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蜕变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神元归位，百泉长舒口气。从融入一品微毫的那一刻，百泉可以说是精神气质大变。整个人从里到外隐约散发着一丝儒雅且狂傲的气息。 尤其在他检查身体时，竟意外发现体内的转元不知何时增加了一倍。等级也从原来的士级三阶直接跨入四阶，距离第五阶也只有半步。 尽管心里美滋滋的，但百泉知道至少大半个月内，自己都不能进入神元状态。而且在回神前，灵芯也告诉百泉，由于是她第一次苏醒，整个形态还不是很稳定。加上帮百泉融入了一品微毫，非常疲倦，必须重新变回勾玉继续睡觉。但至于睡到什么时候，就要看百泉自己的修炼。 瞧得灵芯那颇显憔悴的乖巧脸蛋，百泉也有些不忍心。 “实力，果然是最不可或缺的！” 深吸口气，百泉纳闷地瞧着身上这件勉强称得上是布条的黑麻衣：“唉！什么时候也沦落到穿乞丐服的地步了，如此穷酸的模样，别说输人，光这是阵势就败得一干二净。” 不过百泉也清楚，现在的他很穷！穷到估计连三餐都只能去山上啃树皮吃草根的地步。难怪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这么不经打，都快十五六岁的人了，个子还长得跟十岁左右的孩子似的。 “没钱是硬伤啊！这不是逼着小爷去卖身嘛！” 言罢，百泉顺着脑中的记忆迅速离开山林，直奔坤清楼北巷郊院。 然而就在他来到自己院子的那一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枯草堆，乱竹岗，掉漆墙，漏风瓦，冬冷夏热，蚊鼠纵横，他大爷的！这还是人住的地方吗？ 环视了四周，百泉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真是荒凉，这倒也足够说明原来那位哥们的日子过得有多凄惨了。” 不过再怎么嫌弃，起码也算半个家，至少不用睡地板躺过道吧。安慰了自己一把，百泉轻轻推开房门。然而就在他跨入大门那一刻，只见原本还漆黑一片的屋子突然亮起来，随着眼前寒光闪过，一把无名菜刀深深地插在了红漆门板上。 望着那把距离自己脸部仅有半厘米的刀刃，百泉瞳孔微缩，不禁地有些背冒冷汗。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液：“亲娘啊，若不是动作慢半拍，小爷这张脸就毁容了。” “是小主回来了吗？” 啥？小主？哥们穿越清宫剧了？ 就在百泉还惊心于这门板上的菜刀究竟是明杀还是暗砍时，一个诺诺的声音从房屋的一角传来。只见一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灰衣少年从墙角猛得蹿出，几步跑到百泉面前，愣是将其紧紧抱住。 “小主！你今天去教场练拳就没个消息，石头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闻言，百泉心里那是一阵郁闷：真是作孽！莫非这哭丧小子不知道，所谓的小主其实是清宫戏里待选秀女或者低级嫔妃的称呼！老子一个纯爷们居然要被叫的这么娘，这让人情何以堪！ 虽说话不入耳，但百泉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少年名叫石头，是百泉的侍童，一个体内无“绝”的普通人。 此人老实忠诚，任劳任怨，丝毫不因百泉是个不值钱的外院弟子而对其照顾不周。反之很听百泉的话，平日里也帮其分担过不少苦力活，以便百泉能有更多的时间修炼。 其实按道理，外院弟子是不允许有侍童的。而且除了每天干固定的苦力活，拿固定的培元丹和银两之外，是没有任何便利可言。除非有朝一日踩狗屎运变成内院弟子，否则也只能当名义上的阶下囚。然而，百泉之所以会有侍童，也完全是因为那个楼主的原因。 正如那些狗腿子们所说的，当初不知因为什么，那个目前处于闭关状态，几乎没啥印象的楼主硬是将根基薄弱的百泉领进坤清楼，甚至还安排了侍童。此事传出后，众长老和四大阁主无一不提出反驳意见。毕竟谁也不会白白将精力浪费在一个废柴身上，尤其还是个来路不明，满脸哭丧相的废柴。 但碍于楼主的面子，才没好强行将百泉清理出门。尽管如此，少年的生活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尤其在楼主闭关后就更加活得猪狗不如。若非楼主事先叮嘱，这坤清楼早就没有百泉这个人了。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皱了皱眉，百泉暗自念道：这身体的原主还真是老好人转世，自己都养不活了，还将那少得可怜的培元丹分给自己的侍童。不过也罢，虽说这石头小子愚笨了点，对自己还是真心不错的。