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留花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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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我从地狱深处探寻你的双眼,粘稠的黑暗蠕动在你的瞳孔里,一片混沌。我用刀刃灌溉花朵,血红吞噬了你的迷茫,恐惧中,罪恶在滋长。——袭尘 凌徊对卫兵的冒失感到异常恼火,他阴沉着脸,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变得压抑:“何事惊慌?” 卫兵喘着气,声音断断续续:“君上······君上夜召将军,使臣已在樱佾阁等候!” “什么?”凌徊暗自吃了一惊,心里不禁起疑道:“这半夜三更君上怎么会突然召见?莫非······”凌徊的目光再次锁定在殷帧憷身上。 殷帧憷面不改色,不卑不亢。 “将军······”门外的卫兵想试探几句,却怕祸从口出,只得噤声侯在门外。 凌徊盯着殷帧憷良久不语,最后却忽然仰天大笑,继而转身大踏步推门离去,边走还边自语道:“人才,哈哈哈,是个人才!” 门外的士兵见了如释重负,赶紧上前引路。殿内群臣除殷帧憷外纷纷伏拜恭送。殷帧憷嗤之以鼻,不屑地抖了抖长袖,理了理衣冠,然后大步离去,给背后的奴才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风正紧,月恰满,夜未央,苦声离曲泊枯塘。树影婆娑,蝉声凄迷,分毫水漾,惊起往事如烟。 夜的宁静总是会带来莫名的忧伤,冰凉的风总能摇曳心旌,让那丝沉入遗忘的叹息久远而悠长地回响·····少年和昕蓉一路无话,各自低头走路,月光拉长身影,两颗孤独的心冷暖自尝,不肯互相依偎。 孤独与环境无关,真正的孤独是你即使漂泊在人山人海,也会有流浪世外的寂寞。 前面是一爿破旧的瓦房,年久失修,在黑夜中用一种独特的姿势支撑着残破的身躯——苟延残喘,它的坚持为它的存在证明了价值,无家可归的人有了一片栖身之地。 昕蓉停住脚步,说:“到了。” 少年低头看剑,又抬头看前面的房子,屋内亮着灯,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温暖。 “打扰了。”少年腼腆地说道。 “别嫌破啊······”昕蓉笑着说道,“虽然有些寒酸,却也能荫蔽风雨,图个饱暖哪。” 昕蓉引少年到门口,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似乎有人。 少年警惕起来:“小心,有人进去了。” 昕蓉“扑哧”一声笑了:“本来就不是一个人住的啊!” “额······”少年尴尬地挠挠头,“你不是一个人啊······” “是啊,这五间房子一共住了连我七个人,都是贫苦孩子,无家可归。”昕蓉边说边朝里边喊道,“翔翔,阿晟······我回来了!” 少年朝里探了一眼,屋内的破帘子掀开,应声钻出来两个男孩儿,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一个似乎才十岁上下。 “阿蓉咋才回来?”那个面容清癯,身形消瘦的男孩儿问道。 “姐姐······你怎么哭了?”年纪较小的男孩儿细心地看到了昕蓉脸上干涸的泪痕,伸出稚嫩的小手踮着脚想帮她擦干。 昕蓉笑着蹲下身子,如花的脸庞凑近男孩儿。男孩儿稚嫩的小手抚着那一道道泪痕,朦胧中竟有些颤抖。 “诶?你是谁?”较大的男孩儿指着少年问道。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昕蓉解释道,“今晚我被无赖纠缠,是他帮我逃脱的。” 这句话说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他自知除了拉着昕蓉一起逃跑外自己并没有扮演到救美的英雄。 “哦,昕蓉你没事吧?”较大的男孩儿话语中带着关切。 “没事,多亏了他。”昕蓉句句不忘少年,“对了忘了介绍了,这是翔翔,这是零零。” 较大的男孩儿就是翔翔,他朝少年微微点头,客套一句:“你好,今晚多谢你了。” 零零没有说话,一双澄澈的大眼好奇的打量着少年。 少年显得有些拘谨,只是敷衍一句:“不······不客气。” “他叫辉冥。”昕蓉继续说道。 “辉——冥?”翔翔有些惊讶,“你用的是难不成是皇······” “不不不······”辉冥慌忙摆手,剑从手上滑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也顾不上捡,急急辩解道:“灰······灰色的灰······” “灰?”三人同时疑声道,“好生僻的姓啊。” “是······是啊。”辉冥抱起剑,低头不知所措地来回在剑身上摩挲。 翔翔目光变得有些怪异,零零咬着手指目光不知瞥在哪里,昕蓉脸上仍是泛着甜美的笑,自顾自地说道:“他好像现在也没个去处,我就自作主张想让他将就一宿,你们没意见吧?” “我听姐姐的,我看这位哥哥不像坏人。”零零憨憨地说道。 翔翔表情有些异样,但意见却无龃龉:“你救过昕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寒舍简陋请多担待。” 