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明明没有过节，为什么街上有这么多的人？最近的节日是端午，可是已经过了。我暗暗着急，这样子找人可就更难找。 “先想想颜正可能会去哪里？”我问朴轻语，同时也问自己，然后她用手机打字，打出了同时我想说的答案。市篮球馆。 我们市有专业的健身房，也有专业的篮球馆，按时收费的那种，馆里有很多很多场可以打球，交了钱就可以任意找场子打球。我和颜正经常在周末跑去那里和很多正规的选手打球。 我们就穿过人群飞快跑到专业的篮球馆那里，可是远远地看见馆子已经关门了。我们站在馆门口不知所措。 还有哪里？还有哪里是颜正会去的地方？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都有一种要被吞没的感觉。 我们漫无目的地找着。 当一个人重复着做一件事情后，就容易麻木，麻木后的我，就容易分心。 走了半条街，我的注意力渐渐被路人吸引。 “大魔术师到底在哪？我们找不到啊！”女孩儿A脸上满是沮丧。她身边的一个男孩轻声安慰：“如果让你轻易找到的话，他还能叫做大魔术师么？对不对？”女孩儿A点点头，然后说：“可是我累死了！”她撒娇。女孩儿B则提议：“我们快找个地方坐下来吧！”显然这个提议受到支持，他们走到行人椅旁边坐了下去休息。但是眼睛还没有闲下来，一直四处张望。 大魔术师？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好像是国外的一个街头魔术的表演者到国内来提高人气的，今天晚上就在我们市！我看看四周的建筑，贴满了大魔术师手捧爱心的海报。我们一心一意地找人竟然没有发觉！ 原来如此，我们知道这个消息的，可是最近发生的事让我们没有办法关心这件事。 朴轻语也听到了，她提了一个萌蠢的问题：“会不会颜正被大魔术师请去表演魔术了？”我简直要笑尿了。 但是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但我立刻把这个想法甩出大脑，开什么玩笑！颜正是去打架了，打完架了还有心思去表演魔术吗！ 本来我们最好和胡璃学姐联系，本来我们的目的是找颜正，可是在这样一个喧闹的环境下，人们的欢愉也感染了我们，本来焦虑的我们竟然放松了下来。 有意无意地，我没有提胡璃学姐和颜正，一直在说别的不相关的事。朴轻语似乎也迎合了我的想法。 我们肩并肩地走着，好像一对情侣。 正当我们都有点儿迷醉在这种关系下时，我们都听见了人们的欢呼声，不，应该说是人潮声。海潮般的声音从四周传来。天上美丽的焰火吸引人们注意，然后人们就看见了一身西装的大魔术师。 女孩儿的尖叫，男人们的惊呼。全都因为一个人，大魔术师。 大魔术师就站在市里最高的建筑顶层，张开手仿佛拥抱世界，拥抱人们的欢呼。人们全部仰望着，我和朴轻语也一样。 大魔术师突然前倾身体，仿佛要掉下来，他以脚为轴心，已经向地面倒去。人群惊恐不已，但是虚惊一场，大魔术师垂直站在建筑墙壁，仿佛克服了地心引力。 人们为这一震撼的场面欢呼！然后大魔术师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大魔术师真的克服了地心引力！有个二逼激动地说。虽然我很想反驳，但是...好吧我也信了。这的事太震撼了。 等大魔术师最终走到地面上时，人们如潮水般想他涌去。 “大魔术师！大魔术师！大魔术师......"人群激动地欢呼，大魔术师等人群宣泄完激动之情后，手指摁住嘴唇示意大家安静，他要表演下一个魔术。 大街上真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交警不知何时出现，维持治安。也真苦了他们，这么晚还要加班。 但是看到交警们一个个脸上露出惊奇和兴奋的神色，我就不同情他们了。 大魔术师操着一口英语，好在他说得很慢，我勉强听懂了（本人英语还是不错的），大意就是接下来想表演一个魔术，希望大家看仔细，同时请一名观众来配合。大魔术师随机点了一名年轻女孩那女孩捂着嘴乐呵呵的，大家都挺羡慕。 这酸酸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儿？ 