要知道在内院弟子中，就算是侍童，也是有些修为的。 “别哭了，只不过是被两只带着崽子的狗咬了一顿，这贼老天虽然可恶，却也让我活着回来了。” 拍了拍石头的肩膀，百泉说道：“记着！以后扔菜刀时注意点，砸人别砸脸！还有以后不许叫我小主，要喊少爷，明白了吗？” “啊？可，可是这院里的人都这么称呼。” “那是他们文盲！少爷我言出必行，不走寻常路！就这么定了。” “???是的，少爷。” 微微一愣，石头点点头，将鼻水擦掉。 尽管百泉出现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他的气质神态与往日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但石头可以肯定，无论这个乞丐模样的瘦弱少年今后变成什么样，得到了什么造化，是福还是祸，他依旧还是当年那个舍身相救，将自己当作家人看待的小主子。 想到这，石头的眼中划过一抹百泉看不见的坚定。 “咕噜噜~” 就在这时，一阵饥饿感席卷肚中。 “少爷，你刚才???” “错觉！”不等石头说完，百泉当即打断他。但又很快干咳了几声，面色尴尬道：“算了，你先帮我弄些洗澡水和一套干净的衣服，但记住了！你之前什么也没听到。” 尽管石头很想笑，但在看见百泉略微发黑的脸后，只好强忍着去做事了。 时间不大，石头烧好热水，并将换洗衣物放在一边。虽说这浴间窄小，左右也只够融纳两人。没有隔板，仅有一扇人头大小的通气窗，但比起茅草房要好上许多。加上热水的暖气一上来，即使外面风吹雨打，也没什么不舒服。 将破烂的衣服脱下，百泉全身浸在温水中。长长舒口气，他登时觉得生活美好，烦恼全无！还是那句话：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活在当下，享受现在才是最实际的！ 以准备饭菜为由，打发了想要给自己擦背的石头，百泉回想着自己重生之前的种种记忆，就仿佛看幻灯片一般，每一个片段都是值得纪念的。 “唉，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也回不去了。况且父母都不在世，亲戚朋友们也不见得会来悼念自己。但这样也好，有些事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至少欠那黄老二的两百块饭钱可以不用还了。” 苦涩一笑，百泉坐直身子：“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趁机会多修炼一些才是硬理。” 言罢，百泉闭起眼睛默念口诀：御绝界?纳气！ 旋即双手十指相互交错，摆出一个类似倒三角形的印结。 由于御者阶级不同，所修御绝界的境界也有所区分。初级为纳气，之后便是咏息，盘灵，和提仙。可以说达到提仙境界，修炼者的御绝界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了。 不仅可将识海扩大到十万量，就连灵感力也会随之增强，更不用说会给修炼带来多少意想不到的好处。要知道这突飞大陆除了御者，更有药师，符师等特殊职业。而灵感力的强大正是这些修行者最不可或缺的命源之一。 只不过除开这四个之外，有一种御绝界之境，自古以来修炼成功者几乎屈指可数。而且也没人知道它是什么，只传言此技能并不被自然之道所容。但凡是容入者，都将是有大造化的能者老怪，可最终下场却是耐人寻味。 轻吐数息，百泉以身体为容器，以“绝”为核心，感受着天地之气，并将这些气流很有节奏地吸入体中，灌进整个“御绝”。同时沿着身体里的两大主脉，十二经络循环运转。一呼一吸间，所吸入的气流越加浓厚。仿佛温泉一般源源不断地注入骨骼和皮肤，将肉体淬炼得更加坚韧完美。 慢慢的，百泉逐渐进入一个忘我的境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整个人踏入某个飘渺的时空。不仅感觉不到一丝难受，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犹如融入自然一般，天地之间，互相融合。 尘世凡体必有阴阳，天是阳，地是阴。天是阴，地是阳。阴阴阳阳，永恒之境。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万物千年，有因必果！ 顷刻间，百泉仿佛顿悟了什么似的，愈加沉浸其中。却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体内的“御绝”发出了轻声响动。 “砰???砰???砰???” 只见那一个个转元如同被丢出的光球一般，以“绝”为中心，接二连三地散布在周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仅仅数息之间便运转出了近百来位。 随着这些转元逐渐增加，百泉感觉自己的御力也不断上涨。