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下 四雅,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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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蒋劲一脸狞笑“我有何不敢?”仅凭一双肉拳竟与金刀相加,金石之声。
“你!”众人皆一脸不可置信,“不对,你不是蒋劲!”高刹突然叫道,“你手上没疤!”当即拔剑拦住。
那蒋劲只笑不语,铁拳连出,抵住金刀和剑,轻身一纵,已跳出数步开外。
赵承等人这才回过神来,并住那蒋劲。长剑齐出。
惊卫攻势愈猛,流星锤、透骨钉、如意珠、乾坤圈、铁鸳鸯、铁蟾蜍、梅花针、铁蒺藜、镖刀尽数招呼,夹杂奇门掷纸术纸片翻飞,一众凶人暗暗叫苦,始终透不过去,死死拦在赵乾几步外僵持。
“娘的!这帮崽子玩得比你还顺溜!到底你是刺豚还是这帮崽子是刺豚!”蝎恨得牙关紧咬,掌中钢叉在空中划拉却捅不出窟窿。
混乱中一声呼啸,“撤。”风公子凌风挥袖,四使相视将头一点,刺豚一把拉住丁三四当先退走,蝎殿后,将钢叉尽力一掷,怪笑两声隐到林中。其余凶人稍一犹豫,各自虚晃一招四散而逃。
“呸!真晦气!公子!不要短了老子兄弟的赏钱!”双蛟血盆大口犹自喷沫,高声叫骂,却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喊了声公子,手中方便铲、连月禅杖虎虎生风,打出人群。
众人也不敢强留,只护着脸色煞白的赵乾,摇摇欲坠。
风公子依旧微笑着,墙头有风。
月色摇曳。
“一向是你学着他,我学着你。”风公子似乎叹了口气,锦绣扇轻摇,扇面浮出个字,“雅”。
“如今,我赢了你一次,明日,你能赢他一次吗?”
一朵血莲绽在胸口,褪了色的唇微微一动,赵乾笑了,挣开惊卫的搀扶,吃力抬起头来,“你忘了,我已经赢过一次了,不然,在这的便是他了。”
“不对,”风公子只是摇头,“若你赢了,他又怎会回来呢。”
白纸纷飞。刀戈剑戟钩。几道身影蹿上墙头。
“也许,只有死亡才是尽头。希望我们不是。”突然风起,轻笑着背手飘去。
白纸散落,刀兵成空。眼睁睁伸手探不着,漏指的风。
“皇上!”赵乾晃了晃,只看着那夜色里不定的灯火,伸手接过惊卫递上的药丸服下,默不作声。“您是否先进寺休息,传太医上山治伤?”
赵乾眯着眼,徐徐出了口气,“不忙,要不了命。先给朕上点金创药扎好,且看看还有没有宵小,敢再来蹦跶。”
伸着手,一干惊卫上前划开胸前锦衣,细细撒上金创缠上纱。赵乾只望着那蒋劲。
“你个混蛋到底是谁?蒋劲那小子呢?”王子白提剑喝问,手还颤着。
子纠默默将他手扶正,剑尖直指蒋劲胸口。子白一愣,讶然回望。
蒋劲没有答话,冷笑着挥拳迎上兵刃。
转眼便一身长短伤口,流作血人,犹似不知,人群中左突右撞。
赵承暗抽凉气,那人却哈哈大笑。
寒光冒出热气。
“痛快!老子便是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拳出,死地无返,激风袭面,生生逼退高刹等人。
惊卫犹豫着上前。众人冷然,唯有花眠呵呵冷笑,“藏头掩面之徒,偏要作壮士!”挽着僧袍点出数剑,直刺髋骨。
未及躲闪,血光飞溅,髋骨上赫然多了几个血洞。那蒋劲负伤忍痛咬牙扑地一滚,随后扑下的刀剑砸了一地飞尘。又是一片刀光剑影。
蒋劲拼着伤,双拳护住周身,往林中撞去。
“往哪去!”赵承五人紧追入林。其余人却返身依旧护在赵乾左右。
局势似乎已定。皆长舒一口气。
林中一阵风响!蒋劲身一僵,厉声哀叫!众人急转头望去。
只望见那太岁般的身躯,如岩坚肌,陡然立起,晃了几晃,那手往前探去,终是软软塌下。“你···”
一道长影火光中映下,落在那尸体上。
五人停住脚步,各自摆开架势,炸毛老虎。待看清长影身后负者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赵承更是喜道:“原来是萧县令!可是你救了蒋大哥!”
