我顿感不妙：“你说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怎么这时候才来上班？” 不妙归不妙，问题还是需回答：“上周五您就交待过我，要我周一到印刷厂协调督促宣传画册的印制，我今天忙这个事。” 罗经理“呃”了一下，又以智者加长者的口吻问：“你说是我要你下午三点钟回公司，能说说详情吗？” 我真要抓狂，不是你叫我回的吗？还需我说什么？ 在我要开口回答时，罗经理对部门的女同事说：“你到我办公室，把我茶杯拿来，倒满水，天气闷，口特渴。” 女同事应一声。罗经理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纷纷觉得有同感，嚷着回办公桌取水，都一再要求我暂不要回话，等他们回来再说。把我当成稀奇把戏。 结果一会儿后，一群人每人拿个大茶杯围着我，跟着罗经理不时呼噜呼噜喝一大口水。看到他们统一的动作，我忽然觉得好笑的其实是这些人，甚至好笑得怪异。 部门女同事好心问我：“喂，你要喝水吗？我帮你倒一杯。” 我虽略有口渴，但不像他们一样渴得如此夸张。我感激地说：“不需要，胡姐，我要的话，我自己去倒。” 胡姓女同事吃惊地对围观众人说：“奇怪，他居然也晓得我的姓。” 细细、凌司机均说：“不奇怪，说不定我们公司每个人姓名，他全知道。” 我当然也是一副‘不奇怪’的表情。罗经理手指往周围划个圆圈，证实似地问我：“这些围过来的人，你都认得？” 我哭笑不得，但不得不趁此显示自己是公司一员：“那是当然，得哥、胡姐、细细、凌司机不用说了，这是我们部门柴编辑柴哥，这是人力资源部小杜，这是财务部戴会计…。” 如果不是罗经理打断我的话，我将一个个叫出姓或名。罗经理断然说：“好了，不要说了。你再讲一讲我为什么要你赶来公司？” 我回忆说：“中午我接到您的电话，您下午四点要参与陈总主持的慈善活动方案会议，跟我要策划草案，我告诉您草案在我电脑里哪个盘哪个文件夹。过一下子，您又打电话给我，说是拿到草案，有几个细节想问我。您说，因为大老板夫人这几天在本市，临时决定参加这个会议，会议重要，出不得一点纰漏，所以要我下午三点无论如何回到公司，便于当面问我一些草案上的问题。” 以罗经理为首的好几人张着嘴，半天合不拢，默不作声。 旁观诸人中有人问：“这人说得对么？公司有这么一个会议吗？” 了解内情的人立即回复：“没见罗经理不说话？各部门领导确实要开这么一个会，而且慈善是由大老板夫人做的，她也要来参加这个会议。听说她漂亮得很。” 罗经理又想问点什么，这时大办公室后侧响起一声土里土地气普通话的吼声：“围着那里干吗？还不快干活！罗经理，把那个假冒的人赶走，过一会儿你和王经理、刘经理陪我去楼下接人。” 围观众人急作鸟兽散。后面走道上出现留着八字胡的总经理陈总，王经理在他身边拿着一个大茶缸，在陈总吼了话后，将茶缸递给陈总。 我难受不已，惨喊一声：“陈总。”我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在本市的分公司，即使为分公司，与本土房企相比，规模不小，但究竟为房产公司，大家知道的，员工不是很多，像我这样的小职员不是没机会接触公司总经理。我甚至有一次坐上陈总的专车，陈总难得地温和地问我住在哪，有女朋友否？所以，他应该记得我。 但是，陈总只是眼冒怒光，瞪我一眼。因为他的眼眶发红，怒光不免泛红。我突然注意到，也许是我心神恍惚，或是灯光变得有些昏暗，怎么看到大伙儿都像熬过夜似的，眼睛像布着血丝？ 陈总不理睬我，喝一大口水，转身往走道尽头走去，那里有公司大、小会议室和总经理办公室。 罗经理站起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凛然说：“年轻人，虽然我这个人生性好学好问，但确有重要工作，你请走吧。” 杨得利、柴大编辑贴近我，甚至行政部的凌司机重新跑回，意即如我不主动走，他们将帮我走。 我的心刮凉刮凉，失去组织犹如失去家，特难受。 在绝望关头，我醍醐灌顶，向罗经理紧走两步，罗经理动作敏捷，避开我。我声带哭腔地说：“我明白了，罗经理。我迟到了一点时间，您想惩罚我，所以故意来整我，是不是？罗经理，请您原谅，不是我想来迟，的确在电梯发生点小事情，您不相信的话，我找人来证实，营销部阿媚和工程部张工和我坐一部电梯。” 罗经理摇头说：“我是这样小气的人？再说这么多人，包括陈总，都扯下闲心，来和你开玩笑？不要说了，快走吧。我们事很多。” 我搜索枯肠，再找新的理论：“我认得这么多公司的人，不能证明我和公司有关？” 罗经理冷笑道：“谁知你通过什么手段搞到公司通讯录？又暗暗观察公司员工。我看你可怜，今天暂不报警。再不走的话，我怀疑你有不轨之心。”罗经理向几个男人使眼色。 杨得利最为积极，抓着我的胳膊，一口浑浊不清的话：“说不定想对大老板夫人不利。”他一句随口话，引得罗经理等人互视一眼，杨得利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啊？ 我见在眼里，愈要继续证明自已，不然还和犯罪挂上勾了，可不得了。我反抓杨得利的手，紧急中想起一事，慌忙开口说道：“得哥，别人不记得我没关系，你应该对我印象深呀。你用办公电脑下载过苍老师的大片，放在e盘培训文件夹，我们不是一起学习过么？” 大家以探寻的眼光望向杨得利。杨得利放开我，面红耳赤，争辩道：“胡说，你胡说。”言语虽否定，但表情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