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下 中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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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北宫胜己!”风公子不由高声,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捶手恼然道,“不曾想赵乾竟舍得亲上香积寺。”又转望顶上飞下的人影,“更不曾想,玉陵散人竟会和天网司的北宫大统领联手!”
“师兄。”却见北宫胜己已然起身,恭恭敬敬拱手施礼。
月光一照,老道鹤发如镀月辉,抖袖笑道,“你我师兄弟多年未见,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又何必拘泥于这些虚礼呢?”
风公子脸上一抽,掩袖皱眉强笑一声,“原来玉陵和天网司本出一脉并非空穴来风。”高阶上北宫已抬头,伸手一挥,那一队内侍散开一条道,待北宫下来并立于玉陵老道身侧便罗列在后,枪刃寒光欲展。
风公子仍立于原地,隔着几步与两人对视良久,击掌笑道:“两位看样子一心要收网拿住在下了,两位武功自然超然绝伦,可仅凭这么一队宫廷侍卫,如何与我这数百精锐千余盟众抗衡?”却高声喝道,“四圣使何在?”
话音方落后方跳出四道身影,皆单膝拱手拜道:“少主!”
“看来风公子是担心老道我跑了,不然怎么会连圣心盟四使都摆出来了。”老道拈着长须粲然一笑,“当然,老道我也有份大礼要送给公子,以报多日来对老道弟子的穷追不舍。”合掌三击,殿后两边侧室帘动,齐齐整整奔出两队兵甲卫士,装备精良,尽是禁军精锐。当先各有几个未着甲胄的青衫道袍。
“师父!”绾着发髻做道姑打扮的正是老二余语,身后跟着七八个,皆是玉陵门下。见了黑衣人皆咬牙切齿。“师父!”人丛里一声颤,分出个人来,含泪戚戚然抱拳恸道,“您瞒得我们好苦啊!只恨您不早些来,我爹爹他、已经···”一时掩袖泣涕不能言语,强忍呜咽。
众人皆举袖拭眼,老道脸色一暗,垂眉长叹:“怪老道我疏忽了,不曾想还是晚了一步。”
风公子脸色稍有变化,一时仍笑看,待眼见破敌拜倒哭诉,脸色又是一变,勉强不动,忽见一道人影上前,又是一变,眼珠一转,“果然是网!周直竟然也在!”不等多说,挥手喝道“上!”
四使应声而上,一个使叉、一个使长竿、一个使锁链、最后一个空着手,直至近前那人却甩手飞出数点寒芒,众人忙侧身躲避,后面兵士躲闪不及,当先一个更是扎了满面,啊,一声扑到在地。看时脸上十数根银针,已七窍流血而死。“针上有毒!”众人变色,隐隐不安,其余中了针的更是面如死灰,一时阵脚大乱。
“慌什么!”北宫振袖厉喝,生生遏制禁卫的骚动,“你们可是宫廷精锐!不怕受人耻笑?”禁卫顿时肃整,当先的周直指挥着禁卫绕开四使,与圣心盟帮众在殿内厮杀。而余语和破敌躲过银针后相视点头,也不敢托大,各引着三四个师门弟子迎上四使,截住使叉和银针的斗作一团。
北宫独引着二使,仅凭两根长指左右信手轻弹,长竿和锁链竟无法伤他分毫。“蝉!这白脸统领手上功夫厉害!你使绝技打他腿!”使链的银环低声喝道,手中锁链去似飞电,动如灵蛇,斜斜扑向北宫耳侧,角度刁钻古怪。北宫看也未看,抬手一弹,链如蛇遭断头,垂死挣扎,银环险些拿捏不住,如握活物,更有一股气劲钻进手腕刺痛无比。
