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塞瓦尔之剑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英玛站在龙喉塔顶--这又是一个黄昏，今天他刚刚拜辞他的爱人露西郁金香，又离开了他的引路人卡莉茉莉。 这些天来他少有机会独处，而这些独处的时间让他思考，让他想起许多他以前都未曾思考的责任、境况和值得疑惑的事。 当然最大的疑团就是露西郁金香，他觉得迎汐城城主的孙女垂青自己就像天盖帝国皇宫的贵宾犬愿意和长牧平原上粗陋的野犬为朋一样不可思议。英玛也曾想过会不会是这位美丽的女子在利用自己，但很快这个观点就得到了否定： “我有啥可利用的?除了...不过还真的没什么可除了的。” 英玛双手拉扯着一张孤峰顶龙寺附近古木的的巨大树叶，看着碎裂的叶肉从叶脉上被撕扯下来，心思也越来越复杂。 “我在自己完全不同意的情况下加入了这个从未听说过，甚至在狄尔托先生的冒险故事里也未听说过在长牧平原最东段和杜埃荒漠交界处有一个以拯救世界为己任的教团。” “依照他们的理论，我们这一代黄昏塞瓦尔必然会见证夜幕降临到全天下。只能尽我们所能来为再五百年后塞瓦尔教团能够帮助人类在黎明战争中战胜暗影---而我们甚至看到黎明能够到来这一事实的希望都绝不存在。” “但这样的责任，真的要该我这样一个除了对自己以外对任何人都没啥好处的平凡小子肩负吗？启明先驱施塞廉斯、贝拉玫瑰还是莫·雷教主这样伟大的人还有黑德长老这样的拥有久远智慧的巨龙团结起来难道还不能够应付那样的事业----我这样的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为啥非要强迫我留下来学习那些我毫无天赋的元素魔法呢？就算未来只有十个沙兽人进攻孤峰，我也不能帮上啥忙。就算是让我独自当家，我这并不精通的元素魔法也不能有所作为。” 这些纷繁杂乱的思绪在他脑海里翻滚，这些直接导致的就是让他重新思考逃离---但这个思路也很快因为露西郁金香而终结了。 “尽管我不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我确定她对我诚实并且爱着我，我不能对她做出没有荣誉的背叛，或许 或许我可以劝服她随我一起离开这孤峰，回到源心城的‘神山征服者’客栈打杂，或者跟她去南部迎汐城都好，或者我们可以到长牧平原买一家农场....” 这些毫无意义的计划让他的心情渐渐愉快起来，但那终极的日夜轮回规律，以及黄昏塞瓦尔必然黑暗的未来，就像一根无法切断的铁柱横亘在他的心头，让那一份哀伤永远都无法驱逐。 最后一抹落日的光辉也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只觉得非常烦躁。他在今天白天刚刚掌握了更多的强大的元素法术，但他似乎觉得“火海术”的炽热和“冰墙术”的刺骨在重重的黑暗面前，就像一个小女孩在嗜血的沙兽人面前点燃了一枝木棍和抛出了一个雪球。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默默念起来这两种法术的咒语，在露西郁金香不厌其烦的教导下他学会了如何同时操纵这两种法术攻击敌人。一股自己召唤的火之法术能流带来的温暖和冰之法术能流带来的凉爽让他精神稍稍振奋起来。 他看向了龙喉塔顶围墙上的一块灰石，不起眼的外貌和经年累月的历史并不能阻止它免于被这个渴望用自己的能力说服自己的初学者毁灭。 一股寒气飞速靠近那块灰石，转眼间就以一层坚冰覆盖了粗糙的灰石表面；下一秒烈火在坚冰上燃起，随着火势的蔓延，淡蓝色的冰层渐渐消失，露出被火海术烧焦的石头表面。 “这样也许能够杀死一个沙兽人，但要跟莱特·光之钥那样的魔头对抗，唉。”英玛只觉得悲观的心情溢满了他的灵魂，这可不是什么值得愉快的感受。 “是不是塞瓦尔这些法术对抗暗影都很吃力？”他哀伤地想道。 此时，一个声音在背后想起：“初学者，你现在周围都是深重的黑暗是吗，那你能否看到那些火光？” 现在黄昏已经过去，深重黑暗早已充满了这世界的一切，甚至今夜的天空也布满了厚重的乌云，星空也难以辨析。 但远处午夜塔的火光依然明亮地跳动着，另外几座高塔也有火光，那些就是现在黑暗中全部的光亮了。 “是的，我能看到那些光明，那些能够给我带来一丝慰藉的光明。但我还是对那些光明以及他们代表的力量所抱有的希望渺茫。”英玛在孤峰这的一个多月已经学会了用塞瓦尔的说话方式和人交流。 他看到地上自己的影子，那是背后那位说话者施放了光球术的结果--光球散发出明亮而不刺眼的淡蓝色光芒，驱散着这龙喉塔顶的黑暗。 