大魔术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蝴蝶标本，示意女孩检查一下有没有机关，女孩有点儿紧张，看着标本有点儿不知所措，马上就还给了大魔术师，大魔术师失笑，然后又点了一名中年男人来看，果然年纪不一样阅历不一样，中年男人就稳重多了，他接过去仔细检查，然后不苟言笑地还给了大魔术师。大魔术师又把手掌亮给大家伙儿看，等到人们点头示意没有机关后，大魔术师拽了一句中文：“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刘谦范儿！ 只见大魔术师双手包拢标本，人们的眼神全部都被吸引到大魔术师的双手上。大魔术师慢慢摩擦他的双手，然后缓缓松开，那个标本，竟然飞了起来！ 哦！围着大魔术师的人们兴奋的大喊。 等等！还有！还有更多的蝴蝶飞了起来！街上的每一个人都看见了翩翩起舞的蝴蝶。 连交警都欢呼了起来。 紧接着，大魔术师又向附近一位手中拿着球的学生借了球当道具。 大魔术师从人群中寻找嘉宾，然后把目光锁定在我和朴轻语身上。 他对我们伸出手，“Please？”意思是请我们做嘉宾。我和朴轻语相视一眼，显然是惊喜于这份殊荣。 大魔术师把篮球扔过来，我接住它，检查。玩球这么久，我已经很熟悉篮球，感觉就仅仅是篮球，我把篮球递给朴轻语。朴轻语脸上全是兴奋的红晕。 她总是这样，不论大喜大悲大怒，脸就会变红。 我们实在是找不出机关，就把球还给大魔术师。他举球过头顶，好让大家都看清这个篮球。然后他把球持在胸口，慢慢开始用力，人群变得安静。然后在我们惊异的目光下，篮球被她慢慢捏成了...橄榄球！ Whoo!大魔术师长吐一口气然后欢呼，人群也跟着欢呼，当然根据这位大魔术师的尿性，魔术肯定还没表演完，高潮也肯定不是这个。 大魔术师接住了球，然后又指着我们，说：“Iwillgiveyouagifttothankyourattanding!"他的意思是说因为我参与这个魔术，所以他想送给我或者我们一个礼物。 我笑着说thankyou，只见大魔术师又开始捏这个变了形的篮球，慢慢，慢慢，这个篮球变成了一颗...爱心！ 哦！人群又沸腾起来！谁看我们都像一对情侣！ 我接着这可爱心，觉得非常烫手... 朴轻语站在我身边，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知道她脸一定红透了。大魔术师问我：“Doyoulikeit?" 我勉强笑着说：“No!"把球扔回去然后拉起朴轻语的手狼狈离去。 大魔术师一定很尴尬，人群安静了好久，才又发出欢呼，估计是大魔术师缓解了僵局，又开始表演魔术了。 然而那已不管我们的事了。我们这才真正开始寻找颜正。 但依旧漫无目的。 颜正究竟在哪里呢？ 颜正和黄宏浑身是伤地躺在篮球场的地上。别误会，这不是他们互相造成的，而是周密和他的混混们。 他们也不在紫荆中学的田径场，而是在老区的一家老真人CS体验店旁的篮球场里。 事情是这样的： 颜正早早地就在田径场等着黄宏了，黄宏来得也很早，两个人见面后，颜正已经握紧了拳头，但是黄宏的话让他松开了拳头。 黄宏说：“我来不找你打架了。”颜正问为什么？我们不应该了结一下仇怨么！黄宏说：“我当着朴轻语的面把周密打了，他现在正找我，我告诉他叫他们在老区的篮球场等我。” 颜正说你什么意思？黄宏没说话了，只是向颜正伸出手。 也许是年少冲动，也许是不想失去黄宏这个颜正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是朋友的朋友，也许是因为颜正单纯和周密打一架，总之，颜正握住那只伸来的手。 之后两个人就并肩坚定地走向目的地，纵然知道有千军万马，他们还是逆流而上，一路上没有任何交谈。 周密带着群混混，都是赤手空拳，找回场子，还是亲手揍人才出气！ 而复仇，亲手将那人的脸打扁，才算爽快！ 所以双方都很默契，没有带武器。 两人来到场外，场里惨白的灯亮着，隔着拦网，看见周密那张带着阳光的笑容的脸。但是眼神阴冷无比，看他脸上还有淤青，估计就是黄宏揍得。 “有时候我真佩服你，这样还能笑得这么欠扁！”颜正咬牙狠狠说道，两人推开网门，走了进去。 好像放慢的电影，周密挥挥手，混混们冲了过来，每个人脸上的狰狞表情尽收眼底。颜正大吼，冲向前去，好像不畏生死。 