“粘蝉八打!”链出时使长竿的蝉亦跃身腋下夹竿敲向北宫脚踝,北宫脚下轻移,顺着竿身堪堪避过,蝉转身压下竿尾,转打肘部,却教抬手弹指躲过。复一扑,贴身追打膝间,哪知北宫又往前踩了一步,只扑了个空,反教他近了身,那链更是飞射面门,蝉只得急急点竿翻身蝉附竿上回避。这番八打只打出了夹竿打踝、压竿打肘、扑竿打膝三打,尽数无功而返。反看北宫闲庭信步,却似戏耍顽童,笑道:“两位也打累了,这番到我出手了。”
言语方尽,两人眼前一花,北宫已迫到身前,捏指欲点,两人知道北宫手段,哪里敢教他点中?脚下不停,飞身后撤。北宫却始终如影随形,两人眼中皆有个北宫,隐隐罩住眉心,甩脱不得。暗自叫苦。
殿内虽宽敞,已有百来号人混战一团,腾挪不动。殿门外黑衣帮众尚有数百近千把住皇宫要道,压到殿前却进不去。只得在外面捞刀。
风公子也教玉陵老道逼住,长袖中不断飞出银丸飞刀,老道只道袍一卷,尽数收下,摇头笑道:“风公子暗器功夫可不到家,不如让老道我来教教你!”道袍一振,寒星漫天飞出,眨眼便至,笼住周身要害。风公子顾不得许多,趟地一个懒驴打滚惶惶避过,一身白衣灰了一片,高冠微倾,鬓发凌乱,再无半点雅致可言。脸上一愠,强笑道:“前辈武功自然不是晚辈所能及,晚辈受教了,请受晚辈一拜。”合掌低头欲拜。
只见一点飞电顺势冲出,直打面门。老道哎呦一声栽倒在地,不由暗喜,笑道:“前辈,晚辈这一拜诚意可够。”上前去看,却见老道躺在地上笑盈盈看着他,两指间正夹着根银弩:“这个大礼倒是使得,怕是能值几个钱。”直挺挺立起来,冲风公子晃晃手中那银弩,笼进袖里。
风公子脸上灰败,又听“哎呦”几声起伏。使飞针的刺豚当先被几个弟子牵制住,教破敌一枪挑翻在地。赤豚一叫,使叉的蝎心神一晃,亦被余语刺伤。蝉和银环舍了一肩,硬生生受了一指,肩胛几乎碎裂,一指宽血洞赫然可见,捂着伤跳出战圈,抢过刺豚退回人群里。
这时人群一阵慌乱,殿外一人闯进来高喊:“不好了!不知哪里冒出了许多禁卫军!皇宫里的要道皆被封锁了,如今正往玉乾宫来!”
“慌什么。既然是请君入瓮,自然有人来瓮中捉鳖了。只可惜,不知谁是鳖还没有定数。”风公子飘然退回帮众中,理了理衣冠,毫不慌乱。
话音未落殿外一队队禁卫已如热刀入冰,化开人群,当先一黑一白两个文士砍瓜削菜般一路杀到殿外高阶下,高声喊道:“老道!人已经妥当了!还不动手吗?”
“不急不急。还有未登场的咧!”老道依旧老神在在,一手捋着银须一手把玩着那银弩。
“弟子白生拜见师父、师伯!”适时一道人影自黑衣众人顶上掠过,飘然落在殿中,单膝跪礼。风公子脸上先是一喜,复变色道:“不对!白小统领如何在此!先前所约果不作数!”忙令手下整列,且战且退,齐力迫开破敌余语并周直等人,下殿望无禁卫的东门急走。
白生早已跃身拦住,东门洞开,数百银甲卫齐出拥簇在后。笑道:“公子既来,何必急着走?”
“不想小统领不禁胆气小,竟连信义也半点全无。”风公子也不废话,并手下一涌而上,急欲脱身。
“小辈还是留下吧!”一只大手扑天盖下,有如山岳巍峨骇破心胆!风公子躲闪不及一掌成擒,教老道提着丢在脚旁,黑白文士亦率禁卫团团围住。已走投无路!
“哈哈好!”风公子仰头大笑,却打了个呼哨,尚在外围缠斗的一众竟收刀夺路四散而逃。
“你笑甚么!”禁卫统领周直使人四下追捕,眼见逃窜为数不少,不由恼道。
“你当真以为风公子如此不济?”哈哈大笑,兀自撕扯鬓发。
老道和北宫闻言脸色齐齐一变,脱口叫道:“不好!皇上危矣!”“不好不好!小承子怕是危险了!”