来人正是丰县县令萧进!背上负着的正是双目紧闭昏迷未醒的蒋劲。
“这是?”高刹紧步上前并着,眼见蒋劲面如金纸,惊疑道,“蒋兄弟这是怎么了?!”
萧进着一身粗布衣裳,背上侧着草帽。苦笑一声,“莫慌,我自会救他,只是···”
“只是什么?”赵承面色一难,忙问道。
“只是你不要叫我县令了,皇上在咧,我这到处乱跑岂不遭殃。”
原来丁魁为救伍烈,到丰县求见萧进,又将事情一说。萧进暗感不妙,便想来香积寺水陆大会来看看。赶巧碰上蒋劲被三个黑衣人裹着往山下带,便出手拦下。一高一瘦一胖三人武功皆平平,没过几招弃了蒋劲便跑,临走却使暗器打伤了蒋劲。萧进身上刚好带了些解毒药,只需找个清静处喂服疗伤。
正说话间,底下哨箭响,人如蚁涌,拥着几个一身伤的江湖汉子上来。原来底下争斗亦休了。几人对视一眼,出林来看。
“江湖告急!六宗八帮总舵宗门驻地遭袭!”那几个汉子未及近前已跪倒在地,急急喊了两句,竟昏死过去。
在场几乎都是八帮江湖人,闻言立刻躁动不安,各自高喊:“掌门师叔!我们赶快回去吧!”“奶奶的!不会又是彩衣楼的疯狗吧!他娘的,杀都杀不尽!”“蚕长老,掌门武功虽好毕竟年幼,我们还是及早返帮吧!”“宗门尚有许多高手留守,应该问题不大吧!”“都派人来求援了,你看一身伤,怎么会没事!”“回去吧!”“走!”“走!”“走!”
登时成百近千人尽皆高喝“走!”声震山林。赵乾不由脸色一变。琴声突起,间和横笛长箫,山下由远及近有人高歌,竟将喝声盖住,胸口一滞,如人附耳!
“走走走,横是休,
鼎镬置食烹鱼(愚)头。
众心齐可移泰斗,
众心散是沐冠猴,
你瞎我盲团团走,
鸟飞兽奔何觅求?
非非也,来去留!”
三道人影从不同方向飞上,当中一人怀中捧琴,长带飘飘,乐官打扮,凌月而下。左边一人横笛,一身长袍星纹罗布,张袖如棋盘。右边一人绰着长箫,眉目含笑,白袍挥毫画山河。
“诸位不必忙了,玉陵山代掌门安泰安掌门已经派人联络仙山奇门出手支援,彩衣楼人马已退。并无大碍。”捧琴高坐树上,横膝轻拂琴弦,娓娓道来。
众人又惊又喜,王枕分开众人上前打揖,“原来是四雅公子,多谢相告,老夫在此谢过了!”
“不必不必!你们若听得方才的歌便是谢过了!”长箫把玩着,嘻嘻一笑。
“哼!什么四雅公子!分明是来羞辱我等的!”底下几个面色不善。
“不得无礼!”王枕喝了一声,却转身道,“吾皇尚在此处,不得胡闹!”将身让出赵乾。
赵乾面色泛白,摇手道,“你们江湖事,朕不便多问,朕有些乏了,你们退下吧。”
众人一愣,那些长老掌门赶忙跪拜谢恩。领着一众往山下去。
赵乾只冲树上那三位公子微微颔首,带着赵承等人往寺里去。
“皇上,北地有变。”横笛轻飘飘冒了一句,却似平地炸雷。
“什么?”赵乾转身,皱眉道,“陈琢不是已经带兵过去了?东方,你又是哪来的消息?”话未问完,探手一接,一封信悠悠落在掌上。
似血泼。灼手。
赵乾脸色越发白了。
落款:“臣琢”
“不只北狄,还有北息。”赵乾重重叹了口气,“陈琢怕是···”
月突然失了踪影,一重重的暗在火光下起落。
北地,长枪埋雪。寒甲皆冰霜。遍地的尸体。
点点红花绽放。
突地,片片飞雪,狂风卷动。
战马不安地顿蹄,响鼻浸没在呼号声。
“将军,”他一脸惶恐,“已经没粮草了!”
飞雪落在那疲倦的脸庞上。
“是我大意了。北地的风雪不是南方的田野。”将军重新系好盔甲战袍,望着身后不足百骑,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远处腾腾马蹄。北狄绒甲依稀。
剑又高高竖起。
“你们可以降。”剑一横。
血溅了他一脸。
“将···我头···带回···家乡···”
一点一点,风雪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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