瞬间，颜正一拳放倒一个人，但那个人的拳头也砸中了颜正的嘴角。“妈的！毁老子颜！”颜正吐了口口水，有点腥味。 黄宏上前，一脚踹开一个想要偷袭颜正的人。颜正看都没看那个人，仿佛就知道黄宏会放倒他一样。 两个人默契如斯！ 混混很快就把两人围起来，两人防止腹背受敌，就背靠背站在一起，周密这会儿才慢慢走上前来。 记得颜正以前说过黄宏打架很不错，他很看好。果然如此，颜正从来就没看错过人，他说我身材适合前锋，我果真适合前锋，颜正说黄宏打架很不错，那就是真不错。 黄宏左右开弓，放到两个人，其他人的拳脚砸在黄宏身上，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头，转身挥拳。 没有人单挑打得赢黄宏。颜正虽然也打趴下几个人，但是他没有黄宏那样变态的体质，身上的伤让他趴下来，和一个混混厮打起来。虽然这样很容易被别人用脚踢肚子，但是颜正打得很爽。要是能这样打周密就更好了！ 周密走着走着，终于走进两个人的进攻范围，他今天的目标主要是黄宏，没想到黄宏把颜正也叫来了，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而已。 黄宏突然暴起，撞到几个人后冲向周密，周密刹那间抬起一脚，黄宏觉得眼前一黑，周密那一脚踢中他肚子，黄宏有点儿气短，周密又立刻甩了黄宏一巴掌。黄宏差点儿摔倒了... 周密真的使劲了全力会出这一巴掌，全然没注意爬起来的颜正，颜正扑向周密锁住他的双臂，黄宏迅速清醒过来，一拳砸在周密脸上，周密的脸终于不再一直是那讨人厌的阳光笑容，而是鼻血和口水和狰狞的吼叫。 没有倒下的混混又冲了上来，黄宏一拳砸在周密肚子上，吼：“颜正他就交给你了！到你复仇的时候了！”说话间他又被混混砸了几拳，他怒吼着扑向混混，好像条被激怒的疯狗。 他是疯了，颜正也疯了，拳头不断地砸在周密的脸上，周密倒在地上挣扎，厮打间打中颜正的眼睛，不过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的颜正已经不惧疼痛了，他几拳又砸在周密的肚子上，打得周密干呕。 ... 这场战争竟然打了将近一个小时，打得周密开口求饶，打得周密被混混们抬走。颜正和黄宏并排倒在地上，看着天上的烟花，思考着这个烟花究竟是谁放的。 那个时候，我正和朴轻语在街上，看着大魔术师仿佛神迹的表演。 黄宏咳了一口血，笑着说痛快，颜正递过去一根烟，黄宏笑着接过去，笑着迎上颜正递过来的火，他美美地吸了一口烟，又说了一声痛快。 颜正也给自己点了一根，吸了一口，咳了出来。肋骨很痛，呼吸困难。但是颜正也说痛快。 默默吸完这根烟，颜正开口问：“那天为什么帮周密？” 黄宏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就是看你不爽，你脸丢的越大我越爽！”颜正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笑着问还有吗？ 黄宏把烟头扔掉，继续说：“还有就你这个熊样！还想进省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颜正笑的更开心，说：“你是不是还嫉妒我可以和朴轻语那么亲密！” 黄宏又一次沉默了，颜正没有管他，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了，你也喜欢朴轻语！”黄宏涨红了脸，说：“是又怎么样！” 颜正说你知道你抢不过我，所以你怕我也进省队！所以你把我逼退！你不过是渣渣，你不敢光明正大和我争！ 黄宏捶了颜正一拳，颜正却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草！黄宏骂。 草！颜正也笑着骂。 两个人继续看着天空，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和朴轻语看见老区篮球场的灯光，走了过来，看见浑身是伤的并肩躺在一起的两个人。 朴轻语捂住口，眼泪流了下来。而我赶紧冲上前去，扶起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