“小墨,你怎么跟那臭小子走到一块了?”高义板着脸拉住离墨问道。他身后跟着侯智、龙善,一瘦、一胖,好似两根门柱,寸步不离左右。先前三人追捕何承为了赏金,不曾想倒贴了一笔与那贪吏。后来和阴鸷脸袁疏文合谋教训一顿何承,引来马贼刀疤脸,可惜何承身份竟一跃入云天。虽在茶中下了药,与鼓风机关扬起风尘里混杂的粉末,两相作用可以迷翻猛虎,袁疏文却叫路上遇着的一个乞丐老头摆了一道,马贼也叫官兵收拾尽。
这番投奔刘楚儿,四人听命协助宣威取得八大帮信任,更是随江湖人来香积山救驾。当然,对于高义而言,搜刮些好处要远比救驾重要。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江湖人对于王权向来轻视,但也唯有他们这样的人才真正做到无视。故此三人刻意落在最后清扫,意图大发死人财。路上正遇见离墨,说起在何承王府上暂住。不由怫然。
“何承哥哥很好啊,为什么不能跟着他?我也没其他去处了。”离墨低头包扎百姓伤患,不以为然。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太小不懂!”高义回头望了一眼,两人当即会意,侯智张口劝道。龙善哼哧哼哧半晌,有些为难,叹道:“小墨,你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不想你有事,听话,还是会小鱼村吧。孙大爷、赵大婶都挺想你的。”言未尽,似思及往事,眼眶微红,揉眼道:“大哥,我也想回小鱼村,想我养的那尾鱼了。”
离墨心有所感,不由一滞。
“屁话!你回小鱼村做什么?当初一起不是已经说好要做番惊天动地的事业,难道像先前一般窝囊?”不等高义开口,侯智唾道。高义也不说话,重重挖了一眼。
离墨这才笑笑,“小鱼村我要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我和何承哥哥说好了,要做个大侠的,他说他也想。”三人住了口,也不知如何是好,高义低声冷笑,不住念道:“大侠!大侠!终究谁武功高谁说了算!”却低头招呼两人搜刮地上余财。
离墨见状,皱眉道:“高大哥,这样不好吧?”
高义抬脚翻开一具焦尸,探手去摸,捏出袋银两,呵呵一笑:“如何不好?这无主之物我们不收,也会教旁人收去,那些官兵没有好处捞肯做这些琐事?你便安心救你的人,做个大侠便是了。”
离墨只道高义赌气,也不再言语,却见四下不少人皆如此。
山上火光渐暗,远远却可见一条火龙盘旋至顶,隐约寺塔幢幢。不知山上如何了?何承哥哥应该不在山上吧?他武功那么好,必定不会有事的。
哀鸿遍野,四下皆是痛苦挣扎、哭喊呻/吟。可心乱了,手乱了,先前未曾细想,直到见了这残肢断体,才越发不安,起起坐坐。
何时完?引颈张望,不见来人。
山顶上,蒋劲和方元架着个人疾走,那人披头散发、一身是血,昏昏沉沉,眼见只剩一口气未尽。“小兄弟!挺住!前面便是香积寺了!那老和尚肯定能救你!”方元焦急,挥掌欲掴。“莫要打散了他的气!他可挨不住你一掌!”蒋劲眼快,忙探手止住。
身后高刹摘了斗笠,如同恶鬼罗刹,手上双剑不停,剑剑索命,花眠只持着柄杵,望气海丹田处杵去。一路护着,杀到寺前。
却见另一侧三个人影杀到,正欲出手。一个照面,皆笑,正是王家兄弟和赵承。合到一处。
“蒋哥!”赵承大喜过望,一把扶住蒋劲,蒋劲亦欢喜大笑,望胸口捶了一拳,“小承子!又厚实不少!个也高了!”搔头一笑,转望见方元,笑道:“恩人大师父。”
“原来是皇帝小儿旁边的小子啊!有胆气!是个好男儿!”方元见赵承衣袍凌乱,血迹斑驳,显是经了一番恶战,不由夸赞一声。
“你们认识?”蒋劲奇道。赵承点点头又摇摇头,方元只是摇头。皆道:“不曾知道名姓。”赵承从先前杭江遇到青皮说起,到救驾,简要讲过。“不想还有此事。”蒋劲笑道,众人皆目方元。方元一愣,冒了句:“原来那是你啊!”不由皆笑。
又见过花眠、高刹两人。
寺前井然数列武僧,交替击退贼众。寺门掩着,闪出几个武僧,将几人拉进去,抵住门。
宝殿里正坐着几个老僧,赵乾与方丈相对而坐。竟在对弈。
瞥见赵承,方才置子笑道:“九弟,你又去哪里?”
众人皆惊奇,往复望两人。赵承苦笑:“往后再细说。”上前施礼:“皇兄,大师,贼势浩大,诸位如何安坐?不闻寺外刀兵?”
赵乾笑道:“救兵已至,何须担忧?”却又落子,“大师,朕可要收了这恶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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