他也看到了说话者的影子，此时他终于想起塞瓦尔教的礼仪，连忙转了过去恭恭敬敬地说道：“启明先驱施塞廉斯你好，愿黎明之光照耀你的利剑。” “你对未来的迷茫，对责任的逃避都是源于你对自己弱小的认知。”施塞廉斯直截了当地说道：“现在我为你带来两样东西。” 英玛还没来得及咀嚼启明先驱话中的深意，就听到启明先驱说了下去：“第一，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们招募你并且极力挽留你的原因，但我肯定的是，你在即将带来的未来里会处在一个极其重要的地位，甚至比你的爱人露西郁金香，你的引路人卡莉茉莉以及我的地位重要。” “第二，我为你带来你虽然没有想到，但灵魂深处最渴望的东西，那就是力量。” “你渴望力量，就像过去在源心城，你希望得到力量来反击那个叫做岚隼的敌人，在龙喉塔遭遇沙兽人你希望得到力量来保护卡莉茉莉，而现在你也需要强大的力量来让自己的悲观稍稍减轻。” “不过万幸的是，你并不是一个唯力是视之人，你的悲观、不自省、猜疑都源于你的力量不能和你所处的境地，肩负的责任相匹配。” “而更加让你恼怒的是，你认识到自己无论是在通常的格斗、搏击中所需要的强壮身体和元素魔法所强求的法术天赋都不具备。” 英玛为施塞廉斯的一番话感到窒息，但施塞廉斯依然不疾不徐地说下去。 “眼下你已经掌握了最基础的元素魔法，这对于你而言就已经够了，学习这些冰火风法术传说中上个日夜的灭法者用了半天，你的引路人用了一个星期，而你用了一个月，这充分说明你的天赋完全不在元素魔法上，甚至不在全部魔法领域内，包括我们并不熟悉的心灵魔法、界突魔法。” 英玛无奈地点点头，说道：“是啊，我觉得我的天赋就像长牧平原西边的沼泽匮乏沙子一样。” “初学者，虽然你在剑术、搏斗上毫无天赋，但你在我的无畏术驱使下能够使用一座烛台重创敌人；虽然你在元素魔法上修习缓慢，但你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熟练地使用两种截然不同的法术，为此我能够确认的就是，先古塞瓦尔教团的一门魔法或许适合你，那些现在看来意义不大而且流传甚窄的古代法术。” 英玛极力抑制住做出欢呼雀跃举动的心情，饶是如此语气中依然饱含兴奋和期待的心情问道：“是什么法术？” “这并不是最终极强大的法术，但如果你能够偶掌握，那么在对抗成百上千的暗影大军或者几个暗影法师时也不至于绝对被动。” “听好了，初学者英玛，两个月后你就要晋身为塞瓦尔追随者，而我交给你这门法术是你目前唯一能够获得的、能够配得上那个身份的力量象征。” 话音未落，启明先驱施塞廉斯右手一挥，一股带有寒冬气息的冰柱和炙热铺面的火柱冲出他的袖子，在半空中纠结缠绕。 火焰和寒冰渐渐收束，逐渐在施塞廉斯的手掌上方化为一个成年男人手臂长度的利刃形状--只是这利刃不仅仅是一根燃烧的冰柱，而是火焰的热流和寒冰裂隙相互填充的实体，那就是施塞廉斯召唤的一柄充盈了魔法，本身由魔法构成的长剑，因火焰而斗志沸腾，因寒冰而坚不可摧。 “这是以元素魔法为根基的法术，但元素魔法是直接召唤元素毁灭敌人，而从未想过把那些元素作为武器。我刚刚看到你能够熟练地运用冰火之术从而召唤了这样一柄冰火塞瓦尔剑，但事实上这也是最为基础的，在未来你学习到更多强大的法术，能够操纵更加强大的元素时，你的塞瓦尔之剑就更加强大。” 施塞廉斯一个箭步冲向刚刚英玛用元素魔法攻击的围墙灰石，在冰火塞瓦尔剑的锋刃下那块石头立刻被切开一个巨大的裂口。 寒霜的气息和火焰的烧灼在空中转了一个弯，然后斩向灰石的底部，把那块已经被切成两半的石头在从石墙上干脆地分离了下来。 这些只让英玛看得目眩神驰，而同时他也依照着启明先驱施塞廉斯的动作来试图召唤那冰火双柱。 “就是你刚刚所使用的火海术和冰墙术....” 施塞廉斯没有说下去，他的双眼里充满了喜悦。 “火海术、冰墙术、控风术，尽管你也许永远都不能学会最强大的火、冰、风法术，但这三样的结合已经让你展露了你在这--塞瓦尔之剑法术上惊人的天赋，恭喜你，初学者英玛。” 启明先驱看着英玛，后者的手上握着一柄比冰火塞瓦尔之剑更加强大的冰火风塞瓦尔之剑---三种元素都作为斩击敌人的剑刃，都作为被英玛操纵的剑柄，都作为这柄魔法之剑的全部。 而另一声声低语却在施塞廉斯的耳畔想起，那让他在每天的上午疯狂，又让他在孤峰龙寺能够获得别人难以想象的智慧和先古记忆，那是远古的低语，又是未来的讯息，但更多时候施塞廉斯宁可相信这是某个古代英雄歇斯底里的恼骚。 “龙寺之劲风，血石火山口之烈焰，极北孤眼洞穴之寒冰，阿霍高地之落雷，杜埃之黄沙，他所深爱又必须毁灭之人血，深爱他又必须毁灭他的人之魂...啊，天呐，难道这个预言无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