整个人便仿佛一个永无止境的漩涡，不断伸缩吐纳，好像要将这些年缺失的部分一下子夺回一般，脸色愈加红润如玉。 紧跟着，体内原本静止的一品微毫也突然一颤，变得兴奋起来，不断闪着银黑色的暗光。这使得百泉吸入气流时更加如鱼得水，也更加欢快！ 然而百泉不知道，就在他纳气之际，围绕在他院落周围的气流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一条条仿佛受到某种招唤似的，直接冲进百泉体内。而凡是距离百泉位置近的一些御者修士，竟是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天地之气被人给抢断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气流突然变得如此稀少！” “该死！我已经重新纳气三次了，怎么还是提不上来！” “是谁！是哪个狗胆的抢了老子的天地之气！” “此人一定用了什么法宝，待老子找到他，必宰了他！” 内院深处，坤清楼四总阁中，一名白袍慈眉老者忽然睁开一只眼睛，朝百泉所在的方向看了看，意味深长地笑道：“哼哼，倒是有些趣味，只不过光是这些还远远不够，但愿他能活得久一点吧。” 言罢，老者阖上眼眉，不在发话。 外界的动静，百泉自然不知。此时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意境里，根本舍不得停下来。蓦然间，百泉感觉自身“御绝”的瓶口一紧，隐约有要突发的迹象。 “这感觉，莫非是要进阶了！” 心中一喜，百泉切换印结：“士级第五阶，给我破！” 只觉得体内“御绝”猛然轰的一声，一股比之前更加雄浑精纯的御力席卷全身，冲洗着体内各个经脉，瞬间！百泉觉得精神气爽，御力充盈，整个人也瞬间拔高了许多。再也不像原先那样瘦弱得跟十岁左右的孩子似的，而是变成了一个身材倾长，宽肩窄背的少年。 缓缓吐出一口气，百泉睁开漆黑如墨的双眼，猛然从温水盆里站起来。舒展了下身子骨，只觉得整个骨骼劈啪作响，犹如压抑多年终于被释放一般，好不舒畅！ 低头一看，百泉登时被自己身体上散发异味的黑色粘稠物体给吓到了。 “哇！好脏啊！连水都被染黑了！”恶寒一声，百泉无奈地朝门外喊了道，“石头！来帮忙换盆水！” 闻言，只见石头几步冲进浴间：“少爷，你是要擦???擦背吗？” 两眼一直，看着百泉此时模样，饶是石头心定也是颇有些惊讶：“少爷，你多大了还玩泥土呐。” “屁！这是老子体内排泄出来的污垢！”双眼一瞪，百泉的脸有些发黑。 “啊？”嘴角一抽，石头狐疑的看了看百泉，“少爷，我知道你好面子，可若是想排那啥，也得找个马桶吧。” 心中知道石头误会，但百泉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仿佛被一大群草泥马压过，一张“黑”脸瞬间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罢了罢了，不跟这脑不灵光的人一般见识。谁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老子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不屑的去解释！说白了，小爷任性！ 干咳一声，他耐下性子道：“这个，有些事就不要在意细节了，赶紧帮我换盆水。” 时间不大，在百泉的要求下，石头重新换好了水。大约半个时辰后，百泉终于将身上油黑的污垢洗掉，换上了青色套衫。 此时，他意外发现自己的皮肤竟然变得比女子还白皙。不由得对着铜镜一看，百泉伸手抚摸脸颊，只觉得面部有些发痒，像是裹着一层外壳。旋即两手捏紧耳根边泛起的老皮猛然一撕！瞬间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少年脸庞！ 微微一愣，百泉扬起嘴角笑道：“嘿嘿！原来哥长得这么帅！” 抬手看了看撕下来的死皮，只觉得触感粗糙，仿佛一张被风吹干的橘子。但无论怎么摸，都想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 难怪当时那崔建东的狗腿子会说自己长得像鬼哭丧，看来都是这张死皮在作怪。只是，为什么脸上会有这种东西？莫非它是在帮我隐藏什么吗？ “也罢，先将它收着，日后打算。”拿定主意，百泉穿好衣服走出浴间。此次突破，他好像隐约摸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只不过飘飘忽忽的，也不太明了。不仅如此，体内的一品微毫也随着这感觉的出现变得兴奋起来。 摇头一笑，百泉扬起嘴角：“哼，来日方长，反正小爷实力涨了，人也帅了！是时候准备东山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