辉冥闻言心中纳闷——这人看似贫困潦倒,混迹江湖,可谈吐不凡,举手投足仪态高雅,外宽内深,让人感觉颇有城府。 昕蓉听了却十分高兴,小酒窝里醉着笑意:“那既然你们都不反对,灰冥是不是就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了?甚好甚好,外面雨阴,屋内再寒碜也能遮风挡雨······”昕蓉兀自说着,翔翔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辉冥仍是低头专注的摩挲着剑身,零零转着小脑袋看看翔翔,又看看辉冥,表情甚惹人怜。 “对了,夜夜她们呢?”昕蓉蓦地发问道。 “睡了,这么晚别吵她们了。”翔翔心不在焉地回道。 “可······别屋亮着灯······”辉冥低着头细声细气地补充道。 “怕黑。”翔翔不假思索地答道。 “哦······”辉冥抬眼,正遇上翔翔的目光,不觉心中一震,这眼神让他觉得刺痛。 “你的剑对你来说很重要?”翔翔突然问道。 辉冥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一时有些发愣,稍许才应付一句:“嗯······是······” “是别人送给你的?那个人对你很重要?”翔翔不依不挠。 辉冥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局促不安。一旁的昕蓉见了赶忙解围道:“翔翔,不许这样,他是客人。你这样很不礼貌。” “是我冒昧了。夜深天凉,早些歇息。”翔翔说罢转身掀开帘子入里屋去了。 “他就这样你别介意!”昕蓉笑道,“要不今晚你睡对面那屋吧。” “谢谢。”辉冥微鞠了个躬。 “客气什么啊。你歇着我也去别屋睡了啊。”昕蓉说着摆摆手转身离了屋。 屋内一时只剩零零和辉冥,零零咬着手指呆呆看着辉冥。辉冥看他那呆萌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语气轻柔地说道;“这么晚了,快去睡吧。” 零零杵在原地不动,辉冥有些奇怪,禁不住蹲下身凑上前问道:“怎么啦?” 零零的眼睛又大又亮,澄澈清明如一碧如洗的天,两滴饱泪从中溢出,好像蓝天哭了场雨。 “哥哥,我怕······” 轻云遮月,欲露还羞;淡雾迷花,若隐若现。树影婆娑,倩影姽婳。愈深的夜,愈痛的念。 樱佾阁在深夜里啜泣,孤单的剪影斑驳在地上,零零落落。 秦歌在樱佾阁的内阁中兜着圈子,几个随从木然地立在一旁。窗隙渗进几缕夜风,惊得烛火明灭。秦歌偏头看了眼刻漏,终于待不住了。 “你们家将军为何还不到?”秦歌沉着脸问门口的侍者。 两位侍者面面相觑,皆摇首不语。 “问你们也是白问!”秦歌冷哼一声,迈步就要往前走,两个侍者却忽然拦在跟前。 “干什么干什么!”秦歌怒了,青筋根根暴起,“我是奉君上之命,前来传召你们家将军,你们非但不以礼相待,反而把我晾在这里,还限制我的自由。你们这是漠视君上,无视君臣纲常!” 两个侍者一脸茫然地看着秦歌,之后无辜地摇了摇头。 秦歌哭笑不得,正要发作,门口却忽然一阵骚动,紧接着传来宣令史不阴不阳的声音:“大将军到——大将军到——” 这样连喊了数声后,樱佾阁沉重的阁门被缓缓推开,先进来的是五十全副武装的士兵,分立两旁列队。之后是二十个府内仆侍,踏着碎步急急趟过,挑着灯亦是退到两侧整齐站好。最后即是凌徊在五十余名士兵前拥后簇下大摇大摆地走来。 秦歌横眉怒目,没有注意到方才挡在身前的两个仆侍早已跪伏在地。 凌徊远远望见秦歌,脚下步子却不见紧。直到咫尺之遥,凌徊才惺惺作态,对着秦歌抱拳致歉道:“让鉴凌官大人久等了!” 秦歌瞥视着那作弄的表情,心里一阵恶心,脸上却摆弄出一副同样虚伪的笑意抱拳还礼道:“哪里哪里,下官深夜造访,打扰将军安歇,是下官的不是。怎敢受将军之歉。” “哈哈哈,鉴凌官大人*劳国事,不辞劳苦,在下向来敬慕。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寒舍简陋,还望不嫌。在下略备菲仪,想和大人小酌几杯,不知大人可肯赏脸?” 秦歌闻言心里暗暗一惊,正色道:“秦歌尽忠君上,心念百姓,吃点苦是应该的。怎么能用“*劳国事”一词呢?再者大人盛情在下心领了,但是君命在身,恕不能从命。” 此话一出,凌徊身边一个黑衣侍者当即厉声斥道:“大胆!将军给你脸你敢不要?” 秦歌心中虽有些惧怕,嘴上却不知何来的勇气:“你大胆!秦歌即便再官卑职小,也轮不到你这等下贱人说三道四。何况秦歌身负君命。”秦歌说着对天抱了个拳,以表敬意,“代表的是君上,你对我出言不逊,就是对君上不敬!蔑视君上,其罪当诛!” 秦歌所言虽锋芒毕露,却有理有据。黑衣侍者心中怒极竟也无可辩驳,正踌躇间,身前的凌徊却猛然转过身,照面就是一记异常的响亮的耳光。 凌徊这一举动是在场所有人始料不及的,黑衣侍者捂着脸愣了有晌才如梦初醒般惶惧地跪下,嘴里喃喃念着:“将军······将军······” 凌徊黑着一张脸毫不念情,冰冷的声音传达着不可抗拒的命令:“来呀,